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以一眼一頁的速度，迅速看完了情報，隨後閉目思考片刻。
局勢的變化，比楚飛預想的還要糟糕。
混亂，並沒有平息。
截止到這份情報收集時，也就是中午時分，混亂愈演愈烈，隱隱有無法控制的趨勢。
此時魏家、黃家已經開始出面干涉，但已經遲了。
趁著混亂爆發，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各種趁火打劫的不要太多。
罪惡之花，在混亂中綻放。
紅松城的秩序，正在崩塌，且越來越快。
金華商團暫時比較安穩，主要是魏家出手了，這一點和楚飛預料的一樣。
再就是金華商團和奇珍拍賣行合作後，多少有點“中立”的味道，大家暫時也稍稍放過一點。
奇珍拍賣行今天早上就宣佈了，下午開始一場拍賣。
同時以後奇珍拍賣行的所有拍賣，都會安排在下午。
每次拍賣物品數量不會太多，爭取兩個小時內結束，不超過三個小時。
再就是自救會。
在這場忽然的混亂中，自救會是少許幾個蓬勃發展的組織。
這得益於薛浩當初直接從基層入手的策略。
但發展最快的，卻是……天龍教！
此時紅松城內忽然出現這樣的傳言：
紅松城之所以三十多年沒有異種降臨，全都是因為城主府和天龍教的努力。
尤其點出，這一次天龍秘境開啟，楚飛等“天才”打破了龍珠，導致天龍沉睡，所以天龍對紅松城的庇護已經消失，異種降臨已經不可避免。
毀滅倒計時，已經開啟，且無法終止！
但如果能得到“天龍印記”，就可以避免絕大部分異種的攻擊，尤其是有龍脈的異種。
“天龍印記”，也被稱之為“天龍烙印”，最後甚至被簡化稱之為“龍痕”。
想要獲得龍痕，暫時有三種方法，一種是參悟天龍圖騰，一種是參與天龍教的集會，還有就是嘗試信仰天龍。
目前三種方法各有優劣。
最好的是參與天龍教的集會，這裡有所謂的‘主教’等帶著大家一起向天龍祈禱，接受天龍的祝福，其實就是一套祭祀流程。
在這個過程中，透過天龍教已經掌握的一些天龍圖騰，直接給每一個人留下一個圖騰烙印。
其次就是參悟天龍圖騰。
對於有一定修行基礎的人來說，主要是突破第二極限的半覺醒者以上吧，參悟天龍圖騰效果更好。
最後就是信仰天龍，對於廣大民眾來說，可以“請”一個天龍的畫像、或者雕塑，日夜供奉，就像是供奉財神啦、觀音菩薩之類的那樣。
但是三種方法，都要花錢的。
參加集會，要買門票，而且有不同等級；
購買圖騰就更別說了，當時金華商團“請”了個圖騰，除了一億現金外，還支付了大量的物資，整體費用高達三個億；
當然金華商團可能是被坑了，買的也是高階的圖騰，若是簡單的，幾百萬就可以了；
最後就似乎信仰天龍的，需要“請”畫像或雕塑，這些畫像或者雕塑，都不是隨便製作的，其中多少含有一絲天龍的神韻；按照情報的說法，是將一些破碎的天龍鱗片磨碎了，摻入顏料中。
這種畫像或雕塑價格從幾百到十幾萬不等。
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天龍教忽然就火出圈了。
但必須要說，這宣傳真的很有道理，有理有據。
甚至宣傳中都明確的點出：百年前遇到天龍，天龍教也是百年前出現，也是百年前，紅松城周圍的異種降臨頻率逐漸降低，直到三十年前，異種再也沒有降臨。
普通人是盲目的，在一些託的影響下，竟是出現了採購的熱潮。
甚至連一些修行者都嘗試購買低階的圖騰，幾百萬而已。
宣傳中說的很明確了，雖說參悟天龍圖騰有被控制的風險，但拋開劑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
只是稍微參悟一下，留下一個龍痕，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參悟天龍圖騰還能提供一定的修行指導，增加修為，無形中也增加了末世中的生存能力。
天龍教的動作很快，等到魏家、黃家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
而且今天下午就會有一場集會。
集會充分考慮到普通人的交通能力，所以在紅松城會有幾十個集會地點，每一個集會地點可以容納千人規模。
腦海中完成了情報的分析後，楚飛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這些天龍人還真的是難纏！
就說這個集會吧，很顯然，這種分散集會的方法分擔了風險，就算有人想要搗毀集會，也只能搗毀一兩個。
楚飛甚至可以想到，搗毀一兩處集會非但沒有效果，還容易被天龍教潑髒水——搗毀集會之人居心叵測，想要大家都去死。
而更讓楚飛皺眉的，卻是天龍教給自己等人潑的髒水。
明明自己等人識破了天龍人的陰謀，結果卻讓天龍教說成了罪魁禍首，因為自己等人毀掉了龍珠，進而導致紅松城失去了天龍的庇護。
不過楚飛終究是冷靜的、理智的。
再次思索片刻，嘆了一口氣：“只怕天龍人在準備召集異種降臨了.”
