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嬴城。

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下方,在反覆的思慮驪邑之事。

招撫之策的確是可行之策。

但是。

如楊鳳所言,招撫誓必會引來刑徒更多的反叛。

同樣,雖法不責眾,但人數眾多的謀反便招撫,這是對律法的褻瀆。

秦以法治國,空前絕後,不能輕易的突破律法的底線,踐踏律法的尊嚴。

但這。

也正如李斯及大多數朝臣認為的那般。

驪邑之亂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咸陽無兵可用。

但要讓他在招撫和死戰之間選擇,他無法做出選擇。

因為這二者,都不是什麼上上之策。

昔日他所提出的陪佑之制,並非沒有道理,現在秦國所面對的,便是都城困局。

將都城作為國家的象徵,也意味著都城若有失,這個國家便有傾覆的風險。

衣冠南渡,但於秦國而言,南方更亂,可能就要衣冠北渡了。

此時說這些已然無用。

大殿之上逐漸安靜,無人爭論,許久,嬴城起身,震聲道:“有亂,必平,我秦國以武強國,以法治國,凡有宵小之流犯上作亂,朕,絕不忍之。”

“既然驪邑刑徒犯上作亂,便是戰至我大秦最後的一兵一卒,也誓必要令其繳械投降,而非招撫納臣。”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傳朕旨意,衛尉府出兵一萬,中尉府出兵一萬,戍衛營六營,七營,八營,虎賁營,雍城守衛軍悉數出動。”

“朕,御駕親征,平定驪邑之亂。”

轟隆隆!

咸陽殿只剩下嬴城如雷鳴般無比堅決的聲音。

咸陽有兵嗎,有或沒有!

戍守咸陽的二十餘萬兵馬,雖有各方調動離都,但即便是如此,咸陽依舊有數十萬兵馬。

然而。

這數十萬兵馬,乃是秦國最後的防線,拱衛京師的力量。

唯有親征,方能傾巢出動。

“陛下,不可,天子……”嬴城話音未落,馮去疾震驚的跪地阻攔。

然而。

嬴城沒有半分商酌的道:“朕雖今日登基,但,自朕登基繼位,便是大秦王。”

“身為大秦的王,自當以身作則,維護於秦國律法之公正嚴明,維護於秦國軍卒之忠勇衛國,維護於秦國政令之權威正統,維護於秦國百姓之安身立命,維護於秦國疆土之寸土不讓。”

“祭告先祖奉常府暫行準備,待朕平亂歸來,祭告先祖,三十七代孫,無愧於列祖列宗。”

“朕御駕親征之時,朝政咱由丞相府咱理,御史大夫府監管。”

嬴城隆音陣陣。

群臣心底卻掀起了無邊駭浪。

二世帝雖繼位不久,但其決心卻與始皇帝並無二致。

遍觀古史,沒有任何一個君王,敢在剛剛登基繼位之後,便離都御駕親征。

此時的二世帝。

更應該穩固自己的皇權,提拔信重的臣子,徹底鞏固新朝。

可現在。

二世帝,今日登基為帝,明日便要御駕親征。

這樣的決心。

便是始皇帝都未必能及。

“赳赳老秦,康慨赴死,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末將,誓死追隨陛下,定天下,安太平,此戰,必勝!”

王賁忍不住的輕吟,以軍中之禮單膝跪拜,抱拳稱頌。

沒有人能夠明白,此時他的心情以及軍中將士的心情。

也沒有能明白,御駕親征,這該是對他,對大秦將士,多大的信任。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赳赳老秦,康慨赴死,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能與君同道者,莫不如諸將,此刻,隨著王賁輕吟,下方眾多的太尉府將領,衛尉府將領,中尉府將領,忍不住眼角的溼潤,潸然淚下。

逢此為難,君王信重於軍事,是他們諸將的榮幸,也是他們諸將的恥辱,更是他們諸將的責任。

新皇登基,未忘記他們。

二世帝,依舊信重於軍事。

此,足矣!

“赳赳老秦,康慨赴死,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這一刻。

滿堂朝臣,輕頌而起,或被感染,或有感慨。

但此刻。

隨著嬴城於秦國危難之際,御駕親征,震聲國頌。

身為秦人,被感染,亦被感動。

秦國,秦人,比其餘任何國家之人,於危難之中,更加團結,也更加有家國執念。

咸陽殿,國頌之聲久久不絕。

似乎在此時,秦國所有的陰霾都被一掃而空,隨著陣陣的國頌之聲,飄蕩向大秦的每一寸國土之內。

什麼匈奴,什麼內亂,什麼民亂,抵不過這簡單有力的十六字國頌。

秦國,從來沒有一帆風順過。

在每一代君王繼位之後,都發生過無數的危機。

但無一例外。

秦國,都挺過來了。

在艱難困苦之中崛起的秦人,從來沒有不缺乏康慨赴死的精神。

越是在危難之時,秦人的蠻荒刨食的精神越會被無限放大,成為秦人的精神支柱。

“二世帝嬴城,或許,論才學,論治國,他比我們兄弟之中的任何一人,都適合成為大秦的王。”

下方,嬴高愣愣出神的脫口而出國頌之聲,發自內心的敬佩與感慨,似久久凝視上方至高無上坐在龍椅之上的二世帝。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父皇為何要隔代選擇二世帝繼承皇位,卻沒有在我們之中選擇一人繼位,因為,二世帝比我們中任何一人都優秀太多太多。”

“而此時,於大秦而言,更需要一位力挽狂瀾,獨斷乾坤,卻又能治國有方的君王。”

“設身處地,我們中任何一人,在此危難之際,都無法做出御駕親征的舉動,而這,才是平定驪邑之亂的上上之策。”

嬴高忍不住的輕語,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突然出列,跪地震聲道:“臣,嬴高請命,追隨陛下平定驪邑叛賊。”

剎那間。

朝堂上下的目光落在了嬴高的身上。

此前,二世帝剛剛封王,以畫地為牢之策束縛諸公子。

現在,公子高便請命想要掙脫束縛。

此訣。

只有二世帝可訣。

然而此刻,嬴城沒有絲毫避諱,震聲道:“義王對秦國的忠心可比日月,其心可鑑,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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