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觀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海水中。

他終究沒能斬出那一劍,因為那顆威力巨大的魚雷,擾亂了的他體內靈力的運轉,以至於在靈力蓄勢即將達到頂峰之時,卻功虧一簣。

他在那顆魚雷爆炸的時候,感受到了會對自己造成嚴重傷害的衝擊力,所以第一時間避入了十眼天珠世界中。

每當他再度出現時,周圍的海水依然滾燙,但是那些氣泡終究是消失了。

那艘潛艇也消失了。

束觀沉默地站在海水中,努力地平復著自己懊悔不甘的情緒。

在有希望的時候,束觀絕不願放棄。

但現在既然已經被源櫻子跑掉了,那就不能讓自己一直沉溺在失敗的情緒中。

而且這一次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穫。

至少他知道了源櫻子確實是產生藏身在申城。

而且也知道了源櫻子跟那個神秘的glh公司在一起。

相比起以前的茫無頭緒,現在至少有了追查的方向。

相比於要尋找一個刻意藏身的陸地神仙,那麼尋找一群人總要相對容易一些。

那個glh公司雖然神秘,但也不是已經被自己發現兩處他們的秘密基地了麼。

雖然都是偶然,但根本原因還是因為glh公司在暗中的活動,這這個世界上留下了痕跡,才會觸發那種偶然。

那麼除非glh公司以後停止一切他們的活動,否則就依然會有被自己找到的可能。

束觀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源櫻子為什麼會出現在glh公司的基地中。

束觀想到了剛才的那個魚雷,想到了剛才那種恐怖的爆炸威力,爆炸時那種熟悉的擠壓了。

那應該是弒神炸藥裝填的魚雷。

束觀第一次遭遇弒神炸藥,是在荊城。

那時候他以為弒神炸藥是旭日國秘密研製的新式炸藥,但是後來在霞飛路那個glh公司的基地中,發現弒神炸藥真正的研製者應該是glh公司。

也就是說,旭日國和這個glh公司,可能很早之前就有聯絡了。

對了,歐陽海遭遇那輛神秘坦克的那一次,也是因為他撞破了盧小詳和旭日國人之間倒賣戰略物資的交易。

只是源櫻子藏身在glh基地中,到底是在做什麼事情呢?

對於那個在申城時將自己戲弄於股掌之間的女子,束觀有著極深的忌憚,總覺得源櫻子潛藏於申城,必然是在謀劃一個驚天動地的陰謀。

另外還有一件讓束觀心生警惕的事情是,就是這次glh公司這個基地的撤離,到底是不是巧合,如果是這樣巧合倒還好說。

但如果真的是因為自己這邊這幾個人的到來,才導致他們撤離的話,那說明glh公司那邊有極為重要強大可怕的卦道強者,才能預測到將要發生的事情。

……唔,不一定是卦道,也可能是西大陸那種能夠看見未來的魔法。

自己不一定會被看到,但是像宋青魚,丹陽子應該躲不過被人窺視。

上次霞飛路的那個glh公司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樣的。

畢竟上一次也是那炭幫幫主紀泉泉順已經先引起了glh公司的警覺。

如果是這樣情況的話,那麼以後再glh公司的線索,自己絕不能告訴其他人,而要單獨行動了。

束觀在海中默默思索著。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

而在身後,敖天終於趕了過來。

……

這是一個安靜的小花園。

花園內百花爭豔,但是最引入矚目的,還是要數那株高約二十來米的青梅樹。

此時並非青梅的花期,但是這顆青梅樹的樹梢上,卻開滿了一朵朵淡粉色的青梅花,仿如一團粉紅色的雲朵漂浮在花園的上空,整個花園都瀰漫著青梅花的清香。

宋青魚正在跟坐在青梅樹下的那對中年夫妻,講述著她昨夜開始到今天經歷的事情。

坐在青梅樹下悠然品茗的中年夫妻,自然是她的義父義母,青梅社的獅王北辰和青梅夫人。

自澹臺世家覆滅之後,這對夫妻就是如今申城本土修行界中最強大的兩位人物了。

獅王北辰,看去年紀只有三十七八歲,面貌粗獷,膚色淡黃,一頭黃色的長髮宛如雄獅的鬃毛般披散著,眼神深邃而銳利,

身型魁梧如山,渾身上下的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豪雄之氣。

而坐在他旁邊的青梅夫人,則是年約三十許人,身形略顯豐腴,曲線優美,肌膚白皙細膩,光滑如綢,幾乎看不見任何皺紋或瑕疵,裝著一襲湖青色的衫裙,舉手抬足間有種自然的慵懶而又嬌憨的風情,只是那雙眼睛卻又極為明亮,彷彿可以洞穿人心。

