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曦透過層層輕紗,輕柔的撒在床上。

瑞雪睜開眼睛的一剎那,頭腦一片空白。

愣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略有些慌亂的坐直了身子。

葉清蘭早已醒了,正含笑看著她。

瑞雪頭腦一懵。

她怎麼會無端端的跑到小姐的床上來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她竟然回想不起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瑞雪連聲自責:“竟在小姐的床上睡著了,還請小姐責罰……”葉清蘭和顏悅色的笑道:“這個不能怪你。

其實,是我請你幫了試了回藥。

說起來我該感謝你才對.”

試藥?瑞雪又是一愣,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畫面。

葉清蘭笑吟吟的端了一杯茶給她,她喝下那杯茶之後,就頭腦昏昏沉沉什麼都不知道了……“那杯茶裡被我放了一些藥粉,所以你喝了之後就頭腦昏沉失去神智,”葉清蘭巧妙的掩去了最關鍵的部分:“所以才會在我的床上睡著了。

你不必自責.”

瑞雪頭腦裡一片紛亂,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葉清蘭又輕聲說道:“我讓若梅去買這個藥來,其實主要是為了防身。

若是大哥再闖到我屋子裡來,你就在悄悄在茶水裡放一些.”

聽了這番話,瑞雪頓時幡然醒悟,心裡那點因為試藥而起的不自在徹底拋到了一邊,歡喜的說道:“是,奴婢記下了.”

葉清蘭微微一笑。

這個藉口,用來應付瑞雪和若梅是足夠了……有了這些藥粉,葉清蘭的底氣也足了不少。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葉承禮和薛氏親自去了鄭國公府商議葉元洲鄭敏的婚期,喜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八。

算算日子,大概還有兩個多月。

婚期定了之後,就是緊鑼密鼓的忙碌。

荷風院從裡到外收拾一遍,新房裡外粉刷一新,又添置了許多傢什。

喜宴的籌備也是重中之重,宴客的名單足足列了幾張紙,再一份份的寫喜帖,光是這項事情就足足耗費了整整好幾天的功夫。

還有喜宴當天的人手安排以及選單擬定安排等等,零零總總的瑣事著實不少。

好在鄭氏經驗豐富,一切安排的有條不紊。

薛氏天天跟在鄭氏身邊看似忙碌,其實真正做決斷的事情都由鄭氏下令。

炎熱的夏季終於熬了過去,很快便到了七月下旬。

期間,葉元洲一次也沒回過府。

薛氏心裡一直惦記著葉清蘭曾說過的事,在婚期前十天派人送口信,將葉元洲叫了回來。

在見到葉元洲的一剎那,薛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元洲,你怎麼如此憔悴?”

人整個瘦了一圈,怏怏的沒什麼精神。

仔細一看,眉宇間還有一絲陰霾,毫無即將做新郎的喜悅。

葉元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大概是這些日子課業太過繁重,所以沒什麼精神.”

薛氏要是相信他這番才有鬼了。

他哪裡是因為課業繁重,分明就是心裡有心事,所以才這樣折騰自己!“還有十天你可就要成親了!”

薛氏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趁早給我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全都收起來。

最多到明年,蘭姐兒也會出嫁。

你還指望著惦記她一輩子不成?”

葉元洲低下頭不吭聲。

雖然一句都沒辯解,可分明也沒將薛氏的話聽進去。

薛氏又氣又無可奈何,呵斥了一通,才放他回了屋子。

然後,薛氏一個人坐了許久,面色陰晴不定。

良久之後,薛氏才揚聲吩咐:“紅雲,去請三小姐過來.”

紅玉應聲去了,過了約莫盞茶時分便迴轉。

隨著紅玉一起來的窈窕少女,穿著一襲薄而輕軟的淡綠衣裙,長長的秀髮梳了一個簡單的髮式,只簪了一朵絹花,如出水芙蓉般素雅秀美,楚楚動人,正是葉清蘭。

葉清蘭已經得知葉元洲回府的訊息,自然猜到了薛氏召自己前來的用意。

果然,剛一站定,就聽薛氏沉聲吩咐道:“紅雲,你去外面守著,沒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紅雲唯唯諾諾的應了,想了想又多嘴的問了句:“若是少爺和小姐來了呢?”

“找個藉口擋回去!”

薛氏不耐的瞪了她一眼。

“如果是老爺來了呢?”

紅雲鬼使神差的又冒出了一句。

薛氏眼裡都快噴出火星來了,紅雲深深後悔自己的多嘴,連忙噤聲,飛快的退了出去。

薛氏深呼吸幾口氣,將心裡的火氣都按捺了下去。

定了定神,看向葉清蘭。

“元洲已經回來了,我只給你五天時間.”

