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抵達後山的無間谷腹地,秦妙言需要帶著李扶光穿越後山重重疊疊的大陣,進入陣法之後,秦妙言有心試試他的真正能耐,便放開了他的手。

這些陣法都是她與門中長老設下,她在陣中可輕而易舉化為雲霧風雨,身形如山中鬼魅般若隱若現。

李扶光費力地跟著她,哪怕秦妙言只是逗他玩,放緩了速度,他想要不被落下也十分艱難,他將周身靈力調動到極限,面紅耳赤氣息崩亂,幾度伸手去抓她卻怎麼也抓不到。

不過好歹沒有跟丟。

待到出陣時,他終於攥住了她一縷長髮。

眼前豁然開朗,天地高闊遼遠,青山鬱郁無邊,到處靈氣繚繞,仙鶴長鳴乘風而起,巨獸低吟穿過峽谷。

不遠處瀑布似天際傾落倒掛的白練,氣勢磅礴地自九天而下。

而那瀑布之下,便正是以靈玉堆砌的巨大水池,池中清澈無邊,如映天之鏡,將周遭的一切都反射得熠熠生光。

而那池底,更是遊動著顏色各異的美麗生物,那便是在秘境之外要遭受宗門哄搶,黑市叫價堪比極品靈器的鮫人族。

每一個鮫人,都美得令人失神,他們的魚尾在水面和陽光的雙重摺射之下,泛著繚亂斕光,如夢似幻,在池邊形成了一道道炫麗的虹橋。

秦妙言卻對此等美景見怪不怪,垂眸望去,正見清澈見底的池中,無遮無蔽的兩條鮫人纏在一起,正旁若無人地交合。

她今天可是讓看管她這些後山靈寵的堯花,在鮫人的飲食中加了催.情之物。

秦妙言見過他們集體發.情的樣子,知道那有多麼的糜亂不堪。

她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李扶光的七竅給鑿開。

“你看,那便是鮫人,美嗎?”

秦妙言不懷好意地指著瀑布下面的巨大水池。

李扶光沒有出聲。

秦妙言回頭看向他,還以為他是被這無間谷真實模樣驚得傻了。

她回頭之時,李扶光果然一臉的呆滯。

只是秦妙言並沒有看到,他正將手放下時,那一縷被他反覆低頭嗅過甚至舔過的長髮,溼漉漉落回秦妙言身後。

“問你話呢,美不美?”

秦妙言伸手彈了下李扶光的眉心。

李扶光直勾勾看向秦妙言,盯著她說:“美.”

他喉間發緊,聲音自喉嚨擠出來,十分詭異。

他看著秦妙言,有些恍惚,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像仙女一樣.”

“哈哈哈哈……”秦妙言露出曖昧的笑,伸手攬過李扶光的肩背,指著下面說,“鮫人確實個個天資絕色,看著便是賞心悅目.”

“走吧,帶你下去玩.”

