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吳貴?喜鵲?

車隊行進速度不慢,距離京城也已經不遠,周陽上車時已經過了正午,待他遠遠望見了一座高大城牆時,滑到了西邊的紅日也距離山頭不遠,路邊出現了一處簡陋的小店,有些陳舊的酒旗軟趴趴的掛在一根不高的旗杆上。

車隊並未停下補給或者休息,但有不少家丁趁機下車從酒館內買了些吃食,再匆匆忙忙趕上車隊,周陽一路上保持著警惕,也在思考未來,此時雖然感到有些餓了,但他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沒錢。

“我們很快就要進城了,小兄弟可要繼續跟著?”正考慮之間,一路上再也沒見的張德輝打馬過來,語氣卻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溫和,他的意思其實也可以翻譯成“你該滾蛋了”。

“多謝一路照顧,在下週陽,若有緣改日再見!”既然人家都趕人了,他自然也沒有賴著的興趣,跳下馬車抱拳一禮後乾脆的回答,“冒昧的多問一句,不知薛員外這次想要探望的王大人,如今任職何處?身居何職?”

“這沒什麼不能問的,舅老爺如今在京城三大營之一的五軍營任千戶之職,前兩年已經點了遊擊。”張德輝也沒下馬,一臉傲然的點頭之後,隨意扔了一個布包到周陽懷裡,“我們老爺看小兄弟辛苦,一點小意思就當是見面禮了,保重!”

“多謝!”不管人家的態度如何,周陽掂了掂手裡頗有分量的錢袋,還是客氣的抱拳致謝,這種時候還談什麼尊重,那隻能說是社會毒打捱的太少,至少在幹了三年保安的日子裡,更噁心的事情都見了不少;而且他也明白,這銀子能到手裡,一大半估計是要感謝腰上這把雙手長劍。

“周小兄弟客氣了。”張德輝也沒在意,點點頭打馬走人。

“只是京營千戶,還點了遊擊?”周陽沒在乎對方的態度,大家又不認識,人家能帶著走到這裡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更何況還給了資助,人情無論如何也是欠下了,“不是京營節度使的話,說明時間還早,只是這日子過的,還真是‘路邊站立如嘍囉’。”

眼看著逐漸遠去的車隊,他苦笑著自言自語,不知為何想起了這句現代網路的老梗,因為從頭至尾,不論是薛家商隊的奴才,還是看起來禮貌周全的張德輝,就沒有哪怕是一個人問過他的名字。

“客官可是要打尖?”直到車隊徹底走遠,酒店掌櫃眼看周陽一直沒離開,這才小心的問了一句,只是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腰上。

“麻煩給弄點現成吃食,最好快一點兒。”周陽笑了笑,也沒在意掌櫃的態度,這位看起來最少年過半百的老人,明顯是見多了各色人種,有些警惕性很正常。

他此時一身藍灰色現代材料漢服武士服,甚至還剃了光頭戴著古典款式假髮,原本是準備在一場COSER活動上表演的,那位“徐少”是他所在公司老闆的小兒子,狂熱的COSPLAY迷,有錢又愛玩兒,讓周陽終於有了發揮特長的地方。

從小習武、小學初中上的是所謂“文武學校”、考入高中掛的是“體育特長生”、最後混了個“有這麼回事”的大專文憑,他的文化基礎很一般,卻也練就了強悍的身體素質,為他後來特殊職業中的突出表現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若是想要快一些,不知羊肉面可否?”掌櫃的語氣明顯帶著緊張,“小老兒手藝一般,還請客官多多擔待。”

“好了,掌櫃的不要緊張。”周陽笑著摘下了長劍,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桌子坐下,“我現在餓得很,絕對吃什麼都香。”

這可不是COS道具,而是貨真價實的一米三五雙手長劍,按照大周朝用漢尺的標準,就是將近六尺,高強度特種合金鋼材料、六面漢劍帶雙側血槽、於劍聖雙手劍款式裝具,配合著周陽如今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再加上右後腰上從不離身的相同材料八一刺刀,都是那位徐少在一次龍泉活動時送的禮物,也幸好這兩件真貨都被他帶在身上,反倒是原本綁在摩托車上的那一堆,什麼雁翎刀、柳葉刀之類全都是鋅合金樣子貨。

這位老掌櫃明顯謙虛了,他的手藝其實非常不錯,不到十分鐘就有一個小姑娘端著一隻黑瓷大碗放在了周陽面前桌子上,不論是幾乎冒出來的手擀麵,還是中間堆了一小堆的羊肉片,都能看出十足的誠意。

一邊吃著面,一邊掃了掃眼前的小姑娘,周陽驚訝的發現,這又是一個美人坯子,同樣不過是初中生的年齡,明顯破舊卻頗為乾淨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很是可愛,若是換換打扮,“小美人”的稱呼絕對不是誇張。

