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32城北血戰、各方入場
次日清晨，京城北，原本空曠無比的廣大農田，如今早已沒了平日勞作的農民，寶貴的莊稼或是被破壞，或是成了牲口的口中食，但更重要的，是這裡已經成了血腥磨坊！
“放！”隸屬於江南軍一貫千戶的強弩百戶，在負責人旗語的統一指揮下，向眼前正瘋狂衝過來的建奴騎兵放出了一片弩箭雨，完事之後立刻下蹲上箭，身後的另一個百戶隨後開火。
原本嚎叫著衝鋒的建奴馬甲兵頓時人仰馬翻，這些人都是建奴最寶貴的勇士，全部身穿三層鐵甲，哪怕是江南軍的強弩，也只能在不到五十步的距離上才能保證有效殺傷。
但也僅止於此，一旦他們進入三十步，鋪天蓋地的弩箭雨就成了他們揮之不去的夢魘，就在江南軍陣前二十到三十步的距離上，一道死亡線殘酷的擋在了那裡。
無論建奴各部多麼的努力，卻始終無法衝過足足將近一萬五千強弩手組成的軍陣，哪怕是這些兵力一次投入前線的只有一到兩成，但建奴的十萬大軍，也沒辦法一起撲過去的！
寶貴的馬甲兵衝不上去，普通遊騎自然也沒戲，緊跟著的步兵更不用說，江南軍的箭雨彷彿是沒有盡頭一般，一點一點的消磨著建奴本就不多計程車氣。
建奴正面軍陣帥旗下，一個頗為英俊的男子站在那裡，此刻正一臉一沉的看著前面殘酷的修羅場。
“王爺，不能再這麼填進去了。”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英俊男子忍不住站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我們有多少兵力，也不可能比江南軍的弩箭多啊！”
“爾康，你起來吧！”王爺的表情滿是痛苦，“我又何嘗不知？可是現在他們堵在那裡，若是衝不過去，我們如何回家？
那狗皇帝雖然許諾會放過我們四萬族人，但卻要我們自己衝過江南局的防線，京城方向同樣有大軍來襲，我們只能派出三萬人殿後，可是這三萬人也不是無限的！
一旦我們衝不過眼前的防線，殿後的三萬人也被消滅，我們就要面對大順軍的兩面夾擊，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災難，若是真的如此，我們就是活著回去，還有什麼面目去見皇阿瑪？”
“大哥，你組織一隊精銳人手，帶著五阿哥先走。”另一個年輕男子堅定的說道，“這裡交給我，殿後的大軍交給我，只要你們還沒撤出去，我保證一動不動！”
“爾泰！”前面的爾康臉色猛變，“就是要留下斷後，那也是我這個大哥負責，你小子難不成敢和我爭？”
“爾康，你還有明珠格格需要照顧，我就沒這麼麻煩了。”爾泰輕輕一笑，“再說了，誰說我就一定會死？進關前，五阿哥可是許下了一桌酒席，還要請我們喝皇上賜下的御酒，我可不想錯過！”
“好兄弟，記住一定要活著回來！”王爺用力抱住了爾泰，“只要我還有一日能說話，必會保你福家榮華富貴！”
“多謝王爺！”爾泰灑然一笑，推開五阿哥後抱拳一禮，大踏步向著身後的殿後部隊奔去。
“命令所有騎兵部隊輪番上陣，一定要衝破江南軍的防線，告訴他們，要麼他們就衝過去，要麼就不用再考慮回去了！”五阿哥轉過頭，冷冷向傳令兵吼道。
“嗻！”
“旭哥哥，建奴發瘋了！”史湘雲指著陣前決死衝鋒的建奴騎兵說道，“完全是不計代價，我們的死傷上升的太快了！”
“但是建奴更快！”身邊的毒島冴子冷靜的說道，“就在我們的強弩陣前，建奴最少扔下了超過五千具屍體，這些大部分可都是他們最精銳的騎兵！”
“宋大勇，你帶三個騎兵千戶衝一下建奴側翼，不要求取得什麼戰果，一定要把他們的目光吸引過去，給步兵軍陣減少壓力。”衛旭淡淡的說道。
“末將遵命！”宋大勇面目猙獰的吼道。
很快，一支緊密的騎兵隊伍從江南軍左翼衝出，目標直指建奴右翼，那裡是正在待命的一支遊騎部隊，總人數約有五千的樣子。
“指揮使大人，建奴準備騎射了！”一個百戶一把抹乾淨臉上濺射的血跡，指著已經向江南軍騎兵兩翼散開的建奴遊騎說道。
“不用管，他們的騎兵軟弓沒能耐拿我們的鎧甲怎麼樣，繼續跟我衝，目標建奴的步兵弓箭手軍陣！”宋大勇毫不猶豫的說道。
