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月看著遠處那慘烈的一幕，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出手？”
楚飛想了想，微微搖頭，“我們必須要回飛虎城休整了。
再戰鬥下去，我們也得賠進去。
至於這裡的人……回頭再救吧。
暫時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而後，楚飛低聲感慨：
“如果從來就沒有看到希望，也許不會這麼絕望。
因為沒有希望也就沒有絕望。
可是給了他們希望，又無法守住希望，這就讓絕大部分人徹底絕望了。
已經有不少人，不想繼續在絕望中掙扎了啊.”
趙洪月眼光閃爍一下，順著楚飛的目光，看向遠處一家忽然坐下來的人，沉默了。
這一家三口剛坐了下來，拿出揹包裡不多的食物和飲水開始進食。
活屍過來了，他們轉頭看了下，繼續吃。
然後被活屍吃了。
一直到最後被吃，竟然也沒有反抗，反而臨死之前還往嘴巴里塞了兩口食物。
看著這一幕，趙洪月張了張口，最終只剩下深深的嘆息。
哀，莫大於心死。
現在就算能殺很多活屍，也救不下這些生存意志已經被摧毀的人。
再看看後方浩浩蕩蕩追來的活屍潮，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有心無力。
眾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戰場，最終都嘆息一聲，調轉機車方向，消失在這片殘酷的荒野之中。
如果少許活屍或許可以嘗試殺死，但這麼多活屍……真的無能為力啊。
然而楚飛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己大機率被活屍母皇給盯上了。
雖然現在的活屍母皇只有半截，但楚飛可不敢小覷這個怪物。
想想神話中的，刑天為什麼出名了？不就是被砍了腦袋後才爆發的嗎！
如果“復活”後的刑天很弱，肯定留不下傳說。
既然留下這麼慘烈的傳說，那一定是打穿了敵人，嚇得敵人嗷嗷叫。
如果繼續深入思考，就會發現這種推測是有道理的。
如果副腦就是啟用後的肝臟，那腦袋掉了之後更強大，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大腦，相當於cpu，要執行各種複雜的運算，尤其是情感等；人類的大腦分為左右兩個半球，也許還要加上小腦、腦幹等，可以看做兩個大核心和兩個小核心，一共是四核。
當然如果叫真，大腦可以分成額葉、頂葉、枕葉、顳葉、小腦、腦幹、間腦等，但不管怎麼算，雙手雙腳加起來，肯定能計算過來。
肝臟，相當於gpu，肝臟內部有數以萬計的“小單元”，這是無數的微型核心。
這些核心很小，處理不了複雜的“指令”，如感情等。
但在處理相對的簡單指令、重複指令的時候，卻比大腦強大太多太多。
而且肝臟天生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
假如一個人、或者某個強者等，能夠啟用肝臟，成為副腦，那麼肝臟在除了感情等複雜“指令”之外，在處理一些相對簡單的“指令”時，如戰鬥的，這個人的實戰能力可能有爆炸式增長。
而且沒有了大腦，其實還少了一個很大的弱點。
看看那無數為了保護大腦設計的頭盔、安全帽、護目鏡等等就知道了，人類為了保護大腦，需要消耗幾乎一半的資源、算力、乃至能量等。
如果沒有了大腦，那麼這些東西，就能用於加強戰鬥力了。
