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磊的眼瞳猛然一縮,接著他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

在他身後,那名陰鶩老者也是目光閃了閃,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情。

少爺身上的天機,早已被家主親手遮蔽,就算是胎動境的卦道強者,也休想看出個所以然來,更別說一個普通人的江湖術士了。

這個江湖騙子,為了引人注目,還真是張口就來。

是不是覺得自家少爺是個戇大,想嚇唬一下少爺,就能詐儂點錢花花!

這是這位陰鶩老者此時的想法。

而範磊跟他的想法差不多。

甚至範磊都沒有對那個年輕的算命先生動怒的意思。

他怎麼可能對一個螻蟻般的弱小凡人動怒呢!

雖然他自己也是一個凡人,但是自幼生長的環境,讓他下意識地早把除自己之外的凡人都當成了螻蟻。

不過不生氣,不代表範磊會饒恕這個年輕的算命先生對自己的冒犯。

特別是他剛才信口胡謅,還真的差點壞了自己的事,就是勸告欒玲珠不要單獨跟男子出去約會,而他本來是準備這幾天對欒玲珠下手的了。

“那我等到明天早上,如果我還沒死的話,我會來找你,那時候說不定你就要死了!”

範磊戲謔地對束觀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不再看束觀一眼,轉而對欒玲珠道:

“欒小姐,三天之後的晚上七點,我來接你一起晚飯,這可是你答應我的。”

三天之後,他如果能去接欒玲珠,說明那個算命先生自然是個江湖騙子,而他的什麼不能和男子單獨約會的話,自然也不可信。

對欒玲珠說完這句話之後,範磊直接就揚長而去。

他甚至都沒問束觀住在哪裡,明天又該如何找他。

在申城這個地方,他們范家要找一個凡人,實在是不要太容易。

那名陰鶩老者最後深深看了束觀一眼,眼中有碧綠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接著也跟在範磊的身後朝外走去。

此時恰好杜文強跟一些重要的客人應酬完,正朝這個角落走過來,路上碰到了那範磊。

杜文強先是猛然一怔,接著立馬朝那青年躬身問好。

“範少,您是什麼時候來的?杜某怠慢,真是抱歉。”

和對待張虎山的態度一樣,範磊只是眼角瞟了杜文強一眼,擺了下手,腳步未停地往前走去。

杜文強則是連忙跟上,直到把範磊送到大門外,看著範磊坐上了一輛轎車,方才轉身回到宴客大廳。

……

“當初這些修行者勢力,不是都和我們達成約定,不得輕易以道術手段干涉凡人世界的事務麼?”

“這個范家為什麼敢如此大膽,而且還是用那般殘忍的手段殺死一個凡人小姑娘!”

李長卿還是不解地問道。

清風老道嘆了口氣道:

“那如果幹這件事情的,並不是修行者呢?”

李長卿微微一怔。

“修行家族之中,也並不是人人都能修行者,修行者的後代,也並不是肯定就有修行天賦的。”

清風老道則是繼續說道。

修行天賦這種東西,就算是放在幾個元會時代之前,也是萬中無一的。

“而老道我記得,范家家主範無意,好像是有一個孫子,據說沒有天賦無法修行,問題是範無意還挺疼愛那個孫子的。”

“而范家在申城經營這麼多年,他們在凡人中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現在申城明面上那些所謂的什麼大亨,其中很多都是范家扶持起來的。”

“所以范家的子弟,就算不能修行,在申城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且這種凡人紈絝子弟,不過他們做什麼惡事,只要不動用家族中的超凡力量,我們七仙盟也是無法管。”

最後清風老道又是嘆了口氣道。

李長卿沉默了一下。

她背上的照膽劍,再次開始在劍翹鞘內輕輕錚鳴,似有不平不甘之意。

只是不平不甘又如何,以前自己也曾遇到過許多此等不平之事,但是天規所限,只能束手旁觀。

這是每一個七仙盟弟子,都要經歷的歷練。

而李長卿當初在呂端陽的特意安排下,已經經歷過不少這樣的力量了。

所以她背上的照膽劍,終究還是慢慢平靜了下來,再至無聲。

她的目光落在了清風師祖手中的那隻染血紙燕上,這一刻,李長卿隱隱有些羨慕那隻“燕子”。

接著李長卿心中突然一動。

這個“燕子”,是因為不知道第四名兇手是誰,還是因為知道了卻顧忌范家的實力,不敢招惹而收手的呢?

