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將師兄是一個很喜歡別人給他帶來掌聲的人。

但是這一刻,當房間內的掌聲響起的時候,正將師兄得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逃跑。

因為此時鼓掌的人,是那個一直在他身邊趴桌而睡的紈絝子弟。

正將師兄第一時間就躍身而起,朝著屋頂衝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純粹是一種在任何情況下都先保住自己命的行為本能。

直到躍身而起之後,正將師兄腦中才閃過真正的警兆。

這個榮家的少爺不是普通人。

他居然不是普通人!

自己剛才根本沒有發現這一點,以前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一個隱藏地如此完美的修行者,絕對不會簡單。

所以正將師兄潛意識中的反應,不是跟這個榮威交手,而是選擇立刻撤退。

他反應不可謂不靈敏,動作不可謂不迅捷。

但他還是快不過那隻抓住他腳踝的手。

下一刻,正將大師兄從空中硬生生地被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而這個時候,房間內的其他人,也都終於反應了過來。

那個火將晏溥口中發出了一聲大吼,一個蹬步衝到了榮威的身前,揮拳朝榮威的頭上砸了過來。

他的拳頭之上,帶著凌厲至極的拳風,當揮拳之際,這個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被拳風衝擊地劇烈搖晃起來。

但是那個榮威卻端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起身,此時的正將師兄剛被他從空中扯下,摜倒在地。

榮威提起一隻腳,踩在了正將師兄的脖子上,同時也揮出了一拳。

火將晏溥的拳速很快,宛如狂風席捲。

但榮威的拳速更快,彷彿肉眼難見的閃電。

所以火將的拳頭在距離榮威頭頂還有半米的距離時,榮威的一拳已經搶先轟在了他的小腹處。

然後這個身高二米左右,專修體魄的胎動境強者,猛然捂著自己的小腹,身軀彎的像只大蝦米一般,弓身倒在了地上,他的口中不停地吐著白沫,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只是這個火將晏溥是唯一一個衝過來的人。

至於其他幾個人,在他們的正將師兄被榮威摜倒在地的那一刻,幾乎都選擇了逃跑。

“逃什麼?嗯?”

榮威抬起了頭,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於是已經逃到門口,正要奪門而出的除將和謠將二人,身軀陡然一震,一隻腳跨在門外,一隻腳留在門內,僵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逃走了。

逃走的人是那個脫將。

和想要奪門而逃的除將、謠將不同,脫將這個瘦小的中年男子,是在原地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整個人竟然鑽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榮威看著這一幕,不禁揚了揚眉,很是有些意外,不過卻也沒怎麼在意。

“如果誰在跑,那我可就真的下殺手了。”

接著他又是這麼淡然說了一句。

他的聲音很平淡,但卻又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於是此時本來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的除將和謠將二人,身軀再次微微一震,僵立在了原地。

他們很清楚,這個榮威絕對有說到做到的實力,因為倒在地上的正將和火將兩個人,已經很清楚證明了這一點。

說完了這句話,並且看到門口那方正男子和微胖青年很順從地站在了原地之後,榮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他轉過了頭,看一眼同樣僵立在身側的秦素蘭,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剛才怎麼不跑?”

秦素蘭用手捂著嘴巴,怔怔地看著榮威,眼中猶自殘留著震撼和不可置信之色。

或許在這個房間中,相比於其他人,秦素蘭剛才那一刻受到的震撼才是最大的一個。

因為她是最熟悉榮威的那一個。

所以她現在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目睹的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

榮威這個紈絝子弟,怎麼會是一名修行者,而且還是如此強大的修行者,幾名胎動境的強者在他面前彷彿小童沒有任何抗手之力。

自己以前和這個紈絝子弟接觸之時,卻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正因為太過意外和震驚,所以剛才那一剎那,秦素蘭都忘記了逃跑。

此時見到這榮威朝她問話,才終於讓秦素蘭回過一點神來。

“你……你……你怎麼……”

只是一時間,秦素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她就看見榮威抬起了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

當他放在自己的手時,容貌赫然已經改變。

“……你是……那個榮威的姐夫!”

