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這一副巖畫,是我從某個跟神猴軍有關的遺蹟中拓印出來的。”

賴聲教授指了指他身後的那副用玻璃框框著的畫。

畫中的線條極為粗陋簡單,而且還有不少殘缺,從藝術角度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價值。

隱約可以分辨出的,畫中的內容,是幾名全身都穿著厚重盔甲的人,在一個房間中圍坐議事,這幾個將領模樣的人,不但全身著甲,頭上也戴著頭盔,面甲也拉了下來,而在他們身邊,有幾名像是僕從般的人,端著應該是食物酒水般的東西。

當然,因為這巖畫的筆法簡陋,加上可能經受了悠長歲月的侵蝕,畫中的內容已經缺失了很多,只能靠猜測確定這應該是一副記述那幾名將領般的人物,正在用餐的巖畫。

“按照我在那處遺蹟中獲得的資料,可以很確定巖畫中的這幾名將領,是神猴軍軍帥級的將領,而軍帥級在神猴軍的軍事編制中,是屬於第二等級的高階將領,當年席捲了整個大華的百萬神猴軍,按照確實的史料考據,軍帥級將領的人數,也從來沒有超過一百人”

“而我這一生,去過很多跟神猴軍有關的遺蹟,看到過很多神猴軍留下的巖畫,無一例外地,只要是有神猴軍高階將領出現的巖畫中,這些神猴軍的高階將領永都是全身藏在盔甲之中,從來不會露出他們的真容。”

“那麼賴教授,他們為什麼要這麼神秘呢?還是說這些神猴軍的將領都長得很醜,所以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剛才那個女學生,再次開玩笑般問道。

她的問題也引起了周圍人的一陣鬨堂大笑。

如果說只是一個兩個神猴軍將領這麼做的話,那麼可能真的是因為長的太醜,但幾乎所有的神猴軍將領,都這樣刻意保持神秘,自然不會是因為是容貌的原因。

所以大家都為這位女學生的天真感到好笑。

賴聲教授也是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關於這件事情,我曾經做過很多研究,卻始終找不到那些神猴軍高階將領,保持這種古怪行為的原因。”

“那支五千年的前,差點佔領了整個大華的軍隊,一直有著一些古怪至極,讓人無法解釋的行為,比如他們攻下了城鎮之後,卻很少在城裡駐紮,喜歡住在山裡,在天然巖洞中建立一個個村莊般的營地。”

“這些都是讓人困惑不已的歷史謎團,而如果能在有生之年解開這些歷史一團,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因為神猴軍中,有很多妖怪啊……

聽著不遠處那位賴聲教授的感嘆,束觀心中嘀咕了一句。

對於在凡人學者眼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歷史疑團,很多在修行界中都不算太大的秘密。

不過束觀也沒有過去幫那位教授解開他一生之惑的意思。

“行雲,你自己先在裡面參觀一些,我先去接幾個朋友進來,等會再給你介紹賴教授認識。”

……好像也沒有什麼認識的必要吧。

束觀心中如此想著。

不過錢靜安說完之後,就再次匆匆離開了這大會堂,所以束觀也沒有再說什麼。

束觀則是跟滕慧怡兩人,來會堂內隨意地逛了起來。

不得不說,那位賴聲教授必然是一位擁有極為豐富經歷的考古學家,探險家,關於這一點,可以從這大會堂內琳琅滿目的展品上看出來。

鏽跡斑斑的青銅刀劍,古老的玉器,殘舊的書籍,巨大的編鐘,奇特的化石……可謂是讓人看的眼花繚亂,還有一些稀奇古怪,很難讓人形容東西。

束觀隨意地走著,看著。

他本來就是為了打發時間來的,這些在凡人眼中極有價值的文物,在修行者的眼中,無非是年代久遠點的普通物品罷了。

當然,也有一些東西,還是能引起束觀的一點點興趣,讓他停留下來仔細地看上幾眼。

比如有一塊殘缺的化石,看去像是某種大型的猛獸,不過卻少了腦袋的部分,它的身軀有些像馬,鹿或者是駱駝之類的東西,但是卻有八條腿,而且腿部的末端長著老鷹般的利爪。

束觀在這化石遺骸前站立了一會,這化石讓他莫名想起了桃源村山峰上的那個山洞。

那個山洞中同樣有無數這樣稀奇古怪的化石。

只是後來那些化石都“活”了過來。

“這東西好奇怪,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奇怪的動物嗎?”

