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三人的目光落在了嬴城的身上。

彷彿嬴城身上有魔力一般,令三人著迷。

其實不然。

不管是李斯還是馮去疾,王賁,雖然大大小小的事情三人都參與其中,但,決斷之權依舊在嬴城身上。

或者說。

此時才是嬴城權力巔峰時候。

三人也不會因為嬴城年幼而擅權。

相反。

會更加尊敬嬴城。

“此事,留在大朝會之時再行決斷吧!”

“另外,大朝會之時,召張良三人前來吧。”

嬴城很快便做出了決斷。

沒有貿然贊成,也沒有直接拒絕。

聞言。

馮去疾微微一頓,很快露出了微笑,道:“監國聖明!”

這絕非恭維之言。

嬴城處事之穩重,甚至他在始皇陛下的身上都未曾經見到過。

言外之意。

不管此事究竟是不是陽謀。

宣傳司想要謀權,就必須要經過一個最重要的步驟。

舌戰群臣。

亦或者,不管用什麼樣的技巧,必須要讓反對的群臣啞口無言。

如果嬴城在這樣一個簡單的內朝議事中,便決定了一個涉及天下官員的決策。

會令很多人不服。

一旦宣傳司謀權成功,無異於在天下官員的頭頂再次懸上的一柄利劍。

至於說他究竟支援誰!

在議奏的時候就已經很明白了。

李斯和王賁也相繼點頭。

見此。

嬴城再次沉吟了下來。

這意思也很明顯。

下一件!

“監國,五年同職輪守制第一次的官員調動丞相府已經擬定完畢,請監國過目。”馮去疾說著,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袖口之中掏出來一本‘書’。

嬴城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對馮去疾的沉穩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議事過了近兩個多時辰。

馮去疾竟然直到此時,才將早就準備好的五年同職輪守制拿出來。

不過,他倒是可以理解。

對於如今的馮去疾來說,權力已經到達了人生巔峰,這種人,已經不是用功勞可以鼓動的了。

因為議事隴西之變,四周都被屏退下去,馮去疾只能親自拿著輪守制遞在嬴城的面前。

嬴城接過厚厚的一本輪守制。

天下四十二郡。

郡守,郡尉,郡監是每個郡縣的標配。

而此次統計更是將縣府也考慮在內,光是人名,就能出一本書了。

接過輪守制冊,嬴城抬了抬了手示意三人坐下來,而他則是一目十行的開始掃書。

片刻功夫。

嬴城已經將二十多頁的輪守制冊掃完。

再次抬頭。

嬴城看向了馮去疾。

“天生的王啊,老天爺賞飯吃!”馮去疾見到嬴城這麼快就看完,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即便是他一次次修訂了輪守制冊,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對上面的名冊有疏漏。

可嬴城。

這麼短的時間,就一副瞭然於胸的看完了。

他已經無發用言語來形容了。

馮去疾也不敢耽誤,迅速說道:“五年同職輪守制,是我大秦第一次實施,雖然預想的結果很完美,但具體實施的效果,還需要完成一輪之後,才有成效。”

“即,五年之內,完成對天下官員的調動,再看成效。”

嬴城點頭,這沒有問題。

“天下四十二郡,其中三川郡,邯鄲郡,琅琊郡,漁陽郡,九原郡,會稽郡,皆行軍政一體之策,也因此,此六郡需要慎重輪守。”

“會稽郡剛剛平定,百廢待興,上到郡守,下到鄉里,必然會經歷一場更替,也因此,會稽郡不需要考慮在內。”

“九原郡為長城軍團的駐守之地,現在的任務是修建長城和反擊匈奴,不易換帥,也需要排除在外。”

“如此,琅琊郡守和邯鄲郡守對調,漁陽郡守和三川郡守對調。”

嬴城再次認可的點頭。

這也沒有問題。

其實此六郡,除了會稽和九原,其餘四郡,均處於軍事管制之時,戍守之人,屬於軍事能力強於政務能力之人。

這樣的對調是很合理的。

“於此,還有三十六郡,擇其中十八郡郡守進行對調。”

