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25賈府餘波、王氏圈禁
足足一個多時辰之後，所有人洗澡換衣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多做幾個深呼吸穩定心神，等到史湘雲和林黛玉回到賈母院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到齊了。
萬幸有兩個妹子帶著一眾女親兵保護，榮國府只是前院死了二十多個僕婦丫鬟，自家人都沒事，因為一眾女眷大部分都在後院。
住的遠一點但被四個女親兵保護的李紈母子不說，連趙姨娘都及時帶著賈環躲了起來，如今雖然心神不定，但人沒啥問題，只是看到他倆之後，王夫人明顯不太高興。
唯一的問題，榮國府昨晚死的人有點多，黑衣殺手加上自家僕婦已經超過五十，這麼多屍體需要清理，地方需要修復，估計有些日子難受了。
幸好任何一個大戶院中，大部分僕婦都沒資格全天候值班待命，大部分人其實也是下班後回家，有這些人在，至少不用賈家人親自動手。
“林妹妹——”兩人剛一進院子，所有人都聽到了賈寶玉帶著哭腔的聲音，同時大家也都看到了她們的打扮，“你們——”
“見過表哥！”林黛玉淡淡的軍隊樣式抱拳一禮，這才轉向賈母說道，“老祖宗，如今京城亂象雖平，但各處並未完全理清，我們官職在身，這就出去盡職。
今日開始，接下來的相當長一段日子，朝廷方面都不會安靜下來，為了不給榮國府添麻煩，我和雲兒就暫回林家在京城的老宅居住。”
這也不怪賈府一幫人傻眼，因為此刻不管是史湘雲和林黛玉，還是一眾女親兵，已經全都是戎裝打扮，而且全都佩戴了兵器！
女親兵自從兩女獲得女將身份，僅僅三天後就換上了江東門千戶所樣式的改款軍服、複合鎧甲、鳳翅盔，唯一的差別就是因為女子身份而戴了與軍服同樣的黑色面紗。
左側腰上掛著明長刀，右側腰上掛著十八支裝的弩箭袋，身後則是專用的攜行具揹負著一石半強弩，隨時可以投入實戰！
重點是兩個妹子，僅僅十二歲的年齡，卻都已經有了超過一米五五的身高，甚至比大了一歲的賈寶玉還高點，而且兩人也換上了同款甲冑。
不同的是，兩人的軍服是正五品的千戶戰袍，兵器只是隨意的掛了一把長劍，再就是面紗是與千戶服同樣的暗紅色。
“玉兒！”賈母趕緊叫住了她，“林府已經十多年無人居住，你們兩個姑娘家過去了，難不成住在滿是黴味的舊房子裡嗎？不如”
“老祖宗，就在我們進京的時候，旭哥哥已經安排人手對林府進行了修繕，如今早已能夠居住，而且我們前些日子看過了，條件還不錯。
就是沒辦法居住也無妨，旭哥哥在京城的宅子一直都有僕婦看守灑掃，我們直接住過去也一樣。”史湘雲淡淡的說道，她其實傾向於後者。
“你們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住在外男家中成何體統！”沒等賈母說話，王夫人就一臉正氣的喝道。
“閉嘴！”賈母臉色猛變，急忙開口喝止，“玉兒”
“無妨！”林黛玉壓根沒當回事，瞭解了《紅樓》原著，又專門研究了毒島冴子提供的情報，她實在太清楚這位二舅母的為人了，“不知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
若是長輩的話，老祖宗坐在這裡，何時輪得到你說話？若是以官方身份，你一個連誥封都沒有的婦人，有什麼資格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林黛玉說的這些已經不是不客氣的問題，而是直接一巴掌扇在了王夫人臉上，換了原著絕對是大逆不道，但在當前的時間軸，正如她剛才所說，王夫人還真什麼都不算。
雖說封建時代講究“封妻廕子”，但並不是說當了官就有，而是需要一定條件才行，偏偏賈政本人也不過是蔭封，根本沒資格享受“封妻”待遇。
也就是說，王夫人至今連身命婦大裝都混不上，因為他根本沒有誥命，事實上現在的榮國府，女眷只有兩個人身上有封誥。
賈母是侯爵夫人，來自當年賈代善的封號，他雖然繼承了“榮國公”的名號，但只有侯爵的爵位；再一個是李紈，她是朝廷實封的“節婦”。
