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桃源來大江上的鐘聲第二百零四章難捱的半小時離開了除了幾名夜間保衛之外,早已再沒有其他人的榮生銀行大樓,束觀坐上了榮威那輛豪華的卡迪拉克汽車,由榮威開車,一路風馳電掣般朝著目的地駛去。

話說那個輛榮端甫幫束觀在西大陸特意定製的汽車,兩個月前就已經運抵申城了,不過束觀這段時間實在沒時間去體驗一下自己這這個世界,哦……也包括前世的第一輛汽車,那輛據說比榮端甫自己的座駕還要豪華的新車,就一直扔在榮氏莊園那邊吃灰。

十幾分鍾之後,榮威開著汽車來到了申城城南的館驛街街口。

雖然這裡是舊城區,到了晚上七八點之後,老城區這邊大部分地方都已經一片昏暗,要知道這片老城區居住的基本上都是申城中下層的市民,很多地方都還沒有通電線,而且就算通了電線,屋裡裝了電燈,但對普通市民來說,高昻的電價讓他們在沒有必要的時候,絕不會開啟電燈。

不過在館驛街這上,此時卻是整條街道都燈火通明,流光溢彩。

如果從上空俯瞰的話,就像一幅黑色調的油畫上,被人不小心打翻了顏料,於是多了一道絢麗的色彩。

而這道色彩,已經在申城絢麗了快三百年了,從最初的蠟燭,到後來的煤氣燈,再到如今的電燈,不管照亮這條街道的光明來自於什麼,但它始終光明著。

因為它的光明,來自人性中某種最難以戒除的慾望。

館驛街,自三百年前申城開埠以來,就就是青樓勾欄之所最集中的地方。

到了三百年後,依然如此。

不過這條街上,多是那種大華傳統的青樓妓院,在申城的煙花之所中,檔次是比不上那種雖小而精緻的書寓的,基本是長三,么二堂子,也有一些花煙間和鹹肉莊,檔次參差不齊,來這裡的客人也是魚龍混雜。

所以真正的權貴豪紳,是不大會來這條館驛街尋歡作樂的。

但是這條街上,也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此時榮威將汽車停下的地方。

從榮生銀行到館驛街,二十來裡地路程,榮威只花了而十幾分鐘的時間就開到了,這速度已經足可說明他的心情有多麼迫切。

束觀和榮威下了車,他們身上前是一棟三層高的大華傳統風格的,帶庭院的樓房,雖然看去有些年代了,但看去很是富麗堂皇,高高掛在門外的三個大紅燈籠上,各自寫著一個字:」百」、「花」、「樓」。

這就是館驛街上那唯一的特殊之地,一座能讓申城權貴富商門流連忘返之所,即使館驛街如今的生意,已經被這些年越來越流行的夜總會歌舞廳搶走了許多,即使那些書寓中的女子更加溫婉,更加高雅有情趣,但是在申城的風月場所中,這百花樓卻是一直是一座無人能逾越的高山,是傳奇般的存在。

自從百多年前,這百花樓出現在館驛街,此後就再沒有那家青樓妓館能夠超越它。

因為在百花樓中,每一位已花為名的姑娘,個個都是那般的美麗動人,任何一個放出去,都足以成為其他青樓中花魁般的人物。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百花樓一年年過去,樓裡姑娘的水準永遠不會下降,也不知這百花樓到底是從哪裡尋來這麼多個天姿國色的女子的。

總之,自從這百花樓出現之後,它申城第一風月場所的地位,就再也沒有被人撼動過。

束觀抬頭看了一眼那座在夜晚美麗地如同一朵綻放的鮮花的三層樓閣。

在申城的風月界,它是無可爭議的魁首。

而在申城的本土修行界,它同樣也是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那些在此間尋歡作樂的凡人們,又有誰能想到,這百花樓中那些陪著他們喝酒談笑,顛鸞倒鳳的動人女子,卻是

