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點了點頭:“對,不許民間開辦,任何私人或者組織辦報紙,都要嚴厲懲罰,輕則殺頭查封開辦的報紙,重則凌遲直接抄家滅族,今後的報紙將會是朝廷以及皇室直接和百姓對話的方式,必須牢牢掌握在我們自家人的手裡,其他人,誰辦誰死!”

朱瞻基語氣很重,朱高熾也不笨,他很快就從朱瞻基的語氣裡就聽出了朱瞻基這麼做用意。

想想也就明白了。

報紙如果誰都可以辦了。

萬一到時候有人利用報紙散佈一些不利於朝廷政策的事情,必然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像是攻城時常用攻心計,夾帶紙條什麼的。

想到這朱高熾就點點頭道:“放心吧,兒子,這件事爹是曉得的利害的!”

朱瞻基看到自家傻爹一臉認真的點著頭,也就放心了。

自家這個傻爹該說不說,有時候是真的很可愛!“剩下的倒也沒什麼了,就是一些文章什麼的,我們既然是給百姓看的報紙,一定要寫的清楚明白,除了留給文人墨客的板塊,其他的最好就全部都用大白話!”

“嗯,這個就得就看爹您手下的那些筆桿子了!”

朱瞻基給自家傻爹講完了開辦報紙的事情,就讓自家傻爹去開始準備了。

想要開辦報紙,手下沒有幾個能寫的筆桿子顯然是不行的。

這方面做了好幾年的監國太子,相比朱瞻基而言,朱高熾手下的能人還是不少的。

差不多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這點就不像朱瞻基,想要找個人辦事,不是忽悠,就是畫大餅。

到現在為止,手裡能辦事的也就大貓小貓兩三隻。

時間也就這樣悄然劃過。

有了自己的事情,朱高熾當天就寫了幾封書信出去。

至於寫給誰的朱瞻基也沒過問。

反正這件事他該交代的也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等到報紙開辦起來後,他到時候再去把關一下就成。

現在放在他身上的事情其實還是挺多的,他也不可能每件事都事無鉅細的去關心。

特別是羊毛一事,第二天朱瞻基按時在乾清宮打過卡後。

就接到了周忱的稟報,羊毛紡織廠的地方已經選擇好了。

…………應天城南,大概三十多里的距離。

這裡是屬於太子府的皇莊,往日裡都是太子府安排的太監在打理。

前些天朱瞻基從自家老孃手裡把這座皇莊要過來後,就把這地方交給了周忱負責。

皇莊說是莊,但是其實差不多就是一個面積不小的鎮子。

只不過裡面住的都是屬於皇莊的莊客。

這些莊客一些是將土地投獻給了皇莊的農戶,一些是本就沒有了土地的人。

平日裡不僅要給莊子耕地種地,除了農忙,還要服其他的勞役。

相比普通農民,這些莊客無疑受到的壓榨要更加多。

不過皇莊相比之下,畢竟是屬於皇室的。

這裡面的情況相比一些其他的莊子倒是好了許多。

朱瞻基騎在馬上,身邊跟著一大群錦衣衛保護。

周忱就在他身邊,給他牽著馬。

此時正值寒冬,樹葉凋零,大片大片的土地裸露在外,部分土地種著的油菜倒是看上去長勢不錯,綠油油的一大片,點綴在田地間。

朱瞻基覺得春天的時候,這裡的風景應該是極好的。

周忱在一旁開口道:“太孫,我來的時候統計了一下,現在這個莊子上一共住了大概四百來戶,一千二百五十七人,其中五十歲以上二百三十人,四十歲以上一百四十七人,婦孺五百四十人,剩下的均是青壯!”

朱瞻基聞言看了一眼周忱,如果他沒算錯的話,一千二百多人,青壯卻差不多隻有三百來人,四分之一的樣子。

這種比例,有的人家甚至連個青壯都沒有,想要有好日子過,幾乎不太可能。

他目光放在這些莊戶身上,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一大群錦衣衛。

這些莊戶眼神中明顯帶著警惕,擔憂。

朱瞻基估計這些人應該是把他們一群人當做了什麼朝廷的官員。

這年頭,百姓對於官員天生就帶著一些畏懼!朱瞻基對於這些倒也不意外,想了想對周忱道:“以後這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被全部建成工廠,不過你負責了這處莊子後,這些莊客也不要驅趕,一些事情能交給他們的可以直接交給他們去做,然後按照他們的辦的事情,支付他們一些酬勞!”