這塊奇特的化石之前,倒是圍了不少觀賞的人,而滕慧怡在看到這化石之後,也是好奇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東西叫鹿蜀,很久很久以前倒是真的存在過得,不過現在應該是已經徹底滅絕了。”

束觀隨後說了一句。

這塊化石雖然少了腦袋,但是身軀的特徵還是很明顯的,他在善已觀道藏閣的那冊山海異物志上看到過這東西的畫像。

這名為鹿蜀的異獸,是一種很古老的超凡生物,大概存活於第三元會時代,按照山海異物志中的記載,鹿蜀在陸地上奔行速度快逾閃電,無翼卻能騰雲駕霧,利爪能輕易地生裂虎豹,不少修行者會將這種超凡生物馴化當做自己的坐騎。

不過到了封神時代之後,這鹿蜀就基本在天地間絕跡了。

“鹿蜀?這名字也好奇怪呢,表姐夫你是怎麼知道這種動物的名字的?”

“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此時那位賴聲教授正領著一群學生,來到旁邊的一處展品前,跟那些學生講解著,卻是恰好聽到了了束觀和滕慧怡之間的交談。

賴聲有些疑惑地朝這邊看了一眼,神情中帶著一縷驚愕的意味。

他本來似乎是準備走過來的,只是剛好有一名學生問了他一個問題。

而在賴聲教授解答完那個學生的問題,在回頭看去時,那化石展品之前,卻是已經沒有剛才那對年輕男女的身影了。

鹿蜀?

賴聲教授很確信自己剛才聽到了這樣兩個字。

只是在剛才那一刻之前,他又從來沒有聽聞過“鹿蜀”這樣一個名稱。

那塊他在某次經歷了九死一生的探險中找到的古怪化石,賴聲教授也一直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獸類,沒想到今天的這場展覽會,卻遇到了一個好像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人。

賴聲教授想了想,讓那群學生自己去參觀,然後開始在大會堂尋找起剛才那對年輕人的身影。

此時的束觀,正站在一個角落裡,站在一個透明玻璃展櫃之前,目光死死地鎖定玻璃櫃中的那兩件展品,臉上同樣是滿滿的錯愕和意外。

放在這個玻璃櫃中的,是一枚尾部斷裂的玉如意,那玉如意上雕刻著祥雲星辰的圖案,雕工倒是極為精緻,玉質看去也極為細膩,如果不是尾部有斷裂的裂痕,這柄玉如意就算不是文物,本身是價值不菲。

當然,它的價值事實上會更大一些。

束觀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一件法寶,玉如意上雕刻的那些雲紋圖案,其實是一個法陣。

如今鑽研符道已經有不短時間的束觀,看了一眼就辨認出了這枚玉如意的玄機。

只是不知這玉如意法寶因何損壞了,因為柄身斷裂,那個法陣也就缺少了一部分,導致靈力外洩,如今跟普通的玉器沒有什麼差別罷了。

而在那玉如意的旁邊,還放著一本看去很陳舊的書冊,書冊上寫的是《五符經》三個字。

如果這冊《五符經》是單獨放置的話,束觀可能隨意看過一眼之後,也就不再關注了,絕不會去把它跟符道中的制符之術聯絡起來。

但問題是,它是跟一件破裂的法寶放在一起的,那玉如意還繪著一種極玄奧的符陣,就很難不然束觀聯想道,這冊五符經其實是一冊符道的修煉之術。

當然,此刻束觀自然是無法確定這冊《五符經》是不是修行的道術典冊,不過他立刻決了,等到晚上的時候他會再來確認一下。

如果確實是一門符道的制符之術的話,他會把這冊《五符經》取走,當然肯定也會留下一筆錢財,就算是自己買下了。

而且如果五符經真是修行之法的話,一直放在這個普通人教授的手中,如果被其他的修行者發現,就要看那修行者的人品的,說不定會給那賴聲教授帶來一些不測之事。

而既然這東西被拿出來展覽,今天是展覽的第一天,誰敢保證接下來的幾天也有修行者會來看這個展覽呢?

