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聲東擊西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風,吹夢成今古。

--------清.納蘭性德《蝶戀花》話說陳龍和周不疑等商量如何進攻敕勒川山谷,不斷搖頭嘆息,連聲道可惜特種部隊沒有帶在身邊云云。

褚飛燕見陳龍皺著眉頭,心疼道:“周邊都是大山,哪裡有什麼投機取巧的辦法?直接大兵進入川口開戰,我與龍哥突進去搶人便了.”

趙雲等都不敢說話,生怕又得罪了新的主母。

陳龍嗤之以鼻道:“就你這個暴脾氣,蠻幹誰不會,可是代價不小,萬一不能成功怎麼辦?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褚飛燕很沒面子,嘟囔著好心沒好報,白了陳龍一眼,周不疑忙道:“這個……飛燕姐姐說的還是很有道理,大部隊進入川口,肯定會吸引劉豹出兵,說不定傾巢出動,從而給咱們潛入大屯營救蔡琰姑娘帶來機會.”

褚飛燕聞言,得意盯了陳龍一眼,笑道:“還是小不疑懂事,今年有十八了吧?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個姑娘認識?”

眾將鬨堂大笑,周不疑臉色騰地紅了,被眾人笑的大窘。

陳龍心情好起來,也跟著乾笑了幾聲的,揮手道:“軍師說的很對,此為聲東擊西之計也,可以佯攻川口,牽出護衛川口的重兵,然後黑夜後,組織小隊看看能否趁亂溜入川口救人.”

趙雲本惜字如金,但自從甩開心裡童飛飛的包袱,和樊氏定情之後,心情漸漸開朗。

他本是文武雙全,而且用兵謹慎,當下開口道:“小隊我來帶領。

可是這樣的地形,一旦劉豹保留部分兵力在川口,小隊的處境就非常危險.”

陳龍點頭道:“我也是顧慮這地形,如何才能讓小隊安全進出。

不過,這小隊自然是我來統領,子龍你自領大軍與劉豹開戰.”

說著,目光再次落到地圖上道:“子龍說的,小隊如果能溜進去救人當然好,但這樣一進一出,川口縱橫不過一里,荒草不高,藏身太難。

一旦劉豹設定暗哨,很容易就讓人發現了行蹤.”

周不疑的薄臉皮恢復過來,重新進入思考的狀態道:“主公顧慮的是。

然則如果不走川口,只有從周邊的山麓想辦法。

我這就叫人去抓幾個當地牧民,問問有沒有山中的捷徑.”

陳龍搖頭道:“這雖然是個辦法,但恐怕只有敕勒川大屯裡的牧民才知道一些山路秘徑。

這裡山地外圍地廣人稀,又是仇恨漢人,還有可能去通風報信。

咱們仁義之師,總不能將找到的不配合的牧民都殺了吧.”

說著指著地圖上那個豁口道:“剛才你說這裡是一條瀑布,咱們就在這裡想想辦法.”

說著心中想起後世鄧艾滅蜀的橋段,那是走的陰平小道,如今自己要利用陰山的河流。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周不疑和趙雲都來了興趣,陳龍繼續道:“子龍領兵,重重封鎖川口,不讓劉豹有機會派兵求援。

然後,分批次挑戰川口劉豹騎兵,來回進行拉鋸戰,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目的是將劉豹的重兵釣出來,空出川口地帶,以便我的小隊救人之後,從川口衝出來與你的大隊匯合.”

趙雲點頭領命,陳龍繼續道:“我的小隊,要尋找道路,找到豁口附近的這條河流,然後沿著河流找到豁口瀑布,從而防止迷路,進入敕勒川核心。

那瀑布不知道有多高,不過想必不會是死亡的高度,我領兵太多不現實,就領一百五十人,傅彤你替我挑選弓馬嫻熟之人,一定要會水.”

