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斯徹死死抱著雲辭,汲取著身上她的氣息,像個被拋棄的孩子,驚慌而又無措,不停的喃喃低語:“阿辭…等我…”

雲辭瞳孔一震,腦袋裡的弦,在此刻突然崩斷。

“你剛才…說什麼?”

她一陣恍惚,夢境裡的黑暗鋪天蓋地襲來。

那個深情決絕的聲音,又在耳邊反覆縈繞。

有無數塊碎片閃現,她卻怎麼也湊不成完整的。

“雲辭小姐?”

“嫂子!嫂子你怎麼了?!”

耳邊突然嘈雜起來。

雲辭這才如夢初醒,發現君斯徹靠在她身上,已經暈了過去。

保鏢上前,想將他扶到床上,卻發現他還抓緊雲辭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

鄒伯有些不好意思:“雲辭小姐,恐怕要麻煩您將就一下了。”

雲辭站起身,跟著一起去了床邊。

君斯徹被扶上床,雲辭索性在床邊席地而坐,兩隻手十指緊扣,牢牢相連。

眾人退去,房門被關上。

雲辭一手撐著下巴,直勾勾盯著床上的男人,他側臉的線條完美,精雕細琢般,沒有一絲瑕疵,呼吸起伏平穩,和剛才瘋狂的模樣,彷彿判若兩人。

他抱著她說的那句話。

是她的幻聽麼?

雲辭微微眯起雙眸,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最終,趴在床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臉頰很癢,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掃而過。

雲辭驀地掀開雙眸,赫然見一顆腦袋,正埋在她的頸窩裡,聳著鼻子,像狗一樣,不停的嗅來嗅去,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肌膚上。

雲辭猛然推開那顆腦袋,咻得站起身,雙腿一陣痠麻。

君斯徹正跪坐在床上,雙手撐著床沿,俯身湊在她面前,用一雙朦朧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

雲辭微微蹙眉。

他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阿辭!”

君斯徹突然張開手臂,高大的身軀撲向雲辭,將她牢牢抱住。

“你幹什麼?”雲辭一驚,掙扎了兩下,沒能掙開。

君斯徹用腦袋在雲辭肩頭蹭來蹭去,像是撒嬌似的:“阿辭不記得我了麼?我是你的狗狗。”

狗?

瘋了吧?

見她沒反應,君斯徹突然伸出舌頭,在她耳尖舔舐了一下。

“這樣想起來了麼?”

溼黏黏的觸感,讓雲辭渾身戰慄。

她一把推開男人,快步走出房間。

“鄒伯!!”

——

房間裡,私人醫生君斯徹做完檢查,搖搖頭,表示沒有任何問題。

君斯徹躺在床上,用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眸看向雲辭:“要打針麼?阿辭,我害怕打針…”

雲辭揉了揉煩躁的眉心:“他怎麼回事?”

鄒伯長嘆一口氣:“應該是發病了,徹爺自從被撞壞了腦子後,一直這樣反覆無常。”

“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麼?”

“出現過!”夏北傾在旁邊接過話茬:“有一次覺得自己是花,非要拿著鏟子出去把自己埋土裡。還有一次覺得自己是狼,每天晚上月亮一出來,他就要趴在視窗嗷嗚嗷嗚的叫,我記得上一次好像是把自己當成鍾,每天滴答滴答的,一到準點他還報時,早點六點就把我們叫醒,吵得整宿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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