蘭海明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只有異種降臨，他們才能綁架民心，進而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讓雷霆陸城棘手，不敢將他們直接斬殺吧。
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天龍人有怎樣的考慮我就不知道了.”
楚飛苦笑，“普通人都是盲從的，現在天龍人還佔據了先發優勢，我們要應對會很難。
但再難，也要應對。
我想透過自救會做一些宣傳。
但我們畢竟失去了先手，所以必須要做一些取捨了。
普通人是盲從的，而且在末世的環境中，普通人幾乎沒什麼用。
所以這個宣傳領域我準備放棄。
我想要抓住半覺醒者及以上的宣傳領域。
這個領域的人比較理智，當然也比較現實；但正是如此，或許可以在宣傳中，增加一些恐嚇的手段。
比如沾染了龍痕，就會上了雷霆陸城的必殺名單，除非跑到天涯海角.”
蘭海明苦笑，“蘭家內部也討論過了，甚至和魏家討論過了，暫時也只能這樣做了。
但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我們現在只能在自己的高牆內宣傳我們自己的口號，儘量爭取更多的人.”
楚飛點點頭，兩人繼續討論，但最終也沒什麼好辦法。
必須要說，這一次天龍人的做法還真的是切中要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最後蘭海明嘆息一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邀請楚飛和吳庸前往蘭家。
在蘭家，楚飛將自己的分析等傳送給薛浩和秦書雅，現在情況惡劣，自救會能發展就發展，不行就算了。
反正對楚飛來說，也不過是一步閒棋，成了固然可喜，不成也無所謂。
至於說心靈之力這東西，雖然有用，但也不是必須的。
實際上昨晚到現在，已經積累了上千份心靈之力，足夠楚飛用一段時間了。
至於說一段時間之後，那以後再說吧。
當天晚上，楚飛就從蘭家借人，將超級計算機組裝起來，並立即進入虛擬空間，開始全力推演功法。
首先要做的，就是研究別人的功法。
這一次天龍秘境之行，楚飛收穫很多戰利品，其中當然就有不少修行功法，而且有部份覺悟者的修行功法。
這些修行功法楚飛當然是看不上眼的，但依舊可以作為借鑑。
蘭家這邊也送上了一些普通的功法。
研究了十幾部普通的覺悟者功法後，楚飛發現這些功法普遍存在“苟且”的問題。
這裡的“苟且”不是罵人的話，而是一種形容，對功法的形容。
參考自己修行的功法、參考一些高階功法，楚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普通功法的‘妥協’。
演算法不夠嚴謹、邏輯不夠通暢、大量採用近似值計算、甚至用模糊演算法替代精確演算法；這些功法別說精度達到億分之一，個別功法精度甚至連十萬分之一都很勉強！
楚飛在研究魏家的高階計算機時，發現一個問題，當精度達到億分之一的時候會崩潰。
雖然說億分之一是高階計算機的精度，也就是實驗精度，實際情況肯定不需要這麼極限的精度。
但覺悟者的算力標準可是50萬分，十萬分之一的精度，可以理解為一秒鐘犯錯五次！
