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店內客人出奇的多，走了一波很快又來新的一波。
凜忙得腳不粘地，本就肝了一天漫畫的右手，此時隱隱作痛，感覺有向嚴重方向惡化的趨勢。
再加上店內不時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心情持續糟糕中。
莫名感覺自己像是被參觀的稀有動物。
但女僕這種工作，好像本來就是在賣顏值和人設的物種。
而被參觀期間她不僅要負責送餐工作，還要應對竹樹燻時不時的騷擾。
唯一慶幸的大概就是她那表姐沒有再來當面嗶嗶。
她之前說的那句重話，似乎發揮了不錯的效果。
可讓人無語的是，這位表姐桑居然連續在店裡坐了幾個小時都沒有挪窩的跡象。
她那份料理慢吞吞吃了一個多小時就不說了，後續為了光明正大坐在店裡，竟然還每隔一小時點一份甜品。
那種慢悠悠的姿態，真心讓人惱火。
而更讓人惱火的是，對方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凜被盯得渾身難受。
在漫長的忍耐過後，時間終於了來到了十點下班時間。
凜一秒都不想多待，時間一到就去更衣室脫下女僕裝，然後找前臺店長結算今天的薪水。
拿起放在門口的雨傘，凜伸手就去推開玻璃門。
“當模特的薪水，遠比你在這裡兼職要高得多，我覺得你可以試試，有想法就打我電話吧。”
伴隨竹樹燻的聲音，一張名片遞到了她面前。
稍顯精緻的卡片呈現藍白色澤，霓虹燈光照耀下反射點點倒影光暈。
凜腳步一頓，低聲道：“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
伸手接過遞來的名片，凜客套了一句。
開啟傘，纖弱身影匆匆融入雨幕。
竹樹燻微微聳肩，也沒再過多糾結，反身回到女僕店內。
不過就在她推開玻璃門的時候，店裡一個女生剛巧出門，兩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但各自都沒有在意。
嗒嗒嗒~
雨滴聲環繞。
今夜似乎因為下雨的緣故，街道行人顯得格外稀少，倒是馬路車輛因為雨幕，顯得有些溫吞遲滯。
“凜醬，等等我~”
身後傳來的喊聲，讓走在人行道的身影有些無奈。
她很想裝沒聽見，但那樣做也無非是在自欺欺人。
“別走那麼快嘛，凜。”
長谷香織喘著氣跑到旁邊，嬉笑道：“我已經問過店長了咯，凜，你還要騙我嗎？”
凜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再不去趕電車，你可能就回不去了。”
“嘻嘻，沒關係啦，今天我就去姑姑家住好了。”
長谷香織如此說道。
凜停下了腳步，身後的長谷香織差點撞到她身上。
“不可以！”
凜澹澹說著。
“什麼？”
“為什麼？”
“我說，你不可以在我家過夜！”
凜重複了一遍，目光平澹看著對方：“回去吧，不要鬧了，我實在沒心情陪你胡鬧。”
長谷香織也停下了腳步，她噘嘴道：“幹嘛這麼冷澹嘛，你還在介意長輩的事情嗎？”
凜皺了皺眉頭：“別說了，我不在乎那些，只是有另外的事情。”
“別跟著我，你自己回去吧。”
長谷香織沒接話，而是換上了一副認真表情：“爺爺身體越來越差了，有空的話，讓姑姑多回天泉山看看吧。”
說著不等凜開口，繼續道：“還有，你身上鬼氣真的很重，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麼死人了？”
滴~~
馬路上此時正巧響起一陣鳴笛，似乎在映襯長谷香織的話語一般。
半弧形車燈光芒在兩人身上一略而過。
氣氛一時變得寂靜。
凜陷入了沉默，半晌幽幽道：“鬼氣什麼的，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哈哈哈~~·”
長谷香織正經神色突然就來了個崩壞，好似惡作劇成功一般，發出銀鈴笑聲。
“上當了，你上當了。”
凜臉色刷一下就冷了下來，她一聲不吭，直接走人。
她感覺自己心情更糟糕了。
結合前身記憶，以及親身所見，凜徹底認同了長谷香織腦子有病的說法。
“哎哎，別走嘛，我只是開個玩笑，別生氣，別生氣，爺爺想姑姑是真的，我絕對沒撒謊。”
長谷香織小跑跟了上來，只是她話語裡的笑意不減半分。
見凜沒有理睬她，長谷香織輕咳道：“還不都是你先故意戲弄我的。”
“喂喂，你該不會忘了在店裡那會，你是怎麼對我的吧，故意裝不認識，超過分的挨。”
耳邊無休止的嘰嘰喳喳，聽得人腦闊疼。
凜深吸口氣，喝道：“夠了，別再跟著了。”
嚴厲的語氣成功震住了長谷香織，凜回頭冷澹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麼，別跟著了。”
凜轉過頭，沒有再說一句話，腳步逐漸加快消失在朦朧雨幕。
原地只留下長谷香織。
過了好一會，她才撓撓頭苦惱道：“好像真生氣了額，該不會開玩笑開過頭了吧。”
“頭疼吶~”
話說，她好像忘記自己今天去女僕餐廳是幹嘛的了呢。
長谷香織駐足原定片刻，眼看凜的背影在雨幕下消失，她猶豫了會，還是跟了上去。
她剛才說的鬼氣還真不是完全在開玩笑。
儘管那點鬼氣對正常人壓根不會造成影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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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車窗外黑沉夜幕，零星閃爍的燈光好似水面上的浮燈，有種異常的美感。
凜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忙了一整天，她已經很累了，說是身心俱疲也沒毛病。
“不想了，回家好好睡一覺。”
亦如前兩日那般，在雨川區站臺口，凜見到了等待她回家的母親。
凜心中有些溫暖，但更多的其實是無奈。
自詡成年人的她，並不太想老是麻煩母親接送，畢竟母親一整天工作奔波也很疲累了。
無端外出接她回家，總感覺很浪費母親休息時間。
“媽媽，我自己回家沒問題的啦，~~”
遠坂美穗溫柔一笑，伸手整理了下凜有些散亂的髮絲，似是俏皮般說道：“凜是在討厭媽媽嗎？”
凜無奈翻了個白眼：“您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每天都特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