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愣了一下，隨即便甩開了慕沉壁的手。
慕沉壁緊盯著雲辭，那灼灼的眼眸，彷彿要將她盯出一個窟窿來，啞聲道：“為了殺我，你不惜用嘴含毒，既然是這麼致命的毒藥，你就不怕自己會不小心嚥下去一滴？！”
雲辭沒有情緒的說：“我敢來，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
“好…好…”慕沉壁笑了起來，突然，一個箭步上前，用寬大的手掌狠狠掐住雲辭的脖子，將她抵在牆壁上，用一雙怒火翻湧的眼眸瞪著雲辭，慕沉壁的五官因憤怒而變得猙獰，戾聲道：“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哪怕是死，你也休想逃離我！”
雲辭能清楚感覺到窒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可她冷漠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彷彿並不畏懼慕沉壁的話。
她從被掐住的喉嚨裡擠出一句話：“如果能跟你同歸於盡，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阿辭！”慕沉壁一聲嘶吼，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人連死的不怕，還有什麼可以脅迫到她。
看著雲辭漲紅的臉色，慕沉壁垂下腦袋，像是耗盡了力氣般，朝雲辭靠近，將腦袋抵在了雲辭的肩頭。
他什麼話也沒說。
許久，久到彷彿過了一整個世紀，慕沉壁才抬起頭，並鬆開了掐住雲辭的手。
他緩緩轉過身，邁步走到床邊，然後坐下，目光看向窗外，已經是清晨了，可天還是暗沉沉的，遠處烏雲滾滾，像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慕沉壁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應，片刻後，他唇瓣顫動了一下，終於開口說話。
“沒有人愛過我…”
他聲音竟流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落寞。
“這一輩子，都沒有人真正的愛過我，我以為母親是愛我的，可她還是為了給另一個男人報仇，殺了父親，親手毀了我幼年時的幸福。”
慕沉壁轉過頭，看著雲辭，一雙眼眸就像是望不見盡頭的深淵，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被偏愛過，從來沒有被堅定不移的選擇過，阿辭，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嚐到被救贖是何種滋味的人。可是這些，我夢寐以求的，東棠遲幽都得到了，他輕而易舉便能讓你無條件的愛他，而我，只能努力的去創造條件，只盼你能看我一眼。”
“夜嬌是愛你的。”雲辭說道。
慕沉壁笑了一下：“她真的純粹的愛著我麼？不過是依附我的權勢罷了，如果我還是幾年前那個苟延殘喘的乞丐，她還會愛我麼？”
雲辭沒說話，因為她並不知道，她無從回答。
“你知道，那顛沛流離苟且偷生的幾年，我是靠什麼撐過來的麼？”慕沉壁忽然問道。
雲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回答：“仇恨。”
“是，仇恨，卻不止仇恨，還有因為你。”慕沉壁像是在平靜的訴說著什麼：“我想找到你，我想能讓你跟我說一句話，起初，我是這麼期盼著的，可後來，我變得貪心了，我還想讓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