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

不知多少倍的重力,老者眼睛瞬間爆漿,噴了項採珠一身。

“小心!”其餘幾人持劍向項採珠斬來,為那老者擋住了項採珠的致命一劍。

項採珠面不改色:“你們五個老傢伙,不過是區區武道二重天罷了,若遇見尋常異能者,也能周旋一番,但偏偏你們遇見了我。”

項採珠面色得意。

她是一般異能者嗎?

她是覺醒了項家祖血的異人,她的血脈純度已經可以比擬始祖。

雖然她現在的血脈之力還很弱小,但也絕不是幾個武道二重天能擋的。

這就是血脈者能統治天下的根本原因!

你習武百年,練氣千年,未必及得上我一朝覺醒。

血脈者為什麼統治天下?壓的鬼神、練氣士喘不過氣來?

原因就在這裡!

“米家藏的夠深,很多人都在說,大梁城內沒有武道第三重天,但我覺得你們距離突破三重天不遠了,原來是你們這些老王八都藏起來了。”

眼見著五把鋼刀刺來,項採珠面不改色,下一刻五人重心偏移,只覺得身邊莫名多了一股力量,拉扯著自家鋼刀向身旁的兄弟斬去。

“大家小心,這女娃子的血脈有些邪門!”米家五臉上變了顏色,眼神中露出一抹驚異。

勐然收力,可誰知那股重力忽然消失,然後又化作推力,向米家五老自家的胸腔斬了過去。

“小心,這女娃娃忒邪門!”

五個人與項採珠周旋起來雖然有些吃力,但並非沒有勝算。

武道第一重天是‘入極’。

第二重天是脫胎。‘極’之中的氣血運與五臟,強大的氣血推動五臟六腑蛻變。

五臟蛻變五次,開啟五臟潛力,就已經算作小超人,肉身身軀到達極限。能夠形成種種勁力,如隔山打牛、舉重若輕、舉輕若重等等。

武道第三重天就是武道天人,以極限的肉身為構架,五臟六腑內五氣為根基,精氣神為骨,可以接引天地之力,利用天地之力洗煉五臟六腑,相助五臟六腑的蛻變。

五人出手之間,有種種勁道相隨,如崩勁、化勁、陰陽、輕重,對於項採珠的重力倒也有些抵擋作用。

可惜幾人武道沒有跨入第三重天,若是跨入武道第三重天,能借來天地之力附加於拳腳之上,倒也可以擋得住項採珠古古怪怪變來變去的重力。

項採珠一劍刺出,同時將重力施加於對方持劍的左手,數千斤的力量壓下,那人猶如龜速,動作跟不上腦子,被項採珠在胳膊上劃開見血了。

“這小皮娘忒厲害,其手段貌似是重力法則。”終於有人看出來項採珠異能的來歷。

“姑娘,那我無冤無仇,在下想不明白,你為何對我等痛下殺手。”

其中一人開口。

“崔漁死了,你們也要死!”項採出字字如金,一字一句吐出。

崔漁?

崔漁是誰?

米家五老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滿是迷茫。

他們是知道老六去劫殺崔漁,但並不知道崔漁的名字。

區區一個平民,配他們記住嗎?

“殺,現在唯有你死我活一條路!”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滿是兇狠冷厲。

都現在這種情況了,還有化解的餘地嗎?

五人配合精妙,再加上那鋼圈相助,將項採珠團團圍住,一時間你來我往,項採珠不通武道,一時間竟然被打的手忙腳亂,難以將五人拿下。

那五人刀光劍影閃爍,將項採珠護身的鋼絲斬飛,一刀噼在了項採珠的小腿上。

項採珠也見血了。

大梁城與韓國的交界處

項羽與項燕坐在大帳內。

項燕將一份書信遞給項羽,項羽看了書信後眉頭皺起,開口呵斥了句:“胡鬧!忒胡鬧了!為了一個區區平民小子,竟然惹出這麼大禍事,簡直是胡鬧倒了極點。”

“現在該怎麼辦?”項羽看向了項燕。

“軍中米家的將領,你全都解決了吧。”項燕面無表情的道。

項羽一愣,然後道:“是。”

“然後再去大梁城走一趟,將你小妹帶走,連夜送往大虞國都。大地之力啊,怕是再也保密不住了,韓國與魏國等各國必定拼盡全力刺殺她。咱們保不住她!將米家的事情,告訴吳廣,他知道該怎麼辦。”項燕不緊不慢的道。

談話間一場風波消弭無形。

“米家滅的不明不白,只怕大虞米氏本家不會善罷甘休。”項羽道。

“那又如何呢?”項燕看向項羽,項羽聞言一愣。

是啊,那又如何呢?

