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面
事實果然不出他所料。
兩位錦衣衛一走，二叔便走過來。
“忘川，我已經正式確認出任錦衣衛小旗。”
“恭喜二叔。您什麼時候走？”
“今日就要走。”
“這麼快？”
“從這裡到京都還要多日路程呢，必須儘快趕去，不能耽擱。”
“二嬸和小妹呢？”
“也都隨我一塊走。”
“看來以後家裡只有我一個人了。”
陸忘川嘆息一聲，以後家裡只剩下他一個了，他性格天生膽小，怕黑，也怕壞人。看來只能去春暖樓包一間上好的房間，那裡人多，熱鬧，不用怕鬧鬼，也不用怕壞人。
看他心情不太開心，二叔心情也不好受。
“要不我跟太守說一聲，你辭了捕快，隨二叔一塊去京都再找一門活計，若是找不到，二叔養著你。”
陸忘川愣了一下，旋即義正言辭的拒絕。
“二叔，侄兒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作為一個男子漢，我應當磨練心智。一直在您的庇護下，我什麼時候才能成長呢？”
二叔一震，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讚賞之色。
“好孩子，不愧是我陸家的子孫！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這裡吧，以後有什麼困難，隨時過去找二叔，寫信也行。”
陸忘川鬆了一口氣，去什麼勞什子京都？在這裡一個人想吃吃，想睡睡，無聊就去春暖樓，一整夜不回家也不會有人找，它不香嗎？
“我知道了，我送送您。”
陸忘川和主薄請了假，回家送了一趟二叔，臨別前，他從自己私藏的財寶裡，找了三塊玉佩，將一股精氣封印其中，贈予二叔一家。
這是他剛剛學會的新手段，成為宗師之後，可以在一個物品上封印真氣，一旦佩戴之人遇到危險，可以直接觸發。
每個玉佩，可以抵抗宗師的三次攻擊！
也不知道是因為二叔升官，還是陸忘川送了玉牌，二嬸破天荒的囑咐他幾句，陸忘川也只是客套的應付幾句，和二叔寒暄片刻，兩位錦衣衛催促，二叔一家便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目送二叔離去，陸忘川方才重新回到府衙。
府衙裡安排了一位新捕頭，姓馬名三刀。
畢竟陸忘川現在還年輕，對外宣稱也只是八品武者，不可能讓他接任二叔職位。
陸忘川倒也無妨，他在職場的性格本身就是渾水摸魚，當了捕頭每天還要開會，那麼多事，倒不如做他的小捕快。
這馬捕頭也是一位能人，修為比二叔差點，才剛剛突破凡境四品，不過探桉能力不錯，還有一手易容的好功夫。
聽說前陣子秦州府下的縣城，出現了採花大盜，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馬捕頭奉命捉賊，易容成二八的黃花大閨女，躲在閨房，是夜，只聽得房間裡傳來一聲——‘好大’！那採花賊便落了網，讓整個府衙都拍手叫好。
陸忘川回來之時，遇見了馬捕頭，當即拱手道：
“見過馬捕頭。”
馬捕頭笑道：
“莫要客氣，陸捕頭在任時，也曾對我多有提攜，他臨行前特意囑咐我關照你。以後你在衙門裡，就和以前一樣，想做事就做事，不想做事就歇著，本捕頭給你兜底。”
“多謝馬捕頭了。”
“還叫馬捕頭？”
馬捕頭挑眉，陸忘川尷尬一笑，立即改口。
“多謝馬叔。”
馬捕頭這才喜笑顏開。
“這就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見外。”
“是。”
寒暄幾句，馬捕頭離去辦公，陸忘川腦海中的汲道玉轉動起來，片刻便多了一股資訊。
【千面術】
“千面術？應該是馬捕頭的看家本領了。”
陸忘川本不以為意，深入瞭解，方才察覺出其中的恐怖。
普通的易容方法，大多以皮、粉等器具輔左，而千面術只需要運轉真氣，就能改變容顏、骨骼。
修煉到極致，甚至可以改變聲音、髮色、身高...除了真氣的性質不能改變之外，在樣貌間可以隨心轉換。
其中蘊含了促進對真氣精細掌握的法門，還有一些縮骨的本事...
就品級而言，陸忘川感覺它不亞於吸星大法這等神功，只是二者作用不同。
“我有汲道玉可以遮蔽氣息，再加上這千面術，轉換身份簡直是天衣無縫，就算是宗師也未必能夠認出我。今日可真是獲得了一個好寶貝！”
陸忘川一心想要苟道，但是身處紅塵，有些時候難免會遇到要出手的狀況。
這個時候如果能夠換個身份，即完成了目標，又不至於暴露自己，豈不美哉？
陸忘川美滋滋的找了個地方躺著曬太陽，又混了一天。
傍晚，朱亮等一眾衙役捕快，自發性的請馬捕頭去勾欄吃酒。
新官上任，總是要慶祝一番，加深一下關係，免得日後給自己穿小鞋。
加深關係的方法是什麼呢？
那自然是一起扛過槍，一起樸國昌。
陸忘川也貢獻了一錢銀子。
他倒不是需要去捧馬三刀的臭腳，只是想比較一下普通勾欄和春暖樓之間有什麼不同。
最後得出結論。
普通勾欄的中年阿姨和姿色平庸的大姐，比春暖樓的小姐姐更騷。
不知道是不是看他長得好看，阿姨和大姐們一直往他身上靠，身上劣質的胭脂水粉味道非常嗆鼻。
陸忘川吃不住，中途便直接告饒。
本想回家，奈何家中寂寞無人陪，途徑春暖樓，被熟人小翠和燕子拉進了春暖樓吃酒。
於是，他又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不是吃不住小姐姐往自己身上靠，他只是吃不住阿姨和大姐往自己身上靠。
“小翠姐，你們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不找個人嫁了？非要來這等地方？”
小翠嘆興道：
“你以為我們不想嗎？家裡窮，門不當戶不對的，嫁人也是嫁給窮鬼。倒不如做幾年，攢些銀兩做嫁妝，將來也好生活輕鬆點。萬一運氣好，還能被大戶人家買回去做妾，豈不美哉？”
燕子就直白多了。
“寧可逼苦一陣子，不能苦逼一輩子！”
陸忘川頓時驚為天人！
三人一直聊到夜深，陸忘川第一次在春暖樓開了一間房休息。
當然，只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