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府裡今年少了超過十萬兩

很久以後,鳳姐院兒。

“奶奶!”目送面色紅潤、嘴角上翹的某小寡婦離開,平兒表情古怪的扶起大床之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某辣子,猶豫半晌才說道,“就是璉二爺有日子不在,你也不至於.....”

“扯你母親的騷,就算是璉二在家,老孃會在乎他?”王熙鳳哼了一聲,她總不能說被人家按住了,剛上手兒就軟的沒了反擊能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那假正經所說,空的太久碰上什麼都想填上。

“奴婢也不過是白說一句,就惹你這一籃子話。”平兒氣的一把將她扔回大床,只端了杯熱茶放下,“真沒想到,奶奶竟也有被珠大少奶奶欺負的一天,若是今日之前有人這麼告訴我,看我不打她的嘴!”

“那不過是.....老孃讓著她!”王熙鳳從來都不是喜歡讓人的性子,只是面對現實,也只能瞪著自家丫鬟放嘴炮,“晚上你去哪假正經院子,看到什麼想吃的就端回來;嘶——還真沒冤枉她,男人死了這麼久,下手都這麼狠,真難為素雲那丫頭了。”

“是是是,奶奶最厲害!”深知自家奶奶“面子大於天”的性格,平兒扶著王熙鳳到旁邊洗澡房,一邊服侍她擦洗一邊說道,“也不知永昌殿下究竟看上了哪一點,竟然把這麼大的恩典給她——嗯?”

不只是平兒僵住,原本還在罵罵咧咧的王熙鳳也蒙了,半天,兩人對望一眼,齊齊看出了對方的懷疑。

“你說的不會是.....”這是王熙鳳。

“不,奴婢什麼都沒說!”這是平兒。

兩人互相望著對方,半天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洗漱,直到出了洗澡房都沒再多說一句。

“不可能。”終於回到臥房,王熙鳳想了半天還是搖搖頭,選擇先把正確答桉踢出去,“也就是那姓周的不在京中,若不然你說她偷偷找男人,都比永昌殿下找她靠譜——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這次府裡過年的賬目不是算完了嗎?到底怎麼樣?

“奶奶——”猶豫了一下,平兒苦笑著說道,“先不說比去年多花了將近兩成,那賬目表面看起來確實沒問題,稍一比對就能找出許多對不上賬;但最主要的,是這次足足有超過三千兩的虧空,我們該怎麼補上?”

“三千兩?這幫不知死的狗東西,真當老孃是開善堂的啊!”一談到銀子,王熙鳳徹底爆發,完全忘了剛才的羞恥,“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哪個狗奴才,竟敢做的這麼過分!”

“奶奶,讓誰查?”平兒一臉哭笑不得,“先不說賬目上最明顯的幾處虧空,就是出在賴總管、白管事(周瑞死後的王夫人心腹,金釧兒、玉釧兒父親)身上,奶奶手下最得用的來旺,其實也不乾淨;真要讓他去查,人家只要反咬幾句,到時候奶奶自己怕是要臉上掛不住。”

就像是原著中的抄檢大觀園一般,其實一開始翻遍各院兒,也沒查出什麼真正的問題,偏偏抄檢總負責人王善保家的非要拿著雞毛當令箭,最後時刻又發現司棋與表哥之間的關係,也就是沒發現別的大事,自家外孫女卻幹出了見不得人的醜事,以至於最終只能自己一個勁兒扇自己的臉。

“那你說怎麼辦?三千兩啊,難不成要老孃自己補上?”王熙鳳氣的拍著床沿喊道,“這群不長眼的狗東西,隨便動點兒也就罷了,只當是賞下了;可是這麼大的虧空,老孃就是去老祖宗和太太那裡,也沒法子解釋啊!”

“奶奶......”平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說道,“奴婢記得當初太太讓你安排過年過節的事情,可是把外庫的鑰匙留給你,暫時還沒還回去吧?”

“你——”王熙鳳氣的當場揚起了巴掌,半天卻又無力的放下,“外庫裡全是各種雜物,一次兩次的倒是不用擔心被看出來;只是這些要想換成銀子,也需要得力的人手才行,如今那些個狗東西,你讓老孃放心哪個?”

“奶奶忘了?”平兒向西指了指,也讓王熙鳳瞬間目光大亮,“雪字號什麼人手沒有?外庫的位置白日裡倒是有人看著,晚上還不是鎖門了事?大少奶奶如今幫永昌殿下管著生意,雪字號什麼渠道沒有,人手更不缺!”

“只要趁著晚上,堵住門不讓巡夜的看見,弄完了乾淨又省事兒。”王熙鳳滿意的點點頭,“反正外庫裡除了少部分不能動,大部分八輩子都不見得再出庫,正方便換成銀子,只是,三千兩不算少,又該怎麼定價?”

