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松海傅家灣。

正在視訊會議的傅青陽,看見桌邊的手機螢幕亮起,顯示來電人:小張。

他皺了皺眉,當即暫停這場頗為重要的會議:“暫停半小時!”

退出線上會議室,傅青陽接通電話,開口就是嘲諷:

“我以為你在國外玩到失聯了!”

元始天尊迴歸靈境後,張元清就更換了手機號碼,傅青陽當然也要改備註,“小張”這樣的名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

“老大,我遇到麻煩了.”

張元清說。

傅青陽聞言,又呵一聲:“料到了,沒遇到麻煩你不會打我電話,畢竟你沒事的時候,都忙著和關雅影片電話.”

這話說的,有事傅青陽沒事關雅?其實不止關雅,還有宮主和小圓。

張元清默默吐槽,假裝沒聽出老大的吐槽,說道:

“我給你發了一份加密郵件.”

傅青陽聞言,拉開椅子坐下,開啟筆記本,登入郵箱,下載了附件。

輸入密碼後,他點選文件,檢視起檔案內容,同時聽著張元清的描述:

“事情是這樣的,會長從冥王那裡得知‘賞金獵人公會’背後的東家是自由盟約,他想讓我打入敵人內部,揪出潛藏在守序組織裡的自由盟約成員。

“獵人公會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

他巴拉巴拉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兩軍交戰,諜戰先行!情報戰爭甚至要高於現實戰場,不過你的任務是會長佈局的重點,你不該跟我說.”

傅青陽點評道。

張元清立刻說道:“老大,這話就見外了,這世上我連親媽都不信,但你是我可以無保留信任的.”

“這種糖衣炮彈,可以用來打關雅,沒必要對我說.”

打關雅不用糖衣炮彈啊,用祖傳的染色體.......張元清大聲道:“我對老大的信任要高於關雅,嗯,這話可別告訴關雅.”

“我沒那麼無聊.”

傅青陽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說道:

“我看完資料了,你既然打電話給我,說明觀星推演無法定位其他銅塊的位置,伱現在只能賭教皇把整塊圓盤交給了就霍正魁,否則,你不可能找到銅塊.”

“是啊是啊!”

張元清不帶腦子的附和,在傅青陽面前,他可以適當的放棄思考。

“那麼,霍正魁把遺物分成了四塊,一塊家傳,另外三塊藏了起來.”

“那他會藏在哪裡呢?”

“這就要去思考霍正魁為什麼要把銅塊祖傳.”

傅青陽思路清晰,侃侃而談:

“你拿到了其中一枚銅塊,仍然無法推演定位,說明銅塊是無法被占卜、推演到的。

這樣的話,想徹底掩蓋銅塊的存在,最好的方式是把它沉入大海.”

有道理.......張元清點點頭,順著思路說道:“但是霍正魁把他傳給了私生子,說明.......”

傅青陽“嗯”一聲,道:

“說明他是想讓人得到教皇遺物的,但他不知道該交給誰,教廷覆滅後,守序組織變得不可信,邪惡職業更加不可能,於是只好傳承給私生子。

“還記得你在賈飛章記憶裡看到他接受遺物時,反黑白聯盟的創立者說過的話嗎.”

張元清沉聲道:“不能給洋鬼子;不能給廢物;不能給壞人.”

“沒錯,這段交代就是最好的驗證.”

傅青陽道:“既然霍正魁想讓人得到它,那就一定會留下線索,你從天罰那裡得到的人物資料太駁雜,如果逐一排查的話,需要很長時間.”

一個黑幫大佬的一生,註定精彩無比,他結交過的人,做過的事太多,想要從中找到銅塊的線索,需要漫長時間的調查、驗證。

“所以,根據遺言的資訊,我們可以賭一把!”

傅青陽說。

“怎麼賭?”

張元清問。

“我賭他是個愛國的人!”

電話那頭的張元清眼睛一亮,想起了人物資料裡的一段記載,脫口而出:“他在1955年,曾經把一件流失在海外的文物捐給了國家.”

那件文物叫“周季鳳鳥尊”,商周時期的青銅器。

傅青陽道:“霍正魁活躍的年代,第二大區的靈境行者剛剛崛起,五行盟的前身,五大組織還沒有成為官方組織,霍正魁不可能把銅塊交給他們,所以,把它藏在文物裡捐給國家,是最穩妥的方法.”

相比起真正的斥候,我的洞察力還是差遠了啊.......張元清興奮道:“有道理!”

“那今天就這樣,那件文物我來處理,我還有重要會議。

另外,你把商人公會會長的手機號碼發我.”

傅青陽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他靠坐在椅子上,眸光深沉,沉思不語。

十幾秒後,手機叮咚一聲,顯示資訊進入。

張元清把會長的私人號碼發了過去。

傅青陽當即撥通手機號碼,十幾秒後,對面接通了電話,語氣低沉:

“你是誰,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傅青陽冷笑一聲:“你安排的間諜出賣給我的.”

“........”那邊沉默了幾秒,會長嘆息道:“這養不熟的白眼狼!”

傅青陽冷冷道:“你想讓他打入自由盟約內部,揪出守序組織裡的墮落者?”

“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這步棋很精妙,陣營間的博弈,從來都不只是打打殺殺.”

傅青陽語氣變得低沉:“但是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棋子已經落下,無法回頭.”

“那就給棋子增加籌碼和力量.”

