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楚飛暫停前進，開始順著大江南岸巡查。
李光宇跟在後面飛了十來公里，有點氣喘吁吁，終於忍不住大喊：“有什麼可看的，就是逃難的民眾和追過來的活屍而已.”
楚飛隨口回答：“李隊長，我們兩人之間並不是組隊。
我之所以去黑鐵城不過是表明合作的態度而已。
現在態度已經有了，你也沒必要跟著我了。
你可以先去洪城的.”
李光宇沉默一會，沒說話，確實直接向北方飛去。
楚飛看著李光宇的背影，微微搖頭；而後繼續巡視南岸。
巡視南岸，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活屍，楚飛可以說一無所知。
惟一接觸過活屍的情況，是去年，而且那時候遇到的活屍，也都是最低階的活屍。
同時看到的還有什麼雷霆號陸城007號。
那雷霆號陸城做了什麼，楚飛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帶來了小規模的活屍潮。
去年的小範圍活屍潮，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影響。
飛虎城這裡輕鬆擋住。
可今年的活屍潮，情況就有點不同了。
聽說北方已經有好幾個高牆擋不住，防線已經後退到洪城這裡。
如果洪城擋不住，黑鐵城、飛虎城就會成為新的前線。
但是吧，黑鐵城、飛虎城因為洪慶新的原因，現在可以說是一團糟，高牆世界沒了高牆，就是現在的飛虎城、黑鐵城的真實寫照。
真要洪城崩潰了，現在的黑鐵城和飛虎城絕對擋不住活屍潮。
甚至現在的黎明城也擋不住。
但為什麼這次的活屍潮如此不同呢？
飛虎城、黑鐵城、乃至北方的洪城，都處於文明世界的邊緣，每隔十幾年總會遇到獸潮、活屍潮，但上百年來，這些高牆卻屹立不倒，甚至發展強盛，不斷向蠻荒世界開闢文明之地。
可這次活屍潮卻來的突然——去年才剛剛經歷了小活屍潮，之後又是獸潮；
這次活屍潮更來的強大——至少已經有兩個高牆覆滅，防線已經後退到洪城。
甚至根據已知的資料看，這次獸潮都是因為活屍潮引起的，是活屍潮爆發，導致蠻荒之地的大量異獸不得不向西、向南遷徙。
還有活屍潮如何渡河、如何感染人群等等，這都需要探索。
直接傻乎乎的衝入洪城，雖然可能得到洪城的重視，告知一些訊息，但自己不去調查，很容易被欺騙。
不去調查，就很難掌握真相！
當李光宇離開後，楚飛繼續沿著河岸飛行，來回飛行，不斷觀察。
民眾大部分依靠簡陋自制的船隻、木筏、皮筏等渡河就不說了。
重要的是活屍的渡河方式。
觀察中，楚飛發現活屍渡河的方法令人震驚。
大部分活屍是直接跳入大河中的，而後被滾滾的河水沖走；只有少許幸運兒才能抵達對岸。
這時候還會有逃難的民眾將這些‘幸運’的活屍幹翻。
總之，想要依靠幸運的方法渡河，是千難萬難。
但是在大量傻笨的活屍中，卻總有那麼幾個聰明的。
有個別活屍可以迅速完成變異。
楚飛親眼看到一個活屍身體彷彿充氣那樣，把自己變成了皮筏子，飄過了大河。
有的活屍忽然覺醒智慧。
楚飛看到幾個活屍一起，搶奪了逃難民眾的木筏等渡河。
甚至有活屍忽然覺醒指揮能力，控制大量普通的活屍建造橋樑！
此時楚飛就看到一處河流中，有一個覺醒了指揮能力的高階活屍，正指揮一個個普通活屍相互勾連著，向河流中延伸。
雖然整體還很粗糙，卻也在迅速向河流中延伸。