“媳婦不敢！”王夫人臉色慘白，趕緊向賈母跪下請罪，她其實怕的是林黛玉藉口“不尊”對付她，卻聰明的把問題踢給了賈母。
“玉兒，你二舅母不是這個意思。”賈母無論如何和得把這個才場子圓過去，也幸好林黛玉沒準備真的動手，“只是你們若是住在衛府，也確實不太合適”
“老祖宗不必多言。”林黛玉失望的掃了一眼全程鵪鶉狀態的賈寶玉，這就是所謂的“神瑛侍者”轉世嗎？看來有句話說的真對，“寧為英雄妾，不做莽漢妻。”
“老二家的，你先起來，你們都先出去——寶玉，你也出去！”賈母的表情漸漸平淡下來，直到客廳裡只剩下她和鴛鴦以及賈政夫婦，“玉兒，不知道昨晚”
“明月，帶一半人守在外面，十步之內，有擅闖者殺無赦！”史湘雲再次打斷了她，又轉頭向王夫人說道，“這位王家姑娘，你也先出去，勳貴一脈的事情，已經不需要王家知道了。”
“你——”王夫人憋得臉通紅，但也知道自己的話在史湘雲那裡完全是放屁，剛剛站起來的情況下只好再次向賈母跪下，“老太太！”
“雲兒，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這次賈母並沒有再次讓王夫人起來，“如今王家剛剛封了伯，你們還是要這樣嗎？”
林黛玉和史湘雲對望了一眼，還是史湘雲先搖了搖頭，兩人從一直坐著的繡墩上起身，坐在了與賈政王夫人正對著的右側客位兩把靠背椅上。
“老太太，昨晚的事情，誰動的手想必你們都猜到了，白蓮教也好，你們猜到的也罷，總之就是這個樣子。”林黛玉沒理會賈府四人難看的臉色開口說道。
“這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天賜良機，大大緩解了一直以來的壓力，原本王家可能還有些希望，這件事之後無非也就兩年的事情了。”史湘雲瞥了王夫人一眼說道。
“你們就這麼自信，那位能夠成事？”對此賈母非常好奇，她也是從永和年間一步步走過來的，對這裡面的內幕不可能不知道。
“無所謂。”林黛玉淡淡的說道，“今日之後，無論他結果如何，我們的位置應該沒人能夠撼動，就算是大明宮還有想法，龍首宮也會讓他老實的。”
“對吧，鴛鴦姐姐？”史湘雲笑著問道，也讓賈政夫婦難以置信的看了過去，他們真的沒想到，這位賈府大丫鬟還有這種身份。
“奴婢還沒有收到具體訊息，但想來兩位姑娘猜的應該不錯，至少短時間內確實如此。”鴛鴦輕輕一個萬福禮，語氣卻再無一絲的卑微。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賈母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喃喃說道，“你們呢？之後有什麼安排？”
“我們不需要再有什麼安排，或者說，應該有什麼東西能讓我們暫時不再安排。”林黛玉淡淡說道，“否則事情會不好收場。”
“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王夫人突然開口尖聲叫道，“天子腳下，京城之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們不怕誅九族嗎？”
“老祖宗，當年這位能進賈家，應該不是老太爺的主意吧？”史湘雲憐憫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就這種東西都能嫁給二舅舅，他老人家當初卻沒反對。
再對比先大舅母的身份，這麼直接的表態之後，你還在二舅舅身上瞎折騰，把大舅舅打壓到那種地步，我只能說沒辦法理解你的想法。”
“我們剛才的話，不是對老太太、或者說不是對你們三個說的，你們也沒資格面對這類問題——鴛鴦姐姐，如何？”林黛玉淡淡的說道。
“奴婢會一字不漏的代為轉達，但並不能做出什麼保證。”鴛鴦嚴肅的說道，“今日之事，只會入龍首宮，之後的事情”
“京城各家會有所表示的，我們只是提個醒，畢竟旭哥哥現在其實也代表不了什麼。”史湘雲接著說道，“之所以選擇在這裡說，也是給老太太提個醒。”
“老二家的，以後你就搬到後院佛堂吧！”賈母淡淡的說道，沒理會王夫人慘白的臉色，“鴛鴦，你來安排。”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