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老劉家的破事有點亂。

當今龍椅上座著的皇帝便是劉宏,而他的假老子便是已逝先帝漢恆帝劉志。

要說東漢皇室自武帝以來就沒有安分過,不過真正精彩大概還是要從劉志算起。

劉志上一任漢帝‘漢質帝’九歲就掛了,所以這劉志肯定算不上正經科班出身的皇帝。

九歲的漢質帝肯定也沒能力折騰什麼么蛾子,而到了劉志上任後,東漢朝政可謂風起雲湧。

首先,梁太后臨朝聽政,算是啟動了漢末外戚專權的按鈕。

十數年間,外戚心態各種膨脹,從前敢想不敢想的都敢幹,同時也被後世外戚引為楷模。。。

結果劉志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趴窩多年,動用宦官將外戚直接幹掉了。

這權力收沒收回不好說,比較直觀的結果嘛,宦官專權按鍵啟動。又養出一票楷模輩出的人物。。。

這還不算完,宦官肆虐,黨同伐異,官僚士大夫自然不滿,結果這邊剛想懟宦官,直接卻被宦官一窩端球了。

簡單概括,第一次黨錮之禍,它來了。。。

外戚、宦官、黨錮,漢末動亂中至關重要的三大要素湊齊。

然後,劉志大概玩女人玩的有點瘋,兒子也沒留下一個,掛了。

劉宏,來了。

他又被外戚從民間拽上來了。

若是細看,不難發現,同樣不是科班出身的皇帝劉宏,自上位以來,經歷的事情可謂跟他前任假老子極其相似。

又是新一輪的外戚專政,黨錮餘波未平,這次外戚學聰明瞭,吸取前輩教訓,上手就打算先把宦官勢力給拍死。

結果,被宦官弄死了。。。

沒錯,就是外戚要搞宦官,結果被人家反殺了。

而咱們的皇帝陛下劉宏更是乾脆果決,直接拉著些個宦官:“爹!娘!”

我尼瑪,這態表的,這下徹底亂套了。。。

有人說劉宏隱忍,有人說劉宏制衡,有人說劉宏好色,有人說劉宏貪財。

可說到頭來,劉宏上任之後,其實幹的最多的事就是反覆橫跳。

一會親宦官,一會愛外戚,一會重朝臣,一會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了,來,咱們再玩一次黨錮,懟死你個乖乖嘞~

好麼,這要不看他平日生活也就罷了,或許還能標榜下那什麼‘帝王心術’。

結果呢,人家平日了玩女人玩的花樣百出,小生意做的津津有味,宮中擺攤是消遣,賣官鬻爵才是真正的賺錢方式。

帝王心術?提拔豪族制衡世家?我信你個鬼哦。你確定豪族比世家有錢?

這傢伙純粹是瞎折騰,尤善在各派系中反覆橫跳。

而劉滄家裡這位隱姓埋名的大儒蔡邕,便是劉宏反覆橫跳的直接受害者。

東漢末年,天災不斷,其實把這些天災說的有多誇張絕對是扯澹。

因為很多地區的災害其實是經常出現的,真正動搖大漢根基的原因,卻是來自置之不理的積累。

就像劉滄所在涿縣,這兩年周邊就屁事沒有,至於旱災風災,通常每隔幾年都會發生。

而南方溼地漲水淹村?話說南方哪年不發點水災的?別說東漢,你放到現代,那裡也從沒間斷受淹。

及時治理,及時疏導,撥錢賑災,恢復民生也就是了。

正常情況下,這屬於經年的常規操作,上到朝臣,下到地方豪族,大家熟悉的一逼。

基操勿六,這麼形容真不過份。

不但大家熟悉,出自民間的劉宏也熟悉。

只不過,劉宏這二愣子從沒想過,這些年他任用宦官,把滿朝文武搞的人不人,鬼不鬼。這些朝臣跟地方世家豪族又枝脈連根。

皇帝挺好,沒錯,雖然寒門罵娘,但在世家豪族眼中,劉宏這個皇帝,其實挺合他們胃口的,

但便宜都讓宦官佔了,那就不太好了。

大家一肚子不滿,都想趁著天災的機會在宦官腰子上捅上一刀。

既然要捅刀,肯定不能再基操勿六。

自覺治理,維護鄉親?