對他們來說都是真正神仙般的人物。

當然,他們在百花樓中自以為享受到的一夕歡愉……只是他們自以為的。

百花樓中的男歡女愛,都只不過是一場場道術的幻景而已。

本來這種以道術欺騙凡人,並且從中獲取金錢利益的行為,是七仙盟嚴厲禁止的事情,但這百花樓卻是一個例外,是經過七仙盟同意的。

因為,這就是百花樓中這些女子的修行之法。

百花樓中,有三位元嬰大能,胎動境,初識境,引氣境的修行者加起來,有三十來位之多。

雖然這些女子不會真的跟來這裡尋歡作樂的客人發生男女之事,但陪侍之間,總會有肌膚相觸之處,也總歸是以自己的色相媚人。

但按照常理來說,這些擁有超凡力量的的女子,特別是那幾位元嬰大能,何必要如此作踐自己。

原因就是因為這是她們的修行之法。

在紅塵中歷練道心,以男女情慾之力為基,動情而不動心,動欲而不動意,在最放縱慾望之所,卻一直牢牢控制著自己的慾望,這是一種極為玄妙,極為艱難也是極為高品的修行之法。

這種修行之法,在大華修行界中自古就有,而且綿延傳承了無數年,雖屬旁門左道,但只要不涉及採陽補陰亦或採陰補陽,傷害他人的元氣根本根本,就不算邪魔之道。

所以在七仙盟成立之後,特別是在道門呂端陽的堅持下,對於像百花樓這樣的修行宗門,並不會過多幹涉,除非她們以自己的道術,影響到他們其他方面的生活。

由榮威在前面帶路,束觀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百花樓的大門中。

在邁進門檻的那一瞬間,束觀心神微有觸動,他遊目四顧了一下,瞭然自己已經踏進了一個法陣之中。

這法陣籠罩著整座百花樓。

當然,它並沒有任何攻擊性,只不過會暗中影響在百花樓中那些尋歡客的某些感受,而一旦踏出百花樓,這種影響也會立刻消失。

對於這個法陣,申城修行界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這或許是申城第二檔次以上修行者勢力中,唯一一個能讓普通人自由進出的勢力了吧。

束觀如此想著。

而當他們剛踏進大門之時,一名千嬌百媚的花信少婦嬌笑著迎了上來。

「榮大少,您可真是好久沒來了,想死奴家了,樓裡的姐妹們,同樣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榮大少您能來看看她們呢。」

