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竟是隻靠炮擊就完成了平叛

“彭彭彭——”

哪怕是嘈雜的喊殺聲充斥整個戰場,連續十二聲沉悶的轟響依然如炸雷般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步兵炮只有不到三百斤重,無論尺寸還是口徑都不算大,即使單腳炮架尾端鐵環已經被長達三尺的鐵釺子固定在地上,不算小的後坐力依然將整門火炮震得明顯上揚!

緊接著,就是炮口噴出的一尺多火焰,就算是在明亮的初春陽光下依然刺眼,以至於很多盯著火炮的官兵下意識閉上眼睛,卻依然無法去除童孔中殘留的火光,再加上炮聲的刺激,千戶所官兵竟是齊齊一個激靈,彷彿是被洗禮一般。

鋪天蓋地!

一門步兵炮在裝填葡萄彈時,一般是用類似於馬勺的量具,一次性倒入滿滿一勺、數量約為兩百的鐵沙子,以適當的裝藥將“炮彈”打出去,足足十二門步兵炮、超過兩千粒鐵砂,如雨點般將剛剛開始密集衝鋒的白蓮教亂軍“覆蓋”了!

原本嘈雜的喊殺聲被生生打斷,取而代之的是充斥戰場的慘叫與謾罵,幾乎是人擠人、人壓人的白蓮教“兵線”,被生生“削去”了厚厚“一層”,最少上百人的傷亡,就在短短一瞬間產生,以至於現場雙方全都產生了不真實的感覺。

雖說大冶千戶所官兵早已見慣了也用慣了火器,像這種一個百戶十二門步兵炮齊射的“鏡頭”,就是周陽自己都第一次見,此前哪怕是在“伏擊”大冶三家礦主私兵時,雖說是出動了六門炮,真正開火時其實是每次三門輪放,另外三門裝填,當時沒這麼多能用的炮兵。

但現在並非如此,十二門步兵炮齊射,無論是場面還是殺傷力,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都過於勁爆,就連大冶千戶所自家官兵,此時都被震得鴉雀無聲,更別說初見如此火力的白蓮教亂軍,剛剛被抬起計程車氣,竟是瞬間就被打的沒了落處!

“炮兵裝填——快點兒,都特麼想什麼呢,裝填!”幸好,周陽當初也是見過炮兵部隊實射甚至炮兵團演習的,稍有震撼就反應過來,眼看下面的人竟然玩起了“木頭人”遊戲,他立刻扯著嗓子大吼起來,還直接衝到炮兵陣地,將負責的趙桐踢了一腳。

“TM的想什麼呢,馬上裝填!”被踢的一個踉蹌,趙桐心情自然不好,掄起馬鞭就把一幫炮兵抽的哇哇亂叫,倒也將他們抽清醒,迅速投入戰鬥。

足足三寸的口徑,裝填其實很輕鬆,沾了油的拖把捅進炮管反覆抽幾遍,緊接著就有裝填手將棉布定裝藥包塞進去,另一根木棍立刻將藥包搗實,再有一人倒入一勺鐵砂後壓緊,炮長就從炮管尾端的引火孔中插入鐵錐,最後將引線裝好點燃。

“呲——彭!”

不到三十息的功夫,就在全場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炮兵這邊已經有一門炮再次完成了擊發——像這種最大射程不足三百步、談不上多大精度的前裝滑膛炮,打的還是葡萄彈,其實也沒多少瞄準內容,基本上是依靠炮管指向性,稍作調整就完事兒了。

大冶千戶所炮兵百戶都是剛剛完成訓練的新手,哪怕是互相之間有差別,卻也談不上多大差距,就在第一門炮開火不久,短短不足十息的時間裡,其他炮位也都完成了發射,打過兩輪之後,這些人也都馬馬虎虎進入了狀態,不用催促就全都進入再裝填,繼續向前方已經停下的亂軍傾瀉鐵砂!

是的,這時候的白蓮亂軍,就在距離炮兵陣地一百多步的地方停下了,或者說,這些人被嚇得定住了——洗腦再厲害,也架不住大炮轟,更何況他們中全部人員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兇殘無人性的炮擊,以至於全都嚇呆了。

他們嚇呆,周陽可沒有,不只是沒有,他還沒忘了指揮全體火器部隊繼續射擊,就在炮兵裝填的“空檔期”,本就在炮兵身後列隊的火繩槍兵立刻按照三段擊標準“填補”,等他們完成一輪排槍之後,已經完成再裝填的炮兵正好“補上”。

就是在這種“車輪戰”模式中,原本應該是慘烈的廝殺愣是變成了屠殺,只看到白蓮亂軍那邊“一層又一層”被轟殺,卻足足在炮兵打完第二輪齊射之後,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一個個嚎叫著四散而逃,再也無人顧忌什麼“無生老母”。

什麼,火繩槍兵?按照現有裝備的射程,在超過一百步距離上齊射,如果有誰被打中了,那基本上都得是運氣極佳或是極差才能得此“殊榮”,而且基本沒可能當場死亡,火繩槍開火的目的,其實更多是為了“填空”,而不是真的指望他們幹什麼。

“呼——”“目送”著四散而逃的亂軍,周陽長長鬆了口氣,眼前的場景甚至比他最好的預期還要順利,雙方甚至都沒正式接仗就打完了,以至於他的原本計劃中,沒有絲毫針對此類問題的應急預桉,“發訊號,命令騎兵出動,乘勢掩殺過去!”