大家先等會,朝有妖孽引發天罰,等咱們清君側,先把陛下身邊那些孽障捅了再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好麼!

這災沒人管了,旱的地方不顧下游各種截水,澇的地方任憑民眾流離以增話題。

最主要這玩意是越積累越可怕的。

以至於至此為大漢境內大規模的自然災害埋下了伏筆。

好吧,伏筆就是後話,此處多說無益。

且說朝中忙的上躥下跳的一群大人們。

劉宏親信小人委以重權,朝臣以此為突破口暗示因此天災。

說白了,就是你把他們幹掉,咱們就幫你把這天下治理好。別笑,他們還真不是吹逼。

可劉宏丫的也夠操蛋的:來,你們再說明白點,我有點聽不懂。

好麼,事情都到這份上了,劉宏不知道是不是揣著明白當湖塗,開始虛心請教朝臣,詢問治理天下之方。

可想而知,朝臣們會理他才見鬼呢。

眼見事情陷入僵局,劉宏不自覺,朝臣也不敢亂吵吵,結果劉宏卻是將目光盯在了老實人身上。

蔡邕,蔡伯皆,東漢三國史中難得的老實人。

沒錯,劉滄將蔡邕定義為老實人,這也是劉滄願意跟蔡邕共處的原因。放心,不用瞎想拘束。

這東漢末年,聰明人不缺,但老實人實在太稀罕了。

蔡邕是老實人,他也充分用自身證明了老實沒好報的道理。

局面僵持之時,劉宏尋到了蔡邕,一通好話說下來,各種賣慘,各種抒情,言明蔡邕的重要性與特殊性。搞得好像他這個皇帝只有蔡邕可以依靠一般。

得,蔡邕被感動了。。。

老實人最大的特點通常就是務實,一個聰明的老實人,務實起來更是彪呼呼的。

什麼婦人干政,宦官專權,什麼太尉、校尉、廷尉,吧啦吧啦把平常陪劉宏玩的一群小夥伴全給舉報了。

列舉對方種種罪責,有理有據。

甚至蔡邕還幫劉宏挑了一批新的‘小夥伴’,言明這些才是能幫你推BOSS的好隊友。

劉宏,感動了。劉宏的感動需要小夥伴們的分享。

然後,劉宏扭臉將蔡邕的奏章交給了他那些被蔡邕舉報的小夥伴們。

咦?小夥伴們發現了槽點,手頭事情先放一放,來,大家開個團,把蔡邕先推求了。

蔡邕,蔡伯皆,一代大儒,差點沒被人家合夥弄成遊街示眾,菜市口砍頭。

要說啊,別說砍頭,這刑罰的本身,對大儒而言就已經足夠誇張屈辱了。

不少人都等著用蔡邕的腦袋搞出新話題時,好在劉宏大概也知道用這種方法砍大儒的腦袋有點不太保險。

然後,就是劉滄與蔡邕相遇的原因。

蔡邕各種獲罪,最終定性,流放五原,與匈奴胡羌作個鄰居。

大儒流放自然輪不到官人押解,也沒人願意做這種遺臭萬年的活計。萬一路上再遇到些為大儒抱不平的二愣子,自己還容易被人捅了。

在蔡邕準備繞雁門,去往那離匈奴草原一牆之隔的地界時,經歷了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搏殺,最終被劉滄領回了家中。

而如今,與劉滄一桌共食的蔡邕放下手中碗快,片刻猶豫,最終起身回到他的木屋,拿出兩兜竹簡放在了桌上。

桌是高圓桌,椅是靠背椅,劉滄不喜跪坐,家中他又獨大,便尋人打造了這種桌椅。

“老夫本名姓蔡。”看著劉滄疑惑的眼神,蔡邕撫須道。

“啊?哦。蔡邕,蔡伯皆。大儒嘛。”劉滄愣神,轉眼異常平澹的哦了一聲。

“怎麼,不裝了?”劉滄調侃一般。

跟老實人不用計較太多,若是不能跟蔡邕輕鬆相處,他也不會將蔡邕留在家中。別管是焦非白還是蔡邕,也不會因為一個名字性情大變。

“哈哈,不裝了。你如何知曉老夫身份?”蔡邕笑問。

“你平日在家做派,很難知道麼?此乃何物?”沒有回答蔡邕的問題,劉滄伸手拿起一卷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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