葉清蘭淡淡的說道:“五天不一定夠,至少得七天.”

薛氏臉色一沉,權衡了半天才說道:“好,七天就七天。

如果你沒能在七天之內做到你承諾過的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別以為定了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葉清蘭自動自發的將最後的放狠話環節忽略,抿唇淺笑:“母親請放心,我至少有七成把握.”

“才七成把握?”

薛氏皺起了眉頭,不悅的冷哼一聲:“你之前說的信心滿滿,我還以為你有十成把握.”

葉清蘭懶得和她做無聊的口舌之爭,話語異常簡潔明瞭:“從今晚起,我每天晚上都去大哥的屋子裡待上一個時辰。

還請母親將大哥身邊的人都調開,方便行事。

還有,此事母親心知肚明就行了,儘量別讓父親知道.”

薛氏下意識的擰起眉頭。

卻聽葉清蘭不疾不徐的說道:“如果可以,我巴不得離大哥遠遠的。

母親大可以放心,此事過後,我擔保大哥會把這一切忘的乾乾淨淨.”

……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薛氏狠下心,終於點頭應了。

當天晚上,葉元洲很遲才從暢和堂回來。

強自撐了一個晚上的笑容,他只覺得無比的疲倦,步伐比平日緩慢沉重的多,連反應也比平日遲鈍了一些。

在看到自己的屋裡透著亮光時,葉元洲甚至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就這麼推門走了進去。

在看到那個笑盈盈的站在屋內的綠衣少女時,葉元洲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如果不是夢境,她怎麼會主動來找他,還笑的那樣溫柔……葉元洲呆呆的看著葉清蘭,半晌都沒說話。

清甜柔美的聲音響起:“大哥,你怎麼才回來,我在你屋裡等了好久了.”

這個夢境好真實,竟然還能聽見她的聲音!葉元洲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喃喃自語:“如果是夢,我真願從此一夢不醒.”

他的聲音很低,卻依然清晰無誤的傳進葉清蘭的耳中。

看著這樣的葉元洲,葉清蘭心裡微微唏噓。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世上最美好的愛情。

可若是在不對的時間遇到了不對的人,卻只能是孽緣了。

前世,葉元洲的偏執害了薛玉樹害了葉清蘭也害了自己。

這一生,如果沒有她,或許這段悲劇還會上演。

這一回,她要親手解開這個結,讓這一段孽緣徹底結束!葉清蘭溫柔的一笑,那一抹清淺的笑容,瞬間點亮了她嬌美的容顏。

整個屋子都隨之亮了起來:“大哥,你今天晚上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吧!我給你煮了醒酒湯,你喝一點好不好?”

說著,便親手舀了一碗醒酒湯,捧到了葉元洲面前。

葉元洲愣愣的接過碗,然後低頭喝了一口。

醒酒湯溫熱不燙口,喝到口中,滑入喉嚨,幾乎在瞬間,口中和胃裡都暖了起來。

葉元洲的眼角忽然有些溼潤,捧著碗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原來,這一切不是夢!她真的就站在他的面前,溫柔微笑的看著他,就像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的美夢一樣……別說是一碗醒酒湯,就算她捧來的是斷腸毒藥,他大概也會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葉元洲捨不得出聲,目光定定的落在葉清蘭含笑的俏臉上,小口小口的將醒酒湯全數喝下。

……再然後,他只覺得意識漸漸迷糊,全身似沒了力氣。

那雙溫柔含笑的雙眸,此時卻深邃幽遠,牢牢鎖住了他的眼睛。

輕柔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迴響:“大哥,你看著我,不要想別的,只看著我……”重複了幾次之後,葉元洲本就混沌不清的思緒漸漸往下沉。

直至完全陷入被深層催眠的狀態。

葉清蘭不敢鬆懈,依舊維持著奇異的說話節奏,聲音平緩柔和:“你現在有些累了,去床邊坐下.”

葉元洲木然的走到床邊坐下,動作機械又僵硬。

葉清蘭走到葉元洲對面,坐在椅子上,目光和他平視,輕聲張口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葉元洲表情呆滯,眼神茫然:“在你十歲的時候.”

……也太早熟了吧!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片子到底有哪點迷人之處,能把十三歲的葉元洲迷的死去活來?葉清蘭再接再厲繼續問道:“為什麼?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是我的親兄長,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書名:論紅樓的倒掉書號:2679783作者:喝壺好茶嘎山糊簡介:白天相殺夜晚爬牆,看我易釵而弁弄崩這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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