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您剛才說的,這是一件不錯的收藏品。”

束觀微笑著對七號先生說道。

他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錯,這是一件很不錯的收藏品。”

七號先生在凝視了束觀五六秒鐘之後,語氣突然轉為輕鬆,以一種放鬆的姿態,躺回了椅背之上,然後如此說了一句。

看來他是準備遵守諾言,當有會員出到同等價格之後,他不會同會員競爭。

至於束觀,十萬銀元還是付的出來的,前些日子杜文強就送給了他一張十萬面額的銀票。

當然,花了這十萬銀元,他身上的錢就所剩無幾了,不過反正現在他要賺錢還是很輕鬆的事情。

十萬銀元,買到幾頁一掌經的殘篇,對於束觀來說,是撿了大便宜的事情。

只是就在束觀以為用十點萬銀元將這幾頁一掌經殘篇收入囊中的時候,房間之內卻突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出十五萬銀元。”

說話的人,是那個全身罩在黑袍中的修行者。

剛才他表示只願意出一萬銀元,現在卻是突然又願意出十五萬銀元了。

房間內其他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這個黑袍修行者的身上。

黑袍修修行者呵呵笑了一下道:

“我現在覺得這可能真的是件好東西了。”

束觀自然也是望向了那個黑袍修行者,他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只是心中卻像是走路踩到一腳屎般噁心。

因為他還真拿不出十五萬銀元。

只是這黑袍修行者突然提價,或許是因為真的知道這一掌經殘篇是什麼東西,又或者純粹是因為看到他願意以十萬銀元買下這幾頁羊皮卷,於是意識到這幾頁羊皮卷可能真的有著極大的價值。

而山羊鬍老臉上,已經再次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

他看了看束觀,又看了看那黑袍修行者,眼珠子一轉,接著嘿嘿笑著說了一句。

“二十萬,現在我的東西,少於二十萬不賣!”

這是比剛才那黑袍修行者還要更噁心的行為。

但是卻是這個交易會所允許的行為。

密修會本來就是一個很隨性的組織,這裡的交易,只要沒有最後成交,你想賣多少錢就都沒問題。

“二十萬,我買了。”

黑袍修行者淡淡地說了一句,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山羊鬍老頭,而是落在束觀的身上。

“當然,如果超過二十萬,我不會再加價了。”

不過,他也是加了這麼一句。

只是對於束觀來說,別說二十萬,就算是十五萬,他也拿不出來。

如果只是山羊鬍老頭開價二十萬,而沒有人競爭的話,他倒是可以讓山羊鬍老頭等他幾日,然後再想辦法去籌錢。

一掌經的殘篇,就算只有一頁,束觀也願意付出二十萬銀元去買下它。

可惜現在如果他不能買下這幾頁一掌經殘篇,那就真的要與其失之交臂了。

束觀微微皺了下眉,接著從懷中拿出了另外一樣東西,對著七號先生道:

“尊敬的七號先生,請你幫我看一下,這樣東西的價值如何。”

束觀拿在手中的,是一根五十公分來長,成年男子手臂粗細,像是被燒焦的樹木般的東西。

這根燒焦的樹木,是束觀當初從杜文強父親墳墓所在的那座山峰上,那棵被雷擊死的松樹上砍下來的。

那棵死松,其實是一個成精的樹妖,按照束觀的猜測,那樹妖是在渡天雷劫時被天雷劈死的。

而今天晚上和楊瑞君來參加這密修會的聚會之前,束觀特意上樓拿了幾樣東西,除了四師兄送他的手槍和靈力子彈之外,就是這根燒焦的樹幹。

而束觀帶上這根燒焦的原因,就是為了怕萬一現在所面臨的這種情況。

束觀怕在交易會上如果遇上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沒有足夠的錢買下的話,那麼就把這根燒焦的樹幹賣了換錢。

而當他取出這根燒焦的樹幹的時候,房間內頓時響起了幾聲驚呼。

“雷擊木!”

“這是雷擊木!”

