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運氣?”

乾爸農學升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新聞,難得清閒一晚,“她有這份胸襟就是天大的運氣,換成別的孩子早哭天搶地了,說不定還尋死覓活的.”

像他堂侄女那般,把家裡的長輩鬧得十分頭疼。

“那倒是.”

葉喬略欣慰,忽而想起一件事,“哎,阿升,這丫頭好像知道你在帝都有人脈.”

不然怎麼會突然強調“憑實力”?這分明在暗示她想靠自己,間接透露她知道乾爸乾媽的人脈關係。

嘿,農爸微微一笑,“是個聰明的孩子.”

看來阿賓沒說錯,他這妹子的確機靈。

當年他和妻子一直擔心兒子識人不清,暗暗保持警惕。

時日長了,連妻子都放棄掙扎了,和兒子一樣被徹底擄獲。

看到什麼總要給她留一份,老擔心人家不夠穿,或者穿得不好受同學排擠。

其實羅家不缺這點東西,人家不好奢侈之風罷了。

“她入學那年呢?你們沒動過手腳吧?她好像不喜歡走後門.”

這孩子自尊心強,若知道自己是走後門進的名校,該多失望啊。

“我沒有.”

農學升漫不經心道,“聽說阿年找了人,讓他盯著青青的檔案別被人刷下來.”

刷上去就不必了,他給羅小妹準備兩間院校就是為了預防她考不上。

“那就好.”

葉喬安心了,“對了,要不要把這事告訴阿寧她們?”

事關前途,不能總聽孩子的。

“別了吧?”

農學升皺眉看她,“你不是不知道阿寧那性格,平時還好,一碰到孩子的事理智全失,萬一她跑到帝都監督她的學習,你讓青青怎麼熬?”

早晚崩潰,重蹈堂侄女的覆轍啊。

“那就這麼由著她一個人應付?她還小,萬一想岔怎麼辦?”

葉喬很矛盾,“她又不肯跟咱們說.”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私隱,不肯跟大人交心。

“你跟阿年說說,這是他妹,認回來甩手不管算什麼?讓他負責到底.”

兒女自有兒女的福氣,他就不操那份心了。

至於羅賓,他出任務了,顧不上家裡。

一年前,農伯年終於利用烏甘草米研究出戒斷藥,讓其他毒友試過幾次,發現有效果才給羅賓吃,現在他已經徹底戒掉毒癮。

能者多勞,加上他有相關經驗,這邊剛好,那邊立馬又派了任務。

還有谷寧,她不記得在哪個地攤買了幾本破舊的古藥書,裡邊夾著一張戒五石散的藥方。

她一時好奇,在這兩年裡,利用烏甘酒和種在後院的幾樣藥草,研製出一種戒斷藥為那些染了毒的警察解除一大困擾。

沒辦法,那些藥草很難成活,無法大批次製作戒斷藥。

如今這方子、和幾樣藥草種子已獻給相關部門作藥物研究,希望有一天能夠研製大批次的戒斷藥。

種子哪來的?是閨女和去世的父親以前撿來的,被孩子當寶貝似的藏起來。

有些是她和羅宇生出去旅遊時,在一些小城鎮的花草市場買的地攤貨。

自從倆孩子離開了家,夫妻倆每年都要去一趟旅行。

兒女們強硬幫忙訂的票,不去不行,否則浪費錢。

這對夫妻難得清閒安穩了兩年,孩子有心,無意打擾父母的生活,何不成全了她。

她已經成年,自小和阿年相處得來,讓他開解她比家長更合適。

……第二天一大早,羅青羽在客廳練完基本功,然後回房間梳洗一番。

片刻後,她梳著馬尾,戴上空頂帽,換上肥大的白色t恤+單車褲,換上輕巧的運動鞋,斜挎一款小巧的圓筒包包便出了門。

她要去帝都音樂學院練琴,今個週末她不想回舞院面對眾人自作多情的同情目光。

有時候,一旦周圍的人覺得你可憐,自己漸漸地也會產生這種錯覺。

負能量滿滿的,超不喜歡那種氛圍。

音樂學院和舞院經常有學術交流,久而久之,她和那邊的師兄師姐們混得很熟,常來常往的,反而比舞院的同學更加要好。

因為她和他們之間沒有利益的衝突,交往隨心,多了幾分真誠。

昨晚閒著無聊,約了一位平時較好的師兄,讓他幫忙訂一間鋼琴室她去練練琴。

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那邊的老師基本上都認識她。

她坐地鐵去,戴上耳塞靠在椅背眯一會兒,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隨著車速搖搖晃晃的。

不久,音樂學院到了。

在門口處登記身份,羅青羽低垂著頭,走進這寬敞的校園裡。

秋天了,林道的路面鋪滿落葉,為了好看,校方不捨得將它們掃乾淨,讓其盡情釋放秋的美。

四面八方的,隱隱傳來各種喔哦喔哦的吊嗓子的聲音,她不由輕輕微笑。

好喜歡這種氛圍啊!真的,雖然她沒做出成績,依然對校園的生活戀戀不捨。

還有一年她就畢業了。

輕踩落葉,一陣咔嚓嚓地響,好像回到她的枯木嶺。

人在征途秋意濃,不知大哥怎樣了,這次的任務他可能要四五年才回來,希望他平安……“羅青羽——”悵然間,旁邊傳來一聲渾厚的喚聲,並故意拖長尾音吸引她的注意。

大清早的,羅青羽愣了下,抬頭望向聲音處,看見十字路口站著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正揹負雙手笑吟吟地看著她。

他身姿筆挺,約莫四十來歲,脾氣特別好,從未見他生過氣,舉手投足特別的紳士溫柔。

“啊,溫教授早.”

見是他,她連忙過去打招呼。

此人姓溫,是音樂學院的副校長,也是一名鋼琴老師。

據說他家是世代書香,難怪氣質不凡。

當然,那些都不重要,反正她不是音樂系的。

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班主任蕭老師最執著的追求者。

聽說追了十幾年啊!兩人一直單身,不知搞什麼灰機。

“早,過來練琴嗎?”

常客了都。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的校園裡迎來一位樂觀開朗的小嬌客。

“是呀,昨晚找熊師兄幫我訂了八點.”

她瞅瞅手錶,呀,快到時間了!“嗯,那你快去吧.”

溫教授微笑說,“以後想練隨時來.”

“哎,謝謝教授.”

羅青羽看看時間,開始往琴房的方向奔跑。

她前腳剛離開,溫教授的身旁走出一位二十來歲的男青年。

“溫叔,她就是那位被蕭老師冷藏的學生?”

溫教授回頭瞧來人一眼,再次露出微笑,“什麼冷藏?道聽途說.”

男青年也微微一笑,目光仍鎖住她的背影,“看她的樣子,好像沒把這次的失利當一回事.”

全國大賽誒,心理素質挺可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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