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從沒想過比比東會單刀直入的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幾年來，每次小剛在時，你都腳步匆匆。”
“話語也很客氣，你瞞不過我的！”
比比東不待第一回答，自顧自的說著。
“老師也不喜歡小剛，讓我離他遠一些。”
“可是，可是～”
比比東越說越越委屈，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
“可是玉小剛很有才華，即使武魂變異成了廢武魂，也依舊不放棄，對武魂理論有著深刻的研究。”
第一接著比比東的話說了起來。
比比東聽得連連點頭。
“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不會真以為我會這麼說吧！”
第一話鋒一轉，抬頭望著比比東，眼中含著莫名的神采，讓比比東有些不大懂。
比比東前一秒還在聽著順心話，後一秒心神就被暴擊，一怒之下，伸出兩指，一掐，一擰。
“嘶！快！青了、青了，快放手！”第一連忙捂住在自己腰間亂動的手。
這次是真疼！
看著第一滿臉疼痛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比比東連忙鬆了開手。
“你、你沒事吧！”比比東不好意思的問道。
“讓你那樣說！”隨後又彷佛為了緩和氣氛，撲閃著自己的大眼睛，自我解釋著。
第一揉了揉，腰間的軟肉。
沒好氣的對著比比東說：“我今天就好好幫你分析分析吧”。
這個傻女人，平時到是挺精明的，現在怎麼轉不過彎呢。
“第一點，作為你師傅而言，為什麼要喜歡玉小剛？他有什麼才華值得教皇欣賞？
有著強絕天下的武力？還是天下絕頂的資質？或是有著聰慧的頭腦？”
聽著第一的話，比比東接過話頭：“小剛理論研究很出色，也很有毅力！”
“關於他去年發表的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的理論，我也看過，雖然有些內容不敢苟同，但我還是很佩服的。
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它讓更多的平民受益，這的確是事實”
第一一如既往的欲抑先揚。
“可作為武魂殿聖女，你應該知道這些資料是怎麼回事，他是真大師，還是知識的搬運工，你一清二楚。”
第一看著比比東沒有在說話，等她思考的差不多了，才接著說：
“他為什麼被人嘲諷為大師？你考慮過嗎？僅僅是別人不認可他的理論？還是說背後有推手想要壞掉他的名聲？”
“他總結的十大理論是有些東西的，對平民很有用，這又動了誰的乳酪？”
“各大宗門，兩大帝國，包括藍電霸王宗在內，為什麼都討厭他？如果不是他是玉元震的兒子，呵！”
“做事而不惜身的人，你覺得他的智慧真的高嗎？”
“用武魂殿蒐集千年的資料發表論文，署名只是自己，又置武魂殿於何地？
這也是為何他的理論損害了貴族利益，與武魂殿都站在平民一方，卻仍然得不到武魂殿認可的原因！”
比比東聽著第一一連串的反問，理智已經回來，再次成為了那個聰慧的聖女。
內心蒐集著一切答桉，想要回答第一的問題，可內心那些“泛白”的答桉真的能夠說服自己嗎？
比比東身體有些顫抖！
第一看著比比東的樣子，知道她在認真的思考著，再次提問：
“你說玉小剛是利令智昏還是根本什麼都不懂？”
“那個時候他有想過你這個武魂殿聖女嗎？”
“這些我都不知道，你可以嘗試著自己去找出答桉。”
“我所說的這些，並不是為武魂殿，為教皇開脫，我只是站在你這邊！”
第一看著臉色發白的比比東沒有再說。
空氣中只有比比東的喘氣聲。
“小姨～”
第一用手拍了拍比比東的後背，想要安慰，又不知怎麼說。
比比東沒有反應，滿腦子都是第一的問句，她又不是真的傻。
“還有嗎？”
看著這一刻的比比東，第一感到了陣陣陌生。
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重了，第一暗暗思量著。
“第一，還有什麼，告訴小姨～”
“沒事的！”比比東目中隱隱含著淚花。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一次做徹底。
第一下定了覺心，不再猶豫。
“你覺得如果最後你們真的走到了一起，會發生什麼事？”
“作為被藍電霸王宗逐出家門的廢物竟然拐走了武魂殿的聖女，藍電霸王宗中那些支援把玉小剛驅逐出去的長老怎麼想？會不會暗地裡給武魂殿下絆子？
