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全家公認不愛帶腦子出門的蘇大哥,此時此刻,也很想提醒他那一臉大義凜然的妹妹,別演了,算盤珠子就差崩他一臉了。

什麼接老二,怕不是她自己在家膩了,想趁機去城裡耍耍。

不過,身為蘇小美的好大哥,他只看破不說破。

而發現蘇小美又在狗狗祟祟,警惕跟在她身後的劉春芳,做法跟好大兒剛好相反,看破一定要大聲說破、並狠狠嘲笑她的異想天開,“去什麼去?不許去!也不看看你這一個多月都幹了啥。

整天拿讀書做幌子,家務活不幹,我和你大嫂好不容易地裡沒什麼活,閒了兩天,如今倒被你支使的團團轉。

可你自己倒好,嚷著什麼勞逸結合,三天兩頭想往外頭跑,這都去鎮上趕集三回了,別人回孃家都不敢這麼勤快,現在還要去市裡,鎮上是裝不下你了嗎?”

劉春芳實在怕了這個給三分顏色就開染房的小魔頭,一番話連消帶打,把蘇懷瑾噴得狗血淋頭不夠,也沒忘了最關鍵的蘇支書。

她雖然不覺得丈夫會昏了頭應下這種要求,可萬一呢?就大前天,她才撞見這老頭子在閨女一聲聲“爸你最好了”的吹捧中迷失了自我,居然給了那丫頭三毛零花錢——這只是她撞見的,沒撞見的還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反正看父女倆被撞破還那樣熟練裝傻充愣打配合,她可不相信就這一次。

老頭子怕是完全忘了,他閨女前兩個月賺了十幾塊錢,老大兩口子成家半年多,私房錢拍馬都趕不上他妹,他有錢給閨女花,怎麼不想想兜裡比臉還乾淨的大兒子。

因為蘇支書這幾個月屢次三番為蘇懷瑾破的例,劉春芳這幾十年對他的信賴都有點搖搖欲墜了,心想指望老頭子清醒點,還不如她自己最靠得住,因此認真看向沉默不語的蘇支書,“老蘇,我說真的,進城不是去趕集,先不說車費多貴,去一趟還那樣費時間,早上去,估摸著天黑前才能趕回來,她這一天還要學不學習了?”

蘇懷瑾:……

劉女士這是釜底抽薪啊,太狠了。

之前她媽唾沫橫飛噴得起勁,她都默默接受了,儘管發自內心的不贊同劉女士。

這陣子不是她偷懶成性,她想勤勞也得要有表現的機會啊,已經沒什麼農活的劉春芳同志,開始長時間的家裡蹲,閒的沒事就使勁找她的茬,切菜拖泥帶水要說,洗衣服洗太多遍、浪費水也要說,昨天擦過的門窗今天還擦也要罵她沒事找事。

一開始,劉春芳是真想教會她什麼,但把禮儀規矩刻進骨子裡的蘇懷瑾,永遠也學不會她要的雷厲風行,漸漸的,她也接受現實了,說得太多她自己都煩了,便走上了“能動手絕不嗶嗶”另一個極端,閨女太磨磨唧唧看得她捉急,她索性把事情攬過來自己幹。

小姑子幹活的時候,蘇大嫂還坐得住,只在小姑子開口求助的時候幫把手,可是她總不能讓婆婆伺候自己吧?嫁進來不到一年,兒子都沒生,蘇大嫂還不敢這樣膨脹,所以劉春芳搶著給蘇懷瑾幹活,蘇大嫂就只能搶著幫婆婆幹活。

久而久之,蘇懷瑾就徹底沒事幹了。

但她是懂悶聲發大財的,佔便宜的是她,只要能夠重新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日子,被親媽罵幾句又何妨?

只要劉女士動口不動手,她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乖寶寶。

蘇懷瑾不痛不癢,何況她還沒忘記她的目標是進城玩耍,在做不做家務的事情辯論起來,重點豈不是徹底跑偏了?