曾經的申城紈絝界頭等人物榮大少,其實,現在來說已經只能是榮二少了,因為他的親大哥榮耀已經回來了。

只不過這件事情出了榮家的直系親屬知道之外,並沒有外傳,因為你很難跟人解釋,一個小男孩失蹤了二十幾年後,卻依然還保持著小孩子的模樣的事情。

所以榮端甫跟家裡的直系親屬下了封口令,反正他的長子能平安回來就已經萬幸,至於身份問題暫時可以不用考慮。

而本來榮端甫還擔心等榮耀長大之後,會和榮威兄弟之間產生某些問題,但如今榮耀已經走上了修行之路,此後兄弟倆的道路已然完全不同,倒是將某些隱患徹底消除了。

因此榮端甫乾脆就不對外宣佈自己找回了失散多年的長子,在外人的眼中,榮威依然是榮家長房唯一的獨子。

此時那嬌媚的花信少婦,很是自然地挽起了榮威的胳膊,笑嘻嘻地整個貼靠在了榮威的身上,同時飛速地打量了榮威身後的束觀一眼。

束觀也是看了她一眼,微笑點了點頭。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位胎動境強者不是。

兩人的視線交錯了一下。

花信少

婦倒是不怎麼在意就轉開了,注意力繼續回到了她眼中的大金主榮威的身上。

束觀卻是心中暗讚了一聲,那嬌媚女子看似一臉諂媚風塵,眼波風情萬種,只是眼神深處的底色,卻是那般的清澈平靜。

這百花樓一脈的道統,確實不凡。

「芍藥姨娘,今日不知牡丹和寒菊兩位姐姐有沒有空。」

榮威也是笑眯眯地半摟著那嬌媚少婦,調笑著問道。

這一刻,這小子卻又是恢復了他以往浪蕩公子哥的本色。

不過這也是束觀特意去把榮威帶來的原因,這種風月之地,他本來就不熟,讓榮威來應付這種場面再好不過,而他只要專心辦事就好了。

「榮少,你是知道的,牡丹和寒菊兩位姑娘,跟別個不同,要見她們都是要提前幾天預約,今天她們早就有客人。」

「不過既然是你榮少來了,我怎麼都會安排她們抽空過來給您敬杯酒,陪您說會話的。」

「來,奴家先陪你去房間內,然後把清荷和杜鵑兩位姑娘叫來陪榮少和您的朋友,那兩位榮少您也是見過的,姿色身段談吐可一點不比咱樓裡那兩朵名花差。」

嬌媚少婦挽著榮威的胳膊,將兩人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內,安排讓人趕緊上酒菜,然後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又帶著兩位美麗動人至極的年輕女子回來了。

束觀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很難想象一位胎動境的修行者,甘願如此低聲下氣地超一個凡人紈絝子弟獻媚。

這和當初素蘭書寓的那秦素蘭不同,秦素蘭對榮威是別有用心,而且她辦的那個素蘭書寓,不過是為了設局騙人錢財而已。

但是這名叫芍藥的嬌媚少婦,看得出來她自己是很享受這些迎來送往得事情的,但是眼神深處又保持著那種冰雪般的冷靜,這種極度沉溺卻也極度抽離的讓人矛盾至極的感覺,就是她們百花樓特殊的修行之法吧。

名為清荷,杜鵑的兩位姑娘,各自坐到了榮威和束觀的身邊。

人如其名,清荷姑娘長得亭亭玉立,氣質溫婉柔雅,杜鵑姑娘卻是另外一種風格,身材曼妙有致,談吐熱情大方。

不過榮威似乎對清荷姑娘這種溫柔羞澀些的女子更感興趣,酒席間不停地逗著那清荷姑娘說話,當初秦素蘭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也是這種風格,才會把榮威迷的神魂顛倒。

不過和以前相比,榮威現在倒是剋制了許多,只是和姑娘談笑著,卻是沒有任何動手動腳的意思。

而杜鵑姑娘在看出了榮威更中意誰之後,就開始主動撩撥起束觀,不過除了杜鵑姑娘朝他敬酒之時,他會舉杯同飲外,就是含笑坐在那裡,並不怎麼說話。

這兩位姑娘,都是初識境的修行者。

大家都是同為修道之人,還是保持一定的尊敬為好。

不過這兩位姑娘,跟剛才那名為芍藥的花信少婦比起來,道行還是差了不少,她們眼神深處的那種清澈,時不時還是會盪漾混亂一下,說明這兩位姑娘的道心,還無法讓自己在這種場合中做到徹底的抽離。

而在束觀身邊坐久了之後,感受到束觀身上散發的某種讓她特別心神不寧的氣息,這杜鵑姑娘眼神深處的盪漾之色似乎越來越激烈了,她有些情不自禁地主動靠近了束觀,將一條如白玉嫩藕般的胳膊搭在了束觀的肩膀上,櫻桃小嘴湊近了束觀的耳邊,膩聲輕笑道:

「這位爺,我看你一晚上都不怎麼講話,是不是不喜歡奴家陪著你。」

「杜鵑姑娘長得如此動人,我又怎麼會不喜歡呢。」

束觀隨意地笑道。

既然在這種地方,裝道學君子是很沒意思也是很惹人討厭的事情。

按束觀的性格,雖然不會真的和這些青樓女子發生點什麼,但是如果喝喝酒聊聊天倒也不會拘束。

畢竟誰還沒去過幾次夜場呢?

