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捧著一堆破布條,心裡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有什麼蠱用在這個孽障的身上比較合適。

他這好好的實在是招人煩得緊。

很快她決定用牽機蠱,效用有點類似做成半傀儡的人,雖然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但是行為會非常的遲緩,等同於放慢上百倍的速度行事,且四肢牽動,都如重逾千斤,他根本沒有勁兒再上躥下跳了。

秦妙言琢磨著收拾李扶光的時候,他還在震驚一個灰撲撲的被單,竟然比傳說中的鮫紗還要貴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李扶光總算不再發傻了,手足無措地站起來,繞著秦妙言轉圈,一邊轉一邊道歉。

活像是一頭拉磨的野驢。

“尊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李扶光愧疚地說,“要麼我現在就回家想辦法,定然把這個什麼蠶,蠶絲被單,賠給尊上!”

秦妙言冷笑道:“賠?雲蠶已然絕跡,唯二兩隻在我的後院養著,你去哪找雲蠶絲?”

李扶光根本就沒有聽過這玩意,但也知道太貴重了他怕是根本賠不起。

他向來闖禍從來不跑,敢作敢當。

因此他上前,微微彎腰看著面容冷漠的秦妙言說:“我確實賠不起……”

秦妙言:“哼.”

李扶光說:“那……有沒有什麼東西能代替這玩意?”

“只要尊上說在哪裡,我定然竭盡全力為尊上尋來!”

他眼神十分的真摯,說著半蹲下來,雙手搭在秦妙言膝蓋上的破布條上,滿眼歉意。

秦妙言對著“溫柔”地笑了笑,打算最多忍到他吃完飯,等他吃飯的時候悄無聲息下了牽機蠱,到時候他肯定就沒有這麼煩人了。

他要是不安靜下來,秦妙言真的很難對他這野狗一樣的性格,升起什麼欲……哇哦。

秦妙言正琢磨著他老實之後的事兒,無意間一低頭,看到叉著腿蹲在她面前的李扶光身前。

他本就因為把鮫紗中衣脫了,沒遮沒擋的,同鮫紗一個料子的短褲,能攔住的風景實在是很有限。

如雨後大霧之中若隱若現的山脊,綿延悠遠,壯闊雄渾。

秦妙言“閱山無數”,搭上一眼,便知道眼前這沉睡山巒,實在可觀。

這傻小子那些飯還真的沒白吃啊。

長得真好啊。

秦妙言心裡那點氣如同烈日下的晨露,頃刻間消弭無蹤。

她突然覺得,他長成這樣,倒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牽機蠱雖然好,卻會影響人的行為能力,包括那方面的能力。

大概是秦妙言的視線太過灼熱了,李扶光順著她的視線,朝著自己身下一看。

而後面色騰地一下紅了,連忙鬆開了秦妙言,立刻蹲在地上夾住了腿。

秦妙言挑眉,根本不打算遮掩什麼,眸光灼灼地看著他,正要誇他一句長得好。

她可從來不吝誇獎身邊的伴兒。

但是未等她開口,李扶光便抱著腿,一把把秦妙言膝蓋上的碎布給扯下來,然後圍住自己,還朝後蹦了兩步,手忙腳亂地穿那堆破布片。

他背對著秦妙言,一邊穿一邊說:“尊上別看我,晚飯快送來了,我就說了我腿毛很重……一會你該吃不下去了.”

李扶光曾經因為夏天太熱,光著腿吃飯,結果他母親坐在他旁邊看到後,吃一半就吐了。

從那以後他心裡留下了陰影,不太敢讓人看到他的腿。

還以為他被看了那兒羞澀的秦妙言:“……”

不過秦妙言確實一點氣都沒有了,因為人族裡面,她真沒見過條件這麼好的。

有些人長著大個子,結果都是細細的嫩竹條子,不中用的廢物。

難得遇見一個臉這麼對味兒,那也足夠有看頭的。

她其實沒想這麼快看他的,說真的李扶光的言行舉止都讓她提不起興致,但是意外見了,反倒覺得幸虧沒把人扔出去。

這樣的條件不玩個過癮,豈不可惜?

秦妙言心思轉動,看著他意味不明地說:“急著遮什麼,不難看的。

哪有壯年男子不長毛?毛髮旺盛代表身體好.”

