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又問:“那謝遜如今在哪裡?”

衛驍想了想冰火島的位置:“在海外的一個島上,具體在哪,我也不清楚.”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屠龍刀大機率在謝遜手裡,謝遜在海外一座島上。

江湖中人苦苦搜尋了七年的少年劍客衛驍,竟然在自家地盤上出現,這對武烈來說無疑是從天上掉下來個超級大的餡餅,他感覺自己距離武林至尊只有咫尺之遙,只要努努力就能成功了!他目露兇光:“我看你這小子是故意搪塞,不肯說實話,不過沒關係,我有一百種手段讓你吐露真言!”

說著大踏步往近前走來。

朱九真見武烈這個樣子,忍不住站起來,帶著央求喊了聲:“武叔父!”

武烈納悶地看她:“怎麼?”

朱九真說:“衛公子他……還請叔父手下留情!”

衛璧忽然在武烈身後陰聲陰氣地插口:“真妹,這小子知道謝遜的去向和屠龍刀的秘密,必須把他捉住嚴加拷問。

你也不必著急,等師父把他擒住,關押到地牢裡面,問出屠龍刀的下落,剩下的,自然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到那時候,他還能不依你麼?”

朱九真看了看衛驍,見他還在那裡低頭喝湯,彷彿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遭遇什麼,心中有氣:我在這裡給你求情,你怎麼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表哥說的也對,叔父把你捉住以後,勢必要施以種種酷刑拷打折磨,到時候我再好好憐惜你,你自然就曉得本姑娘的好了。

她心裡想著,又坐了回去,心裡面反而有點期待衛驍被捉住以後,關到地牢裡,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模樣:到那時候,本姑娘給你一口水喝,給你一碗飯吃,你都得感恩戴德!那武烈看出幾分意思,大笑了聲:“好侄女,待叔父先將他拿下了!”

他說著,伸手來抓衛驍的脖頸。

武烈是武修文的後人,武修文師承大俠郭靖,父親武三通又是一燈大師的徒弟,身兼東邪、南帝、北丐三家之長,此時用的就是桃花島主黃藥師的絕技蘭花拂穴手。

蘭花拂穴手妙在一個“拂”字,要求淡然如蘭,舉重若輕,不露聲色地隨手一拂,便將人穴道點住。

武烈手指粗大,動作粗糙,這一下完全沒有“蘭花”、“拂”的精髓,竟給使成了普通的擒拿點穴手一類的水平。

衛驍左手端著湯碗,右手使鷹爪功來擒拿武烈的手腕。

他練的鷹爪功來自天鷹教的一個舵主,論其威力遠不如黃藥師的蘭花拂穴手,只因武烈使得拉垮,他的內力又強勁無匹,兩人手指一碰,武烈立即如被燒紅的鐵條碰到,總算見機得快,及時縮手,退後了兩步。

衛驍對於自己一爪抓空,心裡暗歎:自己多年苦練,功力是足夠深厚了,實戰經驗還是太少,剛才這下時機掌握差了半分,被這廝給躲過了。

武烈本就不擅長擒拿,覺得對方內力有古怪,索性不再用蘭花拂穴手,他大吼一聲,鼓起全身力道,頓地向前,使了招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打向衛驍。

武修文當年跟著大俠郭靖學了不少武功,東邪的功夫太過花哨,經常九虛一實,他那榆木腦袋根本玩不轉,只能下苦功練習如降龍十八掌這種硬功,武修文的後人,也都遺傳了這個脾性。