……看來這裡識貨的人還是不少的……

束觀如此想著。

雷擊木,是一種很稀罕的東西,因為大部分的樹木入過被雷擊中的話,基本都是燃燒殆盡了,能夠在雷擊下保留下來的樹幹極少極少。

而這種在雷擊下保留下來的樹木,在天地之威下卻能倖存,自然就蘊含了一絲真正的天雷之力,是煉製各種法器的極佳材料,特別適合用來驅邪鎮煞,或者對付陰魂鬼物。

“看來大家的眼光都不錯,這東西正是雷擊木。”

而七號先生則是依然輕鬆的靠在椅背上,看著束觀手中那根燒焦的樹幹語帶笑意地說道:

“當然,像這麼大根的雷擊木,還是極罕見的,一般能夠手指長短粗細的一根,就算是上品了。”

只是七號先生此時坐著的姿態看去雖然輕鬆,當時看著束觀的眼神中,驚異之色已經越發濃重了。

……初識境二重樓……

七號先生很肯定這個將自己的外貌,偽裝成一個極致完美的年輕人的修行者,並沒有隱藏自己的修為。

但是這樣一個實力低微的修行者,今天卻給他帶來了許多意外。

第一次是這修行者提出了要找人幫他修復一件人仙階上品的法寶。

雖然是破損的法寶,但是對於初識境的這種境界的野修來說,幾乎是沒可能擁有一件法寶的。

當然,這件事情雖然讓七號先生有些驚訝,但這種驚訝程度並不算太大。

直到這個修行者提出要買那幾頁羊皮卷的時候,七號先生才終於真正地感到了意外。

他才不相信剛才這名修行者解釋的,所謂聽了自己的話之後,才決定要收藏這幾頁羊皮卷的呢。

如果是那黑袍修行者這麼說七號先生倒是相信。

而現在此人又拿出了這麼一根堪稱佳品的雷擊木。

對於一個初識境的修行者來說,就算對於那種出身修行大宗門的修行者來說,也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編號八百零七……

七號先生能夠感應到對方身上那個會員徽章的編號,這是他們前十五名會員所擁有的特有的能力。

然後七號先生記住了這個數字。

“所以這位會員手中的這根雷擊木,是極為難得的佳品,我覺得用二十萬銀元買下它的話,並不算貴。”

最後,七號先生說了這一句。

“我只要銀元。”

這時那山羊鬍老頭卻是這麼說道。

“我買了。”

“我要。”

“我出二十一萬。”

房間中連續響起了幾道聲音。

不過束觀卻是不為所動,他依然看著七號先生,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道:

“七號先生,我想請你再仔細看看這根雷擊目。”

七號先生眼中閃過一絲訝色,然後點了點頭,朝束觀伸出了一隻手掌。

束觀揚了揚手,將手中的雷擊木朝七號先生扔了過去。

七號先生抬手接過了那根雷擊木,先是深深看了一眼束觀之後,才低頭朝手中那根雷擊木看去。

兩秒鐘之後,七號先生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咦聲。

然後他的身軀,想不久之前看著那幾頁羊皮卷一樣,慢慢地離開了椅背。

這一次,七號先生看得似乎比剛才看那幾張羊皮卷還要更慎重認真一些。

他不停用手指摩挲的雷擊木軀幹,不時還會伸指輕彈幾下,然後放在耳邊仔細聆聽。

又或者是雙手緊握整根雷擊木,然後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麼。

如此整整過去了十幾分鍾之後,七號先生才終於將手中的雷擊木放下。

他似乎又用半分鐘的時間,平復了一下情緒。

然後他再次深深看了束觀一眼,方才對著房間內所有人開口說道:

“抱歉,剛才我看錯了。”

房間之內,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剛才我說這根雷擊木是佳品,然而事實上它並不是。”

“這根雷擊木,甚至都不是一根木頭,而是一位修行至少五千年以上,已經即將要化成人身的樹妖妖身的一部分。”

“在這裡我要給大家解釋一下,草木之屬要修煉成妖,要比飛禽走獸成妖困難太多,所以五千年的時間,對於草木之屬的妖族來說,並不算是太久遠的時間。”

“同樣,也不代表當初那個樹妖有多強大。”

“按照我所知的,像草木之屬這樣的妖族,修到能化出人身的境界,大致相當於元嬰境的實力。”

“不過,就算是在幾個元會之前,草木之屬修成的妖族,數量都是極為稀少的,更別說是快要修成人身的樹妖了。”

“另外,當初的那個樹妖,應該是在渡天雷劫之時死去的,因此蘊含在這根雷擊木中的,並不是普通的雷電之力,而是天道之雷的力量。”

“所以,這根雷擊木絕不是剛才我說說的佳品,而是勉強算得上是一種天材地寶了。”

天材地寶!