她小妹未來註定要成為大虞國最大的掌權者。

項羽本來心中還有千言萬語要問,可此時話語到了嘴邊,忽然緊緊的閉上。

自家小妹註定要成為未來大梁城數百年的主宰,還用顧及那麼多嗎?

“小妹那邊怎麼辦?都直接殺到米家老巢去了。米家那五個廢物雖然不成氣候,但終究是有點手段的。”項羽問了句。

“我親自去,你小妹現在是炸毛的貓,我不去誰也別想將她哄好。”項燕悠悠一嘆。

大梁城忽然炸了鍋

吳家的高手紛紛出動,不斷清剿和米家有關的一切勢力。

被心猿奪舍的吳廣也是懵逼。

誰知道項採珠這麼勐,竟然將整個米家坑了進去。

不過趁勢吞併米家,本來就在他的計劃之中。

金家

金尚早靜靜的站在院子裡,看著院子中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桂樹,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沒有人知道金尚早在想什麼,院子裡一片死寂,唯有金尚早一個人站在大樹下,看著已經枯葉遍佈的老樹。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將金尚早的思緒拽了回來。

“誰啊?”金尚早心中提起警惕。

“大哥,不好了!大梁城亂套了,有人偷襲了咱們的碼頭,現在兄弟們都被殺散了。米家倒臺,被吳廣暗算了,現在吳廣正在追殺米家的餘孽。有人知道您投靠米家正要抓了您去項家邀功。”門外傳來小弟的聲音。

那聲音他聽出來了,是自己的心腹:三鵝。

開啟大門,一個血葫蘆從大門外歪了進來,直接跌倒在地:“大哥,快跑!他們要殺來了。”

話語落下,已經氣絕身亡。

看著死在自己面前的心腹,金尚早一愣。

然後返回院子,拿住掛在堂口的虎頭刀,二話不說翻牆從後門逃走。

可是米家被清算,自己該往哪裡逃?又能往哪裡逃?

投奔吳廣?

還來得及嗎?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吳廣會允許他活著嗎?

比如這次,米家暗算崔漁,就是吳廣從中挑撥。

“他就是金尚早!”

“他在哪裡!”

“抓住他和項家邀功,可千萬不能叫他給跑了。”

就在此時身後巷子外一聲喊叫,伴隨著雜亂腳步,驚的金尚早一個激靈,二話不說翻牆而去。

金尚早在逃

狼狽的逃

身後是各路勢力的追殺。

金尚早執掌城南碼頭,早就被不知道多少江湖人盯上,如今米家忽然倒臺,金尚早自然也受到牽連。

好在他之前吃過崔漁的虧,提前將家卷都轉移了,誰料還真是因禍得福,自家家捲逃了一命。

但現在關鍵是,自己該往哪裡跑?

他想去投靠吳廣,可吳廣的手段叫他心驚膽顫,尤其是吳廣暗算崔漁、暗算米家才惹出這一攤子事情。

而且金尚早知道,吳廣對崔漁忌憚至極。

與其投靠吳廣,還不如去投靠崔漁。

而且他也察覺到吳廣和太平道的勾結,總覺得不是一個好去處。

“去投靠崔漁!”金尚早略作沉思,然後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且說布袋中的崔漁,坐在虛空苦苦思索半響,然後勐然一拍大腿:“有了!”

這股詭異的力量可以破除一切神通法門,但卻又不侵襲萬物,不會主動進入自己的身體,那自己想個辦法叫對方進來不就成了?

什麼辦法?

直接自己身軀內施展神通!

然後下一刻崔漁轉化骨骼---鋼筋鐵骨!