秦素蘭終於脫口喊出了聲,而她的神情變得更加震驚和意外了一些。

是的,此時坐在她梳妝檯上前的人,自然不是真正的榮威,而是束觀。

不久之前,榮威將束觀送出門的時候,直接被束觀貼了一張安神符,然後被束觀扔到了他的汽車上。

回到素蘭公寓的人,是束觀。

雖然在酒席上,他並沒有察覺秦素蘭的靈力波動,但是透過一掌經,他早已知道了榮威頭頂上黑氣籠罩的因由,就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所以他要回來探探這個女人的底細。

當然,後來發生的事情,是遠超束觀的意料的。

束觀的視線在房間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想著剛才這些人之間的互相稱呼,還有這個正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為首者所說的那個計劃,大致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

千門八將!

那個在密修會資料上看到過的,在申城第三檔次的修行者勢力中排名第一的千門八將。

原來卻是這樣幾個人。

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在,恐怕榮家真的要被這幾個人騙得傾家蕩產,甚至還會被他們送到遠在萬里之外的異域。

幸好前幾天自己和榮端甫相認了,否則就算自己在申城,也可能對這件事情渾然不知。

此刻的束觀未免有些慶幸。

他抬手在頭髮摸了幾下,拂去了頭髮上的那些雪茄灰。

接著彎了彎腰,將被一直他踩在腳下,剛才很不道德地一直將菸灰彈在他頭髮上的那個傢伙拎了起來。

這個應該是千門八將的為首者,用一種極為恐懼的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他。

“……易行之術!”

正將師兄結結巴巴地喊出了這麼幾個字,聲音中有著極度的不可思議的情緒。

“眼光不錯。”

束觀朝他微微一笑,接著抬起另一隻手在這個正將師兄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個暴慄。

這是因為這個傢伙,剛才居然拍了自己的腦袋。

不知道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都是不該隨便亂碰的麼?

正將師兄口中發出一聲痛呼,只覺整個腦袋都被敲得暈沉沉的。

而束觀則是想了一下,又是抬手左右開弓,在正將師兄的臉上甩了兩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內響起。

正將師兄那張頗為英俊的臉龐上,迅速出現了兩個紅色的掌印。

這兩個巴掌,是為自己的未來妻子和丈母孃扇的。

因為這個傢伙,剛才在他的計劃中,居然想要欺負楊若蘭和榮苗母女,雖然他用的是幻術,而且只是一個連開始都沒開始的計劃,但束觀還是有些氣不過。

而兩個巴掌,把剛才被他的暴慄敲的有些發暈的正將師兄直接扇懵了,目光變得無比呆滯。

“好了,叫什麼名字。”

敲了這傢伙一個暴慄,在扇了兩巴掌之後,只覺神清氣爽的束觀,問了這麼一句。

只是正將師兄此時整個腦袋猶自嗡嗡作響,似乎根本沒聽清束觀剛才說了什麼。

束觀轉頭看了秦素蘭一眼。

“正將師兄的名字是鄧宗南。”

秦素蘭連忙陪笑著說了一句,她看著束觀的眼神中依然有濃濃的畏懼。

“千門八將?”

束觀又這麼確認般問了一聲。

秦素蘭連忙畏縮地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人?”

此時大名叫做鄧宗南的正將師兄,終於清醒了過來,他咬牙這麼問了一句。

“現在不是你問我問題,而應該是我問你。”

束觀笑了笑道。

只是緊接著,他卻不說話了。

因為束觀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沒啥事好問的。

這幾個人的身份已經知道了,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也已經知道了,那好像也沒什麼事要審問了。

“你平常真的是一個電影導演?”

最終,束觀有些好奇地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不錯。”

鄧宗南似乎呆了一下道。

“你都拍過哪些電影?”

束觀繼續好奇地問著。

鄧宗南眼中的茫然之色似乎更濃了些,但他還是乖乖地說了幾部電影的名字。

“《馬路女天使》,《夜光曲》居然都是你導演的!”