“不管怎麼說,如果虐殺那小姑娘的事情,真的是那個范家子弟做的話,卻是太過了一些。”

“不如我們幾個一起去找一下範無意,讓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家的後輩!”

這個時候,鄒震臉帶怒意,如此沉聲說了一句。

“那我們就去見見那位陸地神仙吧!”

清風老道也是點了點頭道。

……

看著那個姓範的青年,背影消失在大廳之外。

束觀也站了起來。

他剛才確實在那範姓青年的手掌上,什麼天機都沒有看出來。

至於最後的那句話,並不是他卜卦的幾結果,而是他今夜準備做的事情。

因為,姓範的青年,就是殺死王茹的第四個兇手,也是罪魁禍首。

他今日白天還在為如何找找這兇手而煩惱,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兇手就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

當那姓範的青年出現在欒玲珠的身邊時,束觀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畢竟昨夜他在好幾個人的記憶中看到過這青年的模樣。

至於姓範的青年,為什麼單獨抹去了李天勝對他的記憶,卻沒有理會其他幾個人的,想來是因為只有李天勝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看來這青年應該也只擔心自己的真實身份被人知道,至於容貌倒無所謂。

而且或許他認為沒有什麼修行者,會來管一個普通小姑娘被殺的事情吧。

更何況翻看他人記憶的道術,也不是個個修行者都會的,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的爺修,都沒機會學到這種道術。

所以那個範姓青年就沒有在意周安,梁園東那些少年見過他的事情。

不過,束觀這個範姓青年的身份,還真有些好奇。

因為這個範姓青年,自己並不是修行者。

但是站在他身後那個陰鶩老者,卻是一個修行者,而且還是一個胎動境巔峰的修行者。

束觀在那老者身上感受到的靈力波動以及壓迫力,絕不會比當初師傅李至霞那種級別的強者弱。

然而這樣一個強者,看去卻像是那個範姓青年的貼身保鏢。

那這範姓青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範姓青年的身後,肯定有一個修行者勢力。

不過對於申城修行界的情況,束觀目前除了李至霞曾經告訴過他的關於七仙盟的一些事情之外,其他的修行者勢力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

但是不管那青年是什麼身份,都無法阻止他今夜要殺了那個範姓青年。

想到王茹小姑娘被虐殺過程的那些場景,以及這範姓青年在這過程中做的那些毫無人性的事情,束觀的心頭有著堅不可摧的必殺此人的意志。

……不過要儘快,現在就要追上去動手了,不能讓那青年回到他所屬的勢力中……

畢竟束觀不知道這範姓青年身後站了什麼人,但是能讓一個胎動境強者為他做護衛,想來站在這範姓青年身後的,至少是元嬰境以上的大能,而且還應該是很強大的那種。

然後束觀微笑著跟孟令輝告辭,邊上那些孟令輝的閨蜜們,頓時紛紛露出了失望之色,接著詢問了束觀的算命館所在之地,表示以後經常要來找束觀看手相。

而欒玲珠則是看著束觀,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朝束觀點了下頭。

束觀本來想讓她這段時間小心一些,後來一想,等會那範姓青年就會死在自己的手下,那麼這個電影女明星應該也不會遭受危險了。

所以束觀沒有再說什麼,更眾女含笑辭別後,就朝大廳外走去,路上碰到不少賓客,都是熱情地跟他打招呼,想要和他攀談幾句,可惜束觀現在急著離開,一一客氣地拒絕了。

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剛好遇見了送那範姓青年離開後返回的杜文強。

“怎麼,束先生你現在還走嗎?”