“其中,以歷任年限之長為首要考慮因素,擇其所屬地緣為次要考慮因素,巴郡郡與濟北對調,蜀郡與齊郡對調,漢中郡與薛郡對調。”

“此東西對調,主要原因還是巴蜀漢中之地與濟北之地的郡守,自陛下一統天下之後,便再無更換。”

“尤其是巴郡郡守,已經十年沒有挪位置了,藉此機會,也是該換一換了。”

“其次,巴蜀之地和濟北之地均為糧倉之地,這六人治理之下,還算是富有盈餘,當是一把好手,而目前我大秦,需要穩定。”

嬴城安靜的聽著,這是內朝議事,不反對便是贊成,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右北平郡和南陽對調,主要原因是,近五年右北平在郡守治理下,糧食產量年年增加,將其調至南陽,也為經營江南之地夯實基礎。”

“此次對調,均為平級調動,以政績為考,待五年結束,擇選能臣入朝堂。”

馮去疾說著,微微一頓,沒有人反對,主要是嬴城沒有反對,便繼續道:“郡尉,郡監皆不動。”

“郡內郡丞要重要很多,主要考慮的因素是輔左郡守治理,補足郡守為政不足之處,巴蜀之地郡丞前往右北平。”

“齊郡郡丞前往南陽郡。”

“……”

“縣府人員複雜,而且數量繁多,也因此,為了安穩過度,主要考慮方向,由對調郡守舉薦七八縣令或縣丞隨身前往對調之地。”

“其餘縣府,對調未輪守的郡內縣府官員。“

“同樣,為了求穩,以山川河澤為參考,儘可能將官員輪守至熟悉的地緣。”

說著。

馮去疾喝了口水。

也靜等嬴城意見。

可嬴城還是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馮去疾內心大概也明白怎麼回事了,便加快速度的說道:“縣府之內,鄉,亭,裡官員,著實太多了,也太複雜了了,即便是丞相府不眠不休兩三月,也未必能悉數權衡下來。”

“尤其是第一次輪守,老臣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輪守。”

“尤其是舉官令之後,昔日六國之地的鄉里可謂是亂糟糟的一片。”

“也因此,老臣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法子。”

“政績計政績,輪守計輪守,互不相干。”

“即政績考核後任免鄉亭裡官員,等到要輪守之時,不必理會年限即刻輪守。”

“畢竟鄉亭裡官員的任免,主要還是在郡縣府內,朝廷也沒有辦法深入到鄉亭裡,更沒有辦法統計。”

“至於輪守,老臣將天下各個鄉亭裡之名製作成了竹籌,均分為五份,每次輪守之時,抽取其中一份中的一雙,一雙名冊即為同職對調。”

“咳咳!”聽到這裡,嬴城還沒有反應,李斯率先咳嗽了起來。

只覺得馮去疾為了省事,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輪守鄉亭裡。

簡直,不要太省事了,簡直為右丞相府省了一半的統計數量。

但是吧。

這個法子,貌似還不錯。

朝廷政令到了鄉亭裡,基本是按照縣府的意志行事,只要官員合適,其實,給誰當都無所謂的。

而最有意思的,鄉亭裡之長,大多數由名望高者擔任,如此對調,恐怕只有天知道,五年後會被調到什麼地方。

而這,能大大的遏制鄉亭裡宗族。

只是,這法子恐怕要苦了鄉亭裡之長了。

郡縣府內朝廷還能考慮各方面的因素來調動,但是鄉亭裡之長,恐怕真有可能天南地北隨便亂調的情況。

他不知道一向穩重的馮去疾究竟是如何想的。

但他,沒意見!

用他的話來說,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官員調動並不影響秦律的執行。

“既然如此,便按照此冊來輪守吧!”