再說現在的活屍母皇，雖然不僅腦袋沒有了，肩膀也被砍了，但對於強者來說，最重要的是對能量的控制。
在感受到活屍母皇對能量的控制後，楚飛就知道暫時無法和活屍母皇對抗了。
此前楚飛只知道，以後，覺醒者、以及類似的強者，會漸漸能量化。
而在超級戰士傳承中，楚飛並沒有接觸過太過超前的內容。
因為提前接觸太過高階的內容，有害無益。
科學知識註定要循序漸進才行。
楚飛是從吳庸這裡接觸到這些訊息的。
但吳庸也沒說太多。
實際上吳庸自己也“才是”一個的“而已”。
也就是說，對於以後的修行情況，吳庸自己也是道聽途說。
所以導致的結果就是：在遇到活屍母皇之前，楚飛雖然知道活屍母皇可能不簡單，但也沒太在意。
那時候楚飛已經斬殺了好幾個的四腳巨屍，戰鬥經驗豐富，整個人從內到外都充滿了絕對的自信，自信到有點驕傲了。
總覺得不管如何，也只是血肉之軀，大不了拿炸彈炸他個三五天，就不信炸不死。
但現在，楚飛明白了。
就活屍母皇這樣的，炸彈只怕都無法靠近。
那強大的能量控制，讓十幾公里外的楚飛都如芒在背。
現在這活屍母皇好像盯上自己了，這就讓楚飛不得不“戰略轉移”了。
天塌了有高個頂著，我又不高，我才16歲，我還在成長……
楚飛心中自我安慰著，帶著機車隊伍南下了。
一路上遇到太多逃難的人，這些人狀態也不好；但相比於北方那些還在死亡線上掙扎的人來說，已經很幸運了。
機車呼嘯而過，很快將那些逃難的人甩到了身後。
狂飆不到半小時，就看到了黑鐵城。
但楚飛等人並沒有進入黑鐵城，而是繼續南下。
期間遇到了黑鐵城巡邏的人員，楚飛也只是遠遠地揮揮手，機車隊伍沒有絲毫停留。
別看出來戰鬥沒幾天時間，但楚飛等人卻已經逼近極限——不僅是戰鬥力、體能、戰鬥意志的極限，更重要的是機車可靠性的極限。
如此瘋狂的戰鬥，機車是需要大修的。
此前已經有好幾個機車騎士，就是因為機車問題而被活屍潮給淹沒了。
不過更大的極限卻是——現在隊伍中，幾乎所有人都有突破的跡象！
是時候回去閉關了。
至於說洪城的民眾，大家已經盡力。
楚飛等不到三百人，前後（參與）殺戮的活屍總數超過70萬，近乎八百萬的活屍潮，被楚飛幹掉了幾乎十分之一。
這種情況，誰都不敢說楚飛沒有盡力。
所以，楚飛等人真的不是戰略撤退，而是戰略轉移……
一路返回飛虎城，楚飛首先在飛虎城內分享了北方的情況，讓大家做好迎接衝擊的準備。
而後楚飛找到了吳庸，在山頂的小涼亭裡，和吳庸描述活屍母皇的情況。
當吳庸看到楚飛拍攝的影象、以及楚飛的描述等等之後，沉默了。
楚飛追問兩次，吳庸才嘆了一口氣，幽幽開口，“準備撤退吧。
戰鬥一旦進入劣勢，可能三五天就會徹底崩壞。
那所謂的依靠北方一百五十公里空間截殺活屍的建議，太過想當然了。
我不相信別人想不到這種辦法，尤其是北方的洪城，巔峰時期可是有一百八十多萬人啊.”
楚飛也沉默了。
有些東西一點就透，不點……假裝沒想到。
或者說，只要沒有“可惡的聰明人”點透了，當事人多少都抱有一點僥倖心理。
可惜現實就是現實，總歸還是要面對的。
楚飛想起了浩浩蕩蕩的活屍潮，想到了武器匱乏的北上救援力量，想到洪城逃難者的兩手空空，想到疲憊的人群和不需要休息的活屍……
想到這一切，楚飛忍不住嘆息一聲。
楚飛轉頭就要走，吳庸低聲說道：“這個時候不要抱任何僥倖心理，就要向最壞的結果想.”
聽到這話，楚飛停下抬起的腳步，想了想說道：“我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洪慶新投降了，和活屍母皇一起攻擊人類，而且截斷北方的後退通道，將北方的援軍徹底截殺之後，大舉南下.”
吳庸臉色變了下，輕輕搖晃茶杯，沉吟了一會說道，“就按這個規劃吧.”