杜文強頓時一怔道。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的事情,這兩天我會給你想辦法。”

束觀說了這麼一句。

杜文強的臉上露出感激之意。

“那我送送束先生。”

杜文強也沒有強留,於是又返身送束觀出門。

走在草坪的小徑之上,束觀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道:

“剛才那年輕人是什麼人?”

“束先生問的是範磊範公子嗎?”

這個時候,束觀才知道那範姓青年的全名是範磊。

而杜文強的臉上,此時露出了一縷古怪之色。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位範公子的底細。”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大門之處,杜文強沉吟了一下道:

“我們青幫的歷史,大概有三百多年了,最初的幫眾都是大江上的漕夫,碼頭上的苦力,不成氣候。”

“青幫之興,在於申城之興。”

“我們青幫的勢力,是隨著申城開埠之後,這座城市的興旺,而不斷壯大的。”

“這兩百多年以來,我們青幫的觸角幾乎延伸到了申城的每一個角落,申城本地人中,十個裡面有七個或多或少都有青幫背景,就像現在的申城市長,也是我們青幫未上過香的弟子,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叫一聲爺叔。”

“但就算我們青幫在申城的勢力如此之大,這個城市中有一些人,還是我們絕不敢得罪的。”

“不敢得罪的原因,是我們青幫在申城太久了,知道的事情總比其他人多一些。”

說到這裡的時候,杜文強臉上的古怪之色更濃了一些。

至於束觀,自然心中瞭然,杜文強口中那種他們青幫不敢招惹的人,應該就是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修行者了。

“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得罪那些人的原因,這是我們青幫一代代傳下來的戒律。”

然後只聽杜文強繼續說道:

“至於那個范家,更是我們青幫老祖宗特意交待最不能惹的人物之一,而且據說兩百年前,我們青幫還受過他們范家很大的恩惠,如果不是他們幫忙,我們青幫早被另一個幫派趕出申城了。”

“而自那之後,我們青幫就答應范家,會把每年幫中收入的兩成,進奉給他們范家。”

“我剛加入青幫的時候,就曾經聽說幫中有一位手底下很硬,勢力也很大的爺叔,不信邪不想給范家交那筆錢。但是沒過幾天,他就死了,他全家都死光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前一天晚上才一家人開開心心為他剛出生的小兒子過完滿月宴,當天晚上卻是全部死在了睡夢中。”

杜文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驚懼之色。

“而剛才那位範磊範公子,就是這一代范家負責想我們收取供奉金的人!”

杜文強講完了。

而束觀也大致猜到了那個範磊的身份。

這青年應該是出身於一個修行者家族,而那個修行者家族,或許才是申城地下勢力真正的掌控者。

難怪這青年行事如此肆無忌憚,不但虐殺了王茹,看他樣子居然還準備對欒玲珠這個在申城極有影響力的當紅電影明星出手。

不過他有那樣一個家族當靠山,確實是可以在凡人世界橫行無忌了。

而看來當初那範磊讓人清洗掉李天勝的記憶,自然不是害怕巡捕局找到他,而是擔心被其他的修行者,比如七仙盟發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吧。

只是七仙盟,恐怕也拿這個範磊沒有辦法吧。

因為範磊是個凡人,而且他侵害王茹的時候,確實沒有讓修行者用道術幫忙。

束觀突然笑了一下。

然後束觀拒絕了杜文強派車送他回家的請求,表示自己想沿著江邊走走,欣賞一下大江的夜景。

接著,他就離開了杜公館,走進了杜公館外的夜色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

汽車在江邊大道上疾馳。

範磊坐在寬大的汽車後座上,他的這輛汽車,從外面看去並不起眼,但是車子裡面的裝飾,卻比杜文強的那一輛還要奢華許多。

比如分隔前座和後座之間的那塊隔離板,赫然是用一整塊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上面還讓家裡的修行者繪製了隔音法陣,並且可以自由升降。

