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內亂收尾、鹽路理清
三日後，金陵衛府客廳，衛旭剛剛聽完了周雲陽帶來的情況彙報，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社會的險惡！”
把自己扔在了太師椅上，衛旭有些感慨的說道。
“是啊，誰會想到，那位看起來溫柔和善的薛夫人，抓住機會之後竟然會出手這麼狠.”
旁邊的史湘雲讚歎的說道，“趕盡殺絕，真正意義上的趕盡殺絕！”
“其實.......”剛剛從後室出來的秦可卿語氣很是猶豫，“也不能怪她出手太狠，這本來就是世家大族的規矩。
正所謂‘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尊卑有度’，越是大家族，就越講究這些東西，那兩家既然敢以旁支的身份覬覦正房家產，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好歹也是血脈至親，這位出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留情啊！”
衛旭苦笑著搖搖頭，還是震撼於原著中這位“薛姨媽”的狠辣程度。
“是啊，三房、五房這兩支全都用‘以奴欺主’的罪名處理掉，而且事先全部開除族譜，哪怕是薛延、薛廷全都自殺賠罪也絲毫不顧。
男丁不論老幼全部斬首示眾，已死的兩人劈棺戮屍，女的全都賣進了青樓，而且就是賣進了不過十里的秦淮河上。
所有家產全部收回，不論房產還是土地全都折價送了過來，還多加了兩成，而且是派一雙兒女親自送來。
寶姐姐倒還算是平靜，只是比平日裡沉默了很多，那位薛蟠已經嚇得沒了絲毫膽氣，全程不過盞茶功夫，連說話都結巴了.”
史湘雲感慨的說道。
“這位寶姑娘的修養倒是難得，若是薛家的傳人是她，怕是早就沒了諸多的閒事.”
從小接受封建培養的秦可卿對同樣堪稱封建禮教典範的薛寶釵很是讚賞。
“二十五萬兩，薛夫人倒是捨得，這兩家幾代人的積攢，很是留下了一筆家業，可惜真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啊！”
敲了敲手邊的一摞銀票，衛旭繼續感嘆。
“恐怕還不只是如此，據剛才曹總管所說，薛家交出的鹽路里也有這兩家的手筆，薛夫人專門安排了薛蟠向他詳細說明。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一個不留，本來這三天，原本已經不太穩定的鹽路清理的非常困難，如今怕是要再麻煩點了.”
史湘雲嘆了口氣說道。
“薛夫人說的不錯，背叛這東西，從來都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他們既然能夠背叛薛家大房，以後也不會對我們忠誠。
我們需要一條穩定的來錢路子，而不是隨時都有可能背叛的二五仔，雖說殺的人多了點，但也不是亂留後患的理由.”
這一點衛旭倒是不反對。
“可兒姐姐，這就是剛才我們對薛夫人的手段只是感慨了一番，而不是反感的原因，要是這次失敗的是她，被賣到秦淮河的就得是她和寶姐姐了。
更何況，勾結外人謀奪主支家產本就是世家最犯忌諱的罪行，所以薛夫人只是隨便找了個罪名，金陵知府就直接辦了.”
這次史湘雲罕見的沒和秦可卿鬥嘴。
“這些銀子呢？”
對社會險惡依然缺乏認知的小公主沒再多問，而是轉向了另一個問題。
“明天上午你和雲丫頭辛苦一趟，把這些全都交到鎮國公府南宗，交給牛夫人就好，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去了.”
衛旭沒怎麼看上這些銀子。
“就是剛才雲妹妹所說的鹽路問題嗎？”
秦可卿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疑惑問了出來。
“不錯，原本薛家鹽路不大，因此各個節點的頭目並無多少強大勢力，曹雲奇殺了幾隻雞之後，其他人算是基本老實了，剩下的無非就是慢慢清理。
誰也沒想到，原本都沒太當回事的鹽場那裡竟然出了事，當年薛迅沒死時安排的總管竟然選擇了勾結海盜對抗薛家。
他要只是選擇對抗，說不定我還能給他留條活路，但是他竟敢勾結海盜，還負責幫對方銷贓以及補給，這就必死無疑了.”
衛旭冷冷的說道。
“就算如此，也不必相公親自出手吧？”
秦可卿緊張的問道，“有曹總管和周總管出手還是不行嗎？”
“笨娘們兒，這種時候那還能留手？肯定是有多少實力就使出多少，要不是雲丫頭需要陪你過去，我甚至連她都想帶上.”