果然崔漁才施展神通,那股力量就直接憑空出現在崔漁體內,將崔漁的神通之力熄滅。

下一刻,腦子裡金手指的聲音響起:

【發現詭異之力,是否篡奪?】

“篡奪!”

【篡奪成功。你獲得小神通:還原法。】

【還原法(+):將你施展過的神通破除掉。如指物化形可逆轉。】

【注1:可進化為破法之力。】

【注2:無代價。】

然後眼前版面重新整理:

【姓名:崔漁。】

【天賦:篡奪。】

【神血:二十四滴。】

【魔神共工血液:一縷。】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崑崙鏡操控口訣(完整)】

【妙法:緊箍咒法。】

【妙法:甘露術。】

【法寶:定海神珠。】

【時間意境】

【妙法:釘頭七箭書】

【三味真火】

【還原法(小)】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崔漁直接操作,不斷轉化自家身軀,不過半個時辰,就將袋子內的詭異之力吞噬乾淨。

那六爺正急匆匆的往大梁城內趕去,忽然胸口一痛,然後腋下伸出一隻手臂,竟然插入他的胸膛,將他的心臟給摘了去。

“你……你怎麼可能……”六爺指著崔漁,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崔漁笑了笑,一把三味真火,將老者燒的個齏粉,連渣子也沒剩下。

然後轉過頭看向大梁城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冷厲,起身往大梁城內趕去。

接下來他就要滅金家滿門。

只是才走到半路,就見一道人影騎著快馬狼狽的自遠處趕來。

“崔大爺,小人金尚早,給您請安了。”金尚早汗流浹背,直接撲倒在地叩首。

崔漁眉頭皺起:“怎麼了?”

“項家二小姐聽聞您被米大爺劫殺,於是單槍匹馬屠了米家府邸,又向著米家秘密莊園趕了去,說要將米家的人殺光為你報仇。”金尚早道。

“什麼?”崔漁心中一驚,然後抓住金尚早衣領:“米家秘密莊園在什麼地方?”

“小人為您帶路。”金尚早顧不得發麻的雙腿,連忙在前面引路。

米家莊園內

項採珠衣裳染血,頭上髮髻散亂,腦袋上頭髮猶如狗啃的一樣,偏偏頭髮連帶著頭皮在空中飛舞。

身上早就大大小小傷口無數,森森白骨清晰可見,而對面的米家五老已經倒下了兩位。

剩下的三人一個被削去一條手臂,肋骨割下去一大塊血肉,不斷噴著鮮血。還有一個缺了一雙耳朵,以及和耳朵連線著的半個頭皮。

還剩下一個,頭頂鋼圈,竟然沒有受傷。

那鋼圈散發出一道彩光將其整個人籠罩住,彷彿披了一層霞衣。

項採珠一雙血肉模湖的雙手拄著劍,顫抖著身子站在地上,目光死死的落在了那鋼圈上。

亦或者說,目光落在了那一塊白色的布匹上。

“那是什麼鬼東西?”項採珠聲音沙啞,要不是這件詭異之物,自己早就將這幾個老傢伙切了。

項採珠衣衫襤褸,此時手持長劍拄在地上,心中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

不過好在她的重力是無敵的!

就算是元磁之力被剋制,也依舊能有壓制性的力量。

眼見著項採珠就要將對方弄死,可這幾個老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白布,竟然兜頭蒙了上來,項採珠的鋼絲、重力遇見那白布化作了虛無,一時不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項採珠竟然被對方突破防禦,身上層層掛彩。

多虧大地之力面對那破禁的法布還有一些反抗之力,否則只怕她已經被矇頭錘死了!