隨著號炮升空,一個簡編百戶、或者說是加強總旗不足百人的騎兵,排著像那麼回事兒的攻擊陣型,揮著馬刀以湊合著能看的狀態,全速衝向變成驚弓之鳥的白蓮亂軍,僅僅是“快馬”的載具速度還算能看,至少短時間衝刺沒問題,暫時來說夠用了。

“大人,他們呢?”眼看著已經塵埃落定,五個百戶全都如釋重負,孟坤一臉興奮的打馬跑到周陽身邊,指著戰場上不斷慘叫的一地殘兵說道。

“命令長槍百戶前進,把戰場打掃乾淨。”周陽表情複雜的掃了一眼戰場說道,“不用專門留俘虜,給他們個痛快吧!”

“周大哥,是不是太殘忍了?”出發之後一直親兵打扮、跟在周陽身後一句話沒說的趙燕翎心疼的說道,“他們也不過是普通百姓,若不是真的過不下去,哪個有膽子造反?再說我們剛剛有了初步訓練的醫護兵也需要鍛鍊,不如......”

“沒有意義。”周陽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被火器打傷基本無藥可救,除非只是被打傷四肢,說不定還能透過截肢留下一條殘命,因為這年月的醫療水平,身體被鐵砂命中很難全部挖出來,就算是運氣好挖乾淨,也很難避免感染,還不如給他們個痛快。”

“感染?”趙燕翎茫然說道。

“就是發炎導致傷口潰爛。”周陽指了指後面戰戰兢兢的十來個醫護兵說道,“讓他們過去幫著打掃戰場,也算是見見血、培養一下心境,今後救治自家人的時候,不至於因為害怕就不敢動,那就白養了——出發吧!”

像是打掃戰場之類的雜活兒,自然輪不到核心的軍官,一幫人全都表情複雜的看著慘烈的戰場,誰都沒想到,一場原本極為麻煩的叛亂,竟是隻靠炮擊就完成了平叛,而且將敵人打的最少傷亡過兩成,他們也第一次知道,原來火器真的如此可怕。

“大人,亂軍已經全部打散,不會再有任何威脅,卑職特來繳令!”小半個時辰後,沒等戰場打掃乾淨,隨著一陣馬蹄聲,袁修帶著騎兵百戶撤了回來,“可惜,卑職沒能把賊首留下,甚至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有十幾個人快馬逃竄,應該是核心的那批人。”

“大人,剛剛卑職審問了一個裝死投降的賊軍。”趙桐上前一步稟報道,“據他說,大冶白蓮教的香主叫孫新,在當地很有勢力,甚至搞到了不少好馬,這大概是東傑兄沒能追上的原因;還有不少被抓住的沒來得及審問,想必可以......”

“不用了。”周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都交給縣衙好了,他們幹這個最專業,這一仗足夠將白蓮亂軍打成驚弓之鳥,不會再有什麼麻煩;回去後記得告訴長文(傅試),讓他儘快擬好捷報送上去,也儘快給兄弟們弄些好處。”

“卑職明白!”現場五個百戶全都驚喜行禮。

“周大哥,何縣令過來了!”就在眾人友好商談之時,整個戰鬥中全程圍觀的縣城終於開啟了城門,縣令何成帶著十多個手下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

“何縣令!”對這種廢物贓官,周陽實在懶得廢話,上前稍微拱拱手就算是打了招呼。

“周千戶,你這駐軍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何成一上來就先聲奪人,走到周陽身前指著他喝道,“白蓮亂軍聚集過千甚至還圍攻縣城,差點兒導致生靈塗炭,你身為駐軍千戶,平日裡不思為國效力,尸位素餐,最終......”

“啪!”周陽是真沒想到,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何成因為貪汙了賑災錢糧官逼民反,又想玩“擒賊先擒王”卻失敗後被反推,如今還有膽子玩兒甩鍋,還想甩在自己頭上,簡直是真的是想瞎了心,這樣的廢物自然沒人慣著,“何成,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的座師正好是吏部右侍郎何平何延平,聽說你們還聯了宗,哪怕是何侍郎比你只大了不到十歲,你依然厚著臉皮叫人家‘族叔’,那又如何?老子若是沒有後臺,能以武進士身份直接授官千戶實缺兒?”

“你——你這粗鄙武夫!”被一個耳光抽翻在地的何成完全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本官一定要參你......”

“參我?”周陽諷刺一笑,又一個耳光把剛剛爬起來的何成再次抽翻,他只用了不到兩成力量,要不然一巴掌送他見閻王都輕鬆,“老子恩師正是齊國公府承爵人、神機營總兵陳大人,府裡的大公子是我師兄,正所謂‘八公一體’,兵部尚書牛大人的大公子,與我同樣是兄弟相稱。

我還是榮國府門生,府裡的璉二哥以及寧國府珍大哥那是鐵打的交情,就憑你這種廢物,還敢威脅參我?哈哈哈,那你就放心去參吧,希望能讓老子有些樂子;還有,你貪汙賑災錢糧、官逼民反的事情,老子定會報上去,讓你舒舒服服!”

“你——”剛剛被攙扶這爬起來的何成臉色大變,手指著周陽顫抖半天,竟然軟趴趴癱在了下人手裡,當場氣暈過去。

“收隊——回營!”周陽冷笑著看了看眼皮直抖的何縣令,懶得再搭理這種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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