“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師傅他人呢?”

此時有了機會,木堯連忙問道。

“有一個名叫黑龍會的旭日國組織,企圖要炸掉龜蛇二山……龜蛇二山,事光大華氣運……師傅沒有走火入魔,他已經恢復正常了……他現在正去往蛇山那邊……”

束觀用極快的速度,將昨夜的事情簡略地跟木堯講了一下。

整件事情如如果要全部解釋清楚,那就會非常耗費時間,可能幾個小時都講不完。

所以只能挑一些需要木堯現在知道的事情先講掉。

“二師兄,你和其他師兄師姐,先去蛇山那邊幫助師傅吧!”

最後,束觀如此說道。

“你一個人?”

木堯怔了一下。

“我一個人吧!”

木堯想起了自己剛才看到的景象,於是他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那我和其他師弟妹去師傅那邊。”

“七師弟,你自己保重!”

“二師兄……”

就在木堯轉身之際,束觀突然揚聲喚住了他。

因為束觀此時想起了和師傅分別前,師傅交待自己見到二師兄時要轉告的那句話。

那就是從今天開始,二師兄木堯,其實已經是善已觀第二十二代觀主了。

只是話到嘴邊,束觀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七師弟,怎麼了?”

木堯疑惑地問了一句。

“沒事……師兄你也保重!”

束觀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

他終究還是沒把李至霞要他轉告的那句話說出口。

不是說他對善已觀觀主這個位子有什麼想法,只是前世看慣了電視劇裡各種狗血橋段的束觀,總覺得自己現在轉告的話,總有些不詳的意味。

要說你自己去說,反正二師兄就要來你那邊了。

束觀心底滴咕了一句。

木堯深深看了束觀一眼,接著斷然轉身,朝著大江飛掠而去。

束觀卻沒有馬上離開,他在原地蹲了下來,從麻袋中拿出煙桿,給自己點了一鍋煙,然後一邊默默抽菸,一邊看著二師兄的身影在江面上掠過,漸行漸遠,然後消失在視線之中。

而束觀則繼續抽著煙。

默默思考著自己等會要一個人面對的戰鬥。

龜山中的事情,如果他解決不了,那麼加上木堯也沒有任何意義,加上其他師兄師姐們也沒有意義。

他行那就行,他不行那就沒人能行了。

束觀想著今日凌晨和那名不男不女的元嬰境界強者碰面的經過,當時自己在確認了對方可能是元嬰境修行者之後,立刻選擇了逃跑離開。

可是,自己跑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對“元嬰境”這三個字的畏懼吧,自從他修行以來,就一直被告知如今的天地間要修到元嬰境有多麼的困難,像善已觀這五百年來,一共也就出了兩個元嬰境而已,一位棲霞真人,一位流霞真人。

而束觀也一直被告知,一旦到了元嬰境的修行者會有多麼強大。

比如像當年的棲霞真人,在整座荊城七仙盟修行者的圍攻下,依然能從容脫身離去。

所有這些他被告知的事情,在他意識中固化為了一個認知,那就是元嬰境修行者是一種無法抗衡的存在。

所以當時束觀在確定那雌雄難辨之人是元嬰境修行者之後,下意識地選擇轉身就跑。

問題是,在他逃跑的時候,那元嬰境強者對他出了兩次手,他卻屁事沒有,甚至都沒有受傷。

所以,元嬰境真的是無法對抗的存在嗎?至少對自己來說,真的是無法對抗的嗎?

比如現在如果整個荊城七仙盟全部都來圍攻自己,自己好像也能從容脫身離去,和當年的棲霞祖師一樣。

甚至如果狠狠心,自己還能幹掉整個荊城七仙盟呢!

