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不許走,陪本小姐睡覺

次日清晨,肖堯在微曦的晨光中醒了過來。

昨天夜裡,沈婕沒有再和他頭對腳睡,而是順從地和他相擁而眠。

因為連日的奔波,準備生日趴,影時間的戰鬥,這一切都耗幹了兩個年輕人的體力,所以一沾枕頭,他們就都睡著了。

這一夜,睡得又沉又香甜,甚至都沒有做什麼夢。

因此,醒來的時候,肖堯發現他們依然維持著入睡時的姿勢,緊緊相擁。

他的心靈也因此情形歡呼雀躍,一本滿足。

但是,鬧鐘已經響了。

肖堯悄悄把發麻的手臂從沈婕的脖子下面抽了出來,關掉鬧鐘,準備起身。

但是,他的起床行動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因為沈婕又一把抱住了他:“別走.”

少女說“別走”的時候,眼睛還是閉著的,嘴巴里在吧唧吧唧虛空咀嚼著不知道什麼東西。

肖堯看著沈婕紅潤的嘴唇,最終還是沒能敢偷走它,只是在少女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喵麻麻,起床了.”

“zzzzzzzzzzz……”

“喵麻麻,起床了.”

“啊!啊!”沈婕好像剛從睡夢中驚醒一樣,繼續緊閉眼睛:“才幾點啊……陪我睡覺……”

話說回來,她晨跑的習慣是不是已經荒廢好幾天了?肖堯想。

“你忘了?咱們今天要去舟莊,文學社的活動.”

肖堯提醒她。

“啊——”沈婕發出一陣拖得很長的哀鳴:“什麼文學社,我不想去~~~~~我要累死了~~~~~我要睡覺~~~~~嗚……”

“呃,”肖堯說:“可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的嗎?”

的確是早就說好了,但當時說好的前提,顯然沒有這兩天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真的好累,讓我睡覺……”沈婕把肖堯抱得更緊了。

肖堯有點苦悶起來,因為他真的很期待和沈婕的這次舟莊之行——不僅是去舟莊的旅行,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可以不用沈婕的錢,靠自己給沈婕安排好的一次,體面且豐富的社會活動。

而且,能夠和她一起參加學校的課外活動,也會有一種和沈婕成為同學的錯覺——他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眼下的確不是擺男人尊嚴的時候,亦不是自己任性的時候,肖堯對自己說。

畢竟沈婕最近真的很辛苦,病剛好不久,這幾天又在東奔西走,還要為自己準備生日趴,抑或是影時間的戰鬥……自己應當體諒。

“寶寶,”沈婕用近乎夢囈的聲音說:“我下次再陪你去舟莊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

“好.”

肖堯簡直要化個分身出來,為自己的成熟和包容點讚了:“那你睡會吧,我自己去唄.”

“伱也不準去……”沈婕撒嬌道:“不許走,陪本小姐睡覺.”

“呃……文學社的活動,我都提前報名了,”沈婕的這話聽得肖堯一陣心潮澎湃,但他還是給她解釋道:“午餐位啊,車位啊,各種票啊都是訂好了的,如果放鴿子的話,袁老師會neng死我……”

“嗚嗚┭┮﹏┭┮……”沈婕從嘴巴里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陪我睏覺.”

“而且文學社的活動在我心裡也一直非常重要……”肖堯繼續說道。

當然,還有一件不能說出口的事情。

那就是,文學社的活動,在鬱璐穎心裡也一樣很重要。

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沒去成餘山,又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跟到清浦被溜了一大圈,如果再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去不成舟莊……那肖堯覺得,自己真的沒法原諒自己。

況且,昨天她得知沈天韻真相時的反應,平靜到令肖堯難以釋懷。

今天去舟莊的事,她也沒有跟自己再次確認行程,彷彿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一般——肖堯覺得,無論如何,也應該和她再見面談一下才行。

好在,沈婕在蒙著被子沉默了一會之後,總算是鬆了口。

“我給你買萬三蹄回來吃.”