但是現在項採珠也已經到了極限,但是對面那個頂著磁鐵的老傢伙好像距離死掉還差很大的距離。

“項採珠,真的很難想象,你竟然覺醒了大地之力,才這麼小的年紀,就覺醒了重力與鋼鐵兩大能力。這要是叫你成長起來,整個大週三百六十五路諸侯國,能勝你者不過屈指可數。到時候一念之間,天崩地裂,大地之力都要為你所用。可惜,你偏偏非要自己尋死。這麼好的天賦不苟起來發展,偏偏跑來自己找死,又怪的了誰?”頭頂磁鐵鋼圈的老者是五人之中的老大,此時眼神中充滿了冰冷,手中鋼刀只剩下一個短短的刀柄,刀身全都化作一縷縷鋼絲,加入了項採珠的陣營。

“老狗,你認出我來了?”項採珠此時臉上血跡斑斑,嘴唇被削去一塊肉,面頰上也血肉模湖,看起來頗為恐怖。

“呵呵,出手就必然會留下痕跡,你上次為崔漁出頭的時候,咱們早就留意你了。”老叟手中刀柄扔在地上:“不然你以為這鋼圈咱們是為誰準備的?不知道我一拳打死你,項燕那老傢伙會不會後悔一輩子。到時候只怕整個大虞國都會瘋掉吧!”

“天下大變之前,乃是我等士族的崛起之機,可惜卻偏偏被你給破壞了。”老者一步步上前,周身氣勁鼓盪,周身天地元氣開始波動,此時竟然有了突破武道第三重天的徵兆。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項採珠努力的站直身子,下一刻周身鋼絲匯聚,萬千鋼絲匯聚成一團,然後扭曲成一把長刀,被項採珠拿在手中。

“殺!”

老者一步邁出,腳下竟然彷彿縮地成寸一樣,下一刻直接出現在項採珠身前,其拳頭上一縷縷天地之力環繞。

項採珠鋼刀揮出,可是老者頭上鋼圈一陣閃爍,白布彷彿化作混天綾撐開,直接籠罩了下去,然後下一刻項採的鋼刀上大地之力消減,竟然被鋼圈吸走。

然後老者一拳轟出,周身繚繞的天地之力,竟然將項採珠附加於身上的重力抵消掉。

“死!”一拳撲面,毫不留情,就要將項採珠的腦袋打爆。

看著老者打來的拳頭,項採珠面無表情,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了殷紅牙齒:“老狗,我要和你同歸於盡。我殺你米家所有族人,姑奶奶不虧!今個我要是能活著,日後非要將你大虞米家本家的所有族人全部都殺光!”

項採珠臉上毫無畏懼之色,有的只是一縷陰冷以及一縷惋惜,可惜自己再也看不到崔漁最後一眼了。

但是,自己不能白死!臨死前,一定要幫他解決掉最後的敵人。

自家大地重力還有最後一招,可惜還沒有完全孕育出來,一旦施展出來就怕自己的身軀也要崩潰死亡。

不過,怎麼死都是死,倒不如替他徹底解決了隱患。

眼見著那老者拳頭就要落在項採珠的腦袋上,項採珠體內一縷縷別樣的氣機閃爍,胸膛內一縷縷裂痕開始浮現,骨裂聲在項採珠的體內響起,眼見著項採珠就要放大招,然後下一刻老者竟然憑空變成一隻蛤蟆,落在了項採珠的腳下。

“彭~”

“崔漁!”項採珠看著眼前的蛤蟆,眼睛裡露出一抹驚喜,連忙轉身望去,果然看到了站在遠處倒吸一口涼氣道的崔漁。

“崔漁!

!你個狗操的!老孃差點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項採出眼眶含淚,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可疼死老孃了!這些狗東西可真狠,老孃頭皮都被他們給削掉了。”

崔漁看著慘兮兮的項採珠,整個人像是麵條一樣躺在血泊中,任憑地上的血色泥漿浸透身上的衣裳,整個人不由得一個哆嗦。

小姑娘平日裡最愛乾淨,此時竟然躺在了血泊中。

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四肢呈現詭異的彎曲,胸膛塌陷了下去,整個人躺在地上就像是一灘肉泥。

尤其是臉上模湖的血肉,叫崔漁看了後整個人更是不由得心中一疼。

人被刀子劃一下,尚且疼的要大呼小叫,更何況是被削掉半張臉,露出了森森骨頭。

被打斷全身骨頭有多疼?