事情就此決定,陳龍一口拒絕了褚飛燕隨行的建議,率先領著一百五十名勇士,準備了長繩箭矢、短刀利斧、食水乾糧、帳篷火種等出發。

陰山周圍千里,陳龍領隊從地圖上瀑布豁口一側的石谷中進入,趁著天色還亮,依著山勢迤邐而行,尋找預想中的河流通道。

大草甸盡頭,陰山光禿禿並無樹木,都是石谷山岩,根本沒有適合行走的道路。

幸好小隊都是精兵,跟在陳龍身後,施展輕功,與叢巖中躥蹦跳躍,漸漸深入大山。

天色漸漸黑沉,陰山整體沒入黑暗,陳龍的小隊就在山谷背風處搭起帳篷。

氣溫急劇降低,空中水汽凝結,竟然落下一場小雪,令人想起“胡天八月即飛雪”的名句。

幸虧小隊準備充分,除了帳篷之外,多帶了不少夾層睡袋,這還是陳龍的發明,解決了部隊在寒冷地區露宿的問題。

按照約定,今夜過後,明早就是趙雲的大軍由暗轉明,正式進攻敕勒川口的一天。

雖然周邊幾乎沒有生命跡象,陳龍仍不敢大意,親自組織換崗,到深夜才得休息。

這一夜山裡狼嚎陣陣,隊員的神經也是緊繃,那龐大的飢餓獸群可不是小隊能夠控制的。

轉天一早,陽光再度燦爛,陰山南麓迅速恢復溫暖,各種地鼠和小動物又開始蠢蠢欲動,這裡小動物繁多,一個個圓肥滾滾,恐怕這是狼群沒有飢不擇食的原因。

若是遇上隆冬臘月,天地一片蕭瑟,恐怕就是狼群詳盡辦法騷擾羊群、馬群的時候了。

小隊再次背好行囊,行進在山野間,陽光灑滿山谷,陳龍忽然眼前一亮,被河水的反光刺了一下眼角。

幾個手下也發現了在遠處山間橫躺著一條小溪,興奮的指著小溪流的方向,發現了小溪,就能沿著小溪找到豁口處的瀑布,從而潛入敕勒川。

小溪沿山勢蜿蜒而下,水色白中帶混,應該是山上雪水融化,陳龍等人辨別了一下方向,沿著小溪向下遊走去,忽然聽到谷口處傳來轟天徹底的馬蹄聲響,上萬人的呼喝聲響徹天邊,號角聲、鼓聲、銅鑼聲漸次響起,應該是趙雲的部隊正式開始了進攻,而匈奴左賢王劉豹的部隊也已經開始準備應付突然出現在川口的敵人。

放下陳龍的小隊繼續進發不表,單表劉豹。

自從上次劫掠時搶到蔡琰,強行得到蔡琰的身體,劉豹就將蔡琰帶到了遙遠的蒙古草原,進入敕勒川中的大屯居住。

劉豹喜歡中原文化,自取了劉豹這個漢名,竟然與大漢天子同姓。

蔡琰悲苦之中,不自覺流露才華,用詩詞抒發痛苦胸臆,劉豹看見那些錦繡詩詞,方知蔡文姬實乃天下才女,愛慕之情油然而生,遂力排眾議,冊立蔡琰為王妃。

可蔡琰嬌滴滴一個高官小姐,哪裡習慣這裡的生活?所經歷的數月匈奴生活,並不愉快,食物更是粗劣不可食,思念父母讓她極端痛苦,沒幾個月就暴瘦下來,只差還沒得抑鬱症,《胡笳十八拍》已經寫得了七八拍,俱是悲天憫人、苦己求歸的詩句。

劉豹見妻子始終鬱郁不歡,就將抓來的幾個漢女,天天圍繞在蔡文姬旁邊聊天,說起大漢朝故鄉風物,倒也稍解寂寞。

每日劉豹公事之外,都將自己寫作的詩稿、文章拿給蔡文姬點評,蔡文姬都是扔在几案上,從不開啟觀看。

那劉豹心想蔡琰時間長了,自然回心轉意,所以也不太過威逼,只是床第之上,蔡琰倒像是一個死人,雖然任憑劉豹擺弄,恍惚間劉豹總覺的自己是在強姦一具屍體,毫無樂趣可言。

劉豹這日清早,剛剛在另一個漢族婦女身上發洩完畢,忽聞遠處金鼓呼喝之聲大作,似乎來自川口。

大驚之下,迅速集合親兵部隊,來不及等待部隊回報,迅速穿上隨身甲冑,插好兩隻雉雞翎,跨上戰馬,手持長槍,留下幾十人看守自己的豪華蒙古包,餘眾都跟隨劉豹而來,直奔敕勒川口。

半路撞見回報的騎兵,劉豹大喝問道:“前面攻來的,可是鮮卑騎兵?”

原來,鮮卑與匈奴之間,經常經歷大大小小的戰鬥,鮮卑最近勢力強勁,經常越界騷擾,壓的匈奴根本喘不過氣來。

劉豹還以為是鮮卑人又來騷擾敕勒川,大怒下問出了是否鮮卑騎兵到了。

那回報的騎兵氣喘吁吁道:“大王,不像是鮮卑人啊,進攻的一個個方臉白麵,倒像是中原的部隊啊!”

劉豹聽的一頭霧水,喃喃道:“放屁!中原誰的部隊,到這裡找死?走路也走死他了.”

那騎兵性格倔強,嗆聲道:“大王,真是漢朝的部隊,服裝都是漢朝那個樣式,小將軍元海已經領兵出擊了.”

元海乃是劉豹的大兒子,在川口的軍營擔任主將。

劉豹聽說兒子貿然出擊,趕緊快馬加鞭,隨著那回報的騎兵,直奔川口。

經過自家大營,劉豹又從守營的兵馬裡點起兩千人,直奔川口方向去追兒子元海的部隊。

按下劉豹、元海與趙雲的騎兵即將展開廝殺不表,單表陳龍小隊沿著小河,跌跌撞撞,上高下低,終於到了那豁口瀑布邊緣。

水聲漸漸加大,陳龍等來到一座高崖邊,往下一望,只見瀑布傾瀉而下,遠處碧草連天,原天一色,丘陵掩映,十分美景,能模模糊糊看到遠處嫋嫋升起的炊煙,應該是大屯聚居的方向。

陳龍大喜,見懸崖不是很高,自己帶的長繩足夠,當下選址落下長繩,就從瀑布邊縋下去,一百五十人不到半個時辰,都已經順利到了崖下。

陳龍讓把長繩就縋在那裡,萬一帶著蔡琰從川口逃不出去,這裡就是逃生的後門。

小河在大草甸子上繼續蜿蜒前進,水速減緩,清澈見底。

陳龍心想這裡水草如此豐美,怪不得能養出天下最好的牛羊,可惜胡漢之分,綿延千年,互相傾軋,互相掠奪,這裡現在還不能算作中國之地。

不知道自己以後若能天下一統,能否促成民族大融合,從而免除中原百姓五胡亂華之苦?這又是一個改變歷史的契機,真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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