她才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可是她媽都開始不講武德了,蘇懷瑾也坐不住了,搭配剛才被噴到灰頭土臉的狀態,可憐巴巴看向占主導地位的支書父親:“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市裡,我也想去見見世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人也同樣,在一點點被支書父親套路的過程中,蘇懷瑾也越來越熟練的在他面前裝乖賣萌求福利。

果然,她一開始表演,剛還沒什麼表情的蘇支書臉上添了兩分動容,劉春芳暗道不好,急忙道:“你沒去過市裡不是很正常,我跟你大嫂長這麼大,也同樣沒出過咱們縣,女孩子家家哪有老想著往外跑的?你還覺得自己沒見夠世面吶,要我說,你就是見得太多,才這麼不安分,沒去過市裡都敢大鬧天宮了,再讓你見識下去,以後咱們榮豐縣都容不下你了.”

吃瓜吃到一半突然被cue的蘇大嫂很想說,婆婆講的都對,但是能不能不要帶上她?這種級別的戰場她捲進來只有被炮灰的命啊。

而且婆婆拿她當正面例子教育小姑子,她也心虛得很。

她只是被迫安分,完全不摻和丈夫去市裡接小叔子回家這事,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

同樣是沒去過市裡,小姑子能理直氣壯提出來去見見世面,絲毫不擔心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會對她不利。

她卻不行,她擔心去了大城市裡寸步難行,害怕自己什麼都不會、讓城裡人看了笑話,還害怕她是個累贅,到時候給丈夫和小叔子的添麻煩。

不得不承認,小姑子這份永遠好奇永遠熱愛的心態,讓她望塵不及。

所以,蘇大嫂以前對小姑子總是羨慕嫉妒恨,但隨著相處時間和了解的增多,這份羨慕越來越多的被佩服取代。

蘇懷瑾不知道蘇大嫂的心情,她用企業級理解力化解了尷尬,讓劉女士無話可說,“咦,你們也沒去過市裡,要不這次我們一起去?”

劉春芳蘇大嫂:……

蘇支書都被閨女的“努力”感動了,無奈對妻子道,“就讓小美跟著去吧,不然這幾天她肯定不依不饒.”

劉春芳一時間也哭笑不得,不知道該高興閨女還惦記著帶她也去見世面,還是生氣她這麼沒心沒肺、完全沒考慮過幫他們省錢。

她還想要說什麼,蘇支書已經轉頭,不緊不慢的對蘇懷瑾補充道,“去市裡也好,讓老二帶你到書店買兩本輔導書.”

蘇懷瑾唇角剛剛綻放的笑容,徹底凝固了,“我……我可以不去嗎?”

“當然可以.”

蘇支書不緊不慢道,“反正買什麼輔導書,也是老二拿主意,老大你記得提醒他.”

蘇懷瑾:……

意思就是不管她進不進城,這輔導書都是非買不可了?

她只是想去最近的城市一日遊,都沒要求去北上廣,更沒奢望出國遊,居然也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啊嗚嗚!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看到小閨女那心痛到無法呼吸的神情,劉春芳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都沒顧上心疼給她買書的錢,幸災樂禍道:“挺好,你不是喜歡見世面?這次就好好見個夠吧!”

笑完閨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劉春芳轉頭出去忙活了,老二幾個月沒回來,雖然他的屋子門窗關得很好,但這孩子打小愛乾淨、比他妹還講究,非得徹底打掃通風不可,劉春芳風風火火的喊上老大媳婦,去樓上給老二收拾房間、拆洗晾曬被子了。

而蘇懷瑾演到最後眼淚都快掉下來,也沒能讓支書父親收回成命,那她也不能白白吃苦,進城的代價如此慘痛,她越要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於是蘇二哥放假這天,天還沒亮她就起來洗漱打扮,催著蘇大哥出門。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蘇小美被鳥吃,她的一頓操作猛如虎,成功趕上最擠的早班車。

從古至今,早高峰拼的都不是身體素質,人高馬大的蘇大哥在趕著進城賣菜的大爺大媽們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奮勇拼殺只搶到一個後排的座位,他把位置讓給了妹妹,自己扶著座位靠背站在她對面,一臉緊張提醒,“小美,這後邊比較顛簸,你可千萬不要吐出來啊.”

蘇懷瑾很想驕傲的告訴大哥,她是老司機,從來不暈車,然而還沒張口,司機腳踩油門發車起步,馳騁在鄉間土路上,毫無準備的她差點一個倒栽蔥滾到地上,蘇大哥和座位兩邊的乘客及時拉住,才沒有上演這種悲劇。

蘇振興一隻手抓靠背,另一隻手扶住他妹,“小美,抓好椅子啊,你今天怎麼傻乎乎的?”

