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意氣為君飲,繫馬高樓垂柳邊。

-------唐.王維《少年行》劉賢帶著部隊到黃府緝拿陳龍,自然是撲了個空。

劉賢讓人將海捕文書四處張貼,虛應一下故事,到父親府中一打聽,他父親早摟著美姬睡著了,不便打擾。

劉賢正好就坡下驢,大手一揮,部隊解散,待明日稟明太守,再行定奪。

眾兵將巴不得趕緊回家摟著媳婦睡覺,聞言一下子走個精光。

劉賢帶著幾個親兵回府,下了馬只見劉冬正站在簷下候著,以目示意。

劉賢微微點頭,讓手下將愛馬牽走,走進內府。

劉賢妻子帶著丫鬟迎上來,幫著脫去外套,卸下皮甲。

劉賢妻子乃是帶兵大將劉敏之女,是一段政治婚姻,劉度籠絡劉敏的手段。

但劉賢妻子沒什麼失德之處,倒還賢惠,對劉賢言聽計從,所以劉賢和妻子日子過得也算溫暖。

劉賢梳洗已畢,對妻子道:“我要在書房處理一些公務,任何人不得打攪.”

劉氏點頭應是,直送至臥房門口才回去。

劉賢進了前院,直奔書房,到了書房門外,令兩個家將在門口守著,自己進了書房。

輕輕拉出書架上幾套竹簡,後面露出一個圓盤,劉賢輕輕旋轉圓盤,書架無聲無息的分開兩邊,露出一個密室。

密室內劉冬正在焦急的等待,看見劉賢來了,鬆了口氣。

指了指牆壁內,拱手退了出去。

原來那密室分為內外兩重,外密室門關上才能開啟內密室門,十分隱秘,正好用來做陳龍的藏身之所。

內密室中,陳龍正在啃著劉冬送來的幾個冷饅頭,忽然牆壁中開,劉賢踱了進來。

陳龍忙站起,鼓著個腮幫子行禮。

劉賢笑道:“文龍不必客氣,你吃完咱們慢慢談,劉冬這小子怎麼這麼怠慢你?就給你幾個冷饅頭。

回頭我收拾他.”

陳龍三口並做兩口嚥下嘴裡的饅頭,躬身行禮道:“多謝劉公子今日相救之恩,卻不知為何會變得如此?”

劉賢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最後道:“劉先將軍非是唯利是圖的小人,不可能偷偷勾結黃巾,這一定是黃巾的奸計.”

陳龍緩緩點頭道:“劉先將軍肯定是被冤枉的,卻不知怎麼會扯到我的頭上?”

劉賢微微沉吟,不答反問道:“陳龍,你最近可有任何察覺?恐怕你是被黃巾的高層盯上了.”

說著在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正是劉先寫給劉賢的彙報信。

劉賢緩緩道:“雖然我一直覺得文龍是忠義之人,但若不是劉先將軍這封書信,言道你曾遭到黃巾暗殺,我也不會完全相信你,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執意替你洗白.”

劉賢說完,轉身目光炯炯看著陳龍道:“文龍,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來歷嗎?”

陳龍知道這是劉賢讓他交投名狀,否則可能分分鐘把他交給邢道榮。

當下一點不猶豫說道:“我實不是長沙人氏,乃是長安人氏,從小師父帶到深山,練了些武功有了小成,這回帶著桃花出山,本想待價而沽,找一個可靠的主公。

師父嚴令不得透露他的名字,請述小人不能詳說.”

這番話半真半假,雖然不指望劉賢能相信,但起碼他也找不到什麼漏洞。

劉賢微微點頭,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站起身對陳龍道:“文龍,正所謂錦鱗豈是池中物,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人中龍鳳。

更別說你在城頭的一箭,的確讓我十分欽佩.”

說著,從密室的書架後面變戲法似的抽出一罈子美酒,開啟蓋子,一時酒香四溢。

只聽那劉賢說道:“文龍,我是我,我父親是我父親。

我父親老來昏聵,而且聽信讒言,我對那邢道榮早有戒心。

今日我把話撩在這裡,有我在,必然保你平安.”

