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桃源來大江上的鐘聲第一百七十一章強敵們一艘巨大的輪船,冒著粗壯的白煙,在刺耳的汽笛鳴叫聲中,緩緩靠近了申城十六鋪碼頭,這也是申城唯一一個能讓萬噸以上輪船停靠的碼頭。

而此時停靠進十六鋪的這艘來自西大陸的大型郵輪,名為瑪麗皇后號。

瑪麗皇后號郵輪,隸屬於因吉麗帝國皇室所擁有,是往返於東西兩個大陸之間最大最豪華,也是航行速度最快的幾艘客船之一。

而瑪麗皇后號郵輪於二十五天前自因吉麗帝國的霧都出發,繞過了大陸的最南端,穿過了茫茫大洋,歷時近月,今天終於抵達了東大陸最大的城市申城。

當郵輪在碼頭邊停穩,三四架舷梯從甲板上放下之時,已經在大海上漂泊了近個把月的乘客們,就蜂湧般迫不及待地從船上衝了下來。

雖然瑪麗皇后號是一艘很豪華甚至可以說是奢華的郵輪,上面的每一個客房都有獨立的衛浴室,有匯聚東西大陸各種美食的餐廳,有電影院,有歌舞廳,有賭場酒吧等各種娛樂設施,在船上的日子絕不會感到煩悶。

但是人終究是屬於陸地上的生物,大部分的普通人在大海上漂泊久了之後,最渴望的還是迴歸陸地。

這些湧下瑪麗皇后號的乘客中,有的是在旭日國旅居多年的大華遊子,又或者是在西大陸留學歸來的家境不錯的留學生,這些人的迫不及待中除了對陸地的渴望之外,還有重歸故國的喜悅。

有些是久聞申城這座東大陸最大的冒險家樂園之名,夢想著來這裡尋找發財機會的西大陸的投機者。

當然更多的是往返兩個大陸之間的商人。

乘客們著急的從船上下了岸,不過鄧宗南並不著急,等到大部分人都下了船之後,才拎著皮箱悠悠地走下了舷梯。

畢竟他離開申城也才兩個多月,事實上他內心深處是不想這麼早回到大華的,在梅力堅聯眾國好萊塢那個如今這世界的電影工業的聖地,他呆得很是有些樂不思蜀的意思。

只是有些事情,總比自己個人的愛好更重要。

鄧宗南正了正自己的禮帽,走上舷梯的時候,他回頭朝甲板上望了一眼。

他並不是唯一不急著下船的乘客。

此時在甲板上還站著幾名乘客,似乎比他更不著急。

一共是七個人。

站在那一群人中正中間處的是一名西大陸天恩教的中年教士。

那中年教士穿著一身深黑色的教袍,不過他的教袍和普通天恩教教士所穿教袍有些不同的是,這中年教士身上的教袍胸口處,用金絲紋了一個權杖和長劍交叉的圖案。

在西大陸已經特別瞭解過一些事情的鄧宗南,知道那是屬於天恩教內很特殊的一個部門宗教裁判所所獨有的教袍。

中年教士身材瘦削,有一頭褐色的頭髮,面容蒼白,彷彿終年不曬太陽一般,眼神宛如兩團幽火般陰冷,卻又帶著一種恍惚出神的詭異感,沒有任何焦點,彷彿他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眼前的任何人和事上,又或者說是根本沒有落在人間。

阿爾克斯亨德·卡尼,鄧宗南的腦中閃過了這個中年教士的名字。

按照他打聽到的情報,這個阿爾克斯亨德·卡尼是天恩教直屬教宗的宗教裁判所中的一位裁決主教,據說也是如今天恩教教宗最賞識的一位裁決主教,以思維縝密,實力強大,手段殘忍絕情聞名整個西大陸,在他手中被判為異端最終處死的修行者和凡人足有上萬之數。