有時候範磊在後座上玩女人,任由女子如何賣力喊叫,前面的人也根本聽不見。

範磊此時頭枕在柔軟舒適的座椅靠枕上,閉著眼睛,腦中還在回味著不久前目睹的欒玲珠那動人至極的身體曲線。

再過三天,就可以享受那具美好的身體了。

只要能約出來單獨見面,到時候就算她不願意,也可以下迷藥或者直接用強,不過希望那個戲子能夠自己識相一點。

範磊想著這些事情,嘴角處露出了一絲邪笑。

如果讓人用道術手段,比如讓邊上這位護衛用點迷魂術,那麼要欒玲珠主動配合他,自然是很輕鬆的事情。

可惜,他不敢動用家族中的超凡力量。

作為一名修行家族中沒有修行天賦的子弟,範磊在范家的地位其實很尷尬。

他的父親一共有三個兒子,他的二叔也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在范家的第三代中,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修行天賦。

所以他的父親,其實是不怎麼待見他的。

但是奇妙的是,他的爺爺,也就是范家的家主範無意,卻和他這個無法修行的孫子最投緣,從小就頗為疼愛範磊,所以範磊在范家並沒有徹底被無視,有時候他父親想請求範無意一些事情,還要透過自己這個無法修行的兒子去疏通。

不過,範無意雖然疼愛這個孫子,但是也警告過範磊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他在外面幹什麼事情,只要不動用家裡的超凡力量,不管惹了什麼禍,爺爺都能保住他。

但如果用了超凡力量,並且惹來七仙盟的注意的話,那麼他們范家,也絕對不會為了他這樣一個無法修行的子弟,去跟七仙盟翻臉。

所以這幾年範磊在凡人世界中玩得很兇,比前些日子虐殺那個小姑娘更讓人咋舌的事情,也幹過不少,但他也確實從沒觸碰過爺爺給他劃的那條紅線。

反正以他范家在申城經營多年培育出來的勢力,就算不動用家中的超凡力量,也已經足可讓他範磊在凡人世界中為所欲為了。

只要不用超凡力量,就不會觸怒七仙盟,至於其他的修行者,他們范家自然不會畏懼。

所以這幾年,範磊玩得很開心,卻也沒惹出什麼真正的大麻煩。

但是現在他卻有點不開心。

想到那個讓他不開心的人,範磊頓時睜開了眼睛。

“看看那個小子住在哪裡,我突然不想讓他活到明天早上了。”

範磊口中的那小子,自然是剛才居然說他今晚會死的那個算命先生。

“等會你去安排幾個人,嗯,要凡人,去他家裡把他幹掉吧。”

範磊如此淡淡地交待道。

雖然那只是一隻螻蟻,但讓他心裡不舒服了,他不想留著這種不舒服過夜。

“遵命,少爺。”

邊上那位陰鶩老者恭聲說了一句。

這老者原先是范家家主範無意的僕從,現在被範無意專門派來負責護衛範磊的安全,主要是怕範磊某些偶然情況下被其他修行者傷害。

然後陰鶩老者嘿嘿笑了一聲。

“那先讓老僕來看看,這小子離開杜家沒有。”

不久之前離開杜府的時候,這老者深深看了束觀一眼。

而正是這“一眼”,能讓他隨時看見那年輕人此時身在何處。

陰鶩老者的眼中,亮起了兩團綠色的幽芒。

然後在他的眼瞳中,出現了兩個小小的人影。

如果看得仔細一些,會發現那兩個小人影的面容,正是束觀的模樣。

於是,陰鶩老者就看到了束觀此時的所在之地。

只是緊接著,這陰鶩老者的身軀猛然一震,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麼了?”

範磊察覺到了陰鶩老者的異樣,不禁問了一句。

陰鶩老者臉上一副見鬼了的神情。

“他……那個小子……就在這裡,就在這輛車上……”

陰鶩老者有些失神地喃喃說道:

“這不可能,我的道術不會出錯的……”

就在這裡?