李扶光已經把那塊布穿好了,囫圇看上去,竟然還真是一條褲子。

“真的嗎?”

李扶光撓頭說,“我有次露腿吃飯,把我娘噁心吐了.”

秦妙言:“哈哈哈……難不成你爹是條魚嗎?”

秦妙言說話是真的不討喜,她跟誰說話都這樣,沒有人喜歡聽她說話,就算偶有自願跟她的小情人,被她刺激幾回,也絕對心灰意冷。

但是李扶光這種腦子缺弦的,根本不介意秦妙言說話的態度。

他從小沒有適齡玩伴,對著一群老古董,個個說話都是居高臨下帶著訓.誡意味,但個個很疼他,他早就習慣了。

他甚至覺得秦妙言這樣和他說話,就是很疼他。

於是他見秦妙言笑了,也嘿嘿一笑,湊到床邊,坐在秦妙言身邊說:“我當時也奇怪,難道我爹不長毛嗎?我趁著他睡覺去扒他褲子看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妙言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這麼笑過了,抬手拍了下李扶光的後背,摩挲了兩下,一邊佔便宜,一邊忍不住問:“你爹長毛了嗎?”

李扶光搖頭道:“沒看到,我爹太機敏了,我還沒扒下來,就被他發現了,他提著鞭子攆了我好幾圈.”

“哈哈哈哈哈哈……”

秦妙言笑得不可抑制,漸漸地身體不著痕跡都貼在李扶光的身上,整個人花枝亂顫。

飽滿的山巒擠壓著李扶光健壯的手臂,沒有哪個男子,能拒絕女子這般的投懷送抱,尤其這女子是個美豔至極的大美人,更是個旁人高攀不上,不敢多看兩眼的無間谷谷主。

這一刻男人的虛榮心應該被捧到巔峰。

然而李扶光只是坐在那裡,等著秦妙言笑,伸手扶了下她的肩頭,等她收了笑,才說:“對不起啊,尊上.”

秦妙言都快栽他懷裡了,差一點就能枕上他的腿,媚色自眼角眉梢瀰漫,微微啟唇,紅舌半露,勾人品嚐。

“嗯?”

她聲線曖昧含糊。

“是我不識貨,將尊上的蠶絲被單扯了.”

他一臉認真,竟是還沒忘了這茬。

秦妙言笑了一下,而後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坐起來,就看著他,眼中媚色微微收斂。

難不成他方才裝傻充愣是故意逗自己開心的?

若他當真有如此心機……

秦妙言不著痕跡地觀察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關係.”

“雲蠶絲織就的被單,能清除經脈雜質,還能讓人夜夜好眠好夢,”秦妙言如實說,“你知道的我心魔纏身,沒有它,夜裡幾乎難以入眠.”

李扶光聞言被雷劈了一樣,眼中的愧疚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出來了。

“那……那怎麼辦!”

他扯著自己身上捆著的“褲子”,“我脫下來還能拼上嗎?”

“這等珍貴之物,尊上怎麼會給我睡啊!”

他是真的誠惶誠恐,就像他不肯穿鮫紗的衣物,是真心覺得自己不配。

他這麼糙,特別廢衣物鞋子褲子什麼的,連他娘都說他不需要用太好的東西呢!

秦妙言見他又滿地亂轉了,仔細觀察他的神色,頓時覺得自己是夜路走多,見鬼見久了,冷不丁碰到只狗,還以為是鬼扮演的。

她翻了個白眼。

又是還沒等她說什麼,李扶光便自行領會道:“啊!肯定是因為我受傷太重,我的經脈之中殘留了妖氣需要淨化……”

李扶光停留在秦妙言身邊道:“我這就脫下來,給尊上縫好!”

見他這般認真,秦妙言輕飄飄道:“沒用的,雲蠶絲極其脆弱,斷裂後便會失去效用.”

“都扯成這樣了,肯定是廢了.”

李扶光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睡它要做噩夢嗎?那被子毀了,我陪你吧?”

秦妙言:“都說了你賠不起,這件事別再說了!”

要不是看你發育的好,這麼唧唧歪歪的一律毒啞。

李扶光卻繞到她的身前道:“我說的是我夜裡可以陪著你睡.”

