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藍染老師的小課堂

純白色的羽織，在那貧瘠土壤中誕生出來的靈魂前，是最為溫柔的光芒。

但是，在那肆意對世界吐出毒液的骯髒之人面前時，則是那泛著寒芒的刀劍。

大雨自天際而下，滋潤著大地的同時，也濺起了一朵又一朵的鮮紅的花朵。

藍染漫步在大雨之中，市丸銀跟在他的身後，蛇一般清冷的眸子睜開：

“藍染隊長，看起來，屍魂界似乎有了不少變化呢，您讓我選取的那些人，看起來都要被殺死了呢，淺野清隊長真可怕啊，這麼多的人，居然說殺就殺了，也不知道四十六室和貴族那邊又會說什麼。”

藍染聽著市丸銀的話，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減澹，雨水還沒來得及落在他們身上，就早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蒸發殆盡了。

他的聲音一直都是那麼溫潤，在藍染這裡，似乎從來不會有失態或者憤怒情緒出現：

“銀，無論是四十六室還是貴族那邊，都只是一群毫無用處的腐朽屍體罷了，如果是你的話，會在乎那些蟲豸對於你的評價嗎？”

聽著藍染的問題，銀笑了笑，隨後微微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笑著說道：

“我會在乎的哦~藍染大人，對於我來說，不會因為螞蟻的弱小，就不去計較它對於我的冒犯，我是蛇，陰冷而狹隘的蛇。”

聽著銀的回答，藍染罕見的笑了笑，他回頭，看著那拔出斬魄刀的銀，緩緩說道：

“不，銀，你並不是一條蛇，比起蛇來，我覺得你更像是一隻鳥，一隻想要逃離了籠子的鳥。就算是蛇，你也是一條溫暖的蛇......”

聽著藍染的話，銀笑了笑，隨後手中斬魄刀微微一揮，隨著鮮血噴濺在他的半邊身子上，銀回道：

“哪裡會有什麼溫暖的蛇呢，也不會有隨時奪人性命的鳥。”

藍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銀，誰也無法從那被眼鏡擋住的眸子裡讀出什麼東西。

哪怕是銀，面對這種近乎窒息一般的氛圍，也是隻感覺背後一陣黏膩，冷汗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浸溼了後背。

於是，為了儘可能的不在藍染面前露出什麼破綻，銀繼續笑著說道：

“藍染大人，我們還要繼續殺下去嗎？這些人可都是您親自交代我，讓我將那份名單上的傢伙，全都安排到各個路段收取路費的人哦，如果全都殺完了的話，藍染大人的計劃多多少少也會受到一些影響吧？”

聽著銀的話語，藍染依舊沒有著急說話，在深深看了一眼銀後，這才緩緩說道：

“銀，這份計劃的本身並不重要，當那些人進入到這些崗位時，對於護庭十三番隊的形象問題，就已經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壞。”

聽著藍染的話，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他隨手揮出一道，將一名正在逃命的死神噼死後，對著藍染問道：

“藍染大人，能為我解惑一下嗎？這些人會對護庭十三番隊的形象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嗎？剛才無論是淺野清大鬼道長，還是我們這些隊長，在那些村民的眼中，恐怕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心為民的好人才對吧？”

聽著銀的話，藍染笑了笑，他的指尖迸發出些許靈子，隨著遠處一道身影的轟然倒地，藍染笑著說道：

“銀，淺野清大鬼道長所做出的舉動，的確超出了我的預料，或者說，他每次的行動，都能夠超乎我的預料，他是個有趣的孩子，但是，有一點你沒有搞清楚，那就是，人性的悲哀。”

聽著藍染的話，銀歪了歪腦袋，下意識的問道：

“人性的悲哀？這和人性有什麼關係？”

一邊問著問題，一邊將手中斬魄刀揮出，又是一句倒地的屍體，鮮血在大雨中，開出了盛大的花朵。

而在雲層之上，絢爛如神蹟的火焰也在不斷肆虐著，將這片天地襯托的猶如是一片混沌初生般混亂。

藍染抬起頭，看著那天空之中的雲層，又看了看地面上的塵土，他對著銀解釋道：

“正如塵土會在雨水的浸染下，變成沾染人鞋子的汙垢般，人性也是如此。”

“我挑選的那些人，近乎每個人都是隊伍當中的人渣，他們有些人偽裝的足夠好，有些人則是壓根不掩藏，從而被隊伍內的所有人厭惡著，所以，將它們調離隊伍，幾乎沒有得到任何的反對，畢竟哪裡會有人拒絕將人渣調離的指令呢，至於人渣去哪，又會禍害誰？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而那些人渣，在為他們專門挑選的崗位上，不遺餘力的殘害著屍魂界的居民，對於護庭十三番隊而言，這份惡果就已經種下了。”

“我知道你可能會說，那些今天被我們所拯救下來的人，會為我們說明，但是，銀，有些時候，人們認定的東西，是不會根據事實來進行判斷的。”

聽著藍染的話，銀睜開了那好看的眸子，似乎是等待著藍染的進一步回答。

藍染見狀，笑了笑，像是為孩子授課的老師般，緩緩說道：

“那些被高價收取過路費的居民，對於自己認定的事實，是不會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產生改變的，而一旦身邊響起了不一樣的聲音，他們就會下意識的想要將其扼殺，尤其是，當那部分不同聲音還是小部分的時候。”

“居民們不會相信他們口中那彷彿是天方夜譚的話語，他們只會認為，一定是那些人收了十三番隊的好處，所以才會為十三番隊他們說好話。”

“而這樣一來，仇視、敵對的情緒會在他們的心中達到頂點，這時候的他們，更加不會在意真相是怎麼樣的了，他們只會想著，要如何將那些不同的聲音抹殺！或者，如何從他們身上獲取到那些被奪走的利益。”

“很可笑的事情吧？明明一開始是被壞人欺負的那一方，但在情景變化後，他們轉身一變，直接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同時，他們似乎將自己被那些人加害的經歷當成了一種驕傲，向著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揮起屠刀。”

“銀，這就是那些人的惡意。”

“而，這份惡意，才是這次計劃當中最為無解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