嬴城輕輕的合上了輪守制冊,沒有提出丁點的意見。

甚至於郡守對調,他都沒有任何的意見。

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就目前天下各郡郡守而言,他所熟悉的就只有內史郡郡守馮世傑,其餘郡守,不好意思,一個也不認識。

站在天下大局上,他還是尊重這位執掌天下官員的右丞相意見。

而他需要把握的,是輪守制輪守方式的問題。

既然方式沒問題。

那他就沒必要吹毛求疵了。

至於什麼時候發表重要意見,這,還要他在觀察之中任免幾個郡守,熟悉所有郡守,並知曉每一個郡守的為政為官之道才行。

“老臣遵命!”而聽到嬴城同意,馮去疾也是長鬆一口氣。

抽籤對調鄉亭裡官員他也是擔著風險的,萬一嬴城覺得他惰政,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不過。

選擇這樣的方式。

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嬴城執政之中,可以說是無數次強調鄉亭裡之事,無比重視鄉亭裡的發展。

而他也曾數次與嬴城交流,深知嬴城想要實現的戰略目標。

這其中。

避免鄉亭裡內出現一言九鼎的鄉老,是重中之重。

竹籌之法,是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此類問題出現的。

“監國聖明,馮公辛勞!”李斯拍了拍手,起身恭維道。

而王賁可謂是一動未動。

這種事情,他就不參與了,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監國,老臣這兒倒是還有一件事,只是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此時似乎完全變成了馮去疾的主場,剛說完五年輪守制,又繼續道:

“隴西之事也是迫在眉睫,可此前監國讓老臣召集各勳貴前來,如今也準備的七七八八了,監國是否要繼續見一見。”

“不過,若是監國要見,恐怕鏢行西進,要耽誤一些時日。”

“若是不見,監國也不必心憂,老臣自會尋個合適的由頭,讓這些勳貴自行離去。”

聽完,嬴城眉頭一皺。

暗自沉思了起來。

卻是李斯,眉頭一皺道:“老臣覺得,還是有必要見一面的。”

“天下之事非隴西一件,驢政之策也必須要功成之事,這奇畜的驢可是解我大秦耕牛緊缺的緊要之事,春耕雖然結束,但夏收秋收,運糧,運貨,都要用到耕牛,能在年中弄來這奇畜的驢自然最好。”

“即便是弄不來,也需要在明年春耕前弄來。”

“今年的集體化農業,只是在內史郡四周推行,但明年可就要面向天下了,耕牛之事必須要解決才行。”

“只有見一面,讓這些勳貴安心,放手而為,給予勳貴信心,才有可能越過那漫漫黃沙之地為我大秦弄來奇畜的驢。”

此事在他看來,根本不需要考慮。

隴西之事和西進之事,同等重要。

“那便見一面吧,馮公以為在何時為好?”嬴城當即同意了下來。

也覺得李斯說的很有道理。

“後日,只是這地點?”馮去疾略帶詢問的道。

“大律府!”嬴城也沒有再考慮其他。

既然重視勳貴,除了咸陽殿,也只有大律府最為合適了。

很快。

內朝議事在四人群策群力之中完事。

李斯,王賁,馮去疾也相繼離開。

而嬴城,則是繼續坐著批閱奏摺,將他巡視各處軍事積壓下來的奏摺批閱完。

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拿出來議的。

內朝議事,只是用來解決大事的。

天下大多數事情,甚至都到不了他這裡,就會被丞相府解決。

而能遞到他這裡的奏摺,更多的是一些比較大的事,且後面會留有李斯或者馮去疾,王賁,各級官員的意見。

如丞相府瘋狂向他這裡遞奏摺的事情,已經在馮去疾的震驚之中結束了。

雖如此。

這些天積壓的奏摺,嬴城還是處理到了天黑。

從他清晨返回。

在大律府真就工作超過十二小時了。

直到十一點,他才強制扔掉奏摺,回扶蘇府休息。

這一點,自從上次暈倒之後,他是嚴格遵守盡最大可能不熬夜,不勞累。

但是。

剛剛入睡,還沒有過子夜,嬴城還是被強制叫醒了。

而嬴城,即便是生氣,也在瞬間消失無蹤,連衣服都沒有穿整齊,便火急火燎的衝出了房門,怒吼道:“快,快,備馬,備馬,去武成候府,去武成候府!”

隨著嬴城的怒吼。

整個扶蘇府也紊亂了起來。

彷彿籠罩了一層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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