崔漁心中著實不敢想象。

真要說些安慰的話,項採珠彪悍的話語響起:

“快!給老孃乾死那兩個老傢伙,這兩個老傢伙被老孃廢了!快把他們乾死。一定要在老孃嚥氣之前將他們給我弄死,否則老孃死不瞑目啊!”

崔漁一個踉蹌,差點跌下老馬。

項採珠永遠都是那個項採珠。

崔漁不顧地上血腥泥濘,來到了項採珠的身前,看著整個胸膛都塌陷下去的項採珠,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崔漁,我是不是要死了?”

項採珠終於聲音柔弱下來,眼淚巴巴的看著他,眼睛裡滿是不捨,氣息也逐漸微弱下來。

“死不了!”崔漁上前撫摸著項採珠的面頰,肉白骨施展,只見項採珠臉上削掉的傷口肉芽衍生,幾個呼吸間就已經長好了。

然後一滴滴甘霖灑落,不要錢一樣,項採珠身上的刀傷不斷恢復,只是身上斷掉的骨頭依舊麻煩。

崔漁可不會接骨術。

沒有將骨頭續接好,貿然使用肉白骨恢復對方傷勢,以後怕是要留下畸形。

似乎是看出了崔漁顧及,金尚早連滾帶爬的從老馬身上來到崔漁身邊。

“公子,小人會接骨。”金尚早道。

崔漁看了項採珠一眼,拿出萬劫金丹的葫蘆,掰開項採珠的嘴,給她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快,給她接骨吧。”

“公子,小人八歲走江湖,大大小小刀傷無數,身上的骨頭就沒有一塊完整的,全憑當年小的和一個老中醫學了接骨術,才不斷給自己接骨續命活下來。”金尚早手腳麻利的拿住項採珠的大腿。

項採珠才七歲,倒也沒有那麼多忌諱。

“疼死老孃了,你個狗東西會不會給老孃接骨啊!”項採珠疼的滋哇亂叫,嚇得金尚早一個哆嗦。

崔漁以起死回生感應項採珠體內傷勢,他不得不承認,金尚早幾十年的接骨術不是吹的。

肉白骨施展,項採珠的骨頭幾個呼吸間重新續接,所有裂痕盡數消失。

“贊一個。”崔漁暗自為自己點贊。

“你忍著點,先前和人動手,怎麼沒見你大驚小叫?”崔漁一邊說著,一邊示意金尚早動手。

金尚早憋著笑,手腳麻利的動手。

“哎呀,你個狗東西,下手這麼重,是不是故意給老孃難堪。”項採珠破口大罵,疼的小臉都扭曲了。

崔漁趕緊施展肉白骨,給項採珠嘴裡又灌了一口甘霖,項採珠才小臉放鬆下來:

“你可別怪我了,今日差點翻了船,你再也看不到姑奶奶了。”

“不是和你說了,米家的事情我自己有辦法。”崔漁沒好氣的道。

“大梁城是我的地盤,你在我的地盤被人劫殺,以後我的臉往哪放?我還哪裡有臉面對你?”項採珠振振有詞:

“我之前都警告米家了,可誰知他們還敢動手。一群狗一樣的東西,還敢違背主人的命令,我卻又豈能容他活著?”

說到這裡,項採珠看向崔漁,委屈巴巴的道:“再說了,當初我聽說你死了,我就大腦一片空白,只想將他們全都殺了為你陪葬,哪裡想那麼多。”

“哎喲,你個狗玩意,敢摸老孃的胸,一會老孃將你的爪子剁下來。”項採珠怒視著金尚早:“姑奶奶的胸只有崔漁才能摸。”

金尚早雙手一個哆嗦,崔漁敲了敲項採珠腦袋:“小小年紀別作妖,就你這小身板,摸個男胖子都比你有感覺。”

項採珠氣的不說話,死死的咬著牙齒。

“行了,起來吧。”胸骨接好,崔漁捏了捏項採珠的臉蛋。

“好了?果然好了!你小子有點東西啊。”項採珠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跪在血泊裡磕頭,血液賤了一腦門:“小人不求有功,只求姑奶奶莫要怪罪就好。”

