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進京以來,劉滄幾乎所有的生活都保持著原本的節奏,而他貌似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鹿北縣劃地建造了一個村落,名為‘惡人谷’。

好吧,惡人谷的名字帶有一定劉滄自身的惡趣味。這裡最早入住的是十常侍之亂時的傷殘人員。

鹿北天祿收斂戰場傷員,給予急救治療,傷勢恢復後,劉滄也不再管他們的去留。

若要歸軍,由天祿營向傷兵原本所屬軍隊長官遞交藥品消耗報表,給錢就收著,不給也不要。但至少至今來說,大多數領軍還是會給出這平價的治療費用。

歸家的自行歸家,而其中一些短期無法復原或是致殘缺胳膊少腿的,則會被暫時收留‘惡人谷’。

經過必要治療後,這部分多有傷殘,但沒有性命之危的人,原本所屬軍隊若是不再收容,天祿營也會流程性的為他們討要安家費。

同樣,給了就收著,不給也不追著要。

當然,就連如今的董卓都會盡量收容殘兵,頂多也就是詳查軍功,將實在沒有用處的傷兵解除軍職,然後由他親自發放安家費,驅趕回家。

董卓很討厭劉滄在這方面的作為,他將其歸納為中原人的自找麻煩。

可各種大義的名頭頂在前面,就算討厭,他也要對奇葩的天祿營與新成立的‘惡人谷’給予讚揚。

‘惡人谷’中還有一部分沒有歸屬的,比如,也不知道到底被誰捅死了的丁原所部。

恩,丁原被捅了,腦袋被砍的只連著一層皮。亂戰當中,劉滄也不清楚到底是被誰砍的。

反正丁原死了,董卓一番哭訴懊惱,眾軍之前,絮絮叨叨說他與丁原都衝動了,後悔釀出大禍。

然後?收了丁原的崽,收了丁原的兵,董卓也徹底抖起來了。

呂布好像沒捅他首任乾爹,但大概是性情所至,呂布降了董卓,又幫董卓收降了幷州狼騎,依舊拜了董卓當義父。

董卓弄死了丁原,而不管呂布還是幷州軍分分鐘就投降了董卓。可要是單純說幷州軍不忠不孝也不準確。

縱觀丁原成長史,幷州狼騎本身就不是什麼正規的漢軍不說,行劫掠,無軍功(有軍功親爹都壓不住,呂布也不可能當主薄),全軍似若無根飄萍,早年財資也多孝敬了劉宏。

基本等於一支軍隊獨捧丁原一人,遊戲招募NPC還需要氪金養忠誠呢,可想而知,幷州軍沒有遇戰潰散已經算是丁原手段不俗了。

而那沒實權的幷州刺史,丁原屁股還沒坐熱自己就掛掉了,若讓幷州軍去搞什麼忠肝義膽,貌似多少有些強人所難。

爭鬥結束,天祿營入場,戰場急救不分貴賤,西涼軍救,幷州軍也救,俘虜以及戰死計程車兵天祿營不管,只要沒死的,都在救治範圍之內。

除了董卓麾下的傷兵,天祿營同樣收容了大量幷州軍的傷患,可丁原都掛掉了,什麼治療費、安家費之類的,總不能去給閻王爺遞賬單吧?

然後一份賬單又湖到了李儒的臉上,李儒則滿是無奈的找上董卓,聆聽董卓憤怒的咆孝。

治療費不要了,安家費各種打折,戰場戰利西涼軍收的時候挺舒爽。那麼五名缺胳膊少腿的幷州傷兵共用一頭牛不過分吧?

人家都有漢軍軍籍,也打不了仗了,作為把人家弄殘廢的大漢三公,總要給人弄頭力畜墾荒起家不是?

劉滄用實際行動給如今的大漢權貴們普及著不算新鮮的知識點——打仗,是很費錢的。

當然,大家也可以自己組建傷醫營,鹿北天祿只救你們救不及時的。

惡人谷初建,千帳新村,皆為傷患,村外數里常飄血腥,白日鬼嚎,卻為周遭乃至洛陽軍兵所敬。

即便常態擾民的西涼軍,途經此地也盡收刀弓,不予秋毫冒犯,甚至不時還會有軍兵來此探望好友袍澤。

鹿北縣,惡人谷,無敵我,盡傷殘。

惡人谷傷愈者返鄉歸軍不限,欲留此地者入籍歸屬鹿北所轄。

伏牛山虎熊出關,崤山遭虎熊掃蕩,劉滄欲盡去崤山兇勐野獸,以便崤山山麓墾荒,山間牧畜,此地留給惡人谷居民自行開發整治,墾荒飼畜,納稅徵糧匯總鹿北府衙。

未來惡人谷墾荒耕種或許會傾向藥材種植,劉滄這邊也籌劃安排一些工匠,給惡人谷殘障難以耕種之人傳授一些適合他們的手藝活計。

而劉滄這一系列舉措,顯然並不被大多權勢在握的高層所喜。

喜不喜歡不重要,該誇讚還要誇讚,牢騷都不敢亂髮。

這種事情沒人做也就罷了,既然有人大張旗鼓地做,又攔不下來,吃了這隻死蒼蠅,再去咒罵自家募兵成本或要提升。

‘東平王習法尚兵,喜秦風。厭民重軍,善惡難定。’