肖堯鬆了一口氣。

“我才不要你個大豬蹄子~”沈婕閉著眼睛,從肖堯的頭下面把枕頭抽了出來,抱在懷裡:“走開!”

肖堯下了床,麻利地穿戴好了全套沈婕給買的新衣服,認真地洗漱完畢,出門去買早餐。

回來時,見沈天韻已經起了床,便招呼她一起吃飯。

在2034年吃2004年剛出鍋的生煎,這可不是誰家有錢就能辦到的。

“你和那個帶魚怎麼回事啊?”每次和沈天韻單獨相處時,肖堯的思維就總是不自覺的老氣橫秋。

“什麼怎麼回事啊?”沈天韻已經習慣了肖堯的爹癮發作,忙著吃生煎,不為所動。

“你喜歡他?”

“你有病吧?”

“怎麼跟家裡大人說話呢?我是看他對你有意思,一整個晚上都黏著你,你也蠻愛搭理他的.”

肖堯說。

“他喜歡我很正常,”沈天韻小心翼翼地吸溜著生煎裡的湯:“你女兒這麼漂亮,喜歡的人可多了.”

“那你怎麼想?”

“我能怎麼想?彩禮三金八抬大轎也該你想吧?我就是覺得這人挺好玩的,當個表面朋友唄,反正見面的機會不多.”

沈天韻吸吮著流到手上的汁液:“搞物件嘛,不行——顏值差了點.”

“什麼玩意兒?”

“賣相.”

“長相還好吧?不醜.”

肖堯說。

“不行,”沈天韻搖了搖頭:“小黑子一個,個子又不高,戴個眼鏡,瘦巴巴的……”

“瘦還不好?”肖堯摸著自己的下巴:“不過確實沒我白,也沒我高……”

“對了肖堯,這人跟你熟嗎?我看就是表面兄弟吧?”

“瞎說什麼呢?見不得你爹有哥們是吧?”

“要是真兄弟,別人看上你的妹妹或者女兒,你不應該是大喜過望,親上加親嗎?”沈天韻振振有詞道:“惱羞成怒的都是假兄弟,本質上看不起人家,覺得別人配不上.”

“他一個45歲的糟老頭子,怎麼就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寶貝囡囡了?”

“切.”

沈天韻意猶未盡地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還是以前的東西好吃啊,這邊的肉都不香.”

“不是,”肖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其實帶魚那個相貌,雖然不出眾,也算是中等偏上了吧?”

沈天韻大翻白眼:“肖堯,你到底是希望我喜歡帶魚呢,還是希望我不喜歡帶魚呢?”

“我的意思是,相貌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肖堯說。

“那不然呢?我可是資深外協,絕不讓步.”

沈天韻理直氣壯地說。

“什麼外協?”

“外貌協會.”

肖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詞,不過望文即可生義:“我跟你說你這三觀不對啊.”

“哪兒又不對了?”

“你將來找物件可不能只看外貌,外貌最多隻能是一個,參考加分項.”

肖堯回憶著小說電視裡的橋段,敦敦教誨道。

“不看外貌看什麼?”

“才能啊,人品素質啊,未來的發展前景啊,什麼的.”

肖堯一愣:“還有真心實意地對你好.”

“老爹,你這都什麼陳詞濫調啊?來你告訴我,我媽看中你啥了?”

“……我不曉得.”

肖堯的臉上一陣紅白變色,學著昨天鬱波的口氣說道:“我怎麼知道?”

這不是應該我來問你的嗎?

“你就沒聽過一句話嗎?圖啥都不能圖他對你好,舔狗是沒有房子的.”

“舔狗又是什麼意思?”肖堯被這層出不窮的新名詞搞得有點暈:“房子?你們這幫20後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說什麼人品素質未來發展,這都是虛的,”沈天韻自顧說了下去:“那不就是個錢字嗎?你希望我當拜金女?我可是要嫁給愛情的人.”

“這怎麼能說是拜金呢?”肖堯急了:“哦,難道喜歡帥的就是愛情,喜歡有錢的就是拜金?”

“阿辣不然咧?”沈天韻學著臺劇裡的口吻道。

“我不覺得喜歡帥的就比喜歡有錢的高尚到哪裡去.”