“全部建成工廠嗎?”

周忱聞言有些驚訝。

“對,全部建成工廠,我打算把這裡建造成一個全部由各種工廠集中的地方!”

兩人說著話,又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到了周忱選的地方。

這地方處於一處河灣的位置,地勢十分平坦。

朱瞻基目光落在河彎上,眼睛亮了下。

看向周忱道:“這地方選的不錯,就定在這裡吧!”

朱瞻基指了指眼前的河彎道:“靠近河流的地方,先劃分出大概一千畝的樣子,如果有毀壞的莊稼,你到時候按照毀壞的數量,對莊戶做一些賠償.”

說著,朱瞻基又從懷裡掏出兩張圖紙,然後遞給周忱道:“這是我畫的建築圖紙,一個為紡織廠,一個叫做玻璃廠,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有標記,你拿著圖,然後去工部找一些工匠,大致的建築就按照我規劃的圖紙來,告訴他們,不需要多麼好看,但是建好的房子,一定要寬敞,結實,耐用!”

“臣領旨!”

周忱恭敬的接過圖紙,認真的看了一下,然後小心的收回懷裡。

朱瞻基見狀也就笑了一下,然後道:“難得出來一次,陪我繼續走走,我還有些話要交代你!”

朱瞻基揮了下手,示意身邊的錦衣衛把保護的圈子放遠一點。

等到錦衣衛差不多離兩人有十多米遠後,朱瞻基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活動了一下,這才看向周忱笑道:“戶部那邊已經在安排人去草原上收購羊毛了,大概也就一個月左右,估計第一批羊毛就會運回應天,你負責這件事,功勞不會少,如果我說的沒錯的話,戶部的夏原吉到時候應該會推薦你進戶部!”

周忱聽到朱瞻基的話,臉上卻沒有波動,而是拱了拱手,一臉恭敬的反問道:“太孫的意思是?”

“嗯,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朱瞻基笑著誇讚了一句,然後道:“我的意思是安排你進工部!”

“工部?”

周忱有些不解,他本來以為眼前這位皇太孫提這事,應該是要安排他進吏部或者說是兵部。

畢竟他是夏原吉推薦給朱瞻基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太孫黨。

讓他進吏部或者兵部,無疑能給帶了不少的好處。

一個管著官員升遷,一個管著兵事,兩個部門可以說是六部中極為重要的部門了。

而工部呢?工部可以說是六部中權利最小,地位也是最低的部門了。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周忱心裡在想什麼。

畢竟工部嘛,說句實話,地位真不咋地!幾乎就相當於一個工具人地位。

還是那種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的那種。

現在的工部尚書人選上就能看出一二。

黃福!這人雖然也是個人才,但是處境卻不怎麼好。

靖難時,自家那位皇爺爺為了起兵時更加名正言順,曾經列過二十九個奸黨名單。

很不巧的就是,黃福赫然在列。

要不是黃福見機的快,在朱棣攻入應天時,立即率先迎附,朱棣為了收攏人心,這才饒了他性命,讓他繼續待在了工部尚書這個位置上。

說不定現在的工部尚書早就換人了。

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工部尚書其實做的也是如坐針尖!畢竟貳臣自古以來都不是那麼好當的。

朱瞻基想把周忱安排進工部,其實也是有著直接讓周忱架空這位工部尚書的想法。

畢竟以後他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工部配合的,工部尚書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班底的人,總歸是用起來不會順心。

“我知道你心裡應該有很多問題.”

朱瞻基看了一眼一臉張口欲言的周忱,笑道:“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工匠的地位就十分低下,六部之中,就連刑部也穩穩的壓過工部一頭,把你調去工部,多少是有些委屈你了!”

“臣不敢!”

周忱聽到這話,臉色一正,連忙行了一禮道:“臣是夏大人舉薦給太孫的,幸蒙太孫殿下看重,對臣加以任用,臣願意聽從太孫的安排!”

“沒有什麼不敢的,現在也就你我兩個人,我給你說些心裡話吧!”

