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那種心懷鬼胎的宴席,等於自討沒趣,羅青羽甭說賀禮了,連回話都不留一句便直接走人。

是有些沒規矩,但呸個規矩,在某些人眼裡,她再禮貌也是白搭。

人家從頭到尾認定她是一隻飛上枝頭的山雀,頂多是一隻講禮貌的山雀,有東施效顰之嫌。

因此,她就不必多此一舉的招人閒話了,當一隻原汁原味的小山雀,搭乘當天下午的航班返回魔都的家。

回到的那晚下著雨,寒意凍徹入骨,把安東、阿蓋凍得直哆嗦。

加厚的外套在行李箱裡,不方便拿。

羅青羽比他們舒適多了,天越冷,身上的暖意越發明顯。

寒風拂到臉上,冷冷的,一股暖意湧上,令她時刻體驗啥叫冰火兩重天。

小武、小洪開車來接她,沒辦法,家裡有車,人矯情了,非要用家裡的車才放心。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所以,這裡絕對不能長住,否則將來回到鄉下很難適應,雖然枯木嶺的日子挺安逸的……把安東、阿蓋送回各家,最後一站是回牙灣山莊。

因為,在這個冷雨夜裡她不想歸家,想坐車在街頭閒逛。

親身體驗一下傳說中坐在寶馬車裡笑的感覺,雖然這車不是寶馬。

她還讓小洪點了那首特別應景的歌:“在雨中漫步,藍色街燈漸露……”這首歌她從小就聽,小姨最喜歡聽了。

播放的次數太多,那錄音帶經常卡住。

由於老媽的插手干預,她已經好久沒見過小姨。

聽說她現在成了大舅媽、小舅媽的樹洞,天天操心自家孩子或者外甥、外甥女們的家長裡短。

谷家的優良傳統,自己過得好,就忍不住要關心關心親人的生活。

尤其是那位小時候跟自己特別親的外甥女,可惜,二姐谷寧堅決不讓她接近。

這兩年,小姨一直在兩位哥哥、嫂嫂們面前埋怨二姐的冷漠無情。

大舅舅也時常勸導二妹谷寧,效果甚微。

那是肯定的,礙於閨女那雙坑爹的眼睛,加上多年前,有不明人物前去羅家村打探兒子的訊息,父母和羅家那邊的親戚偶有來往,不熟絡。

要不是住在大谷莊,谷寧恨不得孃家人不知道自己有女兒。

有些事,不經歷幾回波折根本不知道它的嚴重性,等知道已為時已晚。

“……怕望你背影,只苦笑望雨點……”啊,想岔了。

聽到這句歌詞,羅青羽回過神來,凝望窗外的雨簾,回想安東定好的日程安排。

代言廣告的拍攝日期定在後天,所以,她明天在家休息。

至於後天是否下雨,會不會影響拍攝,她不管。

定好的日程甭說下雨,下刀子她也一定配合。

就看那些人會不會讓她吃苦頭,如果會,下次不跟他們合作鳥~。

……晚上十點多了,終於回到亮堂溫暖的家,和外界的幽暗溼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吃過宵夜,泡完澡的羅小妹穿著一件純棉的漢式睡裙,戴著耳機和年哥通話,捧著盒子來到他的臥室:“從梅姨家拿回來的盒子是明天寄給你,還是怎麼滴?”

“裡邊裝的什麼?”

對面的男人聲音低沉的問。

他正在電腦前忙於公事,這人幾乎一天24小時都在工作,唯一的區別是在哪裡辦公。

白天要麼在實驗室,要麼在公司;晚上偶爾在客廳,此刻在書房。

“你自己不知道?”

她騰出手開啟他的臥室門,開燈,一邊皺緊眉頭,“不是你落在崔家的嗎?”

“騙你的,找藉口讓你去串串門.”

磨練一下勇氣和膽量。

羅青羽嘴角抽抽,“怎麼滴,打算讓我走後院交際?”

“靠你?我怕活不過一集.”

噗,羅小妹險些氣吐血,不爽了,把盒子往他床上一扔,甕聲甕氣道,“那你還讓我去?哦,你另有新歡,又怕別人罵你陳世美,所以算計我去送人頭?”

哈哈,電話那端的年哥輕笑,“有那麼可怕嗎?”

“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你說呢?”

羅青羽沒好氣道,“哎,你不會打算從政吧?”

“想不想當官太太?”

“不想,我沒那官太太的智商.”

“怕什麼?不是有我嗎?”

他戲謔道,“咱倆互補,你負責給我生一支足球隊培養成生力軍,後繼有人.”

要女足,男足太難帶了。

“從政哪能生這麼多?”

他的話讓羅青羽笑倒在床上。

既然躺下了,索性在他的床上滾兩圈,一邊滾一邊感嘆龍床不如自己的窩,還是家裡的床最舒服。

聽到她那邊的動靜,農伯年不自覺的勾唇淺笑,溫和道:“幫我看看盒裡裝的什麼?”

“哦.”

羅青羽翻身起來,手一掀,把盒蓋開啟,“咦?是件毛衣.”

拎出來攤在床上,嘖嘖,不必試,一看那毛衣的尺寸和年哥穿的日常服差不多,肯定合身。

再瞧瞧,沒有標籤沒有任何印記,像是私人手工製作,不會是梅姨織的吧?“年哥,梅姨好像把你當兒子了。

這不太好吧?咱是不是和他們保持距離比較好?”

羅青羽有些擔憂。

“用不著,崔老過幾年退休,權力正被瓦解分散,對別人威脅不大,對我們更沒影響.”

農伯年輕描淡寫的態度令人心安,吩咐她,“幫我把它掛在衣櫃左邊的第一格.”

他的東西一向分類擺放,與她恰好相反。

羅青羽依言拿過去,開啟櫃子一看,一排冷色系的毛衣整齊的掛在裡邊。

同色系的擠在一起,長歸長,短歸短,依次排列整齊,生活作風十分的嚴格。

當然,自從他的人生裡多出一個她,這種嚴格的作風很難保持。

用衣架把梅姨送的那件毛衣撐起來,隨手往同色系那裡一掛,妥了。

雖然隊形有點亂,卻使他冷硬的生活作風裡增添一縷人氣以及煙火味,拿走不謝。

放好之後,把衣櫃門一關,走人。

其實吧,她挺佩服羨慕他的分類習慣,雖然風格冷硬,但看起來真的特別整齊乾淨。

她就不同了,雖然也有分類,維持不到幾天就亂了,不知怎麼搞的。

基於心理不平衡吧?每次來他的房間總要有意無意的弄亂些什麼。

並非到處亂扔害他找不著,而是把物件稍微挪位不那麼整齊,影響視覺效果。

有時候想,她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應該是相處時間少的緣故,他不曾因為這個罵她損她。

頂多淡淡瞥她一眼,而後默默的收拾,默默的重新擺放好。

慢慢的,她在的時候怎麼亂無所謂。

等她離開,他的房間很快就能恢復原樣。

就比如現在,羅小妹跳上他的床橫七豎八的滾幾圈,而後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整理一下身上的睡裙,相當淑女的走出他的房間。

雖然夜已深,可她睡不著。

外邊陰雨綿綿,正是看書的好時機,到書房滾兩……啊不,找《本草綱目》看看,藉助大自然的力量安撫她那浮躁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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