衛旭沒好氣的給她一記pp。
當然不只是史湘雲，現在不論任何時候，秦可卿身邊必定會另外安排五名女弟子隨時待命，兩具強弩加三把長刀從沒落下過。
只是丫鬟的身份畢竟不方便出現在所有場合，因此一些有可能產生危險的區域，從來都是史湘雲貼身跟著，這也是兩人關係緩和很多的原因之一。
“可是，萬一......”秦可卿還是不放心。
“烏鴉嘴，沒有萬一！”
衛旭一記長吻打斷了她，直到她憋得臉通紅才放開，“你肯定是太閒了才想這麼多，正好今天有事出發，就先吃飽了再走！”
不顧秦可卿那點沒啥意義的反抗，他橫抱著愛人就進了臥室，留下嘴撅著都能掛油瓶的史湘雲。
當晚後半夜，松江海灘鹽場——松江就是現實中的上海，從金陵順流而下，快船也用了超過十六個小時才到，比現實中慢多了。
“公子，我們已經和薛家留下的探子聯絡過了，就在等一下的凌晨，正好就是海盜安排人過來銷贓的時候，鹽場總管薛平肯定會出現。
我們到時候就帶著所有人手上去，解決了他們再安排薛家的人手接了就好，這種時候，海盜來的肯定也是頭領，沒人放心這麼大事情交給手下。
對方的實力不弱，根據薛家探子的回報，雙方加起來接近百人，鹽場這邊還好說，海盜那邊都是見過血的老匪.”
曹雲奇冷靜的回報情況。
“無妨，讓我們的人三十個使用強弩，另外十個長刀戒備，能夠直接全部解決最好，若是有漏網之魚就讓薛家的人上去.”
衛旭並未太當回事。
不到百人的海盜罷了，當年還在《飛狐》世界的時候，他自己都能把滿清百餘精兵殺的崩潰，更何況現在還有這麼多幫手。
“公子，他們來了！”
正說著，一旁警戒的周雲陽過來報告。
藉著還算不錯的月光，衛旭遠遠看到海灘上有數艘小船靠上來，超過四十人陸續下船，各個帶刀扛槍。
“準備三段覆蓋——你叫什麼來著？”
安排好自家埋伏，衛旭轉頭向薛家派出的負責人問道。
“回公子，小的張誠，家父是張德輝.”
那人馬上緊張的回道。
“張德輝？也好，等一下記得跟上！”
衛旭記得，這位真的堪稱忠僕，哪怕是原著中薛家敗落之後，他依然是薛夫人最信任的僕人。
這一世，因為在衛旭的幫助下乾脆利索而又殘酷的處理掉了家族內部叛徒，薛夫人的威望大幅度提升，薛家內部梳理也就順利多了，更何況還有四王八公各家派人幫助。
“堵住出口，按照隊形推進，所有人聽清口令，不用管對方說什麼，一個不留！”
曹雲奇馬上向四十個弟子下令道。
對方選擇的交易位置是一處“死衚衕”，整體被一處海邊懸崖包圍，除了出口之外就只有坐船出海一條路，也是整個薛家鹽場的最北端。
“多謝衛公子仁義！”
張誠表情說不出的兇狠，“這薛平原本姓徐，是老家主看他爹老實忠義，才賜了姓薛，他也跟著姓薛了。
想不到他爹死的早，如今老家主剛剛去世幾年，這狗東西竟然有膽子勾結海盜銷贓，還想背叛薛家，真是死不足惜.”
“希望你不要忘了忠心.”
衛旭笑著拍了拍張誠肩膀，這才向身邊的曹雲奇點了點頭。
“放！”
曹雲奇立刻猛地揮手，路上的崗哨早被他和周雲陽親自出手解決，此時眾人已經距離敵人不足五十步，十隻弩箭立刻呼嘯而出！
慘叫聲、喝罵聲、弩箭飛行時的破空聲夾雜著曹雲奇的口令聲響成了一片，不過是眨眼功夫，三輪弩箭覆蓋完畢，敵人甚至沒來得及整隊就死了一大半。
“你們上！”
眼看著對方回過神，利用各類掩體躲好，衛旭喝止了強弩弟子，向張誠擺手說道。
“跟我上！”
張誠毫不猶豫的帶著手底下三十多人衝了過去！
“你們也上去，一個不留！”
衛旭向已經拔刀出鞘的自家弟子吼道，這些弟子全都是強弩、18支弩箭再加一把長刀配齊。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