而在這個宗教裁判所裁決主教的身邊,還有另外幾個人。

一名是穿著西服,身形修長挺拔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看去雖然並不是如何魁梧強壯,但是衣服下的每一絲肌肉線條,都給人一種爆炸性的力量感,他的容貌五官線條彷彿斧鑿刀刻般凌厲,目光則是如大海般平靜深沉,給人一種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打破他的平靜的感覺。

古斯塔沃·託雷斯,西大陸戰神殿這一代最天才的戰士,一名三十出頭年紀,就是已經是戰帥級強者,被譽為是高原守護者。

鄧宗南的腦中緊接著閃過了這個年輕人的資料。

而在古斯塔沃·託雷斯的右手邊,站著的是一名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子,頭戴輕紗,紫發飛揚,身材曲線曼妙,容貌絕美,氣質高貴而神秘,手中拿著一根鑲滿寶石的魔法杖。

梅麗莎·科伯,一位來自西大陸魔法師協會的同樣天才級的大魔法師。

而在卡尼主教的另一邊,還有三個人。

一個是穿著華麗的晚禮服,容顏同樣堪稱華麗迷人,氣質優雅成熟的金髮中年男子,面板如同月光下的冰霜,白得冷冽,如果說卡尼主教是那種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那個這個,那麼這名青年的白,則是是一種透著玉石般般光澤的白,他的眼瞳也如夜空中的星星般明亮,只是那種明亮中,卻又隱帶著一縷血色的光芒。

希姆·德古拉,來自西大陸最大的吸血鬼家族德古拉家族的一位吸血鬼公爵。

然後旁邊是一名身材異常魁梧雄壯,穿著皮夾克,緊身褲,高筒馬靴,臉上,手臂上毛髮都異常旺盛的大漢,大漢容貌粗獷,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讓人心生畏懼的野性氣息,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總會讓人聯想到捕食獵物前的猛獸。

阿吉,一個只有名沒有姓的狼人。

在西大陸,狼人阿吉是一個在凡人世界兇名流傳了上百年的存在,最讓人恐懼的一個傳說,就是他曾經在一個滿月之夜,將一個小城中的五萬人口全部屠殺乾淨。

不管是吸血鬼還是狼人,在西大陸修行界其實都屬於是異端,就像是大華修行界的邪魔外道,和天恩教,戰神殿,魔法師協會這樣的主流修行者勢力,一直是水火不容的敵人。

但是是這一次,西大陸的吸血鬼,狼人卻和天恩教的教主,而且還是以前專門對付他們的宗教裁判所的裁決主教相伴同行,一起來到了大華。

西大陸的修行界,似乎因為某件事情達成了一個聯盟,而這些人就是那個聯盟的代表。

而除了上面的六個人之外,那個群人中還有一個老者,那老者穿著咖啡色的燈芯絨西裝,裡面是一件藍色襯衫,帶著鴨舌帽,面相斯文,不管是打扮還是神情氣質都像是大學中的一個教授,而且還是那種不怎麼有名氣的大學教授。

這也是在這群人中,鄧宗南唯一沒有打清楚姓名身份來歷的人。

但是這個老者雖然看去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是和卡尼主教他們一起上船的,在船上的這二十幾天時間,也經常一起出現,所以就算是普通人,應該也是一個很不普通的普通人吧。

那老者此時站在甲板船舷旁邊,並沒有和那些修行者交談,透過護欄看著清晨的申城,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不知在想著什麼事情。

鄧宗南的視線,像是不經意般地在那群修行者的身上掃了一眼之後,轉身走下了舷梯。

“嗨,鄧,你說到了申城之後,要請我去品嚐地道的大華美食,希望你能夠記得這個承諾。”

一名此時也剛剛下船的白人金髮中年男子,哈哈笑著用生硬的大華語對鄧宗南說了這麼一句。

“查韋斯參贊,在我們大華有一句古話,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請你放心,過幾天我就會來拜訪你,請你嘗一嘗地道的申城美食的。”