只是因為現在因為心中有事,所以束觀沒什麼興致而已。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已經九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就是十點。

反正就在這包廂中耗到十點唄。

這百花樓中三個元嬰大能的氣息他早已感知到,也鎖定了最強大的那一道氣息的位置,等時間到了,自己直接去辦事就行。

至於拉著榮威早點過來,是因為擔心萬一出什麼意外,雖然命令了「鐮刀」只能在十點鐘動手,但還是自己親自來盯著放心一點。

畢竟如果出一點意外,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自己也會內疚至極。

只是束觀抬腕看時間的動作,卻讓那杜鵑姑娘有些誤會了,眼神變得無比哀怨。

「這位爺,是真的如此討厭奴家麼,急著要走麼?」

「杜鵑姑娘,我絕沒有此意,今夜歡聚才剛剛開始,我怎麼會急著走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喝個交杯酒。」

杜鵑姑娘有些痴纏地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送到了束觀的嘴邊,另一隻胳膊伸進了束觀的懷中。

榮威聞言頓時怪叫了一聲,連連起鬨道:

「姐夫喝了,快喝了,這件事情我絕不會告訴我姐的。」

「咱們男人麼,偶爾出來喝喝花酒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告訴你,姐夫,其實有時候我爸也會來這百花樓中喝酒,還是這裡的申屠大娘親自作陪,有一次我都碰到了呢。」

束觀頓時瞪了他一眼。

這小子喝了點酒,又開始本性復發,說話沒輕沒重的了。

而邊上的杜鵑姑娘,卻是整個身子都快要鑽進束觀的懷中來了,看得出來這女子似乎有些意亂情迷了,也似乎是束觀的一直對她的疏淡,反倒讓她更想撩撥束觀。

「這位爺若是不想用杯子,奴家也可以用嘴喂爺喝呢。」

杜鵑姑娘妙目流轉,咯咯嬌笑著將自己杯中之酒一口飲了,接著那嫣紅的櫻唇朝束觀臉頰貼近了過來。

旁邊的那位清荷姑娘,頓時有些詫異地看了自己的姐妹一眼。

她隱約察覺自己的姐妹此刻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不過她姐妹杜鵑雖然性格和她不一樣,平常對待客人要比她熱情許多,但也從來不會這麼主動地要求跟客人有肌膚之親。

要知道這些來她們百花樓的這些客人,都只不過是她們修行煉心的鼎爐罷了,以往若是遇到客人動手動腳過分一些,她們就直接用幻術應付了,哪有這樣自己主動湊上去的事情。

束觀心中也是有些無奈。

接下來這半個小時,看來會很難捱呀。

……姑娘,可是在這裡修行的啊,可千萬啊假戲真做啊!

束觀倒是看得出來,這位百花樓弟子的道心似乎真的出了點問題了。

就在他一邊微微側臉,避開那張不斷湊近的櫻桃小嘴,一邊想著該如何不著痕跡地讓這名百花樓弟子恢復正常時,束觀突然飛速地朝房間門口那邊瞟了一眼。

緊接著,房間的門口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道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卻是先人一步傳了進來。

「聽說榮大少今日來我們百花樓了,牡丹自然是要過來敬榮大少一杯酒的。」

隨著這動聽無比的聲音,一位明豔至極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看去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材略微有些豐

腴,但絕不會讓人覺得胖,而是一種讓男子一見之下,就會熱血奔湧的那種充滿誘惑力的豐腴,一身淺白色袍裙之下的身體曲線可謂驚心動魄。

而女子的五官精緻如畫,臉若銀月般耀眼,肌膚白嫩如玉,有種這青樓女子身上罕見的雍容典雅的氣質。

任何人見了這女子,恐怕都會在心中讚歎一句:好一朵人間富貴花。

「榮大少,您可真是好久沒來了,也不知奴家有多想你呢……」

那女子娉婷走進屋內,一邊笑著,一邊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

而當她的視線,落在那杜鵑姑娘身上時,一雙黛眉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然後她又看了杜鵑姑娘身邊的束觀一眼,眼神似乎有些迷惑。

當然,這女子的神情變幻是一瞬間的事情,接著就彷彿仿若無事一般走到了桌邊。

「杜鵑,芍藥姨娘有事讓你過去一下。」

女子先是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對著束觀嫣然一笑。

「就讓牡丹先陪這位爺喝上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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