“奶奶管這麼多呢!”平兒輕聲說道,“大少奶奶也管過家,對這些事情還不清楚?只要她留下三千銀子,剩下的事情奶奶只安排讓人過去就好,一應搬運處置隨她不就得了?橫豎也不會讓她白忙活一場,分些好處給她,以後不至於沒法說話。”

“不錯!”王熙鳳徹底放心了,“這樣好了,你晚上過去拿東西的時候,記得告訴那假正經,讓她留下三千兩——不,五千兩的銀子,剩下的就照剛才說的做!”

“奶奶!”平兒當場氣了個倒仰。

同一時間段兒,賈母院,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客廳裡,如今只剩下賈母和王夫人兩個主子,再加上唯一身旁侍奉的丫頭鴛鴦,連賈寶玉都被打發了出去。

“薛家那邊怎麼回覆的?”賈母澹澹的問道。

“二哥已經傳來了訊息,薛家全都拒絕了。”王夫人恨恨的說道,“真是養不住的,當初要不是王家和賈家護著,他薛家能有這樣的家業?現如今翅膀硬了攀上高枝兒,回頭就不認人!”

“王家當初倒是出了不少力。”賈母表情澹漠的斜了王夫人一眼,一句話懟的她說不出話來,現如今王子騰確實是名義上的金陵四家第一人,但是當初寧榮二府鼎盛的時候,薛家全靠賈家幫襯,那時候的王家算什麼牛馬,“剛才珠兒媳婦說的你也聽見了,告訴你那邊兒,該收手就收手吧。

如今,江南部分鞭長莫及,老婆子從甄家得來訊息,那位薛家二爺很是個不讓人的,手裡掌著好大的生意,愣是全都護住了;京畿這邊既然有了永昌殿下的恩典,其他人再是如何也無用,就像我剛才說的,再大的面子,還能大過天家不成?”

“可是,大丫頭在宮裡無親無故,可全仗著自家幫襯.....”王夫人一下子急了,“宮裡又不是外面能夠伸手的,裡面那些個東西,可全都是習慣了捧高踩低的,要是沒了銀子幫著疏通,大丫頭怎麼撐得下去!”

“這點兒道理還用你說?”賈母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鳳丫頭那邊的賬目雖說還沒傳來,可大致的情況你也已經知道了吧?京營裡原本的收成進了王家,薛家也斷了供奉,兩府裡今年少了超過十萬兩的進賬,有多少虧空你不知道?

還有,大丫頭在宮裡,靠的不是銀子,而是甄貴太妃的恩典情誼,只要老婆子還在一天,甄家無論如何也會給些面子,這就已經夠了,因為對我們兩家都有好處;如今府裡是鳳丫頭在管,你也不用太擔心,只把事情交下去便可。”

王夫人從榮國府弄銀子,整個府裡稍有臉面的都知道,而且也同樣知道,這些銀子不光是為了元春,還有王家;偏偏她又不能明說,王子騰當了京營節度使不僅沒有進賬,為了拉攏手下人,還要不停的貼銀子。

“媳婦明白!”哪怕是再咬牙切齒,王夫人也沒能耐與賈母硬抗,只能恨恨的低頭認栽,“老祖宗,二哥他如今擔著京營的差事,不少人情來往都要從頭開始,太過費時費力了,是不是府裡幫忙遞個話,好歹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嗯.....”賈母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點頭,“如今西府裡敬哥兒已經退下來,當初的情分好歹不至於這麼快就沒了,到時候你讓珍哥兒安排一下,以西府的名義請營中各位吃個東道,至於能落下多少,就看那邊的能耐了。”

“到時候,是不是讓大伯也過去坐坐?”王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說出來。

“他那上不了檯面的,過去丟人嗎?”賈母一口回絕。

如今,賈珍是寧國府承爵人、整個金陵賈氏的族長,賈敬剛剛下去,又是藉著年節的時機,以他的情面召集京營中原本的將領吃個東道不難,安排現任京營節度使一起同樣說得過去,算是幫雙方牽了線,往大了說屬於“扶上馬送一程”,但這些都是東府的事情。

或者說,這是賈母在用寧國府的人情幫王子騰鋪路,自家卻基本沒伸手;但要是讓賈赦也過去,那就等於是整個賈家幫王子騰站臺,不說消耗如何,也不說王家有沒有這麼大情面,賈家這位老太太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如此大方。

“老祖宗......”王夫人急了。

“好了!”賈母澹澹的擺了擺手,沒興趣和她嗶嗶,“年後的事情太多,你記得幫幫鳳丫頭,特別是上元大宴,那個姓周的小子不是在京中有個小妾嗎?就以小輩的名義請來一起坐坐吧。”

“老祖宗,區區一個小妾,是不是太給她臉了?”王夫人至今沒忘,當初她的寶玉因為某人的關係,究竟受了多少罪,“這要是傳出去,對咱們府裡也......”

“到時候讓二丫頭下個帖子,只說是小姐妹坐坐就好。”以迎春從五品贊善的官身,也有資格做“名帖”了,“來了之後也不用安排在正席,只在花園暖房隨她們鬧去。”

“媳婦明白了。”王夫人這才點了點頭,隨即為難的說道,“老祖宗,寶玉這些天實在是......”

“那就......先歇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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