而降龍十八掌也不是好練的,掌法雖然簡單,但最精妙的地方在於運勁,非得有強大的內力作為支撐不可,武家後人難以掌握。

萬幸武修文的妻子是完顏萍,曾經學過裘千仞那一脈的鐵掌功,武家後人一代不如一代,練不成降龍十八掌,多鍊鐵掌功,傳到這一代,已經只剩下六招掌法。

武烈的資質悟性超過父輩,鐵掌功練得很強,又苦練降龍十八掌,方才覺得衛驍內力有古怪,便使出自己最得意的這招亢龍有悔。

衛驍見他掌力渾厚,挾帶著開碑碎石之力當胸打來,不敢怠慢,在座位上挺直身體,豎起右掌,還了一記金剛巨靈掌。

金剛巨靈掌,無論是掌法精妙,掌力強度,還是附著內勁的運用,跟降龍十八掌都差了十萬八千里,真有云泥之別。

可惜的是,武烈練得不到家,他自以為這招降龍掌威力還在自己從小苦練的鐵掌功之上,仗之對敵,在這西域一帶,除了明教跟崑崙派她不敢招惹以外,從未遇到過敵手。

然而實際上,論真實本領,莫說登堂入室,連初窺門徑他也沒有做到,亢龍有悔,重在一個“悔”,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發動時掌力將對方全部籠罩,不論對方如何躲閃,留下的二十分勁力都能將其一擊打成稀爛!這麼複雜的運勁手法,得有強大的內力才能駕馭自如,武烈從小練習也是學了個皮毛,如何能對付得了九陽神功加持下的金剛巨靈神掌。

“啪!”

一聲響,武烈如一捆稻草般橫飛出去,直摔倒花架裡面去,跌了個四腳朝天,壓塌了多根搭花的木棍。

他以手撐地,想要坐起來,猛然間胸口一滯,噴出一口鮮血來。

“師父!”

衛璧看著一掌打飛武烈的青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伯父……”朱九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爹!”

武青嬰尖叫一聲,趕忙跑去檢視父親傷勢。

衛驍放下湯碗站起來:“是你們先對付我的,這可就怪不得我了吧?”

“你要幹什麼?!”

衛璧大吃一驚,晃動雙掌,擺出防禦架勢。

“當然是要把你們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問點東西嘍.”

衛驍晃身欺到衛璧前面,衛璧大喝一聲,使出自己練得最強的一招“長江三疊浪”攻向衛驍。

這招掌法出自昔日江南七怪馬王神韓寶駒的功夫,一招之中共包含三道勁力,敵人如果以全力抵擋住了第一道勁力,料不到第二道接踵而至,跟著第三道勁力又洶湧而來,若不是武學高手,遇上了不死也難免身受重傷。

衛驍沒準備將他打傷,因此不用重手,只伸出一根手指,在胸口輕輕一點。

衛璧悶胸口膻中穴被封,哼一聲,將一口真氣散了,什麼勁力都使不出來,手足痠軟,一跤跌倒在地。

“一陽指!”

朱九真和武青嬰同時開口叫出聲,他們都看出來,衛驍用的是朱家祖祖輩輩修煉的一陽指神功!只是不等她們話音落地,衛驍身形晃動,東出一指,西出一指,點中兩人穴道。

朱九真也癱倒在地上,滿眼不敢置信:“你怎麼會我朱家的一陽指?而且練得……”她後面的話說不出口,她見過父親的一陽指,功力不可謂不深,指法更是精妙絕倫,在她看來,已經是當時武林中頂級的高手,可是如今見了衛驍的一陽指,猶如見識到了一重新的天地,她父親曾經使得,與之相比猶如烏鴉遇到鳳凰,雲泥之別!衛驍淡淡一笑,並不回答他的話,走到花壇裡,把武烈的穴道也點了,跟拎小雞一樣拎回來,丟在地上,轉身問朱九真:“你們這朱武連環莊下面,有地牢吧?”

朱九真憤憤地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他。

衛驍淡淡一笑,拿過一條鹿腿,用手指夾住真氣發動,“咔嚓”一聲,骨頭碎成兩截。

他伸出兩根手指,夾住朱九真的鼻子:“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的鼻子撕下來.”

說著微微發力,朱九真鼻子被夾住,不能透氣,又被他大力拉扯,又酸又疼,又急又氣,又羞又怕,含著眼淚悶悶地說:“你要殺就殺,折磨人的不算好漢!”

“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好漢了?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真把你鼻子撕下來了!”

他又加大了些力度,朱九真疼得眼淚直流:“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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