楚飛觀察十分鐘，發現這個忽然覺醒的活屍，正在迅速蛻變。
一開始，大量的活屍只是一股腦衝入大河，隨後大部分被沖走；
但一分鐘後，大量普通的活屍在其指揮下，開始手拉手前進；
又一分鐘後，活屍構建的橋樑也不再是胡亂堆砌，而是開始出現拱形結構；
雖然普通活屍無法承載太大的重量，但就在此時，一隻變成“氣囊”的活屍被衝了過來。
高階活屍看著那飄過的氣囊，身上開始出現變化了，它自己正在緩慢膨脹中。
看到這裡，楚飛幽幽嘆息一聲，從“眼鏡盒”裡拿出電磁狙擊槍，一槍打掉了這個活屍的腦袋。
看著緩緩倒下的活屍屍體，楚飛微微皺眉。
雖然只是看了一會，但發現的問題卻令人難安。
1首先，就是逃難的民眾。
這些人寧可跑路，寧可在跑路的時候被活屍追上，也不做抵抗。
而之所以這樣，除了各種主觀因素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沒有武器！
這些逃難的民眾，基本上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器。
難道資源短缺到這種程度了嗎？
2其次，就是活屍的傳染性。
楚飛看到有被活屍咬傷的人，跑著跑著就開始發瘋。
因為楚飛觀察時間較短，不確定“毒發”的時間。
但根據民眾的速度、加上距離河岸的距離，就能大概推斷出來：半個小時。
活屍本身的戰鬥力其實並不高，但強大的傳染性卻讓人恐懼。
越打越多，說的就是活屍。
很久以前，趙洪月就對楚飛說過，“人不可被殺死兩次”，這話反過來的意思就是：活屍可能會死兩次、三次……
人被殺了，就真的死了，活不過來了。
但活屍，真的能活過來！
楚飛親眼看到一個腦袋都被打爛一半的活屍，又掙扎著爬起來了。
3再次，就是活屍的變異速度。
活屍的生命結構，和人類截然不同。
人類的存在，是個體意識；而活屍是群體意識的生命，活屍的根本不是人類的屍體，而是在人類屍體中繁衍的大量活屍病毒。
活屍病毒本身並沒有多少意識和智慧，但當活屍病毒藉助人體“蛻變”後，卻可能誕生一種群體意識。
可以這樣思考：一個活屍就是一個國家，每一個病毒都是一個個人，所有人集合後，也會誕生一種集體意識——國家意識、愛國等。
也正是群體意識的存在，讓活屍的“變異”極為迅速。
其實不應該稱之為變異，而應該稱之為“重組”。
就好比人類的國家，一旦遇到災難、戰爭的時候，民眾會迅速奔赴戰場，從普通平民化作戰士，整個國家會迅速進入戰時狀態。
活屍，也有這種情況。
不過絕大部分活屍只有本能。
但有個別進化比較高階點的活屍，群體意識蛻變出一點點智慧，進而可以指揮體內的“病毒”重組。
重組的結果，就是有的活屍可以變身“皮筏”。
至於搶奪人類木筏的，那是進化出一定智慧的。
此外，活屍不是很容易殺死。
如果是人類的話，砍掉手腳、刺穿肚子等，不死也殘廢。
但活屍不是！
一般只有打爛腦袋才能殺死活屍。
但有些活屍哪怕砍掉腦袋了，也還能站起來。
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
對於活屍，楚飛有很多疑問，但顯然這需要找人詢問了。
洪城這個戰鬥在第一線的高牆，就是最好的詢問目標。
不再關注剩下的活屍，楚飛直接向洪城飛去。
後方，羽蛇百無聊賴的跟著楚飛，不過也還是看著下面的活屍，眼神中閃過警惕。
楚飛的話語在羽蛇腦海中響起：“你們是被活屍驅趕過來的？”
“是.”