蘇懷瑾實在無力反駁,只是一臉血的看著他,你管這叫比較顛簸?

雲霄飛車也不過如此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樣持續顛簸了二十多分鐘,好撐從來不暈車的蘇懷瑾,胃裡開始有了翻騰的感覺,忍不住抓住蘇大哥的手問:“還要多久到?”

“你問的是到哪裡?”

蘇懷瑾:?

蘇大哥哈哈笑道,“去縣裡不用說,再有十來分鐘就該到了,不過從縣汽車站轉車去市裡還要一個半小時,然後再坐公交車去市一中,至少還要兩個小時吧.”

蘇懷瑾:……

她本以為進城最大的阻礙來自父母,萬萬沒想到,這趟旅程是對全身心的摧殘,讓她深受打擊,忍不住發出了靈魂吶喊,“為什麼進城這麼難!!”

他們在車後排,人都快晃出殘影,蘇大哥還是清晰在看到他妹臉上看到信仰崩塌的影子,他哈哈大笑,“當然了,要是進城容易,媽和你嫂子怎麼會一點也不想去?”

蘇懷瑾:……

大意了,小丑竟是她自己。

雖然過程很艱辛,但這是自己求來的進城機會,跪著也要走完,蘇懷瑾最終還是歷經千難來到了市一中,抬眼看了看樸實無華的校大門,滿臉迷茫:“咱們市最好的中學就這樣?”

蘇大哥還以為他妹第一次來,跟他當初一樣被狠狠震撼了,也沒留意她語氣中的難以置信,樂呵呵道:“還不錯吧,比縣一中大了兩倍,聽說還有專門的澡堂給學生洗澡,熱水管夠,小美你當初要是也能考進來,可就享福了!”

聽到蘇大哥的感慨,蘇懷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明年要讀的縣一中,比眼前這讓她大失所望的全市最好中學條件,還遠遠不如,那她到時候是去學習,還是去荒野求生?

不等她搞明白問題的答案,蘇大哥已經熟門熟路帶著人往校內走,“老二應該收拾好行李等著了,咱們也早點過去.”

“去哪裡?”

蘇大哥理直氣壯:“老二他們宿舍啊,不然還能去哪兒?”

蘇懷瑾:???

兩輩子第一次去男生宿舍,蘇懷瑾擺出被大哥拉著不得不從的表情,然而身體卻很誠實,第一次輕鬆跟上大哥的速度,腳下生風來到宿舍樓。

這樣大步流星,也沒妨礙她腦子裡輪番上演的小劇場,諸如被宿管攔住要怎麼應對,要是被人指指點點議論,就把鍋推給大哥,她只是棵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白菜——話術她都排練好了,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因為她不是唯一一個進入宿舍樓的女生。

或者說,偌大的市重點高中,就只有這一棟三層的宿舍樓,女生宿舍在頂樓,男生宿舍佔據一樓和二樓,女生們進進出出並不會引起任何轟動。

於是,蘇懷瑾就這麼被蘇大哥拉著,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混進來了。

蘇二哥的宿舍就在二樓靠近樓梯的第二間,她才探頭探腦圍觀了一間男生宿舍,就猝不及防看到二哥冷淡的臉,嚇得當場立正站好、就差敬一個標準的軍禮。

蘇懷瑾上一次跟大名鼎鼎的蘇二哥碰面,還是在上次。

好吧,就是她剛穿過來那會兒。

當時,開學返校沒幾天的蘇振華,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了他妹的壯舉,上學從來沒請過假的好學生,在升入高三的第一個星期,以家事為由請班主任批兩天假。

字數越短事情越大,他這張請假條引起了各主課老師的重視,生怕班裡唯一一個清北苗子會被這件“家事”影響學業,從班主任到主課老師們,紛紛找他談話開解,可惜也沒有打消他請假的決心。

