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妹夫救命,救我啊

顧不上沒吃早飯,也沒在意路途顛簸,周陽帶了李家兄弟,護著王淑英的馬車一路疾趕,總算是在己時過半趕到一處莊子,看起來不算大,估計也就兩三百口人的樣子,周邊都是水田,又是處在江南之地,按說應該過的還行。

“就是這裡?”周陽利索的跳下快馬,一把拽過全程騎著匹駑馬跟隨的小廝,指著莊子問道,“文龍兄還有王家那位?說出來你就滾蛋,要不然這荒郊野外,埋個人不麻煩!”

“周大爺饒命啊!”小廝趕緊跪下,“自從三日前,大爺就和王家少爺到了這裡,但是他們基本上每過幾日就換個莊子,小的也不敢說是......”

“滾一邊去!”周陽一腳把他踢進了路邊水溝,這才大踏步走到馬車旁邊說道,“太太,這裡可是薛家的莊子?”

“不錯!”王淑英撩開車窗簾,仔細看了看說道,“這處莊子是當初老爺買下的,薛家田產本就不多,這算是最好的兩座之一,過去也曾藉著開春的機會,隨了老爺過來踏青,那莊頭是個年過花甲的老壽星,當初老爺還曾——子陽,這又是怎麼回事?”

就見莊子裡一處院落已經冒出了濃煙,遠遠看著不少人正提桶端盆往前衝,看樣子是走了水,但這也不對勁兒,因為現在是農曆五月份中旬,水稻臨近收割,毫不客氣的說,這時候正是農村防火意識最強烈的階段,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一個火苗可能會導致餓死一個村子!

“我們恐怕是來晚了!”周陽陰著臉看了看逐漸濃密的黑煙,毫不客氣的佩劍出鞘,順勢抹過了剛剛從水溝裡爬出來的小廝脖子,“但願這時候還來得及救人!”

“救人?救什麼人?”王淑英臉色慘白,急切的說道,“文龍可是還在莊子裡呢,他不會受傷吧?這是家裡的莊子,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文龍.....”

“夠了,你最好祈禱村子裡的佃戶還能控制,沒有直接打死他!”周陽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順便磨滅了她僅存的夢想,“一命換一命,希望換的不是他——走,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切交給我,你什麼都不要說!”

說完,他就跨馬帶著李家兄弟,再加上薛家的十來個莊客快速衝到了村口,遠遠看見那處院落只是普通的夯土牆、稻草頂、籬笆院牆,只看屋頂上超過兩人高的火苗就知道,現在已經沒救了,但最主要的並不是這個。

“妹夫,妹夫救命,救我啊!”薛蟠此時衣衫不整,嚎叫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緊隨其後的就是“熟人”王大少,再跟著的是五六個小廝隨從,以及最後的超過二十個手持各類農具的村民——其實他們身後地上還躺著幾個,可惜身邊灑開的一片血跡顯示,他們大機率已經是屍體。

“鏘——停下!”周陽長長舒了口氣,幸好來時為了以防萬一,把六尺六斷馬劍掛在了得勝鉤上,此時正好可以控制狀態,將近五尺的劍身在陽光下閃著懾人的寒光,也讓剛剛狂熱的人群冷靜很多,“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再鬧下去可就不是幾條人命能解決了!”

“哈哈,你們這些賤民,不過是讓你們送了個娘們兒過來伺候,就敢忘了身份!”可惜,所有人都有眼睛,卻不見得有眼力,剛剛有了轉機,緊跟著王仁身後的一個小廝就滿臉得意,“我們老爺可是京營節度使,到時候派了大兵,讓你們一個個——”

“嗡!”一聲沉悶的破空聲打斷了他的狂妄,斷馬劍從他的脖子上一閃而過,以至於飛出去的腦袋上依然殘留著得意表情,無頭屍體甚至因為招式太快,足足“挺立”了數息的功夫才向前栽倒,也是直到這時候,頸血如泉湧般噴灑在空中,在耀眼陽光下閃出妖異的色彩。

“出來個人,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陽扶劍而立,目光冰冷的看著薛蟠、王仁以及剩下的幾個小廝隨從說道。

“妹夫,妹夫救我,這些賤民——啊!”薛蟠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到了周陽身前叫喚,卻被他一腳踹翻在地,劍刃直接架在了脖子旁邊,嚇得他再也不敢說話。

“王大少爺,你想去哪裡?”眼看薛蟠已經閉嘴,周陽這才轉向了王仁,語氣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殺氣,“可是急著要和剛才那位不長眼的東西作伴?”

