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元旦的這一天晚上,帝都,本該呆在家裡帶孩子的南露罕見的出門了。

應一位平時很聊得來的塑膠花閨蜜的邀請,參加其舉辦的一個慈善茶話會。

茶話會舉辦地點,是對方孃家新開張的一間茶館,初期收入將全部捐出去。

這是以搞慈善為名,把有錢人家的太太們約出來聚一聚,聯絡感情。

上流社會慣用的手段,既成全自家的美名,又能打探各種八卦訊息。

她前世最鄙視這些人的市儈行徑,經常有人邀約她出去喝茶什麼的,不勝其擾。

沒想到,這輩子的她竟然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無妨,一切為了兒子……“呵呵,所以這女人啊,一定不能放棄事業,實在不行要當全職太太的話,必須把家裡的經濟大權握在手裡……”一位許太太矜持的傳授自己的經驗。

如果以上都不行,那起碼要清楚家裡有多少經濟來源,以防萬一。

這個話題,是由同階層的一位姐妹的悲慘遭遇引起的。

這位姐妹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原配,被渣夫與小三聯手收拾了。

最終落得一個淨身出戶,落魄如街邊潑婦的下場。

兔死狐悲,有位婦人氣弱遲疑的說:“沒必要吧?咱們結婚又不是衝著離婚去,幹嘛要把夫妻關係搞得這麼緊張?”

有情男女,談錢多傷感情啊。

“哎,這要看人的,她命不好,自己沒眼光嫁錯了人。

我丈夫就不會,他每天下班必定準時,晚一點都要打回家向我報備.”

有位姐妹十分自信。

這時,南露微微一笑:“我覺得許太的話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被外邊的狐狸精迷住,死活要離,到時怎麼辦?我跟你們講,越老實的男人狠起來越不是人,那簡直是一場噩夢……”比如那個崔聿修,上輩子好歹夫妻一場,重生這麼刺激的事他居然躲起來,離她遠遠的。

趁機找一個比她小的重開第二春,呵呵,這就是男人的德性。

要不是自己跟著重生了,還真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不管表面多麼的清廉正派,骨子裡始終喜歡小姑娘的那身細皮嫩肉,說不定前世的他就養了外室。

以他的勢力,藏得緊,外人不知道。

當官的那點骯髒心思和手段,前世今生的她見過太多。

否則,只有一個獨子的他,怎會對兒子鐵石心腸?“哎呀,露露,你不要嚇晴晴嘛,她懷著孩子呢.”

旁邊一位四十左右的婦人嗔笑。

“我不是嚇她,給她科普一下婚姻的美好與殘酷.”

南露笑說,“晴晴啊,趁現在男人對你正熱呼,趁早訂下家規,上交工資卡.”

“哈哈哈……”眾婦人大笑,有人問南露,“露露,你家錢坤上交了嗎?”

“交了,可他是生意人,成天找我要資金週轉,我不耐煩又把卡還了.”

南露隨口編一個,“他為了讓我在家安心帶孩子,每月存錢到我賬戶,不用攤手問他要.”

她沒撒謊,錢坤的確不曾在錢財上虧待她。

即便是謊言,相信錢坤也不介意她在外邊給自己長臉。

對媳婦好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天然好感,更容易獲得旁人的友好。

“啊,那挺不錯的.”

“是呀,我家也是,爺們給一筆,公婆給,還有我爸媽給……合起來就不少了,現在自己投資做生意。

每年有一筆收入,現在和將來都不必看男人吃飯.”

“對呀,”南露笑道,“手裡有錢心不慌,我要是手裡空空,晚上鐵定睡不著覺。

本來就覺淺,動不動就嚇醒……”“你剛生完孩子,覺淺很正常.”

許太太溫言安慰,南露方才的支援,使她的好感又添一分,“沒事,適應一段時間就好.”

像她們這種人家,自有月嫂、保姆看孩子,不像普通婦人那麼悲催,天天沒個好覺睡。

“是嗎?唉,我以為這後遺症要跟我一輩子.”

南露一臉慶幸。

“放心,不會的,讓你男人哄哄就好了.”

某位婦人的話再次引起一場轟笑。

南露表面跟著一起笑,存心引出的話頭再次被岔開,心裡直罵:哄你們個大頭鬼,成天只知道爺們,沒爺們哄就睡不著覺是吧?這是有多飢渴?她上輩子在婚姻裡守了將近十年活寡,因為丈夫一年到頭回不來幾次。

等他調回帝都長駐後,第一件事是跟她離婚,哪怕搭上他的前程,這死沒良心的。

要不是為了兒子,她鐵定拖著他下地獄。

可惜,她若毀他的前程,就等於毀了兒子的,她不能這麼自私……“哎,說到夢……”南露精神一振,立馬望向說話的人,只見那位孕味十足的小媳婦晴晴唉聲嘆氣的說:“不怕跟你們說,我呀,最近老夢見一個女娃娃喊我媽,我這心啊……”說不出什麼滋味,因為她想要男孩。

公婆表面沒什麼,背地裡常嘮叨一定是個金孫,給她很大壓力。

“哎,男孩女孩都一樣,別以為生兒子省心.”

有人安慰她,“瞧瞧那溫家的兒子,迷上一個跳舞的,要跟家裡決裂。

把他.媽媽嚇得提都不敢提,多氣人.”

“就是,若是我兒子,敢為外邊的女人跟家人翻臉,我一巴掌拍醒他.”

眼見話題又被人岔開,南露趕緊插了一句:“說到做夢,哎,可能剛生完孩子,最近我是覺淺夢多,什麼亂七八糟的內容都有。

這不,就昨晚,我夢見xx市區的一棟大廈倒塌,死了十幾個人呢……”“……”“誒?”

滿意的看著眾人一臉驚悚的瞪自己,南露故作疑惑,“你們怎麼了?”

呵呵,大事年年有,可上輩子的她名義上是官太太,實際上仍是全職太太一枚,對國內各地發生的大小事所知不多。

除非崔聿修跟她談起。

所以,除了頭幾年的大地震和那場時疫大災難之後,她沒有關於自然災害方面的資訊透露給國家,只有一些貪.官汙吏的資訊,在官家面前刷刷存在感。

尤其近幾年,她連這點訊息都沒有,相關部門的人彷彿正在遺忘她。

值得慶幸的是,接下來的幾年有幾場天災人禍,她記得一部分的日期。

比如今晚,某市區中心的一棟辦公大廈在凌晨兩點多,轟然坍塌。

所幸當晚加班的人不多,一共死了十幾個。

正因為死的人不多,她才選擇這個時間說。

豆腐渣工程引起的悲劇,時間越緊迫,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層才會越緊張,對她的本事越深刻。

以後不敢再冷落她,對她“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

她為什麼記得這次的日期和時間?因為,崔聿修一位戰友的妻子恰好在那棟大廈加班,等挖出來時已經沒了氣息。

哼,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自己戰友悲痛的樣子,是否惦記對方妻子的死活。

不過,她此刻很感激他,要不是他跟自己提過這些事,她今天就無法為兒子的將來鋪路。

或許冥冥之中早有註定,這是他給娘倆的一種補償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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