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意味深長的瞪了周印一眼,急匆匆的又往戲臺那邊跑去。
周印也不敢耽擱,把春花塞到馬車裡後。
忙不迭拉起韁繩就把馬車往尚食樓趕。
剛進後院。
不等喘口氣,就派人去請唐大夫。
這才安排夥計把春花移到另外的房間去。
自己親自抱著林小翠回了她原來的房間。
周印幫她蓋好被子後,小心翼翼的坐在旁邊,看著她淺淺的呼吸,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的腦海裡甚至冒出讓洪武不要再回來,這個可怕的念頭。
很快,唐大夫就來了。
給林小翠把了脈,說是驚嚇過度暈過去了,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而春花則是被人給打暈的,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再加上被人踩踏了,身上有些瘀傷。
唐大夫也開了些跌打損傷的藥。
唐大夫一走。
整個尚食樓後院又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
靜得周印的心裡發慌。
他不敢離開林小翠半步,一直守在床前。
而洪武那邊,緊追慢追,總算是在城郊的一條巷子裡截住了歹人。
此時,林杏已經垂著腦袋倒掛在歹人的背上。
而青松也被捆了起來,嘴裡綁著一團厚厚的破布。
見洪武來了,青松一個勁的掙扎,卻被那幫人掄起拳頭往他的臉上招呼。
打得青松是兩眼冒金星,鼻血嘩嘩的就流出來了。
“青松!別掙扎!先聽他們的,見機行事!”
洪武陰沉著臉,冷冰冰的朝青松吆喝了一嗓子。
城裡的人都趕廟會看花燈去了。
眼下這條巷子裡,格外的安靜。
草叢裡的蛐蛐都被嚇得不敢出來了。
青松順從的放棄了掙扎,一雙眼睛卻是滴溜溜亂轉,想著儘可能逃走的辦法。
這時,只見那些歹人一個個的扯掉了臉上的狐狸面具。
露出一張張蒙得只剩下眼睛的臉。
那黑色的夜行服藏在暗夜裡,十分難尋。
他們一個個的從腰間抽出了軟劍或者匕首。
一行七人。
有的把劍指著青松,有的把匕首架到林杏的脖子上去。
唯獨沒人把刀口一致對外。
“別亂來,讓我們出城!要不然逼急了,我們分分鐘讓他倆陪葬!”
為首的那個郎君顫抖著聲音衝洪武叫囂著。
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一旁的那個夥伴,在為首那人的腳上碾了碾,提醒他注意言辭。
洪武半眯著眼睛打量著對方。
恨得牙癢癢,手上卻漸漸握緊了拳頭。
眼下這條巷子實在過於狹窄要是真動起手來,難免會傷及無辜。
更何況,林杏和青松還在他們手上。
不能傷及無辜。
洪武冷冷的瞪著一眼那七個歹人,低吼道:“你們想怎麼樣?”
七人面面相覷。
像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卻在這時,不知道是誰丟過來一顆珠子。
這珠子瞬間爆裂開來。
露出厚厚的濃煙。
洪武一隻手緊捂口鼻,一隻手在面前扇了扇。
等那濃煙消散一些時。
人早就跑沒影了。
而不遠處那條一米多寬的河溝上矗立的獨木橋已經順水飄走去。
“該死!”
洪武暗暗的在心裡罵了一聲。
眨眼的功夫,這七個人竟然能做到如此迅速。
看樣子應該是專門訓練過的人。
洪武來不及揣測太多。
幾步助跑,一躍而起,徑直跳過了那條小河溝。
來到一個岔路口,燈火黯淡下來不少。
再往前跑就出城了。
洪武開啟火摺子,蹲在地上仔細檢查的地面的情況。
時而抓起地上的泥巴嗅嗅,又瞅瞅旁邊的樹葉。
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就在望眼欲穿,兩眼茫然時。
卻見出城的岔道上有一個紅繩做的平安結。
那平安結洪武自然是認得的。
林小翠串銅錢向來跟別人不一樣。
別人串銅錢串起就串起了。
而林小翠串銅錢向來喜歡用紅色的線,並且在結尾處打上一個奇形怪狀的平安結。
為此,林小翠還專門解釋說那平安結是用來招財進寶的。
讓錢平安花出去,再平安回來。
沒想到有那麼一天,這平安結竟然會派上用場。
洪武連忙拾起平安結,朝著那條岔道追去。
這一路上,但凡岔道拐彎的地方。
他總能撿到一些青松留下來的暗號。
這一追,足足追到了天亮。
總算是遠遠的能看見那幫歹人的身影了。
他們已經來到一個遠離河西鎮的山上。
樹木蔥鬱之間,有幾座若隱若現的宅子。
那宅子早就老舊得不成樣子了。
宅子的周圍,還依稀可以看見一些殘垣斷壁。
看這規模,應該是廢棄的村寨。
那幾個歹人,眼瞅著就要倒舊宅子了。
一個個警惕不已。
東看西看,一點風吹樹葉的聲音都能草木皆兵。
扛著青松那人重重的在他後脖子上打下一個手刀。
原本直著脖子,眼睛瞪得溜圓的青松頓時癱軟下去。
只見那人扛著青松走回大路邊,將人下。
又朝四周看了看,確保沒人,這才急忙給大夥做了一個手勢。
迅速朝那些殘垣斷壁隱去了。
洪武眉頭緊皺,親眼看著那群人進了最大的一座宅子,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樹上跳下,挪到了青松的身邊。
他探了探青松的呼吸。
幸好這小子只是昏過去了。
那幫人究竟什麼目的,實在搞不懂!洪武來不及多想,眼下林杏還在他們手裡。
如若他們只要錢,綁架了林杏,那一切還好辦。
就怕碰上的都是些亡命之徒。
那可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事情了。
他連忙將青松拖到路邊的荊棘從裡藏好,又拔掉他嘴裡的布團,解掉他身上的麻繩。
這才小心往那些殘垣斷壁走去。
近了才發現,這哪裡是些正常的殘垣斷壁。
而是荒廢的墳冢和房子。
地上有不少枯黃的骨頭和白森森的頭蓋骨。
跟亂葬崗有得一拼。
建得十分詭異。
洪武不敢託大。
輕手輕腳的往大宅子靠近。
這時那些殘垣斷壁處,竟然起了一層層淡淡的薄霧。
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林子外面的景象。
洪武將大宅子周圍的地形都打探了一遍。
發現那七個歹人正在舊宅子的堂屋裡席地而坐。
正在喝水吃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