項採珠沒有理會金尚早,而是看向地上的癩蛤蟆,伸出手去將癩蛤蟆抓住,拿在手中攥的那癩蛤蟆眼睛鼓起。

“拿刀來,老孃要將他大卸八塊,以解老孃心頭之恨。”項採珠發狠。

金尚早在一旁連忙遞過刀,露出狗腿子模樣。

項採珠不愧是項採珠,果然是說到做到。

項採珠很認真的將一隻蛤蟆抽筋扒皮,然後五臟六腑全都掏出來,最後一腳剁碎。

其餘剩餘的兩位米家耆老身軀發抖,然後乾脆不再說話,一巴掌敲在天靈蓋自盡了。

“這東西真邪門。”項採珠血淋淋的手掌拿住鋼圈,又將白布撿起來:“似乎是專門剋制我的。但落在我手中,也能增強我的異能。也不知道此物是什麼材料煉製成。”

項採珠美滋滋的將圈子套在手腕上,下一刻只見那圈子一陣扭曲,就彷彿是活了過來一樣,在項採珠的手腕遊走。

“是個好寶物,至少能增強姑奶奶我十倍的力量,而且這東西似乎還能與這片大地感應?”項採珠戴著圈子,圈子在大地之力的滋潤下化作了銀白色,看起來有些像是西遊記裡的金剛琢。

不過與金剛琢不同的是,這個圈子此時變得很細,就像是一條細線,銀子做的裝飾品,戴在項採珠的手腕上。

“這座山中還有活人嗎?”崔漁問了句。

項採珠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話,忽然遠處的茂林內走出一道人影,緩緩來到了場中。

來人身形並不高大,可不知為何崔漁總覺得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氣勢,就像是整片天地都在男子的掌控之中。

看到走來的男子,崔漁心中戒備。

“爹!”項採珠弱弱的叫了一聲,看起來有些畏懼。

崔漁一愣。

項燕目光掃過崔漁,對著崔漁點點頭,然後看向項採珠:“你該走了。”

項採珠不敢多說,悄悄的看了崔漁一眼,然後向男子走去。

只是走了兩步,回過神來停住腳步:“你剛剛說什麼?我該走了?”

“是該走了。”項燕聲音平靜。

“回家?”項採珠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去大虞。”項燕道。

“我不去!”項採珠反駁,底氣有些不足。

“鬧出這麼大動靜,整個大周都會知道你覺醒大地之力血脈,我護不住你!大梁城也護不住你!”項燕開口,給出的理由叫項採珠無法拒絕:“你要是繼續留在這裡,我們這些人為了保護你,都要給你陪葬。你難道要看著你大哥戰死,我也戰死嗎?”

“我……我……我……”項採珠急的眼睛亂轉,然後勐然一指崔漁:“我去大梁城可以,但是他要陪我去。”

項燕看向崔漁,目光有了莫名味道:“可以。”

“崔漁,我們去大梁城吧。”項採珠面帶喜色。

“我不能去。”崔漁搖頭,心中對項燕的反應很好奇,項燕竟然沒有反對自己和項採珠一起走,這可不是什麼正常現象。

項採珠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盯著他。

“我在這裡還有事情沒處理完。等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去大虞找你。”崔漁記掛著女魃屍體,當然不肯輕易離去。

“王八蛋!你個狗犢子又在忽悠老孃。”

項採珠對著崔漁破口大罵,指著身上血淋淋的衣服:“老孃身上的血液還沒幹呢,叫你陪我去大虞過分嗎?”

“不過分。”崔漁很實誠的點頭。

“那你就陪我去大梁城好不好?”項採珠忽然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崔漁一巴掌推開項採珠的臉:“十年內我一定去大虞國都找你。”

“十年?”項採珠拉長音。

“五年!”崔漁想了想,伸出巴掌。

項採珠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有些不捨的看了崔漁一眼,然後走到項燕身邊:“要是沒這檔子事情,我還能在這裡多陪你待幾年,可這米家偏偏惹事生非,等我到了大梁城,非要將米家斬盡殺絕不可。”

一旁項燕嘴角抽搐,有一巴掌將自己女兒人道毀滅的衝動,這丫頭是養廢了。

“走吧,去大虞國。”項採珠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走入山林中。

項燕對著崔漁點了點頭,誇讚一聲:“很不錯,以後有機會去大虞國找採珠玩。”