當這四個字從七號先生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房間之內響起了一陣巨大的喧譁聲。

這個房間,有不少都是密修會極為資深的會員,他們已經參加了很多次這樣的交易會了,這個時間跨度可以拉伸到十幾年的時間,但是他們也是第一次,在交易會上遇到有人出售天材地寶級的物品。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用驚歎而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那個坐在門口邊的年輕人,竊竊低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等了幾分鐘之後,七號先生抬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他語氣頗為慎重地問了束觀一句道:

“你確定要出售這根雷擊木?要知道這種天材地寶級別的東西,以後幾乎沒可能再得到了。”

……不,我還有一大棵……

束觀心中嘀咕了一句,同時卻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同時他對這位密修會的七號先生,還真有些佩服了。

因為當初他是那座古怪的山峰上,看到整棵被天雷擊死的老松,自然能明白那棵雷擊木的價值。

但是這七號先生卻是僅憑一截短短的樹幹,就推斷出這麼多的東西,此人的眼光見識,確實是淵博至極。

“既然如此,那我就來說說雷擊木的價值。”

而見到束觀點頭之後,七號先生收回了目光,轉而望向了所有人。

“天材地寶級別的物品,同樣很難用凡塵俗世的金錢去衡量,這就跟剛才的那幾張羊皮卷一樣,特別是對於需要的人來說,更是無價之寶。”

“如果剛才那冊羊皮卷,是一門完整的道術法門,那麼它的價值自然在這根雷擊木之上。”

“可惜,它只是幾頁殘篇。”

“但是這根雷擊木,卻是實實在在可以用的天材地寶。”

“能夠發揮這根雷擊木最大功效的,自然是將它煉成一件法寶,如果能夠煉成法寶的話,憑藉其內蘊含的天道之類的力量,就算是對元嬰境的修行者都能造成致命傷害。”

“不過大家都知道,如今的天地間,已經幾乎沒人能煉製出新的法寶了,就算真正的仙人也做不到。”

“所以這根雷擊木實際能發揮出的作用,在如今天地間是要大打一個折扣的。”

“當然,要把它煉製成一件高階法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是要找到能夠將其煉成高階法器的人,同樣會比較困難,是以它真實的價值再要打一些折扣。”

說到這裡的時候,七號先生低頭沉思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

“七十萬至一百萬!這是我認為的這根雷擊木的合適的價格。”

“至於為什麼會有三十萬的差價,就看你自己有沒有辦法把它煉製成高階法器了,如果你自己有辦法,那麼一百萬的價格絕不算吃虧。”

七號先生的話聲剛落,房間內即刻就有不少人開始出聲競價了。

從七十萬開始,很快價格就突破了百萬,出價最高的人,直接喊出了一百一十萬的高價。

七號先生說得沒錯,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寶,對於真正需要的人來說,是無價的。

只是這一幕卻讓束觀看得有些瞠目結舌。

他沒有想到這個房間中的修行者,居然都一個個地這麼有錢,上百萬銀元從他們口中喊出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當然,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一個修行者,如果要用道術在凡人世界中攫取財富,那真的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就像自己不也是簡單地幫杜文強算了一卦,解決了一下他父親墳地的風水之事,就得到了十幾萬銀元的報酬嗎?

這種事情嚴格來說當然是觸犯天規的,但是七仙盟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阻止世間的修行者暗中做這些事情,特別是在申城這個地方。

所以申城那些凡人中的所謂富豪鉅商,可能還真沒有這個房間中某些修行者有錢呢。

只不過修行者很少會特意積累財富就是了,金錢並不是他們的目標。

他們的金錢,基本都是用來換取修行資源了,用完了就再想辦法從凡人世界中攫取就是了。

那個死掉的富安大師,應該就是這樣得修行者。

而自己現在好像在做這樣的事情。

最終,當有人喊出一百二十萬報價的時候,房間內終於安靜了下來。

當然,這並不是意味著其他人出不起更高的價格,或許只是因為對這根雷擊木渴求的程度有所差別罷了。

而七號先生的視線,在房間內緩緩轉了一圈之後,說了一句話。

“我出一百五十萬。”

“老規矩,同價者,本人絕不跟會員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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