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23兵力安排、龍首末路
數日後，時間進入了七月下旬，金陵衛府，前院客廳。
“秦夫人，你的意思是說，今年秋季很可能建奴有變，因此需要提前準備。”林如海向眼前隔擋的屏風拱手說道，“而且，我們剩下的時間很可能不足一月。”
“現在來說，半月都沒把握。”秦可卿客氣的說道，“林大人，雖說衛家在江南的事情，妾身可以決定，但外面的事情，很多就需要勞煩大人了。”
“敢不從命！”林如海客氣的起身一禮，“我相信在兵力方面，夫人已經準備妥當，現在需要我來做的，就是保證各地的穩定對吧？”
“如今江南各地在林大人的帶領下，各方面都穩定推進，侯爺同樣看在眼裡。”秦可卿接著說道，“只是隨著武昌方面的勢力擴張，下面竟然有人開始不太老實了。”
“這——”哪怕林如海平日裡主抓行政，對情報幾乎沒什麼瞭解，現在也已經完全確定了白蓮聖軍與衛家的關係，真的沒想到，江南竟然有人想要透過白蓮聖軍來對付衛家。
“林伯父，這糧餉後勤之事，並不需要巡撫衙門方面費心，侄女自會料理。”說話的是薛寶釵，“但這江南所剩不多的一些人，就要麻煩林伯父交代幾句了。
也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讓他們明白，那些小動作我們都知道，沒動手也是看在林伯父的面子上，若是繼續下去的話，事情就沒這麼好說了。”
“薛姨娘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林如海表情一變，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出身勳貴，但卻分屬文官勢力，雖說一直不入核心，但在平日交往上卻如其他文官一樣，偏向於讀書人、士紳一類，衛家對這些人的清洗，他其實一直都不滿。
但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一直以來都只是在允許的範圍內對以上勢力進行一些照顧，卻不知不覺成了整個江南士紳殘渣勢力——真的只是殘渣了——的核心。
“可兒姐姐，林大人似乎自己沒有意識到這方面的問題。”看著已經離去的林如海背影，薛寶釵猶豫著說道，“自古以來，文官都是如此作風，只是這樣一來”
“林大人雖然出身文官，但為人開明，就算不是因為林妹妹的關係，他也是個可以信賴的。”秦可卿看的更開，“江南這些年穩步發展，雖說根子是我們的‘不破不立’，林大人同樣功不可沒。
看夫君的意思，將來是要大用他的，若無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文官之首的不二人選，這次我故意講了這些，其實就是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
正如夫君所說，他這是典型的‘歷史侷限性’，目光只盯著那些流傳下來的東西，不像我們姐妹，跟著夫君見慣了大千世界，眼光自然要深遠的多。”
“這樣一來的話，寶珠妹妹怕是要辛苦一點兒了。”薛寶釵笑著點了點頭，“那些東西肯定不會甘心，他們不會覺得是自己該死，只會覺得我們殘害士紳。
若是發現事不可為的話，他們絕對會鋌而走險，再考慮到林大人的身份，他就是最好的人質，若是沒有足夠的防護手段，林妹妹那裡怕是不好解釋。”
“寶妹妹放心，我會親自跟著，絕對保證萬無一失。”寶珠毫不猶豫的接過了工作，“反正經過了我們的反覆清洗，整個江南剩下的東西本就不多了。
原想著我們現在頭上還頂著大順朝的帽子，留幾個擺在那裡，好歹不是太難看，解決問題可以放在將來得了天下再說，沒想到他們自己不想活這麼久，那就成全好了。”
“寶妹妹，整整六萬大軍，後勤方面確實沒問題吧？”秦可卿向寶珠點了點頭，緊接著就向薛寶釵問道。
“姐姐放心，就算只憑我們的庫存，六萬大軍半年的消耗都沒問題，我指的不光是糧草，武器裝備方面更不用說，我們的兵工廠這麼多年就從沒停過，而且一直在擴大產能。
運輸方面琴妹妹早已安排好了，我們的海運船隊可以保證二十萬大軍的高強度戰爭消耗，從松江港口出發可以北上南下毫無阻礙，無論是津門還是山海關，都能及時到達。
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這次調走了六萬人，只餘下四萬餘人的話，就算全是精兵也很難保證萬無一失。”薛寶釵笑著說道。
“如今白姐姐那邊已經徹底穩定，無論是武勝關還是鎮南軍都有不少於四萬人看著，不會有任何問題，夫君就把秀珣姐姐抽調了過來，全權總覽江南軍務。