就這樣,蘇振華請了個有史以來最興師動眾的事假,回到家,正好見證了蘇懷瑾剛發現穿越、生無可戀的至暗時刻。

他妹剛好在返校不在家的日子裡搞事情,顯而易見並非巧合。

全蘇家包括全村都知道,蘇小美天不怕地不怕,但有兩個人讓她聞之色變,那就蘇支書和她形影不離、從小管她比親爹還嚴的雙胞胎哥哥。

頭頂兩座大山,蘇小美一整個安分乖巧,等蘇二哥放心的開學返校,蘇支書也把心思更多的放在搶收工作,不聲不響的她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蘇二哥回到學校沒兩天,輾轉從朋友那裡得知他妹一戰成名的故事,儼然被偷家一般的炸裂,連夜趕回村時,他臉色比夜幕還要深沉,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的鄉親們見狀,紛紛退開讓行,等他走後,還三三兩兩聚在原地討論了好一陣,他們可算知道支書家無法無天的小閨女,為什麼除了她爸,就只怕這個雙胞胎哥哥了。

還別說,支書家的老二年紀輕輕板起臉,比蘇支書都嚇人,真是塊當官的材料!

蘇振華這樣匆匆趕回家,可不是給他妹當救火隊長來了。

那邊,蘇大哥和劉春芳看一向健朗、注重養身的蘇支書,氣到面色漲成豬肝,真以為他這回得親自動手揍人。

老頭子年輕時可是上過戰場扛過qiang的,誰知道下手有沒有輕重?可不能讓他在氣頭上,真把小美給打壞了,於是母子一邊忍著心頭怒氣,一邊還要勸蘇支書消氣。

只有蘇二哥不走尋常路,他就差沒在臉上寫“打起來”“打起來”。

他的一頓操作猛如虎,讓本來還猶豫著餓一天會不會出事的蘇支書,下了決心,既然餓不壞,那就讓從沒吃過苦的閨女徹底長長記性。

另外,不能在家吃乾飯、要她用勞動換取食物的主意,也是他貢獻的,一點也沒辜負蘇大哥給他“一肚子壞水”的評價。

在這之前,雖然蘇小美在家也要負責一部分家務,卻比較輕鬆隨意,劉春芳和蘇大嫂她們忙完回來都會一起收拾,她偶爾想偷懶也沒關係。

可以這麼說,造成蘇懷瑾穿越後越努力越苦逼的局面,蘇二哥功不可沒。

他不僅深藏功與名,事了拂衣去,整一個絕字了得。

當然了,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蘇懷瑾就算在當時混亂的場面沒多留意這位二哥,潛意識仍留下了對方“冷酷無情”的印象,只是她不想承認自己這麼慫,選擇性把這事遺忘了,連帶著很少主動提起關於蘇二哥的話題。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但此時此刻正面交鋒,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她,蘇懷瑾大腦還沒反應,表情已經自動調整到討好模式,小朋友一般乖巧打招呼,“二哥.”

蘇振華的寢室十個床位,已經空了一大半,正如蘇大哥所料,他的床鋪也打包收拾好,等家裡來人幫忙搬東西的當口,他還捧著書坐在光禿禿的床板上,爭分奪秒學習著。

聽到動靜,他先是放下書站起來跟大哥打招呼,隨即注意到後頭的蘇懷瑾,眼底的笑意就像泡沫遇到清風,清泠泠一眼掃過去,蘇懷瑾立刻就不敢動不敢動。

“你怎麼也來了?”

蘇振華眉峰微蹙,宛如教導主任上身,莫名其妙就大氣不敢出了,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蘇大哥。

蘇大哥還是很講義氣,正要幫他妹解釋,這時一條胳膊從蘇振華身後勾過來,將頗為嚴肅的氣氛攪得不剩多少。

原來是蘇振華同寢室和隔壁幾個關係不錯的男生,注意到動靜跑過來圍觀,跟蘇振華勾肩搭背的眼鏡男生顯然和他關係最好,說話也隨意,“老蘇,聽說這次不僅你哥來接你,連你妹也來了,哥們過來看看。

咦,你還真沒吹牛,你妹長得這麼標緻啊!”

“就是,藏的夠深吶!還說你妹比從省城轉來的校花好看些,咱妹長得這麼天仙似的,你管這叫好看一點?”

“妹妹,你叫什名字?我是睡你哥上鋪的兄弟,王揚,喊我揚哥就行.”