鄧宗南也是笑著對那白人中年男子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擁擠的人群中。

……先去找那位束行雲吧……

他如此想著。

甲板上的西大陸修行者們,並沒有在意剛才下船的那個大華男子。

其實這艘瑪麗皇后號上每一個乘客的身份他們都做過調查。

他們知道那個名叫鄧宗南的大華男子,好像是大華國一個很有名氣的電影導演。

至於鄧宗南其實也和他們一樣是一個修行者,他們同船經歷了二十五天的旅程,卻是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只能說千門的斂氣藏息之術同樣極為神妙,仙境之下幾乎沒可能看破。

等到甲板上所有乘客都下船之後,卡尼主教緩緩轉過身,目光在身後那些同伴的身後掃過。

“申城到了。”

卡尼主教的聲音冰冷而乾硬,彷彿從從地獄吹出來的一縷幽風。

“至於來我們申城的目的,各位自然都是無比清楚,那就是要找出殺死卡彭和艾琳的人,這是諸神交待給我們的任務。”

“一個戰將,一個魔法師,這樣兩個小人物被殺,怎麼會驚動諸神,又何必要我們萬里迢迢來這邊查探。”

那名來自德古拉家族的吸血鬼公爵希姆似乎有些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對於吸血鬼來說,最討厭的就是長途旅行,他們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古堡中,每天享受著豢養的血奴提供的鮮美的鮮血,然後在棺材中美美地睡覺。

“他們的死,根本無關輕重,重要的是誰殺死了他們,這才是諸神在意的事情。”

“所以我們要找出殺死卡彭和艾琳的人,呵呵,誰殺死他們兩個其實也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跟大華七仙盟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的話,那麼諸神就有了開戰的理由。”

“那如果沒有關係呢?”

“那就殺了那個人,再讓他跟七仙盟有關係。”

“好了,我們下船吧。”

“羅布先生,您先請。”

卡尼主教轉身朝那位像是不得志的大學教授般的老者,彎了彎腰,笑著說道。

其實,他對這位老者的瞭解,跟剛剛下船的鄧宗南比起來,無非是多知道了一個名字而已,至於身份來歷,卡尼主教同樣一概不知。

這位羅布先生,是在他們在霧都登船的時候,手持天恩教教宗大人的手諭找上他們的,在教宗大人的手諭中,也沒有介紹此人的身份,只是吩咐卡尼主教一直帶著這個老人。

只是雖然不知道這位老者的身份,但是能讓教宗大人親手為其寫一封手諭,那麼卡尼主教是絕不會怠慢這位老者的。

他可是對有朝一日能夠執掌宗教裁判所有著巨大野心的。

……

“一碗味噌拉麵,一碟納豆,一份天婦羅。”

束觀坐在一家旭日國式早餐店中,用嫻熟的旭日國語給自己點了一份早餐。

雖然他很討厭旭日國人,但是並不討厭旭日國的美食。

束觀覺得這完全是兩件事情。

當然,就算束觀覺得旭日國的美食還是值得品嚐的,但也不會專門大清早跑到旭日國租界來吃一頓旭日國式的早餐。

吃早餐是順帶的,做一些清掃才是主要的目的。

束觀一邊低頭著拉麵,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斜對面的旭日國領事館。

對於是日國黑龍會那些修行者的厭惡,讓他再知道黑龍會可能又有人來到申城之後,第二天就過來了,他不想這些讓人噁心的東西在申城久留。

束觀吃完了拉麵,吃完了一碟納豆,吃完了炸得香脆的天婦羅,然後起身離開了這家小店。

不過他走向斜對面的旭日國領事館,而是轉身離開了這條街道。

轉身之時,束觀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能感覺到旭日國領事館內有不少修行者的靈氣波動,確實又有旭日國修行者來到這裡了。

只可惜,其中有兩團靈氣波動無比地強大。

那是陸地神仙級別的靈氣波動。

這一次,旭日國來的修行者中,赫然有兩位陸地神仙!