肖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辯論對手給拖到溝裡去了。

“難道喜歡有錢的就比喜歡帥的高尚?”沈天韻嗆道:“你就不是外貌協會嗎?”

“啥?”肖堯說:“我不是啊.”

“我媽,你那同學鬱璐穎,哪個不是大美女?”沈天韻反客為主:“那個歐陽千千也不差吧?你怎麼不和醜女孩交朋友呢?”

“??胡說八道!這只是巧合!”

“還有昨天那個趙……趙什麼來著?”

“……”

“那趙什麼梅的,雖然跟我媽比不了,但也挺會打扮挺會來事的吧?放在你們學校裡,怎麼也該有個7分吧?”沈天韻繼續侃侃而談:“就因為被我媽把胃口給養刁了,你看你把人家給嫌棄的?”

“胡說八道!”肖堯再次重申了這四個字:“我那是因為有你媽了,要和別的女孩子保持社交距離.”

“我尋思你也沒咋保持啊……”沈天韻嘀咕道。

“你說啥?”

“沒說啥.”

“再說了,我是男的,男的喜歡美女,天經地義.”

肖堯說。

“哥,都3402年了,男女平等了,還擱這雙標呢?”

“什麼3402年?行了,我說不過你,我得走了,不然要遲到了。

你媽今天在家睡覺,你不出門的話就照應一下,生煎給她留點,別全吃光了.”

肖堯站起身來,結束了這場日常互槓。

“不送.”

沈天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也許有空該買本育兒經,學習一個,肖堯想。

“對了,”肖堯臨走前,一邊拉著櫥櫃門一邊問道:“你媽後來跟帶魚說什麼了,看把他給樂的?就是忽然插進來,分開你倆的時候?”

“忘了,”沈天韻說:“好像說要給帶魚介紹個女孩子吧.”

“臥槽真的假的?”肖堯心想,沈婕不是一直都很反對這個提議嗎?

“你自己去問她啊.”

沈天韻不耐煩道。

“那女孩子是哪的啊?”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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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堯前腳剛出門,沈婕後腳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眼睛瞪得滾圓。

少年臨走前,在她的額頭上又印下一個吻,少女很受用。

這個吻讓她想到了童年的時候,媽媽的吻。

媽媽是個主婦,不用上班,但她每天起來以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一個這樣的吻。

那時候的爸爸也……

少女很懷念。

她睜著圓滾滾的眼睛下了床,刷過牙以後,用塑膠臉盆裝著熱水瓶裡的隔夜熱水,在皂片間的石制水兜裡洗了個頭。

洗過頭以後,她在房間裡用痰盂上完,自己端到弄堂口去倒掉。

少女做這一切事情的時候輕車熟路,好像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一樣。

她為人類的適應能力感到有一些可悲。

處理完這些生活瑣事以後,少女開始化妝。

她其實蠻少化妝的,主要是因為相信自己的天生麗質,完全不需要透過沾染塗抹來為容姿增添光彩。

一旦她開始化妝,則意味著,她需要展示一個完美的自己。

要麼就是她接下來出席的場合很正式,要麼就是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少女的面板是很好的中性面板,並不缺乏膠原蛋白,所以她拿出來一套santarianovella的套裝開始護膚。

完成護膚後,少女拿出來一套ysl的高定彩妝,開始抹粉底,遮瑕,修容,畫眉毛,眼部,腮紅,潤唇和塗口紅。

而男生傾其一生也不需要了解口紅的色號到底有什麼區別。

化過淡妝以後,頭髮也就幹得差不多了,少女對著穿衣櫥裡的鏡子照了照,基本滿意,便將包著頭的毛巾取下來,開始穿衣。

少女緩緩地褪下睡袍,露出大理石一般的肌膚,隨後開啟了衣櫃。

在穿衣以前,她對著每天都要穿來穿去的鏡子顧影自憐了八秒鐘。

首先她換上的是一套米白色的,laperla的ketoasure內衣套裝。

玫瑰花紋一般的蕾絲與她的肌膚交織在了一起。

聽說有人喜歡白色成套的內衣?

