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雲辭看向蘇覓。
蘇覓茫然的搖了搖頭，藥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清楚。
雲辭走到床邊坐下，伸出一隻手去探東棠遲幽的鼻翼，呼吸正常且平穩，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問題，她又輕喚了兩聲。
“阿幽？”
東棠遲幽毫無反應，像是陷入了昏睡一般。
雲辭給東棠遲幽做了一遍檢查，各項指標顯示正常。
東棠遲幽的情況本就特殊，吃下藥或許會產生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反應。
雲辭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東棠遲幽醒來。
這一等便是好幾個小時，雲辭和蘇覓守在床邊，見東棠遲幽依舊沒有絲毫要甦醒的樣子。
起先發現不對勁的還是雲辭。
東棠遲幽自從吃下特效藥，變得失去理智後，全身的青筋暴起，如樹藤般蜿蜒，看起來殘暴而可怕。
可此時此刻，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正在消退下去。
雲辭無意間發現這一現象，猛然抓住了東棠遲幽的手臂，緊接著，又抓起他另一條手臂，也是這種情況，掀開他的衣領檢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同樣也消退了。
這足以說明，他正在恢復。
深夜，蘇覓先離開了，雲辭還守在床邊，她慢慢將身體趴下，腦袋枕在手臂上，房間裡沒開燈，藉著月色，目不轉睛的盯著東棠遲幽昏睡中的容顏。
不知不覺，雲辭的眼皮開始打架，她努力睜大眼睛想保持清醒，可到了最後，還是撐不住，睡了過去。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雲辭是被一陣呼喚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卻瞬間撞進了一雙深幽的雙眸，那雙眸繾綣，恍若一汪春水，泛著柔情的漣漪，在月色照耀下，還透出了幾分寵溺，正直勾勾盯著雲辭。
“阿辭。”
東棠遲幽撐著手臂，支起上半身，看著雲辭，從喉嚨裡發出生澀而沙啞的聲音。
呼喚她的時候，聲調一如既往的帶著雀躍。
“阿幽！”
雲辭猛然站起身，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忽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你…好起來了？！”
他能說話了！他能叫她的名字了！他瞳孔裡的血色已經徹底退卻！
東棠遲幽輕輕握住雲辭的手臂，又拽著雲辭坐下，眸底透出幾分歉意和愧疚：“失去理智的我，一定嚇壞你了吧。”
他是有記憶的，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如果發瘋發狂，記得自己是如何像瘋狗一樣，見到人就要上前廝殺，記得自己是如何能夠一拳捅穿別人的身體，記得自己什麼也不認識，什麼話也聽不明白。
雲辭忽然撲到東棠遲幽的懷中，聲音已經開始哽咽：“沒有，我不害怕。”
她知道，無論東棠遲幽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傷害她的。
東棠遲幽慢慢將身體後傾，躺到床上，一個側身，將雲辭緊緊摟在了懷裡。
這久違的擁抱。
回想起失去理智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無賴，竟然妄想拉著雲辭進浴室幫他洗澡。
那個無賴，一點也不像他，所以他現在想起來，心裡竟然還有點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