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25京城瑣事、懿旨賜婚
半個月後，永正十五年八月二十三日，一艘豪華客船抵達通州碼頭，隨後一套華麗的伯爵儀仗迅速排開，以至於周圍幾乎鴉雀無聲。
幸好，一個車隊很快整合完畢，然後直奔京城，直到車隊離開，壓抑的氣氛才慢慢散去，碼頭上逐漸恢復了日常的熱鬧。
“夫君，榮國府的賈璉如今就是通州知府，我們現在因為戴孝，實在不適合上門，但總要招呼一聲才是。”一輛華麗的馬車中，秦可卿輕聲說道。
“你安排吧，我和他有日子沒見，現在恐怕”衛旭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不到這麼快，這群人就開始玩起了手段，不愧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
“確認了？”哪怕是早就聽過衛旭的猜測，秦可卿仍然很是驚訝，“按理說我們和這十二家仍然是盟友，你也是根正苗紅的武勳子弟，不應該如此啊？”
“是牛家下的手，至少在死之前數日，衛夫人仍然沒有絲毫不好的徵兆，就在我們的捷報傳到宮裡當天，大明宮御書房裡的朝會整整開到半夜，可惜我們的情報網沒這麼深入。
具體內容如何，我們現在無從得知，但就在朝會後兩日，衛夫人突然死亡，我們對忠勇伯府的監控很嚴密，確認下手的人最後返回了鎮國公府，應該是彙報情況，但再也沒出來。
緊接著就是東方那裡的訊息傳來，大明宮御書房又搞了一次很長的朝會，次日牛家向我們這裡送了情報，確認了奪情的訊息。”衛旭嘆了口氣說道。
“這世上沒這麼多巧合。”秦可卿苦笑一聲，“夫君，你準備怎麼辦？”
“我和衛夫人只有仇怨，沒有恩情，但這不代表別人就能對她下死手。”衛旭冷冷一笑，“現在還不方便，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把事情了了。”
當晚，車隊回到京城，沒有前往原本的住處就直奔忠勇伯府，此時衛夫人已經去世多日，停靈時間也快接近極限了！
伯爵全套儀仗在忠勇伯府中擺開，衛旭已經披麻戴孝到靈前哭拜，衛家早已沒多少親戚，幸好武勳方面還算負責，多多少少都派了人過來撐場面。
“小弟見過大哥！”無論如何，這套程式少不了，他故意擺出了伯爵儀仗，其實主要就為了減少麻煩，當然也客觀上幫衛夫人撐了場子，給她“死後哀榮”。
“二弟一路辛苦！”衛若蘭同樣沒搞什麼么蛾子，但連說話都是隻剩下場面，衛旭也沒在意，點點頭就算過去了。
說什麼？能沒弄死他，主要考慮都是沒價值，要不然換個殺伐果斷的過來，忠勇伯府估計房子都因為長時間沒人居住而垮塌了！
倒是秦可卿一回來就接下了後宅接待的工作，衛若蘭同樣沒說話，讓衛旭鬆了口氣，真要是因為這個起了衝突，他還真不好處理畢竟名義上說，這忠勇伯府已經和他沒關係了。
讓衛若蘭這麼老實的原因衛旭懶得猜，反正事情很快就會自己上門，現在來說，能稱得上“大事”的，也就一件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忠勇伯府一品夫人衛氏，教子有方，著以侯爵夫人之禮下葬，所需由禮部安排；平遠伯衛旭奪情起復，仍任現職，望不負朕心！
然母喪之重，仍需慎之，守孝之事，不可或忘，今以愛卿有功於社稷，特旨重孝二十七日，以全孝道！”意思是一天頂一月，就算是守孝過了。
“謝主隆恩！”無論如何，這也算是給足了面子，衛旭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在這時候搞事情。
“衛將軍，此次奪情，陛下可是擔了風險的！”親自過來傳旨的戴權笑眯眯說道，“以將軍之功，晉為侯爵乃是應有之義，但這重用之事，只能等事後再說了！”
“陛下愛護之意，微臣沒齒難忘！”衛旭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不住的向皇宮方向拱手，“公公遠來辛苦，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足足折騰了好幾天，總算是完成了下葬，緊接著就是封爵大典，等到所有事情忙完，已經是大半個月以後了。
自此以後，整個大順朝除了皇家的一堆親王、郡王之類，就只剩下四個異姓王爵，四王之下他的爵位屬於第一序列了——其實史家那兩位都是侯爵，但稍微上點檔次的人就從未考慮過他們。
晚上，京城衛府，這座本就不算大的小院子裡，如今入住的人員有些多，以至於那一堆的儀仗、護衛之類全都被趕去了林家老宅，反正衛家人也不在乎什麼保鏢。
“夫君，京城各家我都派人打過招呼了，如今我們算是重孝在身，交際之類倒是省掉了不少事情。”從小作為皇室公主培養的秦可卿在封建禮儀方面完全無可挑剔。