說著,就著罈子痛飲了一口。

陳龍大喜,有了劉賢的全力支援,自己的處境不再危如累卵,還有可能迅速翻盤。

當下,接過酒罈,也痛飲一口道:“文龍在此謝過公子,沒想到公子對我如此看重,如蒙不棄,陳龍願效犬馬之勞!”

劉賢聞言一愣,喃喃道:“我的德行,不配做你的主公.”

說著,拉著陳龍手道:“文龍,既然你我能夠有緣相知,我願與你結拜如何?從此兄弟倆共闖天下,互相扶持.”

陳龍大喜,當下與劉賢撮土為香,兩人跪地祝禱,口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結為異性兄弟。

敘起年齒,陳龍只大兩個月,做了大哥,兩人一人一口喝著壇中酒,都覺痛快,陳龍想起黃蓋,趕緊和劉賢說還有個三弟,劉賢哈哈大笑,說道早就覺得黃蓋不錯,現在就收了這個三弟。

陳龍大笑道:“古有桃園三結義,今有密室三結義,哈哈!”

劉賢大著舌頭皺眉問道:“什麼桃園三結義?”

陳龍自知說漏了嘴,趕緊接著喝酒打岔過去,想起調查黃巾的事情,對劉賢道:“二弟,我懷疑瀟湘幫裡,有人和黃巾勾結,所以對城內情況瞭如指掌,而且還是瀟湘幫的高層。

我已經讓三弟留意瀟湘幫近期的動靜。

你明天也可以讓人調查一下,最近有誰在和瀟湘幫頻繁接觸.”

劉賢點頭應允,對陳龍道:“這些日子要委屈大哥在這裡小住了,一日三餐,我會讓劉冬給你送來。

外面全天有人看守,都是自己人,非常安全.”

陳龍點頭應允,兩人一人一口喝著美酒,陳龍又問起郡制裡的人事矛盾,特別是邢道榮的情況。

說起郡制裡幾個大員,劉賢微微嘆息著道:“原來父親草創之初,劉邕、劉敏、劉先,均是先後跟隨父親創業。

後來,父親剿滅山賊遇險,多虧了邢道榮出手相助,救了父親,從此後成為了父親的得力臂助,也算忠心。

這邢道榮與劉敏非常要好,我最近發現,似乎這兩個人有結黨營私的嫌疑,但也沒什麼證據.”

喝了口酒,劉賢繼續道:“那邢道榮仗著父親的信任,一直排擠劉先和劉邕,而且越來越變本加厲.”

陳龍忽然道:“今天的事情,不知和他有沒有關係?”

劉賢聞言不由一驚,放下酒罈,說道:“那還不至於吧!”

說著陷入沉思。

陳龍也不去打攪他,劉賢發了一會呆,忽然一拱手道:“大哥,天兒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省的讓人懷疑.”

說罷匆匆去了。

陳龍悶悶躺在密室中的小床上,想著桃花不知道好些了沒有,第一重團息功自然運轉流暢,卻好像遇到了瓶頸,自己的實力始終停頓在拳力1000公斤,躍高40米,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新的內功心法,繼續提升自己的實力。

劉賢回到臥房,那劉氏早起身等候,圍著劉賢忙乎。

劉賢默默不語,若不是妻子是劉敏的女兒,自己可能會更加喜歡她。

但邢道榮似乎對郡縣有著野心,而劉敏整日和邢道榮混在一起,自己不得不小心自己在劉氏前面的言行。

劉氏見劉賢不語,也沒多話,兩人就這麼默默睡下了。

劉賢看不到的是,揹著自己睡著的妻子臉上,早就爬滿了淚水。

安陵客棧,黃巾聖女張寧客房裡,李樂正在詳細彙報城裡發生的最新的情況。

說到劉先被擒,陳龍失蹤,張寧微微蹙起秀眉,舉手輕輕錘了一下桌面,微怒道:“陳龍失蹤了?這事情,二護法怎麼會搞成這樣.”

李樂忙低頭道:“聖女,負責抓捕陳龍的不是二護法,是公子劉賢。

聽說他連夜帶著兵馬到了黃安府上,可是不知為何那陳龍已經不知去向.”

張寧冷靜下來,低聲道:“是公子劉賢?”