然後束觀很是意外地驚呼了一聲。

平常他看報紙的時候,也會偶爾看看娛樂新聞,知道這兩部電影可都是今年申城最火的兩部電影,沒想到居然是有這個正被自己拎著脖子的傢伙拍的。

想想剛才這傢伙描繪的那個針對榮家的詐騙計劃,束觀終於確定了這傢伙不但是個好編劇,也真的是個好導演。

然後他盯著鄧宗南,一時間沉吟不語。

“閣下,這次我們師兄弟載在你的手下,我們無話可說,我只望閣下能高抬貴手,放我們師兄弟一馬,至於閣下要什麼補償,只需開口,我們師兄弟都接著。”

這個時候,終於恢復了一些鎮定的鄧宗南,咬了咬牙,如此對束觀說道。

他現在倒是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應該是不會殺他們。

要殺的話,早就已經殺了,又怎麼還會問他自己拍了什麼電影之類的莫名其妙的問題。

束觀確實沒想過要把這幾人殺掉。

千門八將,其實就是一個由修行者組成的詐騙團伙。

按照他在密修會中看過的關於這個詐騙團伙的資料,這千門八將確實這些年在申城騙了不少人,但好像也從來沒有普通人死在他們的手下,而且他們騙財歸騙財,但不會把事做絕,多少都會給被騙的人留下些餘財。

這麼說起來,這還是一個有那麼一丟丟底線的詐騙團伙。

殺確實是沒必要殺的。

何況這次這千門八將也沒有真的騙到榮家。

束觀在思考著自己該怎麼處置這幾個傢伙。

他看了看被自己拎著的鄧宗南,又扭頭看了看垂手立在身邊,一臉緊張的秦素蘭,再看看地上此時已然躺著不動的魁梧大漢,還有依然站在門口一動不敢動的那兩個傢伙,想著剛才鄧宗南的那個詐騙計劃中對這些人的安排。

這些傢伙,還真都是人才啊!好像每個人都有一技之長。

唔……

束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終於想到該如何處置這些傢伙了。

然後他將鄧宗南扔回了地上,悠然站起了身。

“你們都跟我走。”

束觀負手朝門外走去。

“對了,還有剛才逃走的那個,以及你們千門八將的另外兩人,都給我叫來,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有可以隨時聯絡的辦法。”

“如果他們不來,就告訴他們準備給你們收屍吧!”

……

半個小時之後,束觀坐在了自己走馬館的長桌之後。

長桌對面,齊刷刷地站著八個人,除了原先的鄧宗南幾人之外,當時第一時間逃走,讓束觀都有些驚訝的那個瘦小中年男子,此時也已經來了。

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容貌頗為俊秀的年輕人,他是千門八將中的反將趙紹青。

還有一個是看去很平凡很普通的中年女子,穿著打扮跟菜市場那些挎著菜籃子買菜的阿姨沒有任何區別,這是千門八將中的風將梁梅英。

不得不說,這千門八將互相之間,還是很將義氣的。

在明知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一得到鄧宗南的通知,其他這三人還是都來了。

自此,申城第三檔次修行者勢力中最強大的千門八將,全部來到了走馬館,站在了束觀的面前,一個個神情忐忑地看著束觀。

束觀的視線在這八個人的臉上掃過,將手放在了身前的一個黑色玉盒上,接著笑眯眯地說道:

“雖然這一次,你們沒有真的把榮家騙得傾家蕩產,但那是因為我阻止了你們。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們,我真的是榮家的女婿。”

“而如果你們這次真的得逞了,說不定我會把你們全殺了。”

“所以你們現在每個人都欠我一條命!”

束觀理直氣壯地說道:

“現在我要求你們對我做出補償,那就是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必須無條件地幫我做一件事。”

一邊說著,束觀一邊開啟了桌上的那個黑色玉盒。

黑色玉盒內,赫然放著玉牒金書。

(關於玉牒金書,上次大師兄來的時候,已經交過束觀使用方法了,這也是當初早計劃要寫的劇情,但這麼重要的劇情,我當時居然忘記寫了,大家就讓我打個補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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