“也好！”衛旭輕輕抱著愛人，反正現在後院裡就沒外人，唯一一個稍微遠點的就是甄英蓮，所有僕婢都在前院，晚上根本不進來。
“哼！”史湘雲不滿的撇了撇嘴，“可憐人家沒名沒分的披麻戴孝這麼久，連個關心的人都沒有！”
“好了！”展開精神力順手一招，就把史湘雲拉到身邊攬住，衛旭低頭輕吻愛人額頭，“明天我就上門提親好不好？”
“夫君，如今史家雙侯的日子並不好過，萬一他們提條件”秦可卿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那倆活寶現在早就“紅遍京城”了
吃霸王餐以至於下館子不先付錢就不上菜、買東西不給錢以至於柴火米麵都得派人拿現銀去買，甚至參加別家席面都找不到願意和他一桌的。
這些東西說出來，完全就是街面上小混混的事情，如今愣是出現在了兩個大順朝侯爺身上，那是真正字面意思上的“丟盡了先人的臉面”。
“無妨，我去了之後就沒準備和他們談條件，而是擺好了條件讓他們答應。”衛旭想起這些屁事兒也忍不住苦笑，“實在是不敢和他們打交道啊！”
這也是史家出的先例，因為不論是忠靖侯府的史鼎還是保齡侯府的史鼐，其實都有女兒，結果在官媒上門說親的時候，史鼐扔出來震撼京城的名言，“哪家的彩禮多？”
一般而言，武勳也好，文官也罷，怎麼著也都是要臉的人，就是談婚論嫁時避不開彩禮嫁妝問題，也都是透過第三方轉述，像這種當面詢問還問的這麼牛掰的，史家應該算是開天闢地了。
“這——”秦可卿猶豫了一下，先時給力史湘雲一個歉意的眼神，緊接著輕聲說道，“若是保齡侯爺上門來說呢？”
這話翻譯出來，就是萬一人家對條件不滿意，親自追到門上來要錢的時候，又該怎麼處理？
“雲兒！”衛旭趕緊一把拉住了羞不可抑轉身就要跑出客廳的史湘雲，這才笑著說道，“所以，我準備以‘搶親’的態度到門上去辦事。”
“旭哥哥，這樣一來的話，就要儘可能把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來，然後絕對避免兩位侯爺上門來的可能性，也就是辦完事兒就走。”一直沒說話的林黛玉給出了靠譜的辦法。
“無妨，反正我們現在已經辦完了所有事情，很快就要回去，不如就在走之前一天，收拾好所有東西再上門，只要他們答應後交換了婚書，我們上船就走。”衛旭這聽起來完全不像求親，倒像是搶劫。
“噗嗤——”秦可卿聽完他們的商議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們這辦法要是傳出去，名聲怕是比那兩位侯爺的辦法強不了哪去。”
“旭哥哥，你們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他們不搗亂。”從幾人開始商議就因為害羞把腦袋埋在衛旭懷裡的史湘雲總算抬頭說話了。
“恩？”衛旭愣了一下，“雲兒，能說一下你準備怎麼做嗎？”
“你們不用管了，別忘了我以前從家裡跑出來的時候，那邊也沒人多說什麼。”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史湘雲沒有回答的意思，考慮到她以前的“光輝歷史”，大家也懶得再問。
“那好，我們明日”既然沒什麼問題了，衛旭覺得還是早辦早好。
“後天！”沒想到史湘雲第一時間打斷了她，只是臉色更紅，“我明天先回去。”
“噗——哈哈哈哈！”這下其他人再也忍不住，笑聲差點掀翻了屋頂，因為按照規矩，男方上門提親，女方無論如何也應該在家裡等著吧？
“不許笑！”史湘雲羞得實在沒辦法，只能小拳拳一個勁的往衛旭身上砸。
兩日後，保齡侯府。
“兩位侯爺，雲兒我是要定了，你們不用多說。”衛旭向後一伸手，親兵立刻將一個很有分量的手提箱“Duang——”的一聲砸再桌子上，“這是黃金千兩，算是我的聘禮！”
“提督大人說笑了，天下誰不知道，這江南之地如今成了衛家的，雲丫頭在府裡多年，那也是”史湘雲名義上的監護人保齡侯史鼐完全就是一副無賴嘴臉。
“二叔！”躲在後面的史湘雲再也忍不住，大踏步出來打斷了他，“你是準備把我賣給人家嗎？”
“雲兒你這是什麼樣子，未出門的姑娘家，哪有再提親的時候自己露面的，我們史家的臉面”保齡侯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開口。
“啪！”一副黃絹直接砸在了她臉上，“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你最好看完了再說話！”
“恩？”先不論史家人嚇得直接跪地問題，衛旭第一時間招手就用精神力把黃絹拿在手中，掃了一眼後表情古怪，“雲丫頭，這就是你的辦法？怪不得要提前一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