接著,她從衣櫥裡找出一條fogal的天鵝絨黑色褲襪來。

這套褲襪是60d的,在夏季屬於比較厚的那種,但還是會有一點點小的透肉——幸好今天的氣溫並不算高。

少女並不喜歡褲襪,因為這東西不僅穿起來麻煩,而且總有一種緊繃的,束縛的感覺,因此一定要穿的話,她更偏好有一些厚度的,較為鬆弛的選擇。

少女一邊想著,一邊坐在沙發上,提起褲襪的臀邊,將手掌插進去,撐出了一個空間。

隨後,將右手伸進一邊的襪筒,一直伸到最底部,然後將它一點一點地捲起。

她用左手捏住被卷好的襪子,把右手抽出來,再提起右腳的腳尖伸了進去。

純黑的天鵝絨絲被一雙小手指引著,緩緩地穿過少女玲瓏的足尖,越過如珍珠般渾圓的腳踝與膝蓋,最後慢慢地抵達了少女纖細的腰間。

穿好右腿以後,再來是卷左邊的襪筒,如法炮製。

全部穿好以後,她踮起腳走回穿衣櫥前,手動消滅襪子上的各個褶皺,雙手將它提起。

最後,“啪”的一聲鬆手,算是大功告成。

肖堯永遠也不會明白,這到底有多麻煩。

正當少女只穿著內衣褲和黑褲襪左右照著自己的馬甲線的時候,鏡子裡忽然就冒出來一個人頭,把少女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要嚇死誰呀?”

“媽你起了啊,要出去啊?”沈天韻的一個頭露在鏡子外面,上下打量著的小個子的女孩:“肖堯還說你要睡一天,叫我給你留飯呢.”

“嗯.”

短暫的驚嚇過後,少女恢復了她的冷淡和鎮靜:“要出去.”

少女從衣櫥裡把那件早已選好的連衣長裙,連著衣架一起取了下來。

這是一套排扣的黑色襯衫式連衣裙,連衣裙的上衣是黑白兩色,下面裙子部分是黑色帶著一個裝飾性的金屬扣腰帶。

“大夏天的,穿成這樣是要去參加化裝舞會嗎?”沈天韻的頭顱嘻嘻笑著說。

“今天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你自己解決.”

少女開始穿這件連衣長裙。

“幹嘛?出去還得揹著我爸?”沈天韻繼續調侃道。

“你爸陪鬱璐穎一起去舟莊了.”

少女告訴她。

這件長裙約有七八分長,領口很高,基本上連脖子都不會露出來,還是稍微有些悶氣。

“納尼!”沈天韻喊道:“hoarehi”

“是he吧?”少女將一雙佈滿蕾絲花紋的鏤空漏指長手套緩緩戴上,將它拉到上臂:“在這個句子裡面,主語就是he?”

“管它的!你是要去捉姦嗎?他倆不會真的有什麼事吧?”沈天韻樂不出來了。

“事是一定有,有什麼事還不知道.”

少女繫好了領口最後一個紐扣,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你閃開,你那顆頭擋著我照鏡子了.”

沈天韻伸了伸舌頭:“讓一讓,讓一讓.”

一邊扶著少女的身體從鏡子裡鑽了出來。

少女拿出了在衣櫃底部放置的那雙帶著金色標牌的漆黑小皮鞋,腳跟隨後沒入其中。

“要是肖堯真的對不起你,你能不能看在他年輕不懂事的份上,原諒他一次啊?”