朱瞻基擺擺手,隨意的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去,道:“現在很多人看不起工匠,無非就是工匠的地位太過低下罷了,但是其實仔細想想看,這個社會如果沒了工匠,會是什麼樣子?”

朱瞻基指了指不遠處正在田地裡忙著的一個莊戶,道:“看到了沒?百姓耕地的鋤頭,犁耙,都是工匠造的,沒了工匠,百姓拿什麼去耕地?”

“還有皇上北伐,大將軍炮你知道吧?工匠造的,士兵的鎧甲兵器,工匠造的,甚至包括我們住的房子,那也是工匠造的.”

“這就是工匠的作用,可以說這世道方方面面都是離不開工匠的!”

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一但掀開了遮羞的面紗,露出來的東西,往往讓人猝不及防。

就像此時的周忱,聽著朱瞻基的話,他心裡覺得自己作為士農工商中計程車,應該去反駁的。

但是偏偏朱瞻基說得每一句話又十分在理,讓他沒有理由去反駁!朱瞻基看了一眼周忱的表情就知道該說的應該說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只需要一技猛藥,說不定就能改變一下週忱的一些思想觀念。

於是頓了一下,朱瞻基就從懷裡掏出一節差不多二十多公分長的銅管,遞了過去!周忱愣了一下,一臉不解:“太孫殿下,這是何物?”

朱瞻基抬了下下巴,淡淡一笑道:“我將它叫做望遠鏡,你也可以將它叫做千里眼!”

這望遠鏡是朱瞻基從夏原吉整理紀綱家底的冊子上找的兩塊水晶製作成的。

畢竟玻璃現在還沒開始製作,他弄出這幅望遠鏡,其實原本是打算拿出來忽悠自家那位無良爺爺,換取一些好處的。

現在拿出來,也是順便說服一下週忱而已。

也不等周忱再問些什麼,朱瞻基就繼續道:“你把眼睛湊到這望遠鏡細的一端,然後透過它去看看遠處的風景!”

周忱不解,不過朱瞻基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做,然後就把朱瞻基這個簡易的望遠鏡放到了眼前。

接著,周忱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硬了。

一張長著些許鬍鬚的嘴,下意識的慢慢張開。

這地方的河面不算寬,大概只有五十米,加上河岸應該在一百多米的樣子。

這些不算,畢竟一百多米的距離,哪怕是肉眼也能看見一個大概。

但是他卻越過河面,然後穿過了對面一些稀疏的樹木,清晰的看到了樹林另一邊在田間裡忙活的莊客。

周忱戀戀不捨的拿下望遠鏡,然後一臉恭敬的遞還給朱瞻基,遲疑了一下問道:“敢問太孫,此物……從何而來?”

朱瞻基將望遠鏡塞回懷裡,聞言微微一笑道:“工匠製作來的!”

“工匠製作的?”

周忱聞言有些恍然,然後立即道:“臣請太孫安排臣進入工部,立即大量製作此物,此時正值北伐,如果北伐大軍擁有此物,屆時茫茫草原之上,我軍必然事事料敵於先機!”

“嗯,此事不急!”

朱瞻基聞言撇撇嘴,然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北伐現在還早,少說還得再準備個兩三個月。

所以望遠鏡這種行軍神器,他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交出去?不用這東西從自家那位身為戰爭狂人的爺爺手裡換些好處來,簡直對不起他花了那麼多心思。

當然最主要的是現在玻璃還沒弄出來,光用水晶成本也太高了,也不可能普及開來。

畢竟製作望遠鏡的水晶要求還是很高的,不能有一絲雜質的水晶才行。

然後還需要技術哪怕是朱瞻基都覺得很流弊的工匠,花費大量的功夫去打磨,這才勉強制作出了這麼一個。

換做普通人,不說這種沒有絲毫雜質的水晶了,就單單是找到一位能把水晶打磨成合格的凸透鏡的工匠,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所以等到玻璃弄出來後,再去弄望遠鏡要更加合適。

該忽悠的都忽悠成功了。

看到還想說些什麼的周忱,朱瞻基起身拍拍屁股就道:“嗯,走吧,回去,等這裡的事情忙完了,我就把你安排進工部,這件事我還得去戶部和夏老頭掰扯掰扯!”

周忱:“………”他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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