就在束觀心中做出了決定之時,身後響起了一道聲音。

“這位先生,看來對這兩件展品很有興趣。”

回頭望去,卻是這次展覽的舉辦者賴聲教授,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用一種同樣堪稱極有興趣的目光望著束觀。

束觀自然是知道剛才身後有人接近的,只是沒想到是這位賴聲教授而已。

“確實是兩件很有意思的東西。”

然後他微笑著對這位賴聲教授點了點頭道。

沒想到賴聲教授聞言卻是揚了揚眉,又問了一句道:

“這位先生,不知能否說說,你覺得這兩件東西怎麼有意思?”

束觀頓時有點尷尬。

這兩件展品自然很有意思,一件是破損的法寶,一件是疑似的修行秘術。

但問題是剛才那句話,純粹是客套之言而已,束觀也不可能告訴這位賴聲教授這兩件東西真正有意思的地方。

然而此刻的賴聲教授,卻像是在很認真地請教他。

“這兩件東西,我把它們放在這個角落裡,是因為在所有的展品中,我一直覺得這兩件東西相對於其他東西來說,實在是很普通。”

賴聲教授指著玻璃櫃道:

“這枚玉如意的玉質很不錯,上面圖案的雕工也很精美,但是這種等級的玉器,在大華不知道有多少,以前任何一個富貴人家的家中,都能隨便找幾件出來,而那本五符經,我也請燕京幾位很有名的道士看過,只是普通的道家的畫符之法,無非按照那幾位道家高人,裡面記載的那幾種道符,他們以前也從來沒有見過罷了,所以這一次我本來都不準備帶這兩件東西出來展覽,我的收藏中比這兩件東西有意思的,要多很多。”

“如果一定要說這兩件東西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是我得到它們的過程有些特別。”

“賴教授,那你是怎麼得到它們的呢?”

束觀不免也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說實話他也很賴聲教授是怎麼得到這兩件修行者之物的。

“是在一座道觀中,一座沉在水底下的道觀中。”

賴聲教授看著束觀道,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之色,似乎過往的某段回憶,讓他有些無法明白的事情。

“那是十三年前我去蜀洲的某次探險,在一座大山山頂的湖泊中發現了湖底下居然有一座被淹沒的古老道觀。”

“那座道觀沉在湖底下應該有很久遠的年代了,這從裡面的很多痕跡上都可以判斷出,它的歷史可能比大華天朝的歷史還要久遠,但是很奇怪的是,那道觀沉在湖底那麼多年,其實有一個房間中居然一滴水都沒有,我就是在那個房間中,發現了這兩件東西的。”

“我想著在這樣一處奇特的地方,擺放的東西應該也有些奇特之處吧,只是這麼多年,我也沒有研究出它們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賴聲教授嘆了口氣道。

“這位先生,我剛才看你一直站在這裡,是不是知道它們的一些不尋常之處,還有那塊化石,我聽到你說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那奇獸名字叫做鹿蜀,不知那是一本怎麼樣的古書呢?”

接著賴聲教授一臉認真請教的神情對束觀問道。

束觀有些為難,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對方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錢靜安帶著幾個人朝他們走了過來,邊走邊哈哈大笑道:

“賴老弟,行雲,本來還說要記介紹你們認識呢,沒想到你們自己倒是先聊上了。”

“咦,錢兄,你跟這位先生相識嗎?”

“當然,行雲是我家鄰居,賴老弟,你昨天不是說想要讓我介紹一個真正懂風水的高人了,我本來就這準備帶你去申城見見行雲呢!沒想到行雲這次剛好自己來金陵了。”

“你要知道,在我們申城,行雲可是大名鼎鼎的‘活神仙’,不管看行算命還是堪輿風水,從來沒有錯過一次的。”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夜月刀劍行

饞貓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