“舅舅——”卻不知他這一打量不要緊,原就緊張的小姑娘愣是嚇得轉身跑進了旁邊的廚房。

“我就這麼嚇人?”這讓周陽無語的搖搖頭,原本他對自己的長相頗為自信,畢竟在當保安的時候,真有好心阿姨提出過,可以幫他不再努力,只需每天靜候便可,此時卻被小姑娘嫌棄,讓他了不小的懷疑,只好低頭吃麵,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全部用羊湯煮出來的大碗羊肉面,撒上一點兒蔥花,熱騰騰香噴噴,而且還加了幾個小段辣椒,一碗下去不僅解決了肚子問題,還讓他在已經有了細微涼意的農曆九月吃出一頭熱汗。

“掌櫃的,結賬。”周陽開啟了不久前張德輝給的錢袋,驚訝的發現竟是滿滿的一袋銀葉子,抬眼看向同樣驚訝的掌櫃,他也只好取出一片遞過去。

“這——客官說笑了。”老掌櫃冷汗都出來了,“小老兒小本經營,怎麼可能找的開,若是這次不方便,不如下次一起帶來也就是了。”

“抱歉,這次真是——”這位掌櫃很顯然是把他當成了換個藉口吃霸王餐的,周陽頗為無奈,翻遍了全身也沒找出什麼能夠抵賬的東西,只能暫時放棄,“正好在下有些事情需要問問,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京城西,小老兒原是京城榮國府的奴才,年紀大了蒙恩放出,就在這裡大道邊開了小店,往北不到半里的村子,因為距離京城大約十里,就有了‘十里鋪’的名字,小老兒每日裡招待過往商客,掙些銀子養家湖口。”老掌櫃笑著回答。

“又是榮國府,這世界可真小。”周陽感慨了一句就接著問道,“城西?我記得剛才的車隊是從津門港過來的,怎麼就到了城西?”

“客官可能不知,這京城九門,可不是隨便進出的,剛剛那是商隊,若要進京就只能走西直門。”老掌櫃笑著說道。

“多謝老丈。”他這才反應過來,封建社會的上下尊卑可不只是分人,“在下週陽,剛從南洋回來,一時無知讓老丈見笑了,還沒請教老丈貴姓?”

“不敢當。”老掌櫃趕緊行禮,“小老兒免貴姓吳。”

“看這些來往客商,掌櫃的發財啊。”既然準備問問情況,那肯定要挑人家高興的話題,周陽笑著談起了生意。

“這——”想不到掌櫃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竟然露出苦澀,“不過是勉強湖口,一日三餐罷了。”

“壞人,又來作踐舅舅,搶我們銀錢。”緊接著就見剛剛的小姑娘揮著一把掃帚衝出來,如爆發的小母雞般擋在了老掌櫃身前,目光中閃著毫不掩飾的仇恨。

“客官見諒,小老二已經交了勐虎幫的平安銀,實在是沒能耐再交一份了。”老掌櫃拉住小姑娘,苦笑著拱手說道,“再說今日已經是初五,銀子初二的時候就交過了。”

“嗯?”周陽終於意識到,為什麼所有人看他的時候,第一時間都盯著腰間的長劍,這特麼就像是現代社會逛街,卻扛著把自動步槍差不多,“老掌櫃不用擔心,我只是路過問問情況,並非那群無法無天的敗類——他們勒索很厲害嗎?”

“那就多謝客官了。”老掌櫃很顯然沒怎麼信,卻也鬆口氣拱拱手,“勐虎幫是京城最大的幫派,聽說後面有大人物撐腰,官府都不管,更別說是小百姓了。

小老兒膝下只有一隻小犬,原是靠著當初的情分,跟著榮國府林家做個幫閒,不想去年林老管家去世,新上來的賴管家與小老兒並無來往......”

“所以,你兒子就丟了幫閒的活計,你也沒辦法再擔著榮國府的名號,那些地老鼠就上來了。”周陽皺了皺眉,卻也沒什麼好辦法,“你兒子叫什麼?”

“小犬名叫吳貴。”老掌櫃嘆口氣答道,“眼前這個是我妹妹留下的丫頭,可憐遇上了瘟疫,從小沒了父母,只能跟著小老兒飢一頓飽一頓,也就隨著姓了吳,窮人家賤名好養活,小老二就隨意取了個‘喜鵲’的名字。”

“榮國府?吳貴?”周陽看著眼前依然怒氣滿面的小丫頭,想起了跟著徐少當COSER時,曾聽過幾場紅學培訓,知道有一個惹人心疼的丫鬟,根據推測原名是‘喜鵲’,但還要再試一試,“老丈是否想過,讓你兒子再回榮國府?”

“嗯?”老掌櫃的眼睛勐地亮了,直直盯著周陽說道,“客官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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