或許是因為已經來這裡殺了兩輪了吧,旭日國那邊也不敢再隨便派一些普通的修行者過來。

只是兩位陸地神仙啊!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真沒辦法就這麼殺進去呢。

那隻能先等等了。

只是走到街口的時候,束觀心中沒來由地一動,接著伸出手掌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

……

當束觀離開旭日國領事館所在這條街道的路口的同時,在領事館後方的那個充滿旭日國風格的園林中,在那座束觀曾經殺的血流成河的小池旁,有兩名旭日國男子正相對而坐。

一名旭日國男子四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身雪白的旭日國神官服,長得修眉鳳目,姿容雅潔。

一名旭日國男子則是六十來歲的年紀,兩鬢的頭髮已然花白,只不過整個人身上卻看不到絲毫老態,腰背挺直如山,眼神亮如電芒,身穿和服盤腿坐在地上,氣度儼然,雙膝之上橫置著一柄近兩米來長的太刀。

此時那和服老者的目光,正落在對面那個神官打扮的俊秀中年男子的手指間。

俊秀中年男子的手指宛如美玉般修長白皙,此時兩隻手的手指間都夾著東西,一隻手的手指間夾的是一隻染血的紙燕,另一隻手的,手指間夾著一個三寸來長的白紙人。

他們前日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些被人暗藏在園林中的紙人傀儡。

雖然那佈置紙人傀儡的手段頗為高明,但依然不可能瞞得過他們,只能說這種紙人傀儡術本身的品階相當不錯,但是施術之人的修為道境卻太低了一些。

所以很輕易地就被他們找到了。所有紙人。

而他們自然也不會直接就把這些紙人傀儡毀壞,只是切斷了其與那施術之人的聯絡

至於染血的紙燕,則是一直被儲存在領事館中。

“羽生大宮司,找到那個人了嗎?”

氣勢如山的和服男子,此時凝聲了這麼一句。

“中臣閣下,這個沒有找到。”

被稱為羽生大宮司的俊秀中年神官,先是晃了晃那隻染血的紙燕。

接著晃了晃夾著三寸白紙人的手指,微微一笑道:

“這個已經找到了,他並沒有躲過我的尋魂之術,是一個大華初識境的小修行者,是一個老頭,而且還是一個殺手,名叫白紙翁。”

“初識境?那麼原先這裡帝國的戰士們,自然不是他殺的,他也不可能是那個‘燕子’!”

“當然不是,那個‘燕子’既然能殺了澹臺玉,必然是陸地神仙境的修行者,不過那個白紙翁,必然和‘燕子’有所關聯。”

“人抓回來了嗎?”

“我沒有動他,只是派了一名高忍暗中盯著他。中臣閣下,大華的道術源遠流長,包羅永珍,我不敢肯定那‘燕子’有沒有在白紙翁的身上留些手段,以至於我們對白紙翁動手的話,立刻就會被他察覺。”

“所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暫時只能等待,等待白紙翁和那個‘燕子’的聯絡的時候。”

“如果我們一直等不到呢,或者要等很久的時間,我們無法在申城停留太久,帝國需要我們的地方太多了。”

“呵呵,要知道現在整個申城都在找那個‘燕子’,而且白紙翁這邊,只是尋找‘燕子’的一種辦法而已,因為我已經聯絡到他了……”

只是羽生大宮司最終並沒有說出那個“他”是誰,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臉色陡然一變,那張俊秀的臉龐變得一片鐵青。

“羽生大宮司,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安排盯著白紙翁的那個高忍,剛剛被人殺死了。”

感謝昨日打賞,投票的書友們,真心感謝。

這本書我從來沒有一一列名打賞的書友,因為這種事情就像直播間裡那種“謝謝某某大哥一個火箭支援”之類的話語。

心中自然一直是非常感激,但是不想因為造成某種氣氛,讓打賞這件事情變成大家的負擔。

大家輕鬆看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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