看著遠去的背影,崔漁呆呆的站在原地發愣,心中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就在天邊人影消失之後,崔漁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離去,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一道人影由天邊逐漸變大,戴著哭腔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

“崔漁,你可一定要來大虞國,吃我給你做的辣子面。”

項採珠大步向前跑,然後項燕從後面追上來,一把抓住項採珠的脖子。

項採珠四腳離地,拼了命的對崔漁招手,然後被項燕提著消失在了群山間。

項採珠走了,但是哭聲卻猶如一道魔咒,在崔漁耳邊不斷迴盪。

“我一定會去的。”崔漁心中暗自道了句,然後面無表情的騎跨在馬匹的身上。

“公子,請恕小人多嘴,您和小姐去了大梁城,才會有更大的發展,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次項小姐邀請您,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您為何不去呢?”金尚早跟在崔漁身後,看著駿馬粗壯的尾巴在不斷的掃來掃去,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崔漁看了金尚早一眼,卻沒有多說話。

一具神魔的屍體就在眼前,不挖出來他豈能甘心?

少女有什麼好?

神魔姐姐不香嗎?

崔漁的道金尚早無法理解。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崔漁問了句。

“公子可有指示?”金尚早眼巴巴的看著崔漁。

崔漁看著金尚早,眼神捉摸不定,看的金尚早一顆心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想弄死金尚早,畢竟這等牆頭草,不值得信任。

但是想想自己無人可用,只要叫金尚早知道自己的手段,日後自然不敢背叛。

“你去大周王都吧。”崔漁看著金尚早。

“去大周王都?”金尚早不由得一愣。

“訓練一個諜報組織,收集大周的資訊。”崔漁看向金尚早:“你是二十多年的老江湖,此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的是嗎?”

“大周藏龍臥虎,一塊磚頭砸下去,都是一大票異能者。小人如何才能在大周立足?”金尚早面帶難色。

“殺人!”崔漁道。

“殺人?小人這實力能殺誰?”金尚早苦笑。

“是我殺人。”崔漁自顧自的騎著老虎在前面走著。

“小人不懂。”金尚早小心翼翼的看著崔漁。

“我也不瞞你,我背後有一個組織,喚做:閻王殿。只要被閻王殿盯上,不管你是消除生死籍的強者,還是芸芸之中的無名之輩,二十一天後都會死亡。你去大周王都,就是作殺人的買賣。記住了,生死籍的強者下貼必死。”崔漁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聞言身軀一震,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消除生死籍的強者下貼必死,這是何等大的口氣?

那可是生死籍的強者啊!

“我可以為你出手一次,隔著千里咒殺生死籍之上的強者。你如何利用這一次機會,招攬到強者,把殺手組織建立起來,那是你的事情。”崔漁說到這裡看向金尚早:

“能辦到嗎?”

“能!不但能,而且還能招攬到消除生死籍的強者為我所用。”金尚早斬釘截鐵的道:“畢竟就算是消除了生死籍的老古董,也有死對頭。而且這種死對頭一般都還很厲害。”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你如何從鎬京,將訊息及時的傳遞給我。”崔漁騎在老馬上,摸著老馬的耳朵。

他對金尚早的能力不懷疑。

至於說金尚早的忠心?

等他看到自己咒殺了消除生死籍的強者後,到時候自然不在有任何二心。

“大周有報更鳥,可以通傳資訊九州,據說有太古鯤鵬血脈,一來一回不超過三日。只是動用的價格是個天文數字。”金尚早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崔漁面色。

“無妨,需要什麼,你給我列出個單子。”崔漁情緒不高,騎在老虎上遠去。

金尚早在後面連忙抓住老虎尾巴,整個人飄了起來,心中暗自道:“這回似乎攀上了一個大主顧。”

大梁城

項家府第

大梁城

項家

項採珠收拾好行囊,坐在馬車內,一雙眼睛看向項燕。

“爹,你以前不是瞧不起平民嗎?今個這麼對崔漁這麼友善?”項採珠面帶不解的看著他。

“先前你與米家的那五個老傢伙交手,我都看到了。甚至於崔漁幫你續接筋骨的手段,我也看到了。變換動物的手段,是大周王室無疑。他就是大周王室的血脈!而且血脈純度很高很高!高到無法想象!大周王室要是知道了他的存在,十有八九會接回去好生培養,至少也要放入宗人府圈禁起來,做一個鎮壓大周王室底蘊的存在。”項燕笑著道。

“他的體內當真有大周王室的血脈?”項採珠面色一變,一旁的項羽也是面色大變。

大周王室啊!

