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不可理喻!”

葉清蘭被氣的氣息不穩:“別用你的齷齪心思來揣度我和孟子駿。

我和他一直規規矩矩的,從沒半點逾矩之處.”

怒火衝了上來,顧熙年說話也沒了往日的深思熟慮,一串話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他親口和我說過他喜歡你,還說他才是最瞭解也最適合你的人。

明明就是對你心懷不軌,你竟還向著他說話,我真懷疑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空氣陡然凝滯了幾秒。

葉清蘭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猜測出了口,顧熙年也懶得再遮遮掩掩,淡淡的說道:“我說什麼,你心裡比我更清楚。

你認識孟子駿,應該遠不止這幾個月吧!”

……葉清蘭很慶幸此時是在深夜,就算眼睛適應了暗淡的光線,也看不清彼此面色的微妙變化。

也讓她可以迅速的調整震驚的心情,平穩的應了回去:“我真佩服你的異想天開。

孟子駿是山東人,我怎麼可能認識他?”

顧熙年扯了扯唇角,眼裡卻毫無笑意:“葉清蘭,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打算對我坦白嗎?孟子駿對你的熟悉,甚至遠超過我。

他口口聲聲說了解你的一切,絕對指的不是現在。

所以,他應該和你上輩子就相識了吧!”

……葉清蘭乾脆的閉上了嘴。

在觀察力極其敏銳推斷力精準的近乎變態的某人面前,更多的遮掩只是徒惹人笑罷了。

暗夜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刻意壓低故作淡然的聲音:“你的過去,我一無所知。

現在忽然冒出一個對你的過去了如指掌又對你有企圖心的男人,你讓我會怎麼想?”

“所以,你一聽說他來找過我,就迫不及待的來質問我嗎?”

葉清蘭的聲音裡隱隱含著怒氣:“如果你這麼不信任我,那我也無話可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顧熙年也被她的冷然激怒了,冷笑一聲說道:“葉清蘭,我真懷疑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在你眼裡,我做什麼都是別有用意是吧!”

不能否認,他來找她確實有這一層用意。

可深更半夜冒著風雪來找她,何嘗不是存了給她一個驚喜的心思?可沒想到,是她給了他“驚喜”!原來,在她心裡,他就是這樣一個小雞肚腸斤斤計較心胸狹窄的男人!顧熙年低沉的聲音裡滿是怒意,葉清蘭也是不甘示弱,冷笑一聲應道:“說到底,你還不是在計較他來看我的事?好,我現在就老實告訴你。

你猜的都對,我確實早就認識他了。

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還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他熟悉我的性情脾氣,我也瞭解他的為人。

所以,當我和他相遇的時候,我十分高興。

因為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我雖然竭力適應現在的生活,可我更樂意和熟悉彼此過去的朋友相處。

這又有什麼不對?”

自己果然猜中了!孟子駿和她確實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顧熙年只覺得胸口某一處在隱隱作痛,嘴裡只餘下苦澀嫉恨的滋味:“你們以前不止是朋友這麼簡單吧!”

“是,”葉清蘭面無表情的承認:“他追過我,我也答應了他。

如果按這一點來說,我和他其實是一對男女朋友。

就像當年的你和沈秋瑜一樣。

區別之在於,我們剛確立了關係,就因為意外雙雙身亡了。

一起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來。

可惜的是,我在鄭州,他在山東,根本不知道對方也來了這裡。

直到在鄭國公府做客的時候遇見了他,我們才重逢。

他心裡還有我,想和我繼續在一起。

不過,我拒絕了他。

因為此時的我,心裡已經有了你.”

顧熙年眼眸暗了一暗,默然不語。

葉清蘭的聲音愈發冷然:“你從頭到尾都沒真正的信任過我。

你以為我會腳踩兩隻船,一邊和你相好一邊有和他曲通暗款是吧!你以為他來找我,我就會和他曖昧不清是吧!顧熙年,我真該如你所願,不該那麼絕情的讓一個深愛我的男人受傷難過……”說到這兒,葉清蘭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奪眶而出,迅速的模糊了視線。

顧熙年想伸出手為她拭去眼淚,可手伸到了半空,卻又頹然落下。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因解開謎題感到高興,反而有些莫名的後悔。

今夜實在是太沖動了,真不該捅破這層窗戶紙。

有些事情,沒說開的時候可以當作不知道。

可一旦說穿了,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模樣。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掌控事情之前,最好的就是裝聾作啞,至少也得等到把人娶回家了再說……他素來冷靜理智,沒想到今天一個衝動,卻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葉清蘭很快控制了情緒,用袖子擦了眼淚,看也沒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不是打算在我屋子裡賴上一夜不走吧!”

