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你小子簡直像是計算好的……”

林三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此刻手有點兒癢,有點兒想跟誰打一架——坐在她身邊的千正關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忙嘿嘿地訕笑了兩聲,趕緊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即使只是作為一個——半個簽證官來說,他的能力仍然可以算是慘不忍睹。

應該說,能力稀爛。

“只有7張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不要簽證就是了。”林三酒雙手捂著臉,聲音含糊不清地從掌縫中傳出來。“但是為什麼每一張的目的地都不一樣?”

——就在剛才,當眾人被告知八個人中只有七個能拿到簽證的時候,林三酒還跟兔子陷入了一場激烈的爭論。按照她的意思,這一回她就算了,要不要無所謂,把簽證讓給其他幾人好了;但兔子卻想起了在上一個世界裡的事兒,加上生怕林三酒在下一個世界裡隨隨便便開了簽證,正好一頭撞進人偶師的手裡,因此死活要和她一塊兒走,情緒激動,一句話裡能帶出來好幾個娘。

結果兩人很快都啞了殼。

反正無論如何,這一群人的目的地都各不相同,也自然就沒有了爭的必要。

“我不是都說了嘛……我這個能力很差勁啊。”千正關慢吞吞地摸了摸臉——剛才他叫憤怒的兔子給蹬了一腳,在腮上留下了一道撓痕。他捱了撓也不生氣,仍舊聲音軟軟的:“林姐,我要謝謝你,最後還是把這一張‘農業養殖場’給了我……”

林三酒從鼻子裡出了一下氣,算是回應:“……我嘛,不管什麼地方都能活得下去。你就不一樣了,怎麼看都是從頭到腳一副倒黴蛋的樣子。”

本來她還有點兒擔心女媧給她簽證是不是不懷好意;然而經歷了一次【意識力擬態】以後,林三酒頓時豁然看開了——要知道,對方在【意識力擬態】並非完全模仿,頂多只能還原一部分的情況下已經如此可怕了,如果女媧真的要對她下手,她如今焉有命在?

還不如光棍一點,給千正關用了算了。

得了便宜的小臉青年還在像磨年糕似的絮絮叨叨說著什麼,林三酒的思緒卻已經飛到了【意識力學堂】上——她沒心情聽他叨咕,啪啪兩下拍在他的背上,匆匆說了一句“我離開一會兒”,就跳下了木樁,在他的咳嗽聲中走遠了。

此時最安靜的地方莫過於樹根了。林三酒盤腿在硬皮上坐好了,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一回,幾乎是念頭才一轉起來,她的意識就立刻像是被人強拽了下去似的,迅速沉進了潛意識層之中。

“你可算是來了——”

潛意識層裡的黑暗並不純粹,與其說是黑暗,更像是無數記憶畫面交疊一起後的濃墨重彩,迅速地從林三酒眼前滑過,終於漸漸露出了一方……教室。

代表意老師的兩隻喇叭,激動地微微都發了顫:“林同學,你跑哪兒去了?不是讓你用完【意識力擬態】以後,趕快回來上學的嗎?”

林三酒沒來得及答話,先四處環顧了一圈。

……雖然多了一塊黑板、兩排課桌,喇叭上方還用紅油漆刷了一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但是怎麼看,都只是把幼兒園的房間簡單換了一下佈置,看起來很有點兒糊弄過去拉倒的意思。

連同學都沒變,還是那幾個老面孔。

“虧我還有點兒期待呢……”林三酒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在變形金剛身邊坐下了。

“不是老師我糊弄,”與她的意識層面牽連極深的意老師,立刻說話了:“這兒一切都是由林同學的意識力所構建而成的,你的意識力只有這麼點——比同期的學生少多了——我當然也只能委屈在這個小教室裡。”

林三酒看了看自己的同桌變形金剛,並不覺得它的意識力比自己高到哪兒去。

“幼兒園時期,我們只是淺淺地涉及了意識力的其中一個應用‘觀察力’,後來就因為各種原因停了學……”意老師的語氣充滿遺憾,“導致許多知識你都沒學到。”

“那你就從頭講講吧。”林三酒心裡也正好有不少疑問:“當初在綠洲的時候你都做了什麼,幫助我把能力支撐到了結束?“

意老師沉吟幾秒,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隨即黑板上突然“吱吱”作響,幾道白粉筆印子就漸漸地顯了形——這情景,簡直如同鬧鬼。

“這就涉及到了意識力的本質。如果說,潛力值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那麼意識力就等於是一個作弊器——它允許一個進化者的能力朝不同的方向發展,擁有多種可能性。比如說,觀察力、意識力擬態等,它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進化能力,而是由【意識力學堂】這個進化能力,為你所開闢出的一條新的道路。”

……還好我不是真的小學生啊。林三酒暗暗地想,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以後我們會學到,意識力的作用非常廣,當你的各方面狀態不足以施展出某個技能時,甚至可以用它來當做燃料……當然這是釜底抽薪的做法,老師並不建議這麼做哦。”

怪不得自從綠洲之後,【意識力學堂】再也沒開啟過,看來是意識力枯竭得太厲害了。

聯想到自己在模仿了一次女媧以後,一口氣睡了一個多星期的事兒,林三酒不由也有點兒頭疼起來:“……難道我昏睡也是因為意識力不夠?”

意老師聞言嘆了一口氣,似乎即將要說的話十分繁雜麻煩,連她也覺得棘手。

“你現在的意識力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按理來說也不至於用一次擬態就累成那樣。之所以造成了那種局面,主要還是因為兩點……一個是因為老師借用了一些,但這個不重要,咱們來說第二點。”

……我更想聽聽第一點啊,林三酒默默地想。

“上一次你要模仿的物件,不論是智力、腦力還是精神強度……嗯,委婉地說,都遠遠地超過了你。很好理解吧?目標比你強,耗費的意識力就多;比你弱,模仿完了說不定連滴汗都不會出。”

“也就是說,我雖然可以隨意模仿別人,但是卻受到了我意識力上限的制約……?”林三酒忍不住確認了一下。

喇叭頓了頓,讓人感覺她並沒有備課。“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有一點與你想的不同——並不是你認識誰,你就可以模仿誰的。”

“咦?”林三酒吃了一小驚,“模仿需要什麼條件?”

“必須是你有所瞭解的人,而且這個程度不能太低。如果你現在要模仿宮道一的話,你會發現意識力擬態根本發動不成功,那是因為你對這個男人的瞭解根本是零,他整個精神狀態對外都是封閉的——雖然你們一起戰鬥過。”

這麼說來……林三酒回想起在黑塔上的那一個凌晨。儘管時間短暫,但女媧的態度卻是徹底敞開的,無遮無掩——她的性格、語氣、平靜又偏激的觀念,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個烙印似的鮮明印象。

反而想起宮道一時,她只能想起他漂亮面容上的淺淡微笑。

在林三酒出神的時候,忽然教室地面猛然顫抖了一下——她剛要跳起來,忽然想起來這是在自己的意識深處,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只見教室的四面牆呼地一下,毫無預兆向內推移了足足兩米——這樣一來,本來就不大的房間頓時又小了一半,感覺快要被擠上來了。

“糟了,”意老師發出了一聲叫人聽不懂的低呼,“林同學,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吧,記住了,為你開闢的道路並不一定會最終保留下來……你一定要多加練習啊!”

“發生了什麼——”

一個“事”還來不及說出口,林三酒身不由己地一睜眼,已經回到了現實。

遠處的同伴們仍在談著天;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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