楚飛點頭，離開了。
對於這種所謂的最壞的結果，楚飛雖然想過，但只是想過。
總覺得發生的可能性不會很大。
但必須得承認，有那麼一點可能性。
有一個規律，叫做墨菲定律。
簡單來說，你認為最壞的情況，大機率會發生。
今天，楚飛因為大資料修行的原因，卻對這種現象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突如其來的感覺，其實就是人類天生就有一定的“超維視野”。
不過沒有發生的事情，本身就有薛定諤的貓的效果，加上普通人的能力不穩定、人生也容易被環境左右等等，所以結果並不能完全確定。
以楚飛現在的能為，準確度應該能高一點；但也僅僅只是高一點。
楚飛現在的修為，也不過是剛剛起步而已。
在理智上，楚飛還是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以活屍那吞噬一切的特性、以及最近鯨吞幾乎整個洪城人口的壯舉看，還是將黑鐵城吞噬後效果更好吧。
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萬一真的發生了呢！
楚飛將這個想法，上傳到了自家戰隊之中，讓大家集思廣“議”。
其實對於這個可能的、最壞的結果，楚飛能想到的就是——繼續戰略轉移。
活屍潮已經難以對付了，要是黑鐵城倒戈，那就是寡婦死了兒子，只能跑路了。
假如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怎麼跑路能更舒服一些呢？或者說如何能儘量延遲災難呢？北方戰場的人如何救援？
問題很多，楚飛雖然有些想法，但還是想看看大家的想法。
而後，楚飛才來到虛擬中心，準備推演一下最近的思考、學習、收集的資料，還要為即將突破的隊員制定功法。
考慮到現在情勢緊急，楚飛動用智慧露珠和心靈力量加速宇宙腦的運算。
再加上計算機的算力，各種手段疊加下來，楚飛的算力直接衝破大氣層了。
瘋狂的運算中，楚飛快速的進步著，按照計劃以及計算結果，不斷最佳化自身的能為。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宇宙腦的最佳化、迭代。
其次，是身體能量的執行；
再次是心心念念已久的鯊魚鱗片基因的開啟，最近從黑鐵城的次元空間得到了這些資訊。
第四是感知之風第三層演算法的最佳化。
…
無數問題從楚飛腦海中閃過，而後楚飛根據實際情況、最佳化時間等做出調整。
得益於強大的算力，楚飛甚至直接開啟了7個計算執行緒：一個主要執行緒加上6個輔助執行緒，共同運算。
第一個解決的，就是感知之風的演算法問題。
很久很久…嗯…一個月之前，楚飛就完成了第三層感知之風的物質基礎：開啟了面板聽覺。
但完善的三層感知之風需要更加複雜的演算法，而楚飛的事情又太多，能分給感知之風的算力有限，第三層的感知之風一直都沒有完善。
當然，之所以拖到現在，也是因為第三層的感知之風雖然沒有完善，但也夠用了，甚至超過當前的使用環境。
不過考慮到“最壞的結果”，楚飛還是決定完善一下。
有了從黑鐵城得到的傳承，就是求解的思維模式，以及得到的大量資料模型等，楚飛的知識儲備就原地騰飛了一下。
如今，更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將第三層感知之風的演算法完善了。
不僅完善了，竟然還最佳化了一次，在原來的設計上最佳化了。
之所以這樣，當然是因為楚飛現在擁有的強大知識儲備。
“知識改變命運啊.”
楚飛由衷的發出一聲感慨。
在別人只能按部就班的修行感知之風的時候，自己卻已經可以最佳化演算法了。
其實原來的感知之風演算法也很不錯。
但因為過去科學的發展要照顧“普及”的問題，所以有些地方難免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比如重複指令、冗餘資料等。
實際上，考慮到現在傳承和教育問題嚴重，就算這樣“普及”的感知之風，一般人也很難學會，能掌完全握第一層就算是出類拔萃。
奈何楚飛不僅出類拔萃，還一枝獨秀，其優秀的程度甚至超過繁盛時代的精英標準，所以還能對感知之風演算法進行最佳化。
在刪除了其中為普及而增加的囉嗦指令、替換成更高效的演算法後，感知之風的清晰度、重新整理速度顯著提升！
相比於最佳化之前的，效果提升20%以上。
不過代價就是能耗也高了些。
但這不是問題，高階的總是向下相容。
隨著修為提升，隨著戰鬥力提高，“最高”能耗總是一直上漲的。
但並不代表戰鬥的時候，就一定要使用最高能耗。
只是稍作測試，楚飛就繼續下一個攻關：開啟鯊魚鱗片基因。
這可是楚飛心心念念很久的能力了。
若能增加自身防禦，就可以更換更輕便的防護服防彈衣，這樣飛行能力又會增加一些，實際戰鬥也會增加。
戰鬥力到了楚飛這個階段，負重都要計算到“克”，時間都要計算到毫秒！