白蓮聖軍總數已經超過了二十萬，除了南北兩端的八萬人，再留下八萬左右梳理地方，剩下的四萬機動兵力，必要時可以隨時調過來。”秦可卿笑著說道。
“有秀珣姐姐的話，那就沒問題了。”薛寶釵含笑點頭，“實在不行就用飛劍傳書把白姐姐叫來，以她們的領兵能力，江南剩下的那點兒東西不算問題。”
“哼，沒想到頂著大順朝的帽子，幹事情反倒是束手縛腳，若是像白姐姐那樣，直接把地方上的但凡有地超過三百畝的地主全都清洗一遍，就算是有冤枉的，至少落的乾淨。
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整天把眼睛放在家裡那點兒東西上，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土皇帝了，連我們的行政人員下去，若沒有足夠的護衛都可能出事。”寶珠狠狠的說道。
“不如你們放開一點，讓朕直接帶兵過來，就算是江南淪陷如何？”正說著，門外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嘲諷，“實在不行就你們自己出手，事後朕會給你們背書的。”
“白姐姐？”看到一身明黃色龍袍進門的東方白，秦可卿驚訝的說道，“我們不是讓秀珣姐姐過來嗎？白蓮聖軍那邊事情這麼多，你過來會不會”
“不會。”東方白毫不客氣的摟過一臉無語的薛寶釵，霸佔了她剛剛的位置坐下，“先不說現在整個白蓮聖軍的地盤早已梳理乾淨，如今光是各項建設，也能保證沒人有精力搞三搞四。
秀珣如今正在她的老地盤建設馬場，說是要等家裡的‘飛馬牧場’完工後再說其他的，我已經把林妹妹叫過去頂著了，有她在不會出任何問題。”
“這樣一來，夫君動兵的時候身邊就一個雲妹妹，怕是”秦可卿明顯不太放心，“寶妹妹，你和琴妹妹不拘哪一個，到夫君身邊跟著吧！”
“那就只能我去了，海上的事情，家裡沒人替得了琴妹妹，如今她正忙著把各類物資運往我們在津門還有山海關的分部，連今天都沒時間過來。”薛寶釵笑著點了點頭。
“只是這樣一來，太虛幻境那邊怕是又顧不上了。”秦可卿皺著眉頭，顯然對此相當不滿。
“放心，跑不了。”教主陛下明顯想的更多，“而且朕有預感，這次建奴的異動，怕不是簡單的入寇——無所謂，大不了殺光便是，這蹄子朕就帶走了。”
“白姐姐！”秦可卿哭笑不得，眼看著東方白把一臉無奈的薛寶釵抱走，只能無語的指著她，“夫君只是不介意，但不是真的喜歡。”
“哼，朕用用他的小妾又如何？”教主陛下繼續傲嬌，順手把薛寶釵放到一邊，抱住秦可卿就是一記長吻，“就是正室，朕也不是沒用過！”
秦可卿啥也不說，推開東方白就跑出了客廳，至於同樣企圖逃跑的寶姐姐，就只能慘遭“受用”了。
與此同時，京城皇宮，龍首宮後殿臥室。
“這群不長進的東西，剛剛得了些好處就猖狂起來。”夏守忠抿了一口酒杯，不屑的說道，“可惜這次需要用到他們，就只能先忍著了。”
“他們的動作很大，京城看出問題的各家都趁機佔好處，卻唯獨沒人想過，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暗衛首領表情陰沉，“甚至有些做的明顯過了界。”
“賈府最後一個王家女兒？和她孃家一樣不長眼。”夏守忠冷哼一聲繼續喝酒，“賈政怕是還沒想到，自己頭上的帽子顏色都變了，四十多歲的老婦，竟然還有如此興致。”
“可惜，這些我們都顧不上了。”暗衛首領明顯語氣發苦，“大明宮那位越來越不耐煩，對我們的打壓力度也越來越大，現在下面已經有些壓不住了。”
“那就放手好了。”夏守忠掃了一眼仍處於植物人狀態的太上皇，語氣複雜的說道，“可惜主子一世英名，怎麼就看走了眼，選了這麼個玩意兒。
我們的人手現在已經確定，鳳藻宮那位另有安排，平日裡在宮裡的，很難說是不是本人，更別說淑妃娘娘，若不是義忠郡王很少在京城長住，怕是又要多一個秦氏。”
“慢慢把手裡的東西交出去，給我們的行動爭取些時間，這些建奴真是不長進，若不是我們幫忙攔著，怕是連穆海那個老廢物都能看出問題。
太上皇對我們恩重如山，賠他一條命倒也無妨，但他老人家的目的只是想趁機解決那個衛侯爺，我擔心大明宮那位扛不住這次建奴入寇。”暗衛首領明顯不太信任。
“調江南軍去和建奴硬拼便是。”夏守忠無奈搖頭，“至於結果如何，我們恐怕是看不到了，大明宮那位怕是看不得我們活這麼久。
再說江南軍虎狼之師，京城新練的所謂‘新軍’，怕是很難說能扛得住，只能希望建奴別太拉胯，至少要和衛家兩敗俱傷才行，否則不是建奴入關，就是改朝換代。”
“李遠，哼！”暗衛首領明顯也不看好，直接叫了永正帝的名字嘲諷，“罷了，如今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