天子血脈!

而且還是雲華公主的後裔,多麼純淨的血脈。

“當然,我絕不會看錯的。”項燕很篤定的看著項採珠:“你要是能血脈大成,徹底執掌大地之力,到時候真的嫁給崔漁,沒準還能幫他在大周立足跟腳。不說封王,一個實權諸侯是沒得跑了。”項燕看向項採珠:“大虞規矩森嚴,不比大梁城這種小地方,你到了哪裡……。”

項燕說到這裡,話語忽然頓住,想起項採珠的彪悍,忍不住閉上嘴巴。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孩子算是被自己給養廢了!

都怪自己,從小缺少了關愛。

“這是流雲水袖,你收好!這件寶物可不是尋常之物,據說能攪動五湖四海之水,乃是護身至寶。”項燕說到這裡,從袖子裡掏出一隻雪白色的綢緞,遞到了項採珠的手中。

“給你是糟蹋了!”項燕有些肉疼:“你執掌大地之力,要這流雲水袖做甚。”

“是我的東西,我一定要。不是我的東西,我分毫不取。”項採珠接過流雲水袖,下一刻只見流雲水袖就像是一條靈蛇,順著其袖口鑽入了衣裳內。

項燕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目瞪口呆。

“你……你……”項燕指著項採珠,整個人彷彿見鬼了一樣。

項採珠得意一笑:“你忘記了,大地之力可以生養萬物、承載萬物,流雲水袖亦是在大地靈脈中孕育出來的。”

“崔漁你幫我照看著點。”項採珠最後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然後拉下簾子,馬車轆轆遠去不見了蹤跡。

“爹!”項羽站在項燕身後,忍不住開口道�

��句:“那可是流雲水袖!當年為了流雲水袖,您才幫助雲華仙子的,然後惹來雷霆震怒,被謫貶大梁城,現在怎麼就真的將流雲水袖給她了?”

“此一時彼一時。”項燕看了項羽一眼:“採珠去了大虞,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重新返回大虞。這裡咱們呆不了多久的。”

項燕與項羽又一次奔赴戰場,崔漁在李家村暫時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韓信現在怎麼樣了!”

他覺得等韓信武道修為有了底子,可以承受住神血強度的時候,自己應該為韓信塑造血脈。

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底蘊太淺薄,幫襯的人手差太多。

一想起要與項採珠分別五年,他就心中也莫名難受。

然後崔漁掉轉馬頭,他覺得自己應該送項採珠那小丫頭一程,至少再看最後一眼,這一分別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見。

人生本來就是見一面少一面!

可是到了項家打聽,才知道項採珠已經離去。

崔漁略作沉思,轉身往回趕,可是路經德隆武館的時候,崔漁腳步忽然頓住。

腦子裡浮現出當年寒冬臘月被追殺的項採珠,以及分別時哭成淚人的臉,崔漁覺得自己應該為項採珠做些什麼,以後有事沒事去德隆武館轉轉,總能找到線索。

石龍武館內

陰陽手石龍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頭髮花白,臉上遍佈褶皺,一雙眸子裡光芒暗澹,看起來就像是病了很久很久的病人一樣。

在其身後,大弟子陳川面色緊張,整個人目光低沉。

在對面,三江幫護法高大升此時按著石龍脈搏,眯著眼睛不語。

空氣似乎陷入凝滯,時間停止了流轉。

許久後高大升收回手掌,一雙眼睛看向石龍面色,整個人沉默不語。

“如何?”石龍問了句。

“病入膏肓啊,你已經被火毒攻入心脈,只怕命不久矣。”高大升也是面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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