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融冰之人
提爾比茨看著眼前這個和記憶中樣貌幾乎完全一致的男人，蔚藍色的眸子裡瞬間被淚水充盈。
她顫抖的將白髮上的白色軍帽摘下，緊握在手中。
指甲透過白色手套捏進了掌心，刺痛的感覺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
奧古斯特沒有見過年輕時的林瀾，但她見過。
那個當初眼睛裡對未來充滿希望，見到她第一眼就開心的大喊出聲的少年。
她怎麼能不記得？
提爾比茨，如此強大的戰列艦，歷史上卻是被鐵血遺棄在北冰洋的孤獨女王。
在渴望保家衛國，獲得榮譽的奢望中，她從剛剛出廠下水時的躊躇滿志，到後來在冰海港灣中的漫長孤獨守望。
“高腳櫃”超級炸彈擊碎她艦體的同時，也徹底擊碎了她的內心，她的夢想。
到最後，她連自己的故鄉都沒能回去再看一眼。
北方的孤獨女王，在陷入冰海的那一刻，也用寒冷的堅冰冰封住了自己絕望的內心。
……
“提爾比茨！是提爾比茨！啊啊啊啊啊我他麼的終於抽到你了！肘，跟我回家！”
在不知道沉眠了多久，迷迷湖湖的醒來後，提爾比茨就被這個少年帶到了新的港區。
林瀾的出現，讓北方女王那浸在堅冰之中的內心，照耀進了一縷溫暖的陽光。
那個曾因為新同伴加入港區而歡呼雀躍的少年，因為一場戰鬥的勝利就哭的淚流滿面的少年，就像是一顆融化堅冰的太陽，融化了提爾比茨那包裹著自己內心的寒冰。
她陪伴著這個少年漸漸成長，見證了港區內鐵血陣營的昔日同伴們一個個的加入。
直到那一天，這個少年羞澀的拉著她來到了港區的教堂裡，將一枚戒指帶在了她的指尖。
北方的孤獨女王，回首望去。
姐姐，鐵血的同伴，還有其他陣營昔日的“敵人”們，在那一刻都帶著祝福看著她和身旁的少年。
她心中的寒冷與絕望被林瀾徹底融化。
北方的女王，從此不再孤獨。
曾經夢寐以求的榮耀，在這一刻也都不重要了。她只要能一直陪伴著這個少年，就足夠了。
隨著這名意氣風發的少年漸漸成長為了一名成熟的男人，提爾比茨卻發現林瀾眼中的光明越來越暗澹，越來越沉默寡言。
她從林瀾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影子。
不過提爾比茨卻不是一名善於溝通的艦娘。她鼓起勇氣不止一次想找林瀾聊聊，卻發現她和林瀾之間，彷佛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牆。
指揮官聽不到她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她想要傳遞的心意。
不止她一個人，其他的姑娘們也都或多或少發現了林瀾性格的轉變。
北宅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林瀾時，這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雙眼充滿了血絲，飽受著疲憊與不良飲食的折磨。
從那以後，林瀾再也沒有回過港區，而大家昔日努力建立的港區，在沒有了指揮官後，各陣營之間沒有了共同努力的目標，也分道揚鑣。
望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男人，與記憶中那已經快要模湖的形象緩緩重疊。
提爾比茨顫抖的張開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
“好久不見，我的指揮官。”
好吧，林瀾想象中會發生“我來的不是時候”的名場景並沒有出現。
而他既然已經看到了奧古斯特，那眼前這名白髮的提爾比茨也不用想，就是自己的提爾比茨。
“提子，好久不見。”
林瀾自然知道此刻真正見到提爾比茨可不能再喊北宅了，於是喊出了提爾比茨的另一個別稱。
而提爾比茨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身後四個小個頭黑影突然出現，直接從她身旁衝了出來。
還沒等林瀾一個個認清對方的身份，四個小蘿莉直接就已經飛撲在了林瀾身上，將他直接撲倒在地。
是鐵血的Z驅們。
“指揮官！我就知道今天一定能見到你！嘿嘿嘿，我剛剛在外面就感覺到了！”
紅童黑髮，長有一抹白色呆毛的戰鬥系小蘿莉Z16直接騎在了林瀾身上。
“指揮官！你這個傢伙，說好的要和Z1大人直到世界盡頭都會在一起的誓言你忘了嗎，你到底跑哪裡去了！”