“指揮使，侯爺只是說讓我們衝一下，沒必要和敵人硬拼。”百戶趕緊勸道，“而且建奴的步兵弓箭手一向講究長弓重箭，對我們的鎧甲雖然效果不佳，但戰馬擋不住！”
“而且射程比我們的騎兵弩遠了不少，對射的話，我們處於絕對下風！”宋大勇哼了一聲，“便宜他們，立刻轉向我們軍陣的方向，把那邊的建奴遊騎衝散，殺！”
三千江南軍騎兵與兩千餘建奴遊騎立刻如洪流般撞擊在了一起，可惜建奴方面人數落於下風也就罷了，身上的上層皮甲對江南軍的騎兵弩基本談不上什麼防護。
“主人，宋大勇帶人衝回來了。”毒島冴子皺了皺眉，“損失不小，足有五六百人沒回來，但建奴那邊更慘，上千人絕對損失了，最主要的是他們的右翼已經有些不穩。”
“可惜，那邊是建奴的長弓手軍陣，我們就算是能衝開，代價也太大了。”衛旭搖了搖頭，緊接著轉頭說道，“霍向東，再來一次，目標建奴左翼，策略不變，我就不相信，他們有這麼多的精銳長弓手！”
“屬下明白！”霍向東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人。
“主人，建奴那三萬斷後兵力方向，京城方面的進攻太過乏力了，幾乎就是在應付。”毒島冴子的語氣不太好，“帥旗下的好像是牛繼宗本人？真是個老滑頭！”
“永正私底下和建奴談條件，還算計我們與其他武勳，真以為做的多隱秘？”衛旭不屑的說道，“武勳那邊雖然不知道，但這種驅狼吞虎的把戲，那幾個老傢伙絕對看得出來。
反正建奴那三萬斷後兵馬已經是囊中之物，他們傻了才會拼個你死我活，只要等其他三個方向的援軍過來，一個包圍就能乾脆利索的吃掉敵人，何必自己拼死拼活？”
“旭哥哥，我們不能再這麼扛下去了，傷亡太大。”史湘雲皺了皺眉，指著不斷從前沿抬下來的自家傷員，“若是我們的傷亡過大，接下來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安排。”
“再堅持一刻鐘。”衛旭放開神識觀察後，有些心疼的說道，“建奴最精銳的馬甲兵損失的差不多了，必須打掉他們，才能說讓路的事情。
立刻傳令下去，所有衛下屬騎兵集結，分別到步兵軍陣兩翼掩護，必須確保我們的步兵防線就算是讓開，也讓敵人沒膽量趁勢掩殺！”
“主人放心。”毒島冴子點了點頭，向旁邊的傳令兵招呼下去，很快，連續的旗語就向整個江南軍散佈，各處傳來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他們也不想這樣消耗下去。
一刻鐘後，建奴帥旗下。
“王爺，江南軍讓路了！”看著逐步後退的步兵軍陣以及虎視眈眈的兩翼騎兵，福爾康立刻意識到自家的機會來了，“一旦他們與我們脫離了接觸”
“就是我們撤出去的時候。”建奴主帥、榮親王、乾隆帝的五阿哥愛新覺羅永琪興奮的點了點頭，“命令所有人準備，爾康，你親自帶幾個人去後面，把爾泰帶回來！”
“謝王爺！”福爾康臉色狂喜，招呼自己的親兵出發。
隨著江南軍與建奴脫離接觸，雙方分別整軍，建奴方面開始給戰馬餵食炒熟的黃豆、摻了鹽巴的乾淨飲水，江南軍這邊則是重新調整補充，順便所有人吃乾糧墊肚子，轉眼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
“旭哥哥，這是剛剛送來的聖旨！”史湘雲很隨意的將一張黃娟遞給衛旭，“斥責我們私自停戰，但允許我們戴罪立功，要求是等一下所有騎兵向建奴進攻，三千營會全員出動配合我們，步兵可以修整。”
“哦？”毒島冴子諷刺一笑，“這意思，就是鎮北軍那支秘密騎兵已經進入戰位了？看來西南方向那支兵馬就是了，只是我沒看出他們準備直接進攻的意思。”
“是他們。”史湘雲認真的開啟了神識掃描後就立刻確認了，“帶隊的正是當代北靜王水訓，人數比預計的略少，只有九千多人的樣子，但最核心的水訓親兵約五百人，都是一人雙馬，全部著甲。”
“水訓可不是老實孩子，不會這麼直接拼命的——彙報，就說我們堅決服從命令，所有騎兵整備，一個時辰後與建奴決戰。”衛旭冷冷一笑，“雲兒，你親自去我們的騎兵衛一趟，告訴秀珣，可以進行戰前準備了！”
PS：福爾康、福爾泰、五阿哥，純粹是作者菌起名無能，反正就是幾個龍套，就拿瓊奶奶開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