其他對武魂殿有敵意的勢力會怎麼宣傳？武魂殿的盟友，甚至武魂殿底層人員又怎麼想？
天姿最強、最聖潔的聖女被廢物奪走了芳心，武魂殿沒人了嗎！
讓整個大陸的人如何看待武魂殿？”
又是一連串的反問，比比東的嬌軀緩緩的軟了下來，緩緩的側靠在靈兒身上，閉上眼睛，一絲絲的淚水劃了下來。
靈兒扭頭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比比東的臉頰，彷佛在安慰著。
第一輕輕的拍打著比比東的後背，明顯的能感受到那輕輕抽動的嬌軀。
“哭吧！累了就哭一會兒！”第一愛憐的說著。
“嗚～嗚嗚～”
“嗚～哇～”
比比東聽著第一的話，再也忍不住了，
轉個身，抱著第一的腰部，頭擱在第一的腿上，放出聲來，哭聲越來越大。
她現在只是一個修煉資質很高，處於戀愛中的女子，並不是後世的教皇，沒有那麼多的人生閱歷。
第一的那些提問，她一個也答不上來，但她知道，第一沒有騙她，也不會騙她。
第一用手輕輕的拍打著節拍，安慰著這個女人。
許久，比比東的呼吸漸漸拉長，均勻起來。
第一一看，好傢伙，竟然把自己的腿當枕頭，睡著了。
伸手，準備叫醒她，可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面容，彷佛雨後的玫瑰，讓人下意識的想要靜靜的欣賞。
算了！
看在你哭了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就讓腿當一次你的枕頭好了。
第一如此告訴自己。
微風拂過垂柳，鷗鷺悠閒的在淺水中尋找著小魚，靈兒在一旁時而吃一口青草，時而和飄過的蝴蝶鬥志鬥勇。
一個少年低著頭，看著那個女子睫毛上，那明顯哭過的痕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切都彷佛一幅畫一般，這種生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安逸！
至於第一那早已經沒有知覺的腿？
誰還在乎那個！
日頭逐漸偏西，隨著少女眼皮微動，這副黃昏落日圖開始消散開來。
比比東迷湖的張開美眸，就看到第一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頓時臉頰一紅，眼神輕輕瞟向一側。
又看到第一的衣服上由於自己的原因，所留下的痕跡，雖然已經被風吹乾，還是感覺到不好意思，臉頰更紅了。
連忙起身，將鬢角的一絲秀髮優雅的捋向耳後。
“看什麼呢！”比比東嬌嗔道。
“看美女！”第一一臉認真的回答。
看著比比東似喜似惱的面容，第一頓時感覺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第一喃喃道。
“啪～”
“我是你小姨～”
比比東用手輕輕的敲了一下第一的腦袋。
“是是，你是小姨！”
第一也回過神。
“唉！”比比東輕輕嘆了口氣。
第一認為是比比東還在因為玉小剛的事情傷神。
猶豫片刻後開口：“小姨，其實你錯了！”
“嗯？”比比東疑惑的看向第一。
“斗羅大陸強者為尊，只有強者才能辦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教皇不會讓你和玉小剛在一起的，哪怕是用盡一切辦法，都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第一一臉的肯定。
“你沒有教皇強，你就是籠中的雀鳥，翻不了天！”
“如果你是封號鬥羅，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你至少擁有談判的資格！”
第一從叢林法則方面勸說比比東，而實力強弱才是決定她以後能不能為自己而活的殺手鐧。
“我不夠強嗎？”比比東眼神透露出一絲迷茫。
第一的那些問題彷佛一道道的枷鎖，鎖死了一切的可能。
自己身為聖女，享受著武魂殿的榮光，自己真的能夠打破一切嗎？
第一彷佛看出了比比東的心聲。
“十五年，最多十五年！”
“如果到時候有人敢阻止你，我就替你斬了他！”
“如果整個天下都不認可你們，我就替你順手挑了這個天下！”
“如果到時候你還是喜歡他……”
“轟～”
一聲晴天霹靂
第一微微抬頭，這一刻鋒芒畢露，幾年在鬥魂場初步養成的無敵氣勢瞬間釋放出來。
即使是坐在地上，也顯得無比高大。
比比東呆呆地看著第一，聽著第一的話，鼻子不由的有些發酸。
紅色的夕陽為第一披上盛裝，天地彷佛在為第一加冕。
時間停止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