竟張口攆人了。

顧熙年當然不肯走。

若是鬧的不歡而散,以後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定了親的男女,按俗禮在成親前是不能再見面的。

“等話說明白了,我自然會走.”

顧熙年沉聲說道:“葉清蘭,剛才你說了那麼多,我現在只說一句。

你和他之前的事情我管不了,不過,現在和以後,你的心裡只能有我.”

聽到這麼霸道的宣言,葉清蘭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冷靜犀利的反擊:“那我是不是可以對你有同樣的要求?你和沈秋瑜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以後不准你再想著她。

哪怕是恨她也不可以!”

顧熙年皺眉:“這怎麼好相提並論.”

“怎麼就不好相提並論了?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葉清蘭輕哼一聲:“你會計較孟子駿,我就不能計較沈秋瑜,這是哪家的道理。

你有老情人,我有前男友,要我看來,這可是公平的很.”

顧熙年被噎了一下,權衡片刻讓了步:“我儘量不和她見面接觸。

不過,你說連恨她也不行,未免太過苛刻了吧!我不可能不報前世之仇!”

葉清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愛之深恨之切,你這麼恨她入骨,我當然會有不太好的聯想。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心胸狹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顧熙年長長的吐了口氣,繼續讓步:“以後你和孟子駿正常普通的來往,我不會多嘴.”

請聽清楚,是“正常”“普通”的朋友來往。

葉清蘭將他那點小心眼看的一清二楚,嘲弄的勾起了唇角:“顧表哥可真是大度,實在令人佩服.”

顧熙年面不改色的收下她的“讚美”:“其實,我的優點不計其數,這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項而已。

還有很多有待你日後慢慢體會.”

葉清蘭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啐了他一口。

有了剛才的對話做緩衝,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總算稍稍緩和了一些。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顧熙年才低聲說道:“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

葉清蘭總算良心發現了一回:“外面雪還沒停吧!你要怎麼走?”

顧熙年挑眉,一本正經的詢問:“要不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保證坐懷不亂做個柳下惠.”

葉清蘭立刻說道:“好走,不送.”

顧熙年:“……”若梅一直守在外面,竭力保持清醒,警惕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就這一動不動幾乎站了有大半個時辰之久,終於聽到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若梅輕巧的轉身行禮,卻沒發出聲音。

顧熙年衝她點了點頭,便閃了出去。

鵝毛般的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夾雜著冷厲的風雪,刺骨的寒冷。

乍然從溫暖的屋裡走出來,站在這樣的風雪裡,那種滋味……不提也罷!顧熙年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罪,心裡暗暗嘆口氣,然後迅速的走到荷風院的牆院處。

若是放在平時,稍微一使力就能翻過去。

可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雪,牆頭上滿是厚厚的積雪,還有部分結成了冰。

他一個沒注意,左手一滑,差點從牆頭上滑下去。

幸好眼疾手快,另一隻手猛的抓住了牆頭,總算沒有發生半夜從牆頭上掉落驚醒所有人的慘劇!……若梅看著顧熙年的身影消失在牆頭,忍不住在心中暗讚一聲,不愧是公子爺,就連翻個牆頭也這麼帥氣!竟然用單手就可以翻過去!!感嘆完了之後,若梅輕手輕腳的回了屋外,剛要在小床上睡下。

就聽葉清蘭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若梅,你進來.”

若梅暗歎一聲,絲毫不敢怠慢,輕巧的進了屋裡。

正要去點燃燭臺,就聽葉清蘭平靜的說道:“不用了,我只有幾句話要問你.”

若梅應了聲是,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了葉清蘭要問什麼。

果然,就聽葉清蘭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今夜會來?”

--------------大家看到這一章的時候,小情已經帶著閨女在去往常州的路上了,希望這幾天大家都玩的愉快~這幾天暫時一更,假期後恢復兩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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