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傾又沒有了回應。

楊紹將手臂撐在桌子上,換了一個話題:“我說的這些你都不愛聽,那就說說你吧,最想要做的是什麼?”

夏北傾不說話。

楊紹自問自答:“嗯…讓我猜猜,你一直都想讓沈之遇離開,再也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

聽到這話,夏北傾轉眸看了楊紹一點,接著,點了點頭,拿起筆寫字。

——既然你知道,那就讓他走。

楊紹問道:“他走了之後呢?上次他離開,你還是做出了自殺行為,不是麼?”

夏北傾握著筆的手顫抖了一下,筆尖對著紙張,可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寫。

“他留下來,你要自殺,他如你所願的離開,你還是要自殺,為什麼?”楊紹觀察著夏北傾,問道。

夏北傾慢慢將頭低下。

許久沒等到任何回覆,楊紹用手扶額,無奈的笑了一聲:“說實話,你真的是我職業生涯裡,遇到的最難搞的病人,其他病人,我或多或少,都能從他們的表情或者言語中,揣摩出一些他們的心理活動,從而對症下藥,可是我對你…真的猜不透,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夏北傾的手動了一下,在紙上寫字。

——難道追求死亡,追求解脫,就是病麼?

楊紹點點頭:“在我看來,是病,而且…你想自殺,並不是什麼追求解脫,因為你懦弱,你想逃避,北傾,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為什麼怕活著?”

夏北傾又沒了反應,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

半晌後,楊紹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本書,遞到夏北傾的面前:“這是我今天給你帶的,很有趣的一本書,有空你可以看一看。”

夏北傾沒接。

楊紹將書輕輕放在了他的身邊,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給你的筆記本,你有在上面記錄心情和煩惱麼?”

夏北傾點了點頭,

楊紹笑著說:“多寫一寫,比你憋在心裡好。”

快到中午,楊紹才從房間裡出來。

沙發上的沈之遇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楊紹,問道:“結束了?今天情況怎麼樣?”

楊紹聳了聳肩膀:“還沒以前一樣。”

沒有任何進展。

沈之遇的神色略顯落寞。

楊紹拍了拍沈之遇的肩膀,安撫道:“慢慢來吧,急不得。”

他怎麼能不急呢?

如果,如果北傾肯讓他靠近的話,他會竭盡一切,改善北傾的心情。

可是,如今,北傾是抗拒他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楊紹離開房間後,夏北傾推動輪椅,來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筆記本,翻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夏北傾將筆記本緊緊抱在懷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一點慰藉。

與此同時,燁國。

躺在床上的雲辭緩緩睜開雙眼,窗外陽光已經明媚,她的眉目卻盡顯疲憊,眼眶下也是一片青色,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怎麼吃過東西了,一整夜也都無法安睡,只要閉上雙眼,全都是阿幽的面容。

她害怕,太害怕三年前的事情會重蹈覆轍,害怕阿幽又會受到慕沉壁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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