當宋青魚剛開始講述,昨夜她去了密修會的那艘北冥號上,想要找一個精通卦道的修行者時,獅王北辰和你青梅夫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了瞭然之色,只是也各有些黯然和歉意。

而在宋青魚講到了她真的找到了兩名卦道修行者時,青梅夫人眼中頓時露出了警惕之色,似乎是擔心宋青魚會被人騙了一般,正要開口說話之時,獅王北辰沉穩地抬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一下,示意青梅夫人先聽宋青魚說完。

只是沒過幾秒鐘,獅王北辰卻是自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青魚兒,你真的跟他們去了那個海島了,可莫要被人騙去……”

這位有如雄獅般威武豪邁的男子,此刻很是緊張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宋青魚,似乎在確認宋青魚有沒有暗中被人施展了什麼道術。

這次倒是青梅夫人給了他一個白眼道:

“放心,青魚兒絕沒被人施展過什麼迷魂術之類的道術,我讓她從小佩戴著的那枚本命青梅果,就已經能夠幫她擋下大部分迷魂類道術的侵襲了。”

“是的,義父,我跟那幾人去了那個島上,那個島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也在島上找到了我母親的骸骨。”

“什麼!”

“什麼!”

這一次,是獅王北辰和青梅夫人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青魚兒你母親的骸骨呢,現在在哪裡?”

青梅夫人連忙問了一句。

“還是在那座島上。”

接著,宋青魚開始講述那座島上發生的事情。

而獅王北辰和青梅夫人的神情,先是變的驚訝,到不可置信,再到變得越來越嚴肅。

不過這一次,這對陸地神仙級別的妖族夫婦,卻都沒有出聲打斷宋青魚的講述,而是靜靜地聽完之後,兩人再次神情鄭重地對視了一眼。

“我沒有把我母親的骸骨帶出來,那座島是我們七彩宋鰼魚的家,我想就讓我母親在那裡的海底安眠吧,以後我會經常去看看她的。”

宋青魚垂淚而言。

青梅夫人疼惜地張開了雙臂。

宋青魚撲進了青梅夫人的懷中,哭聲更悲慼了一些。

青梅夫人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聲安慰著:

“傻丫頭,你現在終於找到了你母親的屍骨,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結了一個遺憾,應該開心一些才是。”

“……我母親是被人殺死的,我的族人也是,那些人將那座海島周圍所有海域的魚類都殺光了,義母,我真的很想找那些人報仇……”

獅王北辰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沉聲問了一句道:

“青魚兒,你們後來有沒有找到關於佔據了那座島嶼之人身份的線索?”

“沒有,那裡的一切都被人搬空了,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宋青魚搖了搖頭道。

“辰哥,能夠在距離申城百里之處,建立如此龐大的一處藏身之所,而這幾十來讓申城修行界毫無察覺,那必然是一個實力非常強大的修行者勢力,可是我們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勢力?”

青梅夫人沉吟道。

“不錯,就算我們不知道,至少七仙盟應該知道,但看現在的情況,似乎七仙盟也對那島上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些人確實很神秘。”

獅王北辰的一對濃眉越皺越深。

“……對了,義父義母,我們在島上的時候,那個面具人好像跟人發生過戰鬥,導致最後那個溶洞全部都被海水淹沒了,可是後來我問他,他卻什麼都不肯說……”

“那個面具人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嗎?”

“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密修會中的會員編號,是八百零七號,還有,義父義母……他要求的報酬,是想要一些千年靈禽之血……我答應他了。”

“……那面具人最終也確實幫我找到了母親的骸骨。”

宋青魚用請求般的目光看著青梅夫人道。

“千年靈禽之血……”

青梅夫人先是微微一怔,接著笑了笑,點了點宋青魚的額頭道:

“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去求翠兒吧!”

“翠兒現在在哪裡?”