實際情況當然不會這樣簡單，但這樣理解也還是可以的。
這裡的精度，不是單獨的小數點計算。
是最終結果的準確性。
比如炮彈落地點的準確性、狙擊槍子彈的準確性等，其中涉及到的計算是超乎想象的。
很多普通的功法，就是在準確性精度上動刀。
比如取用圓周率的精度。
但楚飛可以理解，畢竟準確性越低，需要的算力就越低，需要的演算法就越簡單，甚至會用大量的模糊演算法。
這樣的功法當然有很多問題，但對修行的根基要求也很低，適用範圍很廣。
但是這些功法最大的問題，還不是精度，而是用普通演算法替代了高維演算法，最終導致這些功法的“維度”不夠！
所以說，覺悟者和覺悟者，也是不同的，差距也許是天壤之別。
心中有了這些明悟後，楚飛再次研究自己的功法。
這一次，楚飛才真正認識到原來功法的完美。
解壓後的功法，宛若一個藝術品，以楚飛的眼光，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而如此完美的功法，卻又簡潔的超乎想象。
但在簡潔的背後，卻是更加高階的演算法，更加複雜的邏輯以及更高的知識和智慧。
這讓楚飛想起了用加減乘除計算和用微積分計算，雖然都能得到結果，但一個簡潔一個複雜，而且最終結果的精度也千差萬別。
就像是畫圓，微積分直接畫了個圓出來，完美無瑕；而低階演算法要做各種輔助線，最終畫出來的圓仔細看其實是個n邊形——它只是“近似圓”、而不是“圓”！
用自己推導的太極圖架構和功法做對比，自己的太極圖架構就是那個n邊形；看上去不錯，仔細看看問題很多。
其實所謂的“匠氣太重”，不就是稜角過多嘛，明明畫個圓卻畫成了n邊形。
“技術達到巔峰，其實就是藝術。
藝術和技術是不分家的.”
楚飛腦海中想起了這樣的話，也對完美的覺悟者有了清晰的認識：技術到藝術的蛻變。
覺悟者，是思維高度的蛻變，是技術到藝術的蛻變，是宇宙腦的蛻變，是演算法的蛻變，是思想意識的蛻變，是生命境界的蛻變，是生命能量的蛻變，是身體根基的蛻變，是……
無數念頭在楚飛腦海中閃過，而後楚飛進入一種近乎頓悟的狀態。
這不是頓悟，卻勝似頓悟，這是無數知識積累到了極限後，厚積薄發的結果——積累很多很多，才終於有了一點自己的東西，但卻極其燦爛。
恰如火山噴發——積累了無數年的能量、壓力，終於綻放。
但就是這一點釋放，卻是質變。
也在這個頓悟的過程中，楚飛開始推演自己的功法了。
因為楚飛還在虛擬空間裡，以至於此時36臺高階計算機的運算達到峰值，散熱器嗡嗡作響。
這時候如果有人拔掉電源，楚飛的頓悟就黃了。
但蘭家確實可靠，發現耗電飆升後，竟是全力保證楚飛對電力的需求。
這種運算幾乎進行了一天一夜，36臺高階計算機以每秒360京的算力狂飆超過20個小時。
當楚飛再次從虛擬空間甦醒時，眼睛裡光芒閃爍。
透過虛擬空間的推演，這次頓悟讓楚飛完美的將太極圖的架構，融入到了功法的架構中。
從吳庸手中得到的功法，這個名字叫做“曙光”的功法，本身就很完美了，宛若藝術品。
而楚飛硬生生在這個完美的藝術品上，再創新高！
“所以說，完美是一個相對概念，沒有最完美，只有更完美.”
閉上眼睛，楚飛回憶剛剛完成推演的功法後，露出一抹微笑：“新的功法推演完畢，是時候更新自己的修行根基，正式跨入覺悟者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