秦妙言:“啊?”

突然開竅?自薦枕蓆?

李扶光立刻推銷自己道:“我可以看著你,你睡!在你做夢的時候,我能及時知道,以靈力安撫,這樣不就好了?”

他覺得這個方法十分可行,還生怕秦妙言拒絕道:“我的精力特別特別好,我還未入道之前,便試過連續兩個月,每天只睡一刻鐘,依然能生龍活虎!”

“我在家中熬了七隻靈角鷹,全都收為靈寵,這次出門沒有帶出來罷了.”

“後來被我阿孃發現了,怕我熬死,給我灌了藥,我才睡的.”

秦妙言覺得他在放屁。

但是她自然是不會拒絕自薦枕蓆的傻狍子。

於是當夜,秦妙言生平第一次,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但是蓋被子純睡覺。

上床之前她確實想著,肌膚摩擦能輕鬆勾起愛.欲,她自詡姿容不算絕美無比,至少也不是尋常男人能把持住的型別。

但是她藉著詢問李扶光小時候的事情,嬌笑婉轉,吐氣如蘭,身體都半趴在他身上了,李扶光還是沒半點反應。

他一直在說他小時候乾的那些混賬事——例如朝著一個魔獸的□□塞炮仗的事情,眼珠子越說越亮,炫耀他多麼厲害,年僅七歲,就一人擊退了一頭魔獸!

秦妙言一點也不是怎麼塞進去的。

她勾引人勾引得累得慌,笑得肚皮疼,她睡著之前,合理懷疑李扶光是個銀樣鑞槍頭,不舉。

按理說她雖然需要雲蠶絲,但也不是天天都要睡,畢竟她也是個繭魂境修為,那些過往距離她也足有幾百年。

時光總會泯滅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讓她的內心逐漸趨於平靜。

不過大概是睡覺之前的情緒起伏太大了,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笑了整整一晚上。

李扶光有一個秦妙言做夢也想象不出來的童年。

她聽著都覺得像是聽戲,一個孩子皮成那樣還沒被打死?

因此她這天晚上,屬於樂極生悲了。

秦妙言當夜沒了雲蠶絲的被單,還真的做了噩夢。

夢裡她回到了三百多年前,那時候她被人送給無間谷的谷主戲耍,並不是作為一個女人,而是作為一個玩物。

她那時容貌全毀,渾身潰爛,被人扔到了蠆坑之中,同各種劇毒的蛇蟲鼠蟻為伴。

她不想死。

她不能死!

她不甘去死!

她在蠆坑之中活了整整七個月,食毒蟲而苟命。

到最後竟是陰差陽錯,練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蠱血。

那老賊見她頑強,也需要她的血用來煉丹煉蠱,這才將她放出來收為弟子。

秦妙言的夢境,正是在那蠆坑之中煎熬之時。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種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被啃咬,每一個孔洞隨時會被鑽入毒蟲的可怖記憶。

她也曾經不知多少次夢迴這地獄一般的時刻。

但是這一次,她才感覺到手指被蠍子給咬了,她抓住蠍子狠狠咬回去!眼前便升起了一場大霧。

下一瞬她被火熱堅實的臂膀緊緊抱住,撈出了蠆坑,遠離了毒物。

她耳邊吹入滾燙氣息,如同澆遍周身的暖泉。

那聲音在說:“妹妹不怕,哥哥在呢……”

夢中以為自己得救的秦妙言,因為“這句妹妹不怕,哥哥在呢”悚然驚醒。

她根本沒有哥哥。

她以為又是二重噩夢,她經常會從一重夢境,跌落到更深的深淵之中。

可一睜眼,昏暗的光線之中,她卻對上了一雙盈滿關切和安慰的眼睛。

那雙眼晶亮剔透散著幽幽綠光,簡直像是秦妙言曾經在冰林疊境裡面看到的冰蓮花蕊。

又像是雪原之巔,引領群狼遷徙的狼王幽瞳。

秦妙言剛從恐怖的夢境醒來,此刻後脊竟有種被攝住的悚然,但是很快,她便聽到李扶光用他每次說話,都讓秦妙言覺得他浪費了的一把好嗓子的語調開口。

他說:“尊上,你是做夢吃肘子嗎?”

“你看你把我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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