束觀突然有些慚愧。

為自己早上時的驚慌失措而慚愧。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那個麻袋上,麻袋裡面裝滿了老瘸子留給他的禮物。

束觀再次笑了笑。

他可是穿越者啊,而且還是擁有一個異常強大,異常不可思議的金手指的穿越者。

自己其實天生就要做一些很牛比的事情的。

抽完了一鍋煙,束觀將煙盅在腳旁的石塊上磕了幾下,磕出了裡面的煙渣,接著將煙桿放回了麻袋中。

接著他站了起來,將牛角巨弓背在了肩上,將箭囊負在了背後,把牛耳尖刀插在了腰間,把桃木劍別在了袖子內。

然後束觀拎著那個麻袋,朝著遠處的採石場走去。

從背影看去,像極了一個剛採了點山貨,拿到城裡來賣的鄉下青年。

當然,兩年之前,他本來就是。

而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強大到足可一人壓一城的存在。

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多傑出,而是因為他是老瘸子養大的。

……

大江之畔,在距離太平定世鍾大概兩公里左右之處。

三木大師和蘇頡山長兩人,負手而立,沉默地看著江水,江風將他們的僧衣和大袍吹得獵獵作響。

而在他們身後,同樣沉默站立著二十餘名歸元寺和嶽瀾書院的二代弟子。

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因為在他們看來,昨夜發生的事情,是五百年來荊城修行界最嚴重的事件。

堂堂善已觀的觀主居然走火入魔了,成了一個暗中肆意殺害凡人的邪魔,這等於是五百年前棲霞舊事的重演。

蘇頡的口中,驀然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們已經看了很久的江水了,總不能一直這麼看下去。

雖然蘇頡自己也寧願就這麼看一天的江水,也比去面對那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好。

“昨天晚上,荊城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頡凝視著江對岸一片倒塌的房屋,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片房屋猶自冒著黑煙,看去不久之前經歷過炮火的侵襲,不少穿著軍服計程車兵穿梭在廢墟中,不時還有零星的槍聲響起。

聽說好像是昨夜荊城有一支軍隊叛亂了,目前叛亂也還沒有完全平息。

但是具體的情況,他們還時間和心情去了解。

一名胎動境巔峰強者走火入魔,是比一支凡人軍隊叛亂要更嚴重得多的事情。

“接下來,我們直接去善已觀嗎?”

然後蘇頡如此問了三木大師一句。

三木大師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蘇頡知道他在猶豫什麼。

帶著一寺一書院的所有弟子去善已觀,在此時此刻,這種行為就意味著是逼宮,是七仙盟之間的內訌,就算以後李至霞的事情解決了,善已觀和他們兩家之間,心裡也會留下不少的裂痕,需要很長時間去修復的那種裂痕。

所以三木大師才會猶豫要不要用這麼決絕的手段。

“又或者,將這件事情先稟告祖師們?”

然後蘇頡又提了一個提議。

這位嶽瀾書院的山長,本來的性格極為強勢,不是這種會給別人提提議的人,而是決定了什麼就會雷厲風行的去做,有時候甚至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然而此刻他卻是一個接一個地給三木大師提提議,一副由三木大師做主的做派。

三木大師無奈地瞟了這位相交上百年,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客氣過的,接著他再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這件事情要告知也要先告知道門的祖師,哪有先讓我們祖師先知道的道理,否則以後連道門祖師都要對我們心生芥蒂了。”

於是兩人又沉默了一會。

“你沒有跟我說過,那個雜貨鋪老闆的行蹤,是別人告訴你的。”

然後蘇頡突然皺眉說了這麼一句。

昨天三木大師至嶽瀾書院登門拜訪,跟他講了對李至霞的一些懷疑,也給他看了一些證據,但是並沒有講過這些證據是從哪裡來的。

當時他的心神被三木大師帶來的訊息衝擊地太過激盪,所以也沒多問三木大師什麼。

此刻突然想起,頓時覺得有些隱隱不對。

李至霞如此小心的隱藏那雜貨鋪老闆的行蹤,連三木大師的天眼通都無法找到對方的存在,那麼又是什麼人能如此清楚地知道,那雜貨鋪老闆藏身在何處?

隨著蘇頡的這聲疑問,三木大師的臉上也現出了古怪之色。

“其實老衲也不知道是何人告訴老衲的,半月之前,歸元寺的一位多年老居士,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上寫名了要老衲親拆,信中寫了那雜貨鋪老闆的藏身之處,除此之外什麼話都沒有說。”

“老衲一開始也是將信將疑,派了徒兒慧明去襄城察看,沒想到真的把那雜貨鋪老闆帶回來了。”

“當時老衲和蘇山長一樣,心神震盪之下,沒有去細思那人送來這麼一封信,到底有何深意。”

說話之間,三木大師和蘇頡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件事情,必須要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送的信,他送這份信到底有什麼企圖!”