傅青陽直截了當的說:“我要你以商人公會的名義,向五行盟申請援助。

商人公會和酒神俱樂部的鬥爭背後是兩大陣營的鬥爭,五行盟作為守序陣營,援助同盟是義務.”

“繼續說.”

“我會派幾支團隊前往新約郡援助你們,我覺得亡者歸來幫派的成員就很不錯.”

“沒有主宰?”

“援助只是幌子,元始需要團隊,聖者就行,主宰太扎眼了.”

“可以!”

會長答應了下來。

傅青陽結束通話電話,拿起座機,通知樓下的兔女郎:

“準備飛機,我要去一趟京城,聯絡京城博物館.”

.........

新約郡,紅磚樓。

張元清放下手機,離開臥室,敲開了安妮的房門。

“晚上好!”

穿著絲綢睡裙的金髮美人開啟門,嫣然笑道。

“晚上好.”

張元清微微頷首,進入臥室,在床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安妮,你聽說過凱瑟琳這個人嗎,愛慾職業,主宰級.”

他詳細描述了凱瑟琳的容貌。

“你認為凱瑟琳是愛慾職業在新約郡分部的高層易容?”

安妮微微搖頭:

“你會這麼想,協會高層也會這麼想,天罰同樣。

獵人公會擺在明面上的高層,身份必然沒有問題,不可能在守序組織掛著身份.”

“有道理,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換個思路,有沒有存在燈下黑的可能?”

張元清陰謀論道:

“凱瑟琳未必是美神協會的高層,如果她在協會內部的身份是超凡,或者聖者,是不是就能完美的隱藏自己?

“沒有人會覺得美神協會的底層、中層和獵人公會的副會長有關係吧.”

安妮皺起眉頭:“有點道理,但這只是您沒有根據的推測.”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張元清說:“猜錯了沒關係,找間諜就是要懷疑所有人,安妮,我現在給你安排一個任務.”

“您想讓我去新約郡分部?”

安妮是聰明的姑娘。

張元清點點頭:“我會繼續與凱瑟琳接觸,獲得更多關於她的資訊、細節,你在新約郡分部待著,幫我找人,你最近做我的生活秘書,也快無聊透頂了吧.”

安妮果然鬥志滿滿:“我現在就收拾行李!”

.........

下午一點。

京城博物館的館長,身穿筆挺正裝,帶著兩名工作人員,立在博物館大門前,等待著貴客的到來。

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京城文化局局長的電話,通知他下午一點有貴客要來參觀博物館。

那位貴客的身份,局長沒有明說,只是讓他好好招待,滿足貴客的一切要求,永遠不要說出“不”字。

館長十二點半就頂著秋日炎熱的太陽等待著。

很快,一輛錚亮的黑色商務車駛入博物館廣場,穿著筆挺西裝,戴白手套的司機匆匆下車,躬身拉開車門。

看見車廂裡下來的貴客,館長和身後的兩名女性工作人員眼睛一亮。

那位貴客穿著白色西裝,五官如刻,英俊的讓人難以直視,他氣質高雅冷傲,如同盛開在雪山的蓮花,亦或者是峭壁上的白蘭。

館長急忙迎上去,“您好,我是京城博物館的館長,姓許.”

白衣貴公子微微頷首,沒有表情沒有笑容,道:“我要看周季鳳鳥尊.”

周季鳳鳥尊.......館長一愣,忙看向身後的工作人員。

左邊的女工作人員立刻道:

“周季鳳鳥尊在3號展廳,我帶您過去.”

她眸子亮晶晶的望著傅青陽,像這樣氣質與容貌俱是一絕的風流人物,這輩子能見到就是賺到。

於是,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傅青陽來到三號展廳,見到了那尊文物。

它的外觀是一隻華麗的鳳鳥,佈滿銅綠,鳥首昂起,有四足,鳥尾下垂微翹,圓凸眼,大彎嘴,尊中空,背部有圓筒形盛酒器。

靜靜的佇立在展臺,被鋼化玻璃罩著。

女工作人員熱情的介紹道:

“這是西周的青銅器,長56厘米,寬厘米.......他在近代流逝海外,1955年,一位華裔花了一億聯邦幣買下他,捐給了國家.”

傅青陽冷冷道:“取出來!”

女工作人員一愣。

館長也是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道:“小吳,讓人來把罩子開啟.”

“啊,啊.....好.”

女工作人員匆匆離去。

不多時,兩名穿工作服的男員工過來,戴著白色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鋼化玻璃罩取下。

傅青陽慢條斯理的戴上白色手套,單手拿起對於普通人來說,頗為沉重的青銅器。

他翻轉一下鳳鳥尊,濃濃的劍眉皺起。

作為斥候,一件青銅器該是什麼重量,一清二楚,如果裡面有藏著異物,入手就能察覺。

但這尊青銅器完全沒有任何異樣,就是一件珍貴的,但也普通的文物。

判斷出錯了?傅青陽單手拎著青銅器,皺眉沉思,腦海裡關於霍正魁的資料快速掠過。

旁邊的館長和工作人員們,提心吊膽,心驚膽戰,但又不給開口,做出青銅器一旦摔落,就飛身撲救的準備。

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位尊貴的客人單臂紋絲不動,竟還是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貴公子?

這時,傅青陽露出恍然之色,他知道玄機在哪裡了。

........

ps:錯字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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