羽蛇直接回答。
異獸終究沒有人類那麼多花花腸子，而且也沒有必要撒謊。
楚飛又問了些問題，但羽蛇似乎對數字等不是很敏感，最終也只能回答有限的問題。
但哪怕只是有限的回答，楚飛也還是隱隱心驚。
按照羽蛇的說法，它們這些居住在東方、東北方、乃至北方的異獸，在上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之後不久，忽然就有奇怪的“人”闖入它們的範圍。
這些“奇怪的人”不僅不好吃，吃了後還會死。
而且還有高度超過樹木的“怪人”，連更強大的異獸都不是對手。
根據羽蛇的回答，楚飛思索許久，漸漸“翻譯”過來。
所謂的“上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之後不久”，這不就是去年初春、進入曙光學院之前嘛，那時候還看到了雷霆號陸城。
而高度超過樹木的“怪人”，應該就是趙洪月說過的“巨屍”。
巨屍，可以看做活屍中的覺醒者，最小的有十多米高度，記錄中有上百米高度的。
尤其是那種上百米高度的，為了支撐沉重的身體，往往擁有很多腿。
不過更多關於活屍的資訊就沒有了。
飛虎城雖然也能遭遇過好幾次活屍潮，但威脅一般都不大，採集的資訊也不多。
只知道對付活屍潮，用機槍就行了。
還有就是，活屍的殘骸都要焚燒處理。
思考中，楚飛已經飛過長河，然後看到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場面。
河北岸，活屍密度驟然上升。
但隨著飛行，隨著靠近洪城城牆，活屍密度越來越高了。
而在洪城城牆根部，正有一座座活屍疊加的山丘，向城牆上攀爬。
不斷有活屍爬來，堆疊城一個個貼著牆壁的錐形，並不斷向城牆上方攀爬。
不時有燃油等潑下，點燃一座座“錐形”。
或者有手雷等落下，將活屍炸開。
偶爾會有活屍忽然覺醒壁虎一般的能力，手腳並用爬到城頭，而後被一根根長矛給捅了下去。
高牆頂端，有火炮轟鳴，但火炮的缺點註定無法照顧到城牆下方，只能對遠處攻擊。
根據炮火的密度判斷，還有城頭開始使用長矛看，洪城的軍事物資應該有些緊張了。
可活屍潮中，不僅僅只有普通的活屍。
在這裡，楚飛看到了：
有十幾米高度的巨屍，這些巨屍力大無窮，甚至可以硬抗普通的火箭彈攻擊；雖然會重傷，但身體也會迅速恢復，只不過身高矮了一些；
有恐怖電影中的爬行者那樣的活屍，這些東西隱約還能看到一點人的影子，但又像是異形的樣子，爬行速度飛快、躲避靈活，是攻城的主力；
有長有蝙蝠一般肉翅的活屍，一個個宛如惡魔一般；
有多頭“蛇”，一個個“人體”拼接起來，形成一種另類的“蛇”，哪怕砍掉一兩個腦袋，也不影響這種“蛇”的動作；就算被炸斷了，也會化作兩個個體！
在楚飛觀察的時候，一個飛行活屍發現楚飛，轉頭向楚飛衝來。
近距離下，楚飛看清了這東西的外貌：
正常人體大小，很瘦或者說有一種乾枯感、但渾身筋肉虯扎，面板青黑色隱隱有金屬光澤，一口獠牙尖銳鋒利。
肉翅暗紅，單翅長達兩米，翼展超過四米。
還沒靠近楚飛，就陡然爆發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
瞬間，如同玻璃刮擦的聲音炸開，讓楚飛微微皺眉。
竟然還知道聲音攻擊！
可惜遇到了楚飛。
為什麼刮玻璃的聲音那麼難聽、刺耳？因為和人體某種頻率共振了。
楚飛可以輕易調整這種共振！
感知之風瘋狂重新整理，以透視的能力掃描這飛行活屍的身體。
活屍的胸膛中，有一顆碩大的心臟，根據掃描結果看，這“心臟”直徑足有二十多厘米，體積足有正常人的8到10倍！
相應的，楚飛沒有發現生殖系統、泌尿系統、胰島等結構。
倒是有類似肝、肺、胃、腸的結構。
也有大腦結構、脊髓結構。
但骨骼系統比人類更“完善”——腹部竟然有軟骨組織！
最最最讓楚飛關注的，卻是活屍胸口位置，竟然有一顆拳頭大小的“晶核”。
這應該是能晶吧，活屍竟然出現和異獸類似的晶核。
人類覺醒者就沒有這東西。
總之，這是一個進化的很完善的活屍了！
可惜飛行速度太慢。
楚飛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卻還是拔出長刀，直接一刀砍了活屍半截翅膀。
活屍尖叫著旋轉墜落。
尖叫聲，引來了更多的活屍。
楚飛深吸一口氣，看著蜂擁而來的三十多隻飛行活屍，酷酷的說道：“也好，遠道而來也沒帶什麼禮物，就用戰績作為見面禮吧！”
同時命令羽蛇，讓羽蛇不要給自己添亂，去欺負那些能爬牆的活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