秦妙言說著,雙臂勾住李扶光的脖頸,並沒有運氣靈力御劍而行,而是直接勾著他自山崖向後傾落。

李扶光沒料到,猝不及防被秦妙言帶下山崖,驚呼了一聲,而後他轉頭,便看到了秦妙言燦比紅花的笑顏。

途中秦妙言張開雙臂,山風帶起她的法袍與長髮,幾乎將李扶光整個裹入其中。

他們從山頂上極速下落,像一對悍然殉情的愛侶,又似在山間纏綿飛舞的蝴蝶。

這種失控般的下墜,讓李扶光體會到了什麼叫神不附體。

他調動靈力試圖阻止下落之勢,卻被秦妙言一掌拍在腰腹之上,將他才凝結好的靈氣全部打散。

山谷太高太陡,即便是修真者掉下去,雖說不至於摔死,但這般不開絲毫的防護,也難免會摔傷。

他被打散了一次靈力後,竟沒有再試圖去調動靈力保護自己。

他在下墜之中緊盯著秦妙言,看她的長髮被山風繚亂,瘙癢在他的側臉,他張開手,抱緊了她的腰身。

他們相識不足一月,面前這人卻救過他多次,李扶光對秦妙言有種盲目到骨子裡面的信任。

他覺得秦妙言絕不會讓他受傷,他抱著她,甚至有那麼瞬間覺得,若當真摔死了,也不要緊。

他的命是她所救,哪怕死在她手心也是尋常。

他的胸腔猶如被掠過耳邊的狂風凝化成的大手一把撕扯開來,涼風透體的同時,他將懷中的人嚴絲合縫地納入了胸腔。

而後胸膛裡面便騰起了一把大火,燒便他的周身,讓他恍然覺得自己化為山火、熱浪、化為了掛在天際的日輪。

他達到了一種渾然忘我的境地,閉上了眼,在兩人即將墜落在山石之上,憑空扭轉腰身,與秦妙言調換了位置。

“睜開眼!怕什麼!不刺激嗎!”

秦妙言喊著,陡然被調換了下墜的方向,抱著她的李扶光用雙臂雙腿纏住了她,竟是做出保護的姿態,她眉梢一挑,雙唇高高揚起。

她抬手摸了下他的臉,而後曲指將指節塞入雙唇。

伴隨著一聲悠長的哨音,“呼啦”之間,蟄伏在山林各處的飛鳥,如同受到了鳳凰的召喚,振翅騰空。

頃刻間鳥鳴如潮,引頸向長空而嘯,秦妙言對著李扶光眨了眨眼,問了一句,“怕死嗎?”

李扶光根本來不及回答,他回頭看了一眼,只差幾丈,他的背脊便要狠狠撞上凸起的山石。

他竟是又去抱秦妙言,激出周身的靈力裹住她,而後死死閉住眼,繃緊腰背,準備迎接山石撞擊。

“砰!”

地一聲。

撞擊聲響徹山谷,但是李扶光卻後脊一軟,下一刻下墜的趨勢驟然止住,而後便陡然上升。

一聲悠長清越的鷹嘯在耳畔響起,李扶光倏地睜開眼,身下是巨鷹起伏的背脊,身上坐著的是正一臉揶揄的秦妙言。

李扶光愣怔片刻,才發現他和秦妙言竟是被沖天而起的巨鷹接住,正朝著瀑布的方向飛去。

巨大的翅膀綻開後簡直如同陰雲,李扶光撐著手臂爬起來,朝著下面看去,雙眸之中滿是驚奇。

他倒是坐過能飛天的天馬,但是他從沒有坐在巨鷹的肩背上,飛躍山河。

秦妙言就喜歡他這副沒有見識的樣子,這些東西她早早就玩膩了,已經有上百年沒有興致來看一看了。

但是這些也是她曾經最喜歡的,每每攀在騰飛的巨鷹身上,便能體會到超脫人世的輕鬆。

她也最喜歡不用靈力,再自山崖極速墜落,只是她曾帶過其他的小情人跳崖,對方都嚇得發瘋,在半空便用盡術法自救,甚至會踩著她躍回崖上。

因此她沒有一次同人一起在即將墜地之時,跌落在巨鷹的肩背上,再借由它的雙翅乘風上天。

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也沒有人像李扶光一樣,會全身心地相信無間谷的谷主秦妙言;沒有人會去可笑至極地試圖保護繭魂境的大能;更沒有人會和一個出了名的瘋子邪修,一起跳崖作死。

秦妙言的面上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興奮表情。

像個孤寂了數百年,終於找到了玩伴的孩子,驕傲地炫耀道:“怎麼樣!你說你熬了七隻鷹,他們可能這般帶著你御風登天?”

李扶光搖頭,雙眸亮若星海傾落,他對秦妙言道:“好刺激,好大的鷹!”

“嗷——”

“哇哦——哇哇哇——好高呀!”

他仰著頭喊了一聲,蓋過了漫天的鳥鳴。

秦妙言笑得花枝亂顫。

山谷里正在給鮫人下□□的堯花:“……”

“怎麼谷主的愛好越發廣泛,我聽著這人喊得像個傻子.”