範磊朝車內左右張望了一下。

除了自己,陰鶩老者,還有一個司機之外,車內沒有其他人啊!

而陰鶩老者則是迅急地抬頭朝車頂上方望去。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身影穿過了車頂,坐在了陰鶩老者和範磊的中間。

車頂依然完好無損。

陰鶩老者神情鉅變,剛要有所動作,而邊卻是響起了輕輕的“嗯”的一聲。

陰鶩老者身軀猛然一僵,眼神散亂。

他堂堂一個專修魂魄術法的胎動巔峰境強者,此時竟似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識。

然後一柄短刀已經劃過了他的咽喉。

陰鶩老者的腦袋就整個滾落了下來。

牛耳短刀靈活地鑽回了束觀的袖子中。

對於現在的束觀來說,殺一個胎動境巔峰的強者,跟殺一隻雞沒有任何區別,也不會給對方任何還手的機會。

至於他選擇用穿牆術突進到車廂內動手的原因,是因為此時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但江濱大道上,依然行駛著不少的車輛,也有不少的行人,道路邊不少房屋內也燈火通明。

束觀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也不想自己被太多人看到,雖然可以蒙臉,但是身形卻是改變不了。

事後那些目擊者的記憶被人翻閱的話,自己難免會留下一下行跡。

而突進車廂之後,一刀就斬了那範磊的護衛,旁邊的範磊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口中驚恐地大叫著。

束觀本來想掩住他的嘴巴,但是馬上發現就算範俊如此大聲尖叫,這輛汽車依然在平穩地朝前方開著。

開車的司機彷彿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束觀看了一眼那塊用白玉雕成的隔板,也看到了玉隔板上的紋刻著那個法陣,頓時恍然。

這樣倒是可以省了等會處理那個凡人司機的麻煩。

然後他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範磊。

“我說過,今晚你會死。”

“我的卦,一向都很準。”

束觀看著範磊,笑了笑道。

範磊這個時候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然後露出了無法置信而驚恐至極的神情。

怎麼會是他!

自己的護衛不是確認過這個江湖騙子是凡人嗎?

還有,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不過範磊立刻就知道了原因。

因為束觀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話。

“至於我今天殺你,是為了那個名叫王茹的小姑娘!”

範磊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度蒼白。

……居然只是為了一個凡人……

他的腦中閃過一絲荒謬地情緒,然後瘋狂地大叫起來。

“你不能殺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們范家有多了強大!知不知道我爺爺是陸地神仙!你敢殺我,我爺爺絕不會放過你的!”

範磊雖然自己不是修行者,但是出聲修行者家族,很清楚“陸地神仙”這四個字,在申城修行界,有著怎樣讓人窒息的壓迫力。

而身邊的那個年輕人,聽到“陸地神仙”這四個字的時候,果然皺了下眉頭。

範磊的眼中湧起了一縷希望。

下一刻,束觀卻是抬起手,直接拍碎了他的腦袋。

然後束觀的鼻間,再次輕輕地“嗯”了一下。

隨著這聲天音降魔功響起,車廂之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消散了。

徹底消散的,是範磊和那陰鶩老者的陰魂!

束觀不但殺了這兩個人,還讓這兩個人徹底魂飛魄散!

此種人,不配轉世輪迴。

畢竟現在冥間,已經沒有十八層地獄,他們的罪孽,就由自己來判決吧!

另外,束觀今天是在這兩個人面前露過臉的,所以也必須要把他們的魂魄徹底湮滅,免得萬一被人用招魂之術查出他的身份。

然後,束觀默默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紙燕,扔在了範磊的屍體之上。

昨夜,他折了四隻紙燕,要殺四個人。

現在最後一隻紙燕,也終於找到了它的歸宿。

……好了,該回去見見那個小姑娘了……

告訴她,害她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束觀一步跨出了汽車,落足在了大江之邊。

而那輛範磊屍體的汽車,依然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駛向遠處的一座龐大的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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