“剛才還看見它在花園裡,應該還在吧。”

於是宋青魚起身,開始在花園尋找了起來,大概找了十幾分鍾之後,她終於在花園的某個角落裡,一株薔薇花樹的樹枝上,找到了翠兒。

翠兒是一隻鳥,但是你很難分辨它到底是一隻什麼鳥。

它有著一身翠綠的錦緞般光滑的羽毛,圓滾滾的身軀,小巧玲瓏,腦袋也是圓滾滾的,就像兩個一大一小的毛絨圓球連線在一起般,

甚是可愛,一雙眼睛黑亮亮的,彷彿兩顆閃爍的小星星,只是鳥嘴卻是細長尖銳,而且看去極為堅硬,隱泛著金鐵之色。

此時這隻很難分辨到底是什麼鳥的小鳥,正用一雙硃紅色的,同樣異常尖銳的鳥爪抓在樹枝上,一對眼睛炯炯有神地專注無比地盯著薔薇樹樹根下的泥土。

它似乎已經這麼一動不動地這麼站在這棵薔薇樹上很久了,和樹枝上的綠葉彷彿融為了一體,所以宋青魚才會找了這麼久才發現它。

“翠兒,你在幹什麼?”

宋青魚走到那隻翠綠小鳥的旁邊,好奇地問了一句。

“有一條蜈蚣鑽到樹底下去了,我在等它出來。”

翠綠小鳥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薔薇樹下的泥土,很認真的對宋青魚說了這麼一句。

它的聲音婉轉動聽,吐字發音跟正常的人族沒有任何區別。

“翠兒,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然後宋青魚繼續問道。

“先說事情,再說幫不幫。”

“……我想要一點你的血。”

“不行。”

翠綠色小鳥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宋青魚,它甚至都沒抬頭看宋青魚一眼。

宋青魚臉上先是露出了猶豫的神情,接著咬了咬牙道:

“最多我帶你去一趟海里,幫你驅趕一些蝦蟹過來,除了魚不行,其他的都可以。”

翠綠色小鳥立刻抬起了頭,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神采奕奕地盯著宋青魚。

“真的?”

“真的。”

“我要很多很多。”

“……行吧。”

宋青魚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久之後,宋青魚手中握著一根小玻璃管,跟獅王北辰和青梅夫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這個小花園。

她走出了這棟位於武康路上的佔地極大的花園別墅,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走進了街道對面的一座酒樓,報了一個包廂號碼。

侍者恭敬地將她引到了二樓,帶到了包廂之前,貼心地幫她開啟門。

宋青魚朝裡面望了一眼,裡面只坐著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輕人,這讓她的眼中飛速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

然後她走了進去,將手中的小玻璃瓶放在了那年輕人的面前。

“閣下,這是你要的千年靈禽之血。”

束觀拿起了那玻璃瓶看了一眼,只見小拇指粗細的玻璃瓶內,裝著小半瓶翠綠色的液體,即使隔著玻璃瓶,他也能感受到裡面的液體散發著強烈的靈力波動。

束觀滿意地點了點頭。

千年靈禽之血終於到手,那麼那道驅邪仙符也可以繪製了。

“多謝宋姑娘。”

然後他笑著對宋青魚說了一句。

“不,是我要多謝閣下,是你幫我找到了我母親的骸骨。”

宋青魚誠懇地道謝道。

“大家互相幫忙。”

心情頗為不錯的束觀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宋姑娘,要吃點東西嗎?”

宋青魚看著桌上擺放著三副碗筷,猶豫了一下問道:

“……他來嗎?”

束觀先是微微一怔,接著立馬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地道:

“他不能來。”

宋青魚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濃一些,她在原地怔怔地呆立了幾秒,接著失落地問了一句道:

“那我以後還能見到他嗎?”

束觀臉上笑意漸斂,沉默了一下,很是抱歉地說道:

“暫時不可以。”

敖天暫時還不能出現在人前,一個是他龍族的身份不適合被太多人知道,否則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莫測心思,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束觀是擔心有人透過敖天,推算出走馬巷的束行雲。

“但是我保證,如果過一段時間,你們都還沒有忘記對方,我會想辦法讓你們相見。”

束觀緩緩沉聲說道。

“你想讓她見誰?”

屋外傳來一聲豪雄而略帶怒氣的聲音,然後這個包廂門口再次被推開了,一名身材偉岸如山,發如鬃毛的男子走了進來。

束觀哈哈笑了起來,指了指桌上的碗筷道:

“獅王,酒菜馬上就上了,今日正想請你喝一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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