一不留神,蘇懷瑾就被一群自稱哥哥的傢伙圍得水洩不通。

自稱“護蘇寶”擋在他妹前面的蘇大哥始料未及,前幾次跟二弟的同學室友們打交道,他們都是斯文有禮、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怎麼也沒想到只是跟他妹打個照面,這些前途無量的三好學生瞬間把本性暴露得如此徹底,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擠到人群之外了。

蘇大哥對這群人的濾鏡碎了一地,看著圍著他妹獻殷勤的臭小子們,突然覺得手很癢,只是不確定這群人的身板能不能扛住他的拳頭。

客場作戰的蘇振興還是有些猶豫的,主場的蘇振華可就無所顧忌了,上去就揪衣領,將這群眼冒綠光的牲口一個個扔出了宿舍。

被哥哥們當豌豆公主保護的蘇懷瑾,很想說大可不必。

別說只是單純欣賞她美貌的男生,窮追不捨、熱烈攻勢的追求者她也見過很多,面對蘇二哥,她帶著原主殘留的心理陰影只能從心,可他同學不過是一群清純男高,她一次應付十個也好不吹灰之力。

於是哥哥們收拾臭小子的時候,蘇懷瑾已經毫不見外的跟他們搭起話來了,“我二哥真的這麼說我的?他還跟你們說了什麼?”

是的,蘇懷瑾又可以了。

上一秒她還唯唯諾諾,下一秒,她發現蘇二哥表面上對她橫眉冷對,搞不好其實愛在心裡口難開,背地裡恨不得把她吹上天,大概這就是傳說中雙胞胎之間剪不斷的宿命?

蘇懷瑾不懂,但不影響她收回對蘇二哥的敬畏,重新支稜起來,當著他的面就開始八卦了,“不過二哥為什麼要拿我跟你們校花比,是不是他們兩人也有故事?”

熱烈的八卦氣氛在關鍵之處戛然而止,蘇振華已經把他們都扔出去了,關門上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一轉眼,宿舍就剩下兄妹三人,蘇懷瑾對上蘇二哥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剛長出來的勇氣又縮回去了,不動聲色挪到了蘇大哥身邊,還不放心似的拽住大哥袖子,臉上寫滿了四個大字:大哥求罩qaq。

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的蘇振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一個學期沒回去,大哥還是老樣子,他妹卻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朝夕相處的蘇家其他人還沒發現,敏銳的蘇振華一眼就看出了區別——他妹臉還是那張臉,應該就是長開了,加上這幾個月被關在家裡,天生就比村裡女孩們更白的面板,更是白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而就是這份白淨和精緻,讓她好似脫胎換骨,一顰一笑再看不出農村女孩的影子,甚至比他們學校那位據說爸爸是大老闆的新校花,還要更像富家千金。

她好像還突然學會了利用自己的優勢,以前那麼個不服就乾的犟丫頭,現在隨時隨地表演委屈巴巴,看得人不由自主就對她心軟。

心軟完了,深知她本性的蘇二哥忍不住又想吐槽,難不成他妹的變化都是用膽子換的?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她再多換一點,最好永遠別換回來。

裝可憐總好過她一不留神捅破天。

門外動靜打破了蘇振華這一瞬的思緒。

被當垃圾扔出去的幾人終於回過神來,其中他那位睡上鋪的兄弟最為浮誇,鬼哭狼嚎式叫門,“開門,我住這個寢室啊……老蘇,啊不,蘇哥,求求你了,我行李還在裡面呢……”

蘇振華不為所動,“行了,你們先去隔壁寢室待一回.”

眼見著這小子是油鹽不進、不準備讓他們跟蘇妹妹聊天了,杵在門口的幾人留下一句“算你狠”,到底轉移陣地去了隔壁寢室。

蘇振華被這一打岔,也沒心思再揪他妹的黑歷史了,轉頭去了牆角放箱子的地方。

是的,箱子。

蘇二哥的寢室除了床鋪簡直家徒四壁,別說衛生間,桌椅櫃子也都統統沒有,學校就會提醒入學的新生,除了鋪蓋那些生活用品,同時還要準備一隻帶鎖的木箱子。

這就是他們的櫃子了,裡面放貴重物品,木箱本身還能當桌子和凳子用,堪稱居家旅行必備。

可這樣簡陋的宿舍,蘇大哥領著她進來的時候,還興沖沖指著角落某處給她介紹,“看,市裡的學校就是好,每層寢室樓都有茅廁呢,起夜可方便。

不像你們學校,唯一的茅廁在操場另一邊,離上課的地方近,從寢室過去得走幾分鐘呢,大半夜去茅房可真受罪.”

蘇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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