少女沒有搭理女兒的貸款求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鬱,璐,穎。

我的好朋友鬱璐穎。

其實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少女都沒有真的把這個清瘦孤高的女孩看作自己的競爭對手。

一開始,她只是不在乎。

後來,當她開始在意的時候,她的潛意識裡也一直認為,鬱璐穎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從小到大,還沒人能從少女的手裡,搶走理應屬於她的東西——講句不太禮貌的話,鬱璐穎還不配。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暑假的四五十天共居,也足以讓她徹底從自己和肖堯的生活中退場。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讓少女始料未及。

自從自己生病住院以後,雖然肖堯表現出了令人欣慰的關切,但白月光鬱璐穎和肖堯的往來反而更密切了。

少女也不是沒有考慮過,肖堯會是那種“我會睡她但會娶你”的超級人渣的可能性,也做了相當多的心理建設。

可是,肖堯這些日子以來的剋制,讓這種可能性顯得越來越低。

況且,即便是那種人渣,也至少應該竭力避免出現三人共處的場面吧?

可是出院之後,這鬱璐穎居然開始主動與自己和肖堯同行了。

起初,少女把這視作是一種宣戰或挑釁行為,但一番試探溝通下來,她卻又表示絕無此意,並且釋放了充分的善意——這就令少女再次陷入了迷茫。

鬱璐穎,到底想要什麼呢?

總不會是女版綠帽癖,不當小三就難受吧?

少女不是一個想事情很複雜的人,她更喜歡直來直去的爽利。

當時,她確信鬱璐穎無論是正面宣戰,還是玩弄陰謀詭計,都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所以,她選擇了最大程度地接納她。

但是,昨天早上,遇到肖堯的那個破班主任時,肖堯居然繞過自己,只拉著鬱璐穎奪路而逃——這種反應動搖了少女的自信。

我是不是自信過頭了,反而在他眼裡,成了軟弱可欺,反而助長了他的歪心思?

昨天晚上,鬱璐穎開始的時候沒來,少女忙於應酬,的確也沒發現肖堯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讓她一度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可是後來呢?他因為鬱璐穎沒來,急得上躥下跳,不僅讓自己打電話,甚至還想使喚自己跑去請。

用女兒剛才的話來說——hoareyou?!

提出告訴鬱璐穎自己“正宮”身份的這個秘密時,少女曾設想過,她會是什麼反應——驚訝意外,或者沮喪消沉,這都不奇怪。

但鬱璐穎給出的全部反應就是沒有反應,無動於衷,彷彿這件事與她自己完全無關一樣。

少女拿起了一件黑色小羊皮的貝雷帽,悉心地戴好,用回形針固定在自己的頭髮上。

如果鬱璐穎認為,“沈天韻是肖堯和沈婕的女兒”這個秘密不會對現狀造成任何影響。

那麼,他們兩個人之間,會不會也有一個什麼大秘密,足以確保現狀不會被其它事情影響到呢?

在“納瓦拉婚紗”的更衣間裡,鬱璐穎原本打算告訴自己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

肖堯這個小冊老,今天不顧自己的一再撒嬌和溫暖懷抱,都不肯留下來,那個文學社的活動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有點傷自尊了。

說起來,自己對這個活動的全部印象其實只有“鬱璐穎也會去”。

上次出門去訂婚紗照,鬱璐穎要來;這次鬱璐穎要出門去參加文學社活動,肖堯要去。

他們倆到底是有什麼一定要在一起的理由嗎?

還是說,他們其實有什麼不能分開的理由?

是有什麼東西把他們聯絡在一起了嗎?

少女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她拿起了一件黑色花紋邊的遮陽傘,眉頭緊鎖,努力捕捉著那道靈感。

就在昨天晚上,影時間中,肖堯再次和鬱璐穎兩次表現出“分攤傷害”的特性,就和在姚老師殿堂裡的“親子教育中心”時一樣,不是嗎?

在去清浦的公交車上,那人踩到了鬱璐穎的腳,肖堯卻叫了起來,不是嗎?

他對路人發了那麼大的火,當時自己就覺得奇怪,因為肖堯平時並非如此暴躁蠻橫之人,事後想想,這也許只是用來掩蓋什麼的行為,不是嗎?

在醫院的時候,他們兩個同時一起癲癇了,不是嗎?

……這些天以來,種種被忽視的細節一下子都匯聚了起來,每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都令少女坐立難安。

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敵暗我明地被動挨打了。

現在自己需要尋求陰影的庇護,來尋求真相了。

肖堯和鬱璐穎,別想再把我當成“thefool”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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