李樂連道:“是,二護法覺得劉賢沒理由幫陳龍的,也許是他運氣好,剛好不在?”

張寧微微搖頭不語。

李樂繼續道:“聖女,那陳龍的娘們兒還在黃府,要不抓來問問?”

張寧見李樂說的粗魯,皺眉道:“不要抓,讓楊幫主找幾個兄弟盯著就行,如果陳龍和她見面,立即通知咱們.”

李樂點頭下去了。

張寧摘下面紗,將髮髻散開,頓時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瀑布般滑落腰際,微微晃動,客房中一時間有著說不完道不盡的風情萬種。

張寧緩緩咬著櫻唇,嘴裡擠出幾個字:“公子劉賢?”

李樂走出客棧,想著剛才在聖女前面故意粗魯,這小娘皮還在這裡耍什麼大牌,自己臥底在此時時都有生命危險,還得聽這小女孩擺佈。

匆匆走進長街,渾沒注意到身後一個穿粗布的漢子,緊緊尾隨他而去。

這漢子正是黃蓋的手下兄弟,那天黃蓋答應陳龍調查瀟湘幫,馬上佈置給了自己嫡系的幾個兄弟。

這幾個兄弟聯絡了一個幫主身邊的兄弟,用錢套出一個訊息,就是安陵客棧的老闆李樂,這幾天找過楊幫主好幾次,兩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楊幫主和一個客棧老闆有啥可談的。

事情反常必有妖,所以,就有個人一直跟著這個李樂。

那李樂走的彎彎折折,似乎沒發現有什麼人注意自己,一頭扎進坐落在城西瀟水邊的瀟湘幫總部大院。

這是李樂這兩天第n次來到這裡,都已經輕車熟路了。

走進大院,幫裡守衛前去幫主那裡通報,李樂到了客廳等候。

須臾走進一個人來,此人八尺左右身量,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衫,瘦長臉兒,八字黑眉,三綹長髯,臉上粗黑,明顯是個武夫,卻裝出一副儒雅的氣質,屏退左右後,問道:“聖女又有什麼吩咐?”

來人正是瀟湘幫主楊懷。

他本不是黃巾中人,可是現在黃巾勢力大增,要想繼續做好瀟湘二水的生意,保護這條黃金航道,必須要向黃巾軍低頭,為了幫眾能生活,更為了自己和上面的利益,難免暗中幫黃巾辦點事情,焉知哪一天,黃巾軍不會成為零陵的主人?李樂說了請他派人盯著桃花的事情,楊懷一聽是小事兒,滿口答應下來。

李樂走出瀟湘幫大院,不著急回客棧看那個聖女的嘴臉,難得有點時間,不幹點兒私事兒怎麼對得起自己。

那瀟湘苑的紅頭牌柳鶯兒色藝雙絕,唱的小曲兒絕了,自己何不去享受一下,當下直奔妓院而去。

瀟湘苑是泉陵縣城最大的妓院,這古代的妓女都講究色藝雙絕,跟喜歡的物件才有可能上床,還有的賣藝不賣身,不像現在的妓女直接錢**易,毫無趣味可言,這也是古代的男人,就算公卿將相,都喜歡逛妓院的原因。

說白了,妓院是個男人可以喝酒、調情、說話、裝逼、比闊、交朋友、辦事兒的場所,類似現在的大酒樓或者夜總會、私人會所。

李樂來到瀟湘苑,賞了**一錠銀子,那柳鶯兒拎著個琵琶彈唱了一曲,正聽得李樂渾身酥麻的當兒,忽然後心一涼,一把匕首抵在後心上,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許回頭,跟我走.”

李樂被匕首頂著出了妓院,忽然眼前一黑,被人套上了一個黑頭套,緊接著後腦被人重重擊了一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捆在了椅子上,嘴裡堵著一塊奇臭的裹腳布。

看著他的小兄弟見他醒了,出門喊了一聲,一個濃眉大眼的便裝大漢,施施然走了進來,不是黃蓋還是誰?黃蓋手裡,把玩著一把扎著很多木釘的巨型狼牙棒,咣噹一聲扔在李樂面前,薅起李樂的脖領子,橫眉立目的說道:“你是吃了木釘粥再說,還是現在就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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