堯花對身邊和她一樣看管靈獸們的姐妹小聲道。

秦妙言倒是帶不少人來過這裡,但是叫喚成這樣的從沒有過。

堯花粉面桃花,人如其名。

她乃是一介小花妖,完全沒有自保能力,在外面根本活不了的那種,化形之後也只有尋常女子的力氣,除了會發出體香,沒有任何的術法能自保。

她是秦妙言從凡間帶回來的,要不是秦妙言帶她回來,她就要被賣給六十幾歲的鄉紳做第二十幾房小妾了。

堯花身邊的女子眼珠子大得驚人,眼間距賊寬,南轅北轍,各自欲要離家出走。

她和堯花差不多,也是被秦妙言帶回來的,也是隻小妖,本體是蜻蜓,名喚丁丁。

秦妙言彷彿有收集癖,總是愛收藏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丁丁的背上生著一雙薄薄的翅膀,煽動了兩下,她眼睛裡面浮現出了無數個昆蟲複眼,將巨鷹後背上興奮的李扶光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點頭道:“是看著不聰明.”

丁丁和堯花小聲湊在一起議論起來,猜測的是這一次尊上帶來的傻子能跟在尊上身邊幾個月。

而巨鷹乘著秦妙言和李扶光飛了好幾圈之後,終於落回地上。

秦妙言拉著依依不捨,還要去抱巨鷹脖子的李扶光跳下來,兩個人俱是衣衫凌亂,長髮亂舞。

“帶你看鮫人,你知道的,鮫人在外面十分搶手,很多人畢生難得一見.”

李扶光的視線還跟著飛走的巨鷹,被秦妙言拉著踉蹌到了那巨大的池水邊。

鮫人能在無間谷地擁有一片棲身之地,全賴秦妙言喜好“養魚”。

他們都認識秦妙言,卻對秦妙言並沒有太多的熱情,因為秦妙言是真的只把他們當成魚來養的。

給吃給喝,偶爾看看他們繁衍,並不施恩也不交流,有人來搶“魚”殺“魚”她也只做壁上觀。

於是秦妙言拉著李扶光走上最佳的觀魚臺,下面的鮫人大部分便都將目光轉向了臺上,各色的長髮散落在水中,如同五色的水草。

隨便拿出去一個都要引得浪子追逐的絕美面龐,此刻泡在水中,更顯得勾魂攝魄。

秦妙言對著看直了的李扶光說:“好看吧?我把四國各色的魚都找全了.”

秦妙言對著堯花那邊使眼色。

堯花把水車傾斜,某種植物融合的白色汁液,便混入了池中。

不消片刻,池中的鮫人便再顧不得對秦妙言生出警惕之心,他們被本能驅使著,糾纏在了一起。

一時間池中魚尾翻騰,銀花四濺。

通天瀑布帶來的水汽撲面而來,令人心口沉悶,李扶光站在秦妙言的面前,似乎被面前這一副過於刺激的場景震懾住了。

秦妙言看著他專注的表情,神色滿意。

這時候堯花和丁丁帶著人,把秦妙言提前讓她們準備的吃食端過來。

秦妙言把原地化石的李扶光扔在臺子上,準備去看看自己也好久都沒有看過的‘藏品’們。

不過就在她打算和李扶光說一聲的時候,一回頭,發現剛才還站在她身後,死死盯著池中交.合的鮫人看傻的李扶光,正在朝著臺子外面衝去。

下一刻,一聲同秦妙言方才吹的口哨一般無二的哨音響起。

蟄伏在林間的群鳥再次受到了召喚,沖天而起。

而李扶光這時候躍出了高臺,飛身撲向了一隻振翅的白鶴。

“哎!”

秦妙言喊了一聲。

李扶光已經騎上了白鶴,掐著白鶴細瘦的脖子,無師自通地開始在空中翱翔轉向了。

秦妙言:“……跑哪去啊!”

李扶光眨眼之間已經騎著仙鶴飛遠了。

秦妙言有些憤怒的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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