不知何時,外界對劉滄的評價中又流傳出這種調調。

劉滄表示,愛咋滴咋滴,誰敢跑他面前瞎逼逼,懟個驢球的。

鹿北集市盛產皮貨,董卓霸權後,朝中、地方局勢更加混亂,原本外界少有流通販賣的鎧甲也在鹿北集市出現。

鹿北只賣甲,不賣兵刃,如今出售的也全部是皮甲、皮盔、皮木盾牌,還有一些大鎧的皮襯、部件,甚至偶爾也能看到鱗甲鐵片販賣,但打造更加省事的制式兵器卻從不出售。

別管外界議論如何,鹿北這邊就是我行我素。

這年頭可不是誰的兵器多誰牛逼,砍不死計程車兵才是好士兵,妥妥的誰的兵甲多誰牛逼。

皮甲也是甲。而且劉滄那缺德玩意好像趁著洛陽大亂,捲走了不少的工造機構的匠人。

董卓那邊不知從哪裡聽到風聲,李儒直接上門,欲壟斷收購鹿北軍備。鹿北縣令沒有絲毫抗拒也就欣然同意。

董卓是大老,您說啥是啥。

董卓又是磨牙又是無奈,稍做權衡,只當鹿北這邊是他的造甲工坊,他要徵兵,也要搞裝備,誰造不是造?反正都要花錢,老子有錢。

董卓幹翻丁原,洛陽再出辭官返鄉之人一批,董卓徹掌洛陽,少帝廢立之事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跟歷史稍有出入,何太后眼看事態發展似乎映照劉滄所言,不知她小腦袋瓜怎麼轉的,居然率先提出要讓劉辯禪讓劉協。

結果當晚李儒就給何太后送去了一杯毒酒。

李儒表示,要麼滿飲此杯。要麼承認謀害了董太后。

二選一,至於禪讓啥的?來,你再說清楚些,咱幫你參謀參謀。

禪讓是不可能禪讓的,西漢就禪讓出了個王莽不說,董卓也絕對不允許他要換掉的天子去獲什麼禪讓之德。

一日朝議,次日廢立新帝,劉協登位大漢天子寶座。

劉辯被廢,遷弘農,封弘農王。

董卓早早的就將劉辯與何太后分隔開來,以做觀察約束,什麼兩母子抱頭痛哭的場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何太后因害死董太后之罪遭董卓彈劾,遷南北兩宮之外的永安宮。

新皇登位,大封群臣,董卓攜三公共同上表為黨錮之亂中的黨人平反,朝中老臣多有封賜高官,但太尉、將軍之類的軍職皆被董卓及其麾下所領。

至此,蔡邕受領揚州牧兼太尉府幕僚,劉滄卸上林苑令一職,領驃騎將軍,獲開府之權。

新皇不喜洛陽上林,遷上林苑返長安舊址,洛陽上林苑多勐獸橫行,劃東平王屬地,立驃騎軍府,以便劉滄治獸。

雖然其間因董卓的小心思有些變動,但一場劉滄與董卓之間的羞恥PLAY基本完成。

劉滄安分之餘,上報太尉府:屬國南匈奴多擾漢地,請命領兵出戰北地,董卓當朝,擊節讚頌。

恩,對於有點耍賴一般蹲洛陽邊上的劉滄,董卓不是不想懟,只不過跟當初的何進差不多,董卓暫時同樣也沒空懟劉滄。

別看大權在握,董卓跟地方世家豪族之間的斡旋才剛剛開始。一面調兵遣將大整軍備,一面大用士人,廣招天下名士入朝為官。

整天考慮著哪家能弄上船,哪家需要弄死。哪家說他壞話,哪家又圖謀不軌,該弄死誰,又該怎麼弄死等等之類的糟心事。

董卓狡詐、狠辣、粗蠻,但絕對不傻。在西涼之地活了半輩子,他又豈會相信這些中原世家真的能被刀兵懾服。

不是董卓不想搞劉滄,實在是有太多的人想摘他腰子。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比起那些已經在磨刀準備摘他腰子的傢伙,劉滄能安安分分的跟他討要好處已經讓董卓謝天謝地了。

至於臥榻之側?董卓琢磨,等他穩定下來局面,再想辦法跟劉滄好好論論不遲。

而劉滄?

‘恩,你慢慢來,孤等你,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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