“周子陽,你想幹什麼?”王仁本已經邁出的左腿慢慢收回,聲音很大卻明顯色厲內荏,“我爹可是京營節度使,統帥三大營十萬精兵.....”

“就是要說話,也讓王子騰過來,你算什麼東西?”周陽森冷的語氣徹底嚇住了這位花花大少,這才指著一個嚇癱在地的薛家小廝說道,“你來解釋!”

他說這話還真不是狂妄,雖說王子騰現在的官位遠高於他,但封建時代的身份並不完全看職務,比如,牛奔如今不過是千戶頭銜、副千戶實職,但要是去了王家,王子騰最少需要在內書房親自接待才行,更何況,武勳核心幾家也沒人會閒的沒事兒去王家串門。

周陽當然不能和牛奔比,但他算是武勳年輕一代的外圍,並且因為能力突出,已經得到了武勳各家認可,當得起“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評價,這還沒算上永昌公主的身份;作為對比,王子騰至今沒有進入武勳圈子,王家在京城,最多也就賈府這一家沒啥意義的盟友,連史家都不見得搭理他。

“周、周大爺,我們少爺前幾天到這莊子小住,要了幾個姑娘過來伺候,昨天和王大爺喝了酒,就拉了一個一起用,沒想到今早那姑娘就.....”小廝打著哆嗦抬起手,指著已經因為燒光而逐漸滅火的院子說道。

周陽的漲的滿臉通紅,沒等那小廝說完就掄起斷馬劍將他一劍梟首,緊接著劍刃連連閃過,眨眼功夫已經讓地上多了六具無頭屍體,卻是他將薛蟠、王仁的小廝隨從全部斬殺當場。

“啊——”剛剛還有膽量叫囂的薛蟠慘叫一聲,因為一個人頭正好飛到他身邊,竟是將他當場嚇暈過去。

“把他綁了——”掃了一眼薛蟠,周陽厭惡的皺了皺眉,這才指著王仁向李家兄弟吩咐,“只要他敢動,哪裡亂動就打斷哪裡!”

“多謝這位少爺主持公道!”就在周陽清理垃圾的功夫,莊子裡的佃戶已經圍了上來,說話間讓開一條通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顫巍巍走到他身前,作勢要跪下時被拉住了,“二妮和他爺爺苦啊,剛看到了盼頭,不想就這樣沒了!”

老者剛一說完,一個年輕漢子一句話不說走到周陽身前,跪在地上就連磕三個響頭,臉貼著地面再也沒動,應該就是剛才老者所說的“盼頭”。

“不敢請問這位老丈......”周陽客氣的扶住了老者問道。

“什麼老丈,我不過是多活了幾年,被村裡老少推為莊頭,這些年為薛家種田交租子。”老者滿臉悲憤的看了看昏過去的薛蟠說道,“大少爺能來莊上,那是我們的福分,誰想的竟然是這樣?”

周陽無奈皺起了眉頭,他不可能真的讓薛蟠或是王仁償命,因為他們害死的是自家佃農,就算是鬧到官府,最終結果也只會是賠點兒銀子了事,甚至更慘一點兒,官府方面說不定會出手“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老丈,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在這裡做主,免掉這莊子兩年的租子,再給這位兄弟賠償上田二十畝。”周陽剛一說完,就見周圍的佃戶明顯氣氛一鬆,只有身前跪著的那名漢子憤怒的抬起了頭,“我知道你不痛快,但就算是進了官府,結果你們也能猜到,這樣好了,除了我說的這些,你跟我走一趟,我給你一個交代如何?”

“大爺準備如何交代?”莊頭急忙問道。

“他的一條腿如何?”周陽指了指被捆著的王仁澹澹說道。

“姓周的,你想清楚,你敢動我一個指頭,我爹不會饒了你!你不過是一個連官都沒有的武進士,我爹可是......”王仁臉色勐變,氣急敗壞的叫囂起來。

“掌嘴!”周陽卻懶得理他,向李雄澹澹說道。

“啪——啊!”一米九開外的李雄一個耳光就將王仁扇倒在地。

“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年輕漢子憤怒的說道。

“因為在這裡動手,你們扛不住。”周陽冷靜的說出了殘酷的事實,“這件事只能是我來抗!”

至於薛蟠,周陽沒提,莊頭也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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