接著蘇頡斷然說道。

三木大師點了點頭道:

“自然要查,只是終究要先找到至霞真人,不過那送信之人有何企圖,但至霞真人入魔之事,卻是並非虛妄。”

蘇頡默然無語。

是啊,至霞總歸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而這件事也必須要先解決掉,才能繼續再去探究,到底是誰在暗中算計李至霞,甚至是算計他們整個七仙盟。

“老衲再用天眼看看吧!”

三木大師第三次嘆了口氣,接著雙手一捏法印,準備再次施展天眼神通,察看李至霞的行蹤。

三木大師那雙深若淵海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然後越來越亮。

周圍景物迅速變得虛澹,甚至彷彿消失了一般。

當施展天眼神通的時候,三木大師再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眼中只剩下他想要看到的人或者物或者事。

這是他今天第四次用天眼通追察李至霞的行蹤了,前三次一無所獲,所以這一次,三木大師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

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卻很快就看到了李至霞。

李至霞站在大江江面之上,手中拖著三個紫色的玉盒,他的腳下是滔滔江水,一身血跡斑斑的紫袍,隨著江風飄揚。

三木大師的身軀微微一顫,即刻退出了天眼神通的真實之境,周圍的景物恢復了正常。

“老衲看到了,他就在大江上。”

三木大師即刻抬眼對蘇頡說了這麼一句,語氣無比嚴肅。

然後蘇頡卻沒有看他,而是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三木大師的側方,喃喃說了一句道:

“我也看到了。”

是的,不僅蘇頡看到了,所有的七仙盟弟子都看到了。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三木大師的側方。

三木大師霍然轉首,然後就看見了李至霞正站在離他數十米遠的江面之上,手中託著三個紫色玉盒,一身滿是血跡的紫色道袍隨風飄揚。

跟他在天眼神通狀態下看到的一模一樣。

李至霞朝著所有人微微一笑,接著轉身貼著江面疾掠而去,確實像極了一隻在江面上飛翔的燕子。

三木大師和蘇頡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盡是迷惑。

“他要幹嘛?”

“跟去看看!”

緊接著,三木大師和蘇頡兩人,也朝大江之上飛掠而去。

曾經的荊城七仙盟三大巨頭,實力很難說孰強孰弱,不過也是各有所長,但是要論起身法的敏捷迅速,必然要非修雷電之道的李至霞莫屬。

所以昨夜三木大師才會事先在譚延闓的家中佈下鎮寺之寶天羅地網。

因為如果沒有天羅地網限制住李至霞的話,李至霞真的要跑,他們兩個人是無法追上的。

更何況此時李至霞的修為,已經要超過他們不少。

不過,每當三木大師和蘇頡眼看就要追丟李至霞的時候,李至霞卻會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回頭望著他們,知道兩人追上來,方才繼續往前飛掠。

三人追逐之間,來到了蛇山腳下。

李至霞再次停下了腳步,停在了一片採石場之前。

“至霞真人,你到底意欲何為?”

蘇頡揚聲喚了一句,同時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李至霞身後的那片採石場。

他對這個採石場並不陌生,這大半年來,採石場中每天都會傳出爆炸身,以及叮叮噹噹的採石聲,讓書院弟子讀書之時深受其擾。

只是作為七仙盟的修行者,他們也不能持勢讓人家把採石場關了,畢竟那樣就算是干涉凡人之事了。

所以也只能無奈地忍受著。

然而今天,這採石場中卻是靜悄悄的。

此時已經是近午時分,往常這個時候,採石場中早已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幹活景象,但是此刻看去確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所以蘇頡難免有些詫異。

當然,這種詫異情緒在他腦中只是一閃而過,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此刻李至霞就站在他們身前數十米外,蘇頡又哪還會顧及這採石場小小的異常。

而李至霞這一次,卻是終於說話了。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如此對三木大師和蘇頡說了一句,神情無比嚴肅。

緊接著,李至霞轉身飛掠進了採石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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