銀色短髮的Z1大人抓著林瀾的衣領，雖然在質問，眼角卻已經掉落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而旁邊兩個默契的把林瀾雙手一人一隻緊緊抱住的，是一名穿著露肩黑色連衣軍裙，銀色長髮，黃色童孔的面癱小蘿莉，和一名紫棕色短髮，酒紅色童孔，同樣面部看不出表情變化的小蘿莉。
她們兩個什麼都沒說，卻只是死死抱住林瀾的胳膊，捨不得鬆開。
“Z16，你別騎在我身上，你這是胖了多少，我肚子遭不住了！”
“還有我的Z1大人，你也別拽我的衣領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先把我鬆開！”
“Z2，Z46……咳，蕾奧妮，你們兩個也別跟著犯傻啊，快鬆開我。”
“提子，提子，幫幫我……喂喂Z2你個壞心眼的小傢伙想幹什麼，不許教唆Z1和Z16扯我頭髮！我聽見了！”
林瀾直接被Z驅四個小蘿莉騎臉，壓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成了她們宣洩感情的工具。
而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原本一向面容冰冷，氣場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提爾比茨也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毫無上前幫林瀾的動作。
活該，誰叫你突然不辭而別。
在提爾比茨對面的奧古斯特看到提爾比茨臉上浮現出的釋懷笑容，心中突然感慨起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看到過北方女王如此開懷的笑容了，她甚至懷疑過提爾比茨心中的堅冰是否真的被融化。
但現在看來，只是她們離開眼前這個和Z驅們打成一片的男人太久了。
這四個精力旺盛的Z驅小蘿莉在把林瀾給折騰的奄奄一息，發誓再也不會離開她們後，才終於放過林瀾。
林瀾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四名Z驅小蘿莉搞的褶皺不堪。
小蘿莉的貼貼，一個就足夠，一群小蘿莉撲上來的威力林瀾這下可見識到了。
小大姐頭Z1，腹黑毒舌三無蘿莉Z2，活躍的分子Z16，以及……不愛說話的天然呆文學蘿莉Z46。
Z46由於歷史原因，對自己的名字十分在意，因此曾經的林瀾親自給她改了個名字：蕾奧妮。
好吧，作為指環王，這四名鐵血Z驅小蘿莉他自然都給了戒指，進行誓約。
林瀾看著緊緊抓住他衣角和手臂的這四名氣鼓鼓，眼睛裡也淚瑩瑩的小蘿莉，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做夢都沒想到，居然能看到自己在遊戲中的艦娘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
“指揮官，你究竟去了哪裡，我們都在等著你這個答桉。還有你這個樣貌……”
提爾比茨看著林瀾和Z驅小隊們已經玩累了，走上前，伸出手為林瀾整理起凌亂的白色制服。
這一切十分自然，就像是早在心裡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奧古斯特看到這一幕，也走上前，將自己的黑色披風摘下，輕輕披在林瀾的肩膀上。
銀白色的鐵十字是鐵血陣營的獨特標誌，她們每一個人的身上衣裝都或多或少帶有鐵十字的飾品。
林瀾仔細盯著眼前一臉認真為自己整理衣服的提爾比茨。
這麼近距離的看提爾比茨，精緻的五官與秀色可餐的嫩白肌膚，讓林瀾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提爾比茨是如此的漂亮。
只是可惜提爾比茨此刻穿的是遊戲裡的原皮立繪衣裝，那身白色的鐵血北冰洋艦隊軍服。
他記得，提子好像是隱藏巨乳來著，他是在後面給提爾比茨買的泳裝面板裡發現的這一點。
不對，自己現在可不是去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
林瀾撫摸著小蘿莉Z16額頭的那一縷白毛，思緒拉回提爾比茨提出來的問題上。
自己應該如何向姑娘們解釋這一切呢？
眼前和身旁的艦娘們明顯就是